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不能依偎(下)

[venilacy (夜雨)]

玫瑰越長越大，刺開始冒出來，越來越長。
小刺蝟像是沒看見似的，傷痕累累，也還是擁抱著玫瑰。
玫瑰的刺很尖利，可是小刺蝟還是抱得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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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戀人，可以是多親密的關係？對不能以結婚的儀式作為承諾的他們，願意到同住在

一起不分彼此的程度，也許就和結婚承諾一輩子是幾乎差不多的意義吧。

有那麼一陣子，男人很忙很忙；公司擴張的太快，資金運轉一下子出了問題。他看著男人

的模樣，很是擔心。最後，差了一筆票款，他將他的小小咖啡店頂讓出去，硬是要幫男人

湊齊。


愛情會讓人變成瞎子，明知道前面是危橋，還毫不畏懼的踏下步伐。


在那之後，男人突然的消失，然後一切開使不對勁。接著，當他收到那份郵件的時候，他

就知道一切都結束了。果然，太快的墜入，通常沒有好結果，像是煙火──咻！碰的一聲

就消失，跟他甜美的戀情一樣。

所以當事情變成這樣的時候，他不應該感到太過的意外，早就有跡象不是嗎？



隔了好一陣子，他才又見到曾經很親密，現在很遙遠的男人，他淡淡的笑了：「原來，我

們都是玩家。」他玩的是人性；男人玩的是愛情。

「不過，你是為了其他的原因而恨我吧？」他問，如果只是單純的玩弄愛情，不會到這個

程度，想起男人似乎認識小裕。「是因為小裕嗎？」


「跟他沒有關係。他不知道這些事。」男人說，他的確早就認識小裕；但是，他更早就認

識邵子帆。「你一點都不記得我了？」


他愣了一下。


「你高中的時候，曾經有一個隔壁班同學休學你記得嗎？」男人說。


他仔細的回想，似乎是有這樣一個人。


「你害他不得不休學，卻一點都不記得？」男人聲音裡帶著恨意。


「……你改姓了？」隱約有了印象，他淡淡的問，果然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因為那件事情，我父母離婚。」男人冷冷的說。


「……所以，這一切是為了報復？在網路上放照片的人是你；我想，資金短缺的事情也不

是真的吧？」他問。　　


男人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他忍不住低低的笑出聲來。

「有什麼好笑的？」男人低吼，他想看到的，並不是這樣的景象；他希望看到對方更悽慘

一點，像是過去的他一樣。


「一切。」也是，他玩過很多人的感情，遭到報應也是應該的；只是，沒想到會有一天，

有人光明正大的這樣來報復他。

「我應該高興，一直到最後，你都讓我覺得很有趣。」他笑到眼淚都流了出來，看著男人

冷硬的面容說。沒想到，沒想到啊，這麼幾年後，過去種下的因會竭誠今天的果；男人果

然一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鮮少鮮少有讓他料中下一個舉動的時候。


「那麼，我想，到此為止，結束吧！」他收起笑容，擦乾眼淚，面無表情的說。

該還的，他也還了；該賠的，他也賠了不少。對方該滿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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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刺蝟的身上傷痕累累，鮮紅色的血跡和玫瑰的顏色一樣鮮豔。
其他的花兒看到，忍不住嘲笑：「誰讓你當初就是要選那朵小玫瑰！這下吃到苦了。」

小刺蝟固執的說：「我們是同類。」
所以，他只要他的玫瑰。其他的花，再艷麗再珍奇，他也不希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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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別喝了。」維抓著好友握著酒杯的手。

