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Maplelight: p10水"漲船"高 09/30 22:02
*世上能阻止我寫小說的人只有一個，就是我老闆 (無限加班攻擊)
*然後我要先說，原作裡面黃瀨一直都念海常。這裡只是個平行世界，謝謝w
(五十二)
「請讓我繼續打球。」
跪在自己老爸面前，青峰大聲地說著。
神色堅決。
「………自己說過的話，都忘了嗎？」
父親──青峰泰介一手靠在和桌上，盤著腿。他身上的工作服都還沒換下，滿肩滿脖子的
灰沙塵土。
猛吸了一口煙，他冷冰冰地說。
「我知道我這樣是失信的行為！但是，只有一次！一次也好！讓我試著去追逐一次！人生
不會重來，我不要我未來一生都在悔恨自己當初連試都沒試就放棄了！」
「等你知道失敗就已經來不及了。」
「爸！」
「閉嘴！」
青峰泰介打斷他，將菸胡亂