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救贖（下）

作者viaken (We are viaken)

看板BB-Love

標題[自創] 救贖（下）

時間Wed Apr 30 22:12:48 2008

簡陋狹小的賓館房間裡，散發著略帶霉味的難聞氣息。楊宇中洗完澡後，僅在下身圍了條浴巾就赤裸著走出浴室。他看著那幾無遮掩的纖細軀體，不禁惡意地在心裡想這種人不曉得是哪裡好。身材看起來不特別好，大概真的是以技巧取勝吧。「……過來啊。」他莫名得意地說著，楊宇中則沒有任何反應、甚至淡然的表情也沒一絲改變，就這麼大方地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由於距離極近，他可以清楚地聞到從楊宇中身上傳來的沐浴乳香氣。「好香啊。不過你這骯髒的身體再怎樣也洗不乾淨吧？」他伸手俐落地脫去自己身上的衣物。「讓我看看你是哪裡好吧……」他坐在床上，而楊宇中趴伏在他腿間吞吐著他逐漸硬起的陰莖。「很會舔嘛。」靈巧濕熱的舌尖舔繞著敏感的前端，不時將他整個含入嘴中深深吸吮，並以手指搓揉著根部。感覺自己被楊宇中舔得越來越興奮，他微微喘著氣，在即將發洩而出的那一刻用力扯住楊宇中的頭髮將他拉開，射出的體液隨即順勢噴到他臉上。即使被這樣帶有侮辱意味的對待，楊宇中仍是沒什麼特別反應，只是坐直身體以手背把濺在臉上的液體抹去，毫無表情地看著他。被楊宇中這副模樣弄得很不爽，他粗魯地將對方壓倒在床鋪上，指尖毫不留情試探著臀間正微微開闔著的穴口，忍不住嘲諷對方：「真淫蕩……我還沒碰就張開了。」稍一用力，指尖就順利地進去了。「那是因為我剛才在浴室裡弄過了。」楊宇中淡淡地說著。「那麼直接進去也可以吧？」不待對方回答，他迅速抽出手指並將楊宇中的腿分開架起，不知是因憤怒或情欲而再次硬起的欲望隨即順著腿間凹縫用力地插入。即使先弄過了，但那邊還是很緊。他逕自來回動著腰身，性器在不知不覺中越插越深。楊宇中不斷淺淺喘息，眉頭皺起似乎很痛的樣子。他將他的腰抬得更高，挺動的速度逐漸加快，動作也越發粗暴起來。他從上方俯視著躺在他身下的楊宇中，清楚對方一臉痛苦的表情正是因為自己，心中不由得產生莫名的快意。心理與生理的雙重快感讓他更加亢奮，在一陣猛烈抽插後，他忘情地射在楊宇中體內。半晌，回過神的他才把性器抽出，而不久前射進去的體液也隨之淌落，在對方臀間留下一道濕潤痕跡。楊宇中皺起的眉頭鬆開，臉頰泛著鮮豔的紅暈，半閉的眼裡可以看見隱約水光。他起身到浴室沖澡，熱水不斷從頭頂上淋下，他想著剛才發生的情事，忽然覺得噁心不已。媽的真是髒死了。﹍﹍在那之後，他又跟楊宇中做了幾次。每次都是一樣，他主動找他，而楊宇中不曾拒絕，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做愛的時候很爽，楊宇中雖然是個男人，身體卻不錯。大概也是習慣了吧，在床上對他做出什麼要求都會答應，那樣子真稱得上淫蕩。即使每次跟楊宇中做，他都下意識不讓對方爽到，但之後找他時，他還是會默默地跟著自己到賓館。這種情況讓他真切覺得楊宇中真的具有某種程度的賤性。所以就算每次做完之後心理上都會產生逐漸輕微的厭惡感，但他還是忍不住與他做愛。因為他享受著那種感覺。肆無忌憚地糟蹋蹂躪另一個人──特別是這個人本身也很賤，讓他完全沒有負罪感──的感覺。走過校園時，剛好看見楊宇中與另一個男人相對談話的身影。那個男人他沒見過，年紀似乎也比他們大了些，穿著一身整齊畢挺的西裝，或許不是學校裡的人。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之後男人便展臂緊抱住楊宇中，並將臉埋在那副他日漸熟悉的瘦削肩膀中。從這麼遠的距離，仍能看出楊宇中正微微笑著。