「難得我失戀。既然都失戀，總要嚐全套吧，藉酒澆愁不是必須的嗎？」邵子帆挑著一雙

鳳眼，眼裡像是失焦卻又隱約著清明。



他逐漸想起關於男人的事情。那是高中的時候。

那時候的他成績好、人緣佳，受到老師同學們的喜歡；但是，也是他開始意識到自己的性

向的時候。說真的，還真有點苦惱。到底該怎麼辦，找個人來試試看嗎？

隔壁班的那個男孩，他其實不熟，可是知道對方總是很注意他；因此，他想，或許可以找

對方來試試。

所以他引誘了對方。

過程不是很困難，搞不好對方比他更早發現自己是。男孩子總是充滿好奇，偷嚐禁果之後

便難以克制。

一次，兩次，許多次，到後來事情被發現。他沒有驚慌，性格上已經有點小缺陷的他只

說了一句：

「他說他喜歡我。」

的確一開始是男孩先告白的，這樣說並沒有錯，但也不確實。

於是，事情被當做青春期男孩的好奇而結束，對他而言。

但是對那個男孩而言卻沒有。其他人開始指指點點，聽說也被排擠和欺負，當做是變態一

般的看待。

他沒有阻止，只是觀看，想看看事情會變成什麼樣。


年輕的時候，人總會有一種天真的殘忍。


「帆……」

「維，我常常想，我這樣有什麼好呢？」邵子帆繼續喝著酒。「天生酒量好又怎麼樣？想

醉也醉不了；事情看的那麼清楚，所以總是覺得無聊。」


對於過往的事情，他也沒有後悔。他的性格就是這樣，到死也改變不了。重視的，捧到心

口上；不在乎的，死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動一下眉頭。


過去的他，的確不是很在乎那個男孩；但是現在的他，該死的重視這個男人。


「維，你總是叫我去真正的愛上一個人。可是如果一開始，就知道不會是好結局，你說我

還愛不愛呢？」





像是在沙灘上拾啊拾啊，終於見到一枚美麗的貝殼，偏生裡頭帶著毒刺；拾嘛，給刺的鮮

血直流，最後也許還不小心將貝殼給捏破，只剩碎片和傷口；不拾，卻沒辦法放棄，總會

後悔一輩子。



從一開始，他陷入愛情的時候，就該明白他一向不相信的愛情，不會給他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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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看著小刺蝟身上斑斑的血跡，卻沒有辦法。

「我是一朵玫瑰，天生就有刺。」玫瑰說，它也喜歡小刺蝟的擁抱，它知道小刺蝟待他好
，可是它沒有辦法不在小刺蝟靠近的時候豎起刺。

「沒關係，我知道。」小刺蝟說。「因為我跟你一樣。」過去牠的刺也傷害到很多人。
到最後總是沒有人能夠擁抱牠；所以，現在，牠會擁抱牠的玫瑰。
就算被刺的滿身傷，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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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作這種事情！太過分了吧！」小裕不敢置信，問著曾是大學同學的男人。說起

來，他對邵子帆有著愧咎感，要不是他，男人不會又遇上邵子帆。


「他之前作的事情就不過分？」林予治淡漠的說。


「那個時候你們才幾歲？」小裕皺起眉頭。「子帆當然有錯，但是你這樣的報復一個十七

歲少年犯下的錯，有必要嗎？」


「錯就是錯，誰讓他自己撞到我手上來。」林予治冷冷的說。


沉默了一會兒，小裕才又開口：「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冷靜的人。」他認識的林予治雖然不

是多溫柔的人，但個性沉穩能辨是非；以往即使看過有人得罪他，林予治也是淡然處之。

「你的復仇，還真是成功不是？」小裕又開口，冷淡的口吻裡有著嘲諷。「子帆他可是真

心愛上你！十七歲的他負了你的真心；二十七歲的時候，你不但連本帶利的討，還讓他輸

到一無所有。子帆或許傷害別人，不過他並不是為了看別人受傷才那樣作；你則和他相反

。說穿了，你比他更差勁不是嗎？」



邵子帆的個性，就像個小孩，什麼都好奇，喜歡有趣的東西；然而有時候，那樣帶著天真

的好奇心，是殘忍的、會傷害其他人的。



「你又知道他是真心？」林予治冷哼。


「他說過愛你嗎？」小裕問。


林予治猶豫了一下才點頭，立即遭到小裕的瞪視；在那樣的視線下，他現在完全的體會到

何謂『目光如劍』，化作實體的話，他大概早就千瘡百孔了吧。


「子帆對愛這個字，從來不說謊。」小裕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邵子帆雖然愛玩，但是從來

