[自創] 異域之瞳(四下)

[venilacy (夜雨)]

當他們尋著紙鶴的指引到達一戶公寓，公寓裡已經不見妖鬼的蹤隱。司燡璟的叔父倒在地

上，四周散亂的痕跡，大約是方才大戰之後兩敗俱傷。


老人右眼爆裂，原本眼球的地方只剩一個黑色的窟窿；他約莫是以右眼為咒，因此妖鬼反

噬從他右眼竄入，並且食去老人右邊大半的身體。


老人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中，看見司燡璟走進來，嘴角動了動。


「……為什麼？」司燡璟垂下眼站在一旁看著老人，輕聲問。


「怪，咳……怪你不該出生……」老人睜著僅剩的一隻左眼，和司燡璟相對，咳了一口血

。「誰，都會想要…那種……力量。」


「它是誰？」司燡璟淡漠的看著老人，問出他心底的疑惑。沒有打算作任何的急救。


「哈，你，你不知道……對，」老人又咳了幾口血。「當初，他們合力封了，你，你對你

哥…的記憶……你，什麼都不知道……哈哈……」


老人看著司燡璟，眼裡帶著不知是憐憫還是嘲諷；或許是將死之際，斷斷續續的，老人說

了不少事情。


拼湊起來，事情是這樣──司燡璟有一個早夭的兄長，死後骨灰被埋在隱密的地方，連司

燡璟也不知道。司燡璟對他兄長的存在沒有任何的記憶，也從來沒有人提過。

老人為了找到了骨灰，花了幾年的時間，甚至在挖掘出骨灰的時候中了陣法；而後又花了

幾年的時間修養然後找到合適的玉珀，透過骨灰硬生生的把司燡璟的兄長喚醒養成妖鬼。


之後，老人以自己的右眼為咒，打算以司燡璟親人的血咒強奪得司燡璟的右眼，再植入自

己的右眼。


「當初，你對族裡力保我母親生下我、後來頻頻的來關照，都是為了這個？」司燡璟聽完

，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情緒，沒有被紗布遮住的左眼看著老人，淡漠的繼續問。


「那個力量，太誘人……」老人吐了口血，陷入彌留，喃喃的念著：「異域之瞳，三界之

力；得之者……」說著，嚥下最後一口氣。




一直在一旁聽著的墨藏時，看著司燡璟不言不語的冰冷表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

老人說的話，他有一些不是很明白；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司燡璟的身上，有不尋常的力量