那個笑容裡有著說不清的意味，但要是他沒看錯，那應該可稱之為溫柔。楊宇中伸手輕輕撫摸男人的背脊，像是在安慰他似的。不久後男人便放開他，揉了揉他的頭髮說了幾句話，隨即轉身離去。無法克制自己自動往前邁進的腳步，他在楊宇中身邊停下，隨即開口：「喂，那是誰？」楊宇中回過頭，臉上的微笑已然消失。「不關你的事。」語調淡漠，又回復到那個總是平靜面對他的楊宇中。「你不說我也知道，反正一定是跟你上過床的男人對吧？你這淫蕩的賤人。」他惡意地哼了聲，嘴角稍微勾起。「是又怎麼樣？」楊宇中仍是面無表情，轉過身似乎想離開。他登時上前用力握住他的手腕，而後往自己的方向使勁拉扯。「好痛，你……」「我想做。」他露骨直言，掌心緊握著沒有絲毫放鬆。「現在。」空置的教室裡，窗簾被完全拉上。楊宇中被他壓在黑板上，上衣依舊整齊，牛仔褲卻半褪下纏繞在膝間，他從背後深深入侵對方狹小乾澀的後穴。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抽動極為艱難，每次來回都彷彿被無意識的阻擋。欲望正盛的他因此感到不耐，於是不顧一切兇狠地挺動起來。鮮紅血液也因他的粗魯舉止而從楊宇中腿間不斷淌下。乍見那刺眼顏色，他心中一悚，但仍是沒有停止滿足自己欲望的行徑。楊宇中仍是如同往常做愛一般靜默，可是身軀卻異常緊繃，喘息的聲音也比他記憶中深重許多，像是真的很痛苦的樣子。迅速抽動幾下射在楊宇中體內後，他將略軟下的性器直接拔出，不出意料看見上頭滿是體液和血漬。楊宇中喘著氣站直身，半裸的軀體似乎正微微顫抖，於是他莫名其妙地一把將楊宇中翻過身，卻發現楊宇中臉頰上竟有著明顯的半乾淚痕。那瞬間，他呆住了。楊宇中沒理會他，只是用隨身攜帶的小包面紙簡單清理後方，並穿好在過程中被弄得凌亂、甚至半褪下的衣物，之後便拿起丟在一旁的背包，步履艱難地緩慢離去。他望著那比他想像中脆弱許多的背影，心底漫起一股說不清的滋味。這到底算什麼？就連自己也有些茫然了。他突然不明白自己對楊宇中這麼做到底是為了得到什麼、又是因為什麼原因。一開始不過是想重重羞辱他一番罷了，這麼不要臉跟誰都可以上床的人他真的是沒見過。究竟他可以賤到什麼程度？他很好奇。反正試過之後就可以狠狠踢開他，存著這樣的惡意和一點點的好奇他和楊宇中上床、然候一次兩次三次…到今天是第幾次了？為什麼他還沒甩了楊宇中？莫名地感到煩燥。為什麼還沒跟他分開？不是應該膩了嗎？跟男人做愛有什麼有趣的？為什麼自己卻還沒膩？甚至覺得就這樣下去也很好… 媽的、難道楊宇中身上真有魔力讓人離不開他？否則那些跟他上過床的人為什麼都那麼喜歡他，甚至連自己… 不。他想還不至於。他絕不承認他對楊宇中有那麼一點點的… 特別？執著？呵，憑什麼？他長得又不怎麼樣、技巧也一般，可為什麼… 為什麼？他開始迷惘了。﹍﹍那次之後他對待楊宇中的態度有了些微改變，但從基本上來說，兩人間的關係其實跟以前差不多。差別只在他越來越少用侮辱性的言語攻擊楊宇中。即使對方之前都表現出不以為意的模樣。他們還是會做愛。同樣是由他邀約，楊宇中也總是答應。只是做愛的方式逐漸改變。從前他不曾顧及楊宇中，現在則起碼不那麼粗暴。對於自己的改變他沒想過是為什麼，就這麼持續著與楊宇中之間的關係。身下的人背對著自己，骨頭明顯的背脊微微弓起，平滑的肌膚因汗液而閃著微光。他緊扣住對方其實很纖細的腰猛烈衝撞，一下下都頂到最深處。楊宇中輕輕喘息著，他伸手往下摸到對方半硬起的性器，略帶幾分粗魯地搓揉起來。　　或許是得到快感的緣故，楊宇中的喘息逐漸變調成若有似無的呻吟。他清楚聽見那種不曾耳聞過的細碎聲響，只覺得彷彿被誘惑，挺腰的動作越來越快，並低下身一口咬住對方後頸。直到滿足地射在對方體內，他才放開嘴，此時上頭已經留下了明顯的齒痕。「──喂，你為什麼要一直跟不同的人上床？應該不只是因為爽而已吧？」他癱在床上懶懶問著，而楊宇中趴臥在他身側。楊宇中淡瞥他一眼，沒有回答。