不說愛，這是圈子裡人人皆知的。「他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句話。」

「而且，你不知道？」小裕一挑眉，冷笑。「你以為子帆有這麼好騙？你知道奇躍科技吧

？五年前奇躍的金融危機可是子帆在幕後幫忙穩定下來的；要不是真愛上你，他會相信你

的鬼話讓你騙？」


林予治愣了一下，他知道奇躍的事情，應該說業界的人士都知道，當初不少人抱著看好戲

的心態在看著年輕一輩的要如何接手公司，而對於奇躍科技能夠這麼快穩定局勢，令許

多人相當的驚訝，紛紛好奇當初年輕的老闆怎麼說服了那些一向勢利的外商投入外資給當

時幾乎可以說是搖搖欲墜的奇躍。


「他是因為愛你，所以矇著眼相信你讓你騙！」小裕繼續說。「當初他的錯真的有要這樣

償還？我真好奇，他說了一句話負了你，就變成這樣；那麼那些真正欺負你讓你不得不休

學的人，你做了什麼？」


林予治沉默著。


「林予治，你對子帆，真的只有恨？」小裕問，直直的看著對方。


林予治仍然一言不發。


小裕看著林予治的表情，嘆了口氣，站起身準備離開，離開前他淡淡的拋下一句：「不是

常常有人說，有愛才有恨？你報復完了，然後呢？」


小裕離開後，林予治一個人混亂的想了很久。

他想起他們過往年輕的時候，那時候，邵子帆的確從來沒有對他說過愛；他想起當後來東

窗事發的時候，邵子帆撇清的說詞，只有一句卻讓他陷入地獄；他想起當他們再度相遇時

，他事隔多年仍然無法釋懷的感覺，以及當他發現邵子帆卻完全不記得他、連名字都不認

得的時候，他心底的憤怒。那種悶燒的怒火，讓他想要狠狠的傷害邵子帆，讓對方再也忘

不了他。



「你對邵子帆，真的只有恨？」小裕問。



真的只有恨嗎？心裡一半想要肯定的說著當然；另一半卻忍不住問自己，如果只是恨的話

，現在報復完，應該很輕鬆才是，而非再這裡動搖。如果真的只是恨的話，為什麼當再相

遇，他第一眼看見邵子帆的時候，心裡隱隱有高興的感覺？如果真的只是恨的話，以他的

個性，根本不可能還能擁抱和親吻一個憎恨的人……



「嘿，林予治，我很愛你喲！」邵子帆曾經頑皮的笑著說。



當時聽到這句話的他，心裡喜怒參半，以前邵子帆不曾說過，如今卻那麼容易說出口！他

忍不住想著邵子帆曾用這句話和那張臉騙了多少人。



「子帆對愛這個字，從來不說謊。」小裕說。「他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所以邵子帆說愛他，是真的嗎？

「到此為止，結束吧！」邵子帆最後說。



他想起來，那個時候，邵子帆哭了；他看著對方走掉的背影，卻有衝動要拉住對方。



「有愛才有恨。」小裕說。



林予治，你根本就愛邵子帆吧？心裡頭的聲音突然說。

你恨的不是當初被迫休學，而是邵子帆在你最需要他的時候抽身離開，在你被欺負的時候

冷眼旁觀，沒有站在你身邊；你恨的不是邵子帆當初不愛你，而是當初你那麼愛他，他卻

根本不記得、不在乎你。你恨的是曾經因為愛他卻遭到背棄，所以你也要他陷入絕境遭到

背棄看看。


然後呢？然後看著對方被逼到無路可走？心裡的聲音這麼問。逼死他嗎？


不是的！他只是要讓邵子帆嚐看看絕望，他沒有要逼死對方……

那麼，然後呢？他在等什麼？









＊





邵子帆失蹤了。

初冬的時候，小裕告訴他。



他記得那時候的自己心裡慌亂了一下，還彷彿事不關己的應了聲；卻在掛斷電話之後，請

了三天的假，開車沿著海濱公路，一路從北部到南部，再到東部然後開回北部的繞了台灣

一圈。


邵子帆這個人說結束就結束，說消失就消失；跟他當年說斷就斷，撇清的一乾二淨一樣，

乾脆的很。想起過去，林予治忍不住還是有點咬牙。


轉念一想，又忍不住頹喪。其實小裕說的沒錯，自己的報復真的是太過火了。當年，他們

都只不過還是孩子而已。

當年的他，付出了愛情，卻沒有得到對方的愛情回報；一如後來的他和對方，只不過立場

對調……



真的不愛邵子帆嗎？偶爾，右肩的天使會這樣問。

當然。左肩的惡魔總是這樣慫恿。但是每每想跟著這樣大聲說的自己，都還是猶豫了。



他其實早就把網站上的照片都撤了；至於當初邵子帆定讓出的店，本來就是他找人頂下的

，店契都還在他手上。


回公司的時候，大家都很驚訝，休假回來的人，怎麼反而看起來憔悴了。


後來，他想盡辦法透過各種管道想找到邵子帆的下落，卻都落了空。




邵子帆，真的消失了。


















＊　　　　　＊　　　　　＊　　　　　＊　　　　　＊



玫瑰是花，花會凋零。

初冬下起初雪的那一天，玫瑰枯死了，留下最後一辦花瓣，像是小刺蝟身上血一般的顏色

。

「越是美麗的東西，越危險。」玫瑰枯死前對小刺蝟說。
「我知道，一開始就知道。」小刺蝟說。「受傷很痛，可是跟你在一起的時間很快樂，我
一點都不後悔。」

所以，留下傷痕也沒關係。
下著雪的初冬，小刺蝟留在枯萎玫瑰身邊，一同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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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治再次的遇見邵子帆，是在辦公室。