，或許就是上次司燡璟在醫院暴走時發生的狀況。


對司燡璟的叔父而言，懷璧其罪，司燡璟的力量，就是那個和氏璧。透過司燡璟那突然冒

出來早夭的兄長養成的妖鬼，近親血緣的咒術，老人要奪取的是司燡璟的右眼。


右眼是關鍵嗎？墨藏溡望向司燡璟臉上的紗布。


突然想起司燡璟家的嚴密的陣法，墨藏時突然冒出一個隱約而模糊的想法──

那個驅鬼出煞的陣法到底是為什麼存在？只是單純的保護司燡璟嗎？





＊





他們在老人的住處，並沒有找到司燡璟的龍紋璧；倒是找到了關於當初那個漢代文物展的

資料。

看著那疊資料，兩個人默默無語。當初鬼公主所依附的鳳鳴玦被埋在相思林裡，就覺得不

太單純，怎麼就這麼巧。

看來，應該不是碰巧。


異鬼食魂，妖鬼食心；失何其者，奪何其也。


老人那時候就想借鬼公主來奪取司燡璟的眼了。


整個過程中，司燡璟安靜得讓人害怕。

墨藏溡撥了電話給簡正齊，簡單的敘述了一下，然後和司燡璟離開。








＊






下車前，墨藏溡看著司燡璟，欲言又止，想問又怕司燡璟不高興。


司燡璟看著墨藏溡，想了想說：「抱歉，你的那快墨玉……」該怎麼賠償？

「沒關係，我拿回去給我堂哥看看。」墨藏溡不是很在意的聳聳肩，想了想，現在好像也

不是問的好時機。「倒是你自己……」


「不要緊。」司燡璟淡淡的說。


之前也這麼說，不過才一個晚上沒見，右眼就差點被挖了！墨藏溡在肚子裡碎碎念，但也

不敢直接吐槽司燡璟。遲疑了一下，才說：「不然你先把鳳鳴玦戴著？」


「那個力量屬陰，我不能佩掛。」司燡璟搖搖頭，看著墨藏溡扭緊的眉頭，說：「我會放

在身邊，有事徐映藍會跟我示警……」


對啦！就那小子可靠。墨藏溡聽到那個名字不是很爽，瞇了瞇眼，尋思待會兒要順便問問

堂哥有沒有辦法可以讓那小子早點去投胎，省得一天到晚待在司燡璟身邊，礙眼──雖然

對方還沒有實體。


「……然後我會打電話通知你來救我，行了嗎？大師。」司燡璟又補了一句，難得的語帶

佻侃。


怎麼不行？太行了！墨藏溡稍微放心，看著司燡璟，笑了。






＊




某個舊貨舖裡。



「怎麼樣？有關係嗎？」墨藏溡問著低頭審視的老闆。


「我說，阿溡啊，我才給了你不到一個月，你怎麼就讓它變成這樣？」身為墨藏溡的堂哥

，同時也是老闆的男人說。「你不知道墨家的祖訓……」


「等等，先聽我說……」墨藏溡打斷堂兄明顯要長篇大論的囉唆，輕描淡寫的把來龍去脈

說了。


聽完，老闆眼裡閃過精光。這墨玉，只要是族裡能力夠的人，都會有一個；不是代代相傳

，而是時候到了，自然會出現。一般而言，出現的型態會是某種法器，像他的便是塊令牌

；然而像墨藏溡的情況倒也不是沒有，一開始是未分化的形狀，適合的時候，自然會成為

應該有的樣子。


再仔細的觀看手裡原本一塊、現在裂成兩半的墨玉，老闆笑了笑，想起自己前陣子得到的

一張設計圖稿。「原來如此……」


「到底怎麼樣？」墨藏溡看著堂兄，懷疑的問：「該不會你一開始給我的就是個次等品吧

？」


「沒禮貌！」老闆瞪著自己的堂弟，過了一會兒才露出詭異的笑：「哎，之前那個是未分

化的型態，現在這才是它原本的模樣。」


「是嗎？」墨藏溡看著堂哥，還是很懷疑對方唬濫自己。

「廢話！過三天來拿！」老闆很是不滿，專橫的說。


「還有，」遲疑了一下，墨藏溡問：「你有聽過『異域之瞳』嗎？」如果沒聽錯，那天那

個老人的確是這樣稱呼司燡璟的右眼。


老闆一聽，臉上閃過一抹詫異，問：「怎麼？你遇到了？」


「不……聽到有人提起，問一下，你知道嗎？」墨藏溡說。


「那不是好東西。」老闆嚴肅的說，彎下腰，在底下的櫃子撈啊撈，撈出一本破書。「相

關的記載很少，據說很早之前被某個貴族壟斷了，這本是我從某個過世的老師家中看到的

。給你吧。」


「謝了。」墨藏溡接過。「另外，有沒有辦法讓魂飛魄散的鬼魂早點超生？」


「……你的問題怎麼這麼多？」老闆有點不耐煩了。「叫你留在祖宅跟著老爺好好修行你

不要！都魂飛魄散了怎麼超生？」瞪了墨藏溡一眼，像是知道墨藏溡要問什麼。「就算讓

那鬼重新凝聚，凝聚期間也不能隨便妄動，破碎過重聚的精魂很脆弱，一個不小心就真的

沒救了！」


「……」墨藏溡不滿的撇撇嘴。


「好了，有事上奏，沒事快滾。」老闆很是氣派的一揮手。


「最後一件事。」墨藏溡看著堂哥腰上繫的一塊玉質令牌，露出笑容。




＊




考慮了許久，司燡璟打了個電話給墨藏溡，跟對方約了個時間。


墨藏溡來他家的時候，一見面就先掏出一個玉牌讓司燡璟繫著。

司燡璟好奇的摸了摸腰間玉牌，看來是塊法器，墨藏溡怎麼弄來的？


「跟我堂哥借的，過兩天我去拿我的墨玉回來再還他。」墨藏溡說，為了這個，他跟那個

奸商凹了許久。


「嗯，謝謝。」雖然不明白墨藏溡背後花費的功夫，不過應該不太容易吧！司燡璟應了一

聲。


「你說的那個地方是哪裡？」墨藏溡開車上路之後問，司燡璟只告訴他要去搬一些東西，

並沒有說的很詳細。


「我家的祖宅。」司燡璟說。「我……爺爺留了些東西給我。」













好不容易把三大箱的書籍搬入屋裡，墨藏溡看著司燡璟已經先翻閱了起來。


「不先休息一下？」墨藏溡問。

司燡璟搖搖頭，埋首繼續搜尋他要的資料。

墨藏溡隨手拿起一本翻閱，裡頭出現的關鍵字眼讓他驚了一下，差點手滑摔書。



「三界之眼，異域之瞳……」書裡詳盡的敘述相關的資訊。

墨藏溡忍不住的往下看，臉色凝重裡起來。這本書裡記載的比他從堂哥那裡拿到的書完整

多了。







照書中所述，異域之瞳，又稱血瞳，據說其擁有者能通陽界、陰界、冥界三界，血瞳一開

，可使陰冥兩界的陰魂為其役鬼；這樣的能力本不存於世間，因為其存在會打破平衡。


然而，過去三個力量強大的術師，不滿於力量的極限，所以研究出一個方法──以人命來