「到底為什麼？」他繼續追問，楊宇中望著他，忽然垂下眼。「……要說的話，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有人需要我，我就陪他。如此而已。」「所以這樣一直陪不同的人上床你也無所謂？」他冷笑著，不知為何竟有些生氣。「無所謂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楊宇中此時居然微微一笑。「如果我的身體能幫助別人，那也很好。」「──你怎麼這麼賤啊？」他一時失控吼出聲，隨即感到些許後悔。楊宇中臉上的微笑瞬間消失，回復到往常的淡漠表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他們之間的關係至此變得異常緊繃。他不懂自己在想些什麼，顯然楊宇中也不懂他在想什麼，即使如此，他們肉體上的關係還是莫名其妙持續著。直到有一天要做愛前他看見別人留在楊宇中身上的吻痕，終於真切明白自己這段日子以來內心的變化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抱著楊宇中要求他不要再跟別人上床，楊宇中卻只是默默看著他，沒有承諾也沒有應允。知道自己根本動搖不了楊宇中，他心底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於是很自然地失控了。那天他在床上費盡心思折磨楊宇中、甚至讓他昏迷過去，但卻還是無法使他開口應允。怔怔望著楊宇中昏睡的面容，只覺得心臟從來沒有如此痛過。這個人太特別太特別了簡直難以形容。硬要說的話…大概是婆須蜜多吧，那位印度的女神倒是和楊宇中有某種程度的相似。他想起了以前聽聞過的一些傳說，婆須蜜多是位美麗的女神，但凡和她面談過、牽過手、甚至上過床的人都能悟得真理、理解佛法。而楊宇中呢？他會是另一個婆須蜜多嗎？但他不過是個凡人，這樣做到底對他有什麼好處？他發現自己完全無法理解…應該說是沒有機會理解楊宇中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麼。而他到底是怎麼看待自己的？自己對他來說到底算什麼？眾多情人中的一個？不，恐怕就連情人也算不上。至少他會對他以外的人笑，對自己卻永遠只有沉默和淡然。為什麼？他忽然覺得嫉妒得要命。嫉妒？對楊宇中？可能嗎？他想否認，但卻覺得無從否認起。他該死地在乎楊宇中、在意他和誰見面在意他和誰上過床在意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從什麼時候起他這麼在意過一個人？除了對楊宇中以外，他還未曾有過這種奇怪的感覺。他很想很想就這樣一直跟對方在一起、想讓他眼中只看得見自己、想看他因為自己開心的樣子。 …這代表什麼？他不會是愛上這個人了吧？他下意識地想否認並嗤笑自己，但他發現自己做不到。究竟喜歡他哪裡他自己也說不上來，但和楊宇中在一起心裡會莫名平靜。和那個人肌膚相親時他有時甚至有種短暫錯覺、好像真的從對方的身體得到了某些慰藉。腦子裡一片空白地徜徉在一片溫暖的大海中。他有這種感覺。而當對方偶爾的擁抱時他居然會有想掉淚的衝動。他想他是真的喜歡上楊宇中了。﹍﹍楊宇中從來不曾瞭解過那個人在想些什麼。那個人一開始明明那麼鄙夷他，他根本不懂為什麼那個人要跟他上床。只是既然被對方這麼要求，而且也收了對方的護腕，所以他可以陪他。當然僅僅只是肉體上的陪而已。沒想到對方後來態度丕變，他不明白為何他轉變如此之大。直到親耳聽見對方佔有性的言詞時，他才知道對方或許是愛上他了。可是很遺憾，他根本無法回應對方。他只是個凡人，很平凡很平凡的人。說實在的他也不懂為什麼那些人要叫他菩薩，他自己知道自己沒那麼偉大。