邵子帆是他們合作公司的代表。


「……好久不見。」看著曾經惦念了許久、憎恨了許久、也找尋了許久的人，林予治困難

的開口。


「好久不見。」邵子帆露出一個笑容，像是過去的一切未曾發生過。


林予治整個會議過程中都無法集中精神，他一直看著邵子帆，一直在想，為什麼邵子帆可

以那樣的對他笑，像是一點都不恨？邵子帆是不是還是不在乎他？難道從頭到尾在乎的只

有自己？




當會議結束時，林予治在門口攔下邵子帆。

「我要跟你談一談。」林予治霸道的說，一點也不管邵子帆的意見，拉了對方就往一旁走

。

邵子帆聳聳肩，跟同事示意對方先走，然後跟著林予治走到一個靜僻的角落。


兩個人對看，沉默了良久。林予治把邵子帆拉來了，心頭卻一時沒了主意。說到底，最後

是自己逼得對方離開，如今他該說什麼？


邵子帆等了很久，對方卻遲遲不開口，忍不住說：「沒事的話……」


「你的店契在我這裡。」林予治突然開口說。「你來拿回去吧。」


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邵子帆才淡淡的說：「不用了。」

「你恨我嗎？你為什麼不恨我？」林予治衝口而出。為什麼邵子帆可以這樣心平靜氣？為

什麼看起來一點都不恨他？


「你希望我恨你？」邵子帆聽了，勾起一抹淡笑反問。


「我，」林予治愣了一下，倒也不是他喜歡被憎恨；而是每當他模擬兩個人再次相遇的情

況，他總假想著對方是恨他的。「……我當初那樣對你，你不恨我嗎？」


「沒什麼好恨的。」邵子帆雲淡風輕的說。


誰知林予治一聽，頓時激動起來。「為什麼？」他一把抓住邵子帆往牆上推。「為什麼你

總是這樣？總是毫不在意的樣子？你真的愛過我嗎？」過去在學校東窗事發的時候是這樣

；後來發現被背叛的時候是這樣；到現在還是這樣！



被粗魯對待的邵子帆瞇起眼，毫不留情的一屈膝擊向林予治的腹部。看著對方痛得彎腰，

他才說：「林予治，你搞清楚，當初該還你的，我已經還你了。」他可以無所謂林予治騙

他，但不能忍受對方質疑他曾經付出的感情。



「你真的愛過我？」林予治抬起身子，固執的看著邵子帆問。



邵子帆看著林予治良久，才說：「我愛過你，那個時候。我只愛過你一個人。」







聽到回答，錯綜複雜的心緒一下子湧上來，林予治呆愣著，雙眼突然的酸澀起來。原來邵

子帆當初真的愛過他。「我，……我以為，你一直都沒有在乎過我，子帆，對不起……」

他扶著牆，靠在邵子帆肩上，對方並沒有推開他。


對不起，當初不應該那樣對你。

對不起，沒有相信你的愛。

對不起，很多事。










邵子帆任林予治靠著他，聽著對方低聲的說著，並沒有說什麼。

當初，發現對方只是為了報復，不可否認的，他真的很受傷；第一次，他才知道原來愛情

傷人這麼痛，痛到會讓人失去理智不能控制。


他像是毫無防備的一腳踏入美麗的玫瑰園裡，然後被花上的刺扎的鮮血淋漓。


但是奇妙的是，他其實並不恨林予治。因為是林予治，讓他體會到所謂的愛情。儘管最後

他的心傷痕累累，但是過往的那些甜美快樂也是愛情的一部分；所以，他沒有後悔。









「我把店還給你，照片也拿掉了。」林予治低聲的說。「我知道我過去很過分，」


「我……我想了很久，要我怎麼補償你都可以。我一直沒有辦法忘記你……」猶豫了許久

，林予治困難而忐忑的問出埋藏在心底許久許久，他在年輕的時候曾經認真祈求過的想望

：「子帆……你有可能接受我，重新再一起嗎？」



「林予治，我不恨你，因為我當初是真的愛你，我也沒有後悔過……」沉默良久，邵子帆

看著遠方才說：「林予治，愛情跟花一樣，是會枯萎的。」


「我愛過你，但是，」邵子帆把視線調回看著林予治說：「我對你的愛，已經死掉了。」

在他們分手的那一年冬天，凍死了。

真巧不是嗎？他們正是交往在冬天；而他的愛，死亡的時候，也是冬天。





「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沒有了。」看著林予治的眼底逐漸一片荒蕪，邵子帆說。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時間是不能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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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y▂ξ 根本就不悲啊，怎麼回事？(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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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venilacy        來自: 59.113.169.149       (12/06 00:43)
推 ieo7131989:QAQ
推 gh20502:這不是下這不是下QAQ!!!其實這是中對吧!!
推 j90206:唉完美的end…orz
推 shinyisung:這哪裡不悲?! 看到[已經死掉了]那邊就哭出來啦〒△〒
推 moon75:這種悶痛...我哭不出來可是感覺傷痛(要去看內傷了啦T_T)
推 neyuki:怎麼看都是中阿!!作者你別騙我了!!!
推 llllazycat:我覺得主角這樣的人是不能依偎的，就算在一起你永遠都
→ llllazycat:要擔心他會不會在下一秒就對你失去興趣了...分開反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