作祭獻；越是強大的力量，需要的鮮血祭獻越多，後來其中一個術師擅長咒陣，便設計出

七種咒陣，以循環不絕奪取人命，將得到的精魂注入祭壇。


但是，像是甘將莫邪的打造，最後需要術師以精魂祭獻；其中兩個術師因此身亡，而最

後一個術師，找了替身──在一場鎮魂儀式當中，那個術師使計讓另一個施咒者替自己而

亡。


這樣的做法，成就了異域之瞳──因為是以人命鮮血堆積而成，因此其眼殷紅似血；但是

，這樣的作法招來天怒而受詛咒，最後那個術師臨死前，他將這樣的能力轉入他的血緣

之中。


凡為那個術師的後裔者，每隔五代的第十三個男子必會傳承異域之眼；然其力量雖強，卻

易遭妖異的覬覦，妖異間盛傳：「食血瞳，得三界之力」。儘管繼承者擁有強大的力量，

往往卻在會使用之前就因招來妖異而危及全族。


即使曾有繼承者學會使用其力量，卻往往受其內含的陰邪之力牽引，最後入妖成魔。





看到這裡，墨藏溡抬頭望向司燡璟，對方正好也抬起頭看向他。

視線往下，看見墨藏溡手裡的書，司燡璟說：「你已經知道了？」聲音冷冷的。

「嗯。」墨藏溡看著司燡璟，難怪他離群索居；難怪他知道這麼多術法咒的東西；難怪他

被族人半驅逐……

司燡璟沉默著，摘下了臉上的紗布，露出殷紅似血的右眼──自從那天之後，顏色一直沒

有退去。他等著墨藏溡作出震驚、厭惡的反應，像是他曾經遇到的親戚們一樣。


沒想到墨藏溡卻靠近他，仔細著看著他的臉。


「……還會痛嗎？傷口。」墨藏溡看著之前留下的淺淺的疤痕問。


司燡璟愣了一下，才說：「不會。」垂下眼睫。


「之前，在醫院的時候，就是因為『這個』的力量吧？不過為什麼現在變紅了？」墨藏溡

很單純的只是疑惑。


「因為我已經知道了。」司燡璟靜靜的說，從方才翻閱到的父親的手稿、咒鎮圖，他已經

明白了。




他的母親懷他的時候，本來以為是第十二個，但是原本以為懷的是女孩兒的大嫂生出來的

卻是個男孩；母親不願意拿掉他，後來不知出了什麼意外，使他的兄長早夭，母親更加不

願意拿掉孩子。

經過幾番爭執，和族裡達成協議，用咒鎮封印兄長的骨灰，以逃過三界，所有人禁止提起

兄長，就這麼硬生生抹煞兄長的存在。讓所有人，包括天，和司燡璟自己，都以為司燡璟

是司家第十五代的第十二個男子。




「這裡，原本是他的位置。」司燡璟指著族譜上一處空白的位置。




司燡璟的母親因為生他而難產過世，好在司燡璟並沒有顯現出任何的能力，就像一般正常

的孩子；

他父親帶著他遠離族人的生活，十五歲的時候帶他回祖裡見爺爺，是為司燡璟──


為了防止司燡璟將來能力覺醒，如同過往的某位繼承者一樣入妖成魔，給族裡招來災禍。

在司燡璟還小的時候，他爺爺取走他的半個魂魄連同這棟屋子設置成的驅鬼出煞的咒陣；

一旦司燡璟真的入魔，咒陣會自動啟動，然後連同他的魂魄一起消滅。


這屋子的陣法，保護司燡璟，同時也是要限制他。


十五歲之時，司燡璟仍是一般孩童的模樣，缺少了半魂半魄，他比一般人更缺陽氣，容易

被陰鬼影響而附身或糾纏；司燡璟的父親帶著司燡璟回去，要求將那半魂半魄歸復司燡璟

，爺爺卻不同意，兩人大吵一架。




「本來以為可以一直這樣過下去，」司燡璟語氣平直的說：「十九歲的時候，我的右眼卻

覺醒了。」




那個時候的司燡璟太過稚嫩，控制不住體內爆衝的力量，幾乎要發狂，同時引來無數的妖

異；最後他的父親以自己的性命施咒封印了那股爆發的力量。



「本來，只要我不知道我是第十三個的存在，也許父親的禁制還勉強可以一直封印下去。

」司燡璟輕聲說：「不過，叔父破了當初父親設置的咒陣，帶出我哥哥的骨灰，事情就不

可能瞞下去；我知道了我哥哥的存在，右眼的封印，也開始減弱了。」


「這樣下去，控制不住，遲早我會入妖。」司燡璟說，遲疑著看著墨藏溡。「到時候，你

……」



「你不會入妖，一定有方法可以解這該死的詛咒。」墨藏溡看著司燡璟，斬釘截鐵的說。


有施咒之法，必有破咒之道！他不可能讓司燡璟入妖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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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正齊：當我是僕人嗎？隨傳隨到還負責收拾爛攤子(怒) 而且，我不是主角嗎？

墨藏溡：你是公僕。(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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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ieo7131989:推>/////////<
   樓上動作好快XDDD
※ 編輯: venilacy        來自: 59.113.160.214       (12/01 01:43)
推 yan0314:阿墨加油啊!! 耶耶我可以安心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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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youzicha:公僕XDDD         玉應該被藏起來了吧
推 derS:阿墨衝啊!!你們兩個人能不能順利滾完未來的床單就靠你了(拍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