充其量不過是看見別人有難而上前去拉一把罷了，他覺得這普通得就像有人在你面前出了車禍不能見死不救一樣。楊宇中自己覺得他所做的那些不過都是小事。他只做那些自己能力所及的事。短暫的陪伴、一時的拯救、引路的光。所有肉體所能做到的那些。楊宇中其實不太在乎跟誰或跟幾個人上過床這件事，肉體不過是工具一樣的東西，終有一天會毀滅。何況和那些人上床他一點也不覺得痛苦，在使那些人走過的那一瞬間他也得到了某種的快樂。所以他願意繼續這麼做下去。但那個人不一樣，他始終都沒說過他到底要什麼，因此他也沒辦法給予。到最後他才發現他想從自己的身上得到愛情，只可惜那是唯一他身上沒有的東西。「你不是活菩薩嗎？為什麼不救我？有個人就要在你眼前溺死了吧、你忍心不救嗎？！」他失去理智地抓著他搖晃，楊宇中想掙開卻無法。「…我輸了，我認輸了。我救不了你，真的救不了。你要的東西我沒有辦法給你。」「為什麼？為什麼你就願意任你的身體給不同人踐踏、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只看著我一個？為什麼不能只愛我一個？」「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他很難過地望著他，無能為力。他從來沒碰過像他這樣的人，以往需要他幫助的都是些一時迷失方向的人，他只需要輕輕點醒他們、給他們一點擁抱或撫慰就能讓他們獲得平靜。但這個人要求的愛他真的給不起。不是不願給、而是他真的沒有那種東西。他可以同時跟很多人上床，卻沒有辦法回應單一的戀情。那太直接也太沉重，他負擔不起。「……我把護腕還你吧。」楊宇中深深嘆息。「我真的救不了你。」「不要。」他激動地大喊，楊宇中為難地皺起眉。「我真的不行。我無法愛你。」「不愛我也沒關係！」對方的雙眼因充血而通紅，神情決絕。「只要你留在我身邊，只看著我一個人就夠了！」他不斷搖頭，對方卻咄咄逼人。「我不可能只看著你一個人。如果你想，可以把護腕拿回去。」「不可能！」對方憤怒大叫，他則無奈地嘆了口氣。「這樣吧，如果你願意，就留在我身邊。跟以前一樣。最多只能這樣。」楊宇中凝視著對方，發覺對方臉色有了些許掙扎。「如果你願意，就這樣吧……」對方難得沉默著沒有應話，僅是如此，他便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以後，就這樣吧。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30.198.74

推 lunarrabbits:總覺得楊先生其實是最無情的人。XD 04/30 22:15

推 srssua:嗚，沒有接下來了嗎？ 04/30 22:26

→ srssua:雖然停在這裡結束還滿有意思的…可是~可是> <++ 04/30 22:27

推 inohyde1983:看破紅塵了吧，對什麼事都如此淡泊... 04/30 22:30

推 ctenophore:無情的好人〒︿〒只是習慣對人好嗎> < 04/30 22:36

推 Fully:推一樓Orz 愛上楊先生的人會很可憐、很可憐..... 04/30 22:46

推 nuageduciel:推一樓　其實揚先生才是最無情的那個阿～ 04/30 22:55

推 queerbb:總覺得斷的有點突然 QQ 沒有後續了嗎? 04/30 23:15

推 han0612:大推一樓最無情的人非楊先生莫屬 05/01 00:23

推 clearmoon:看到後面一直覺的楊先生會被對方情殺 05/01 12:55

→ clearmoon:　　　　　　　得 05/01 12:56

推 kruze1989:我也覺得會變成情殺XD 05/03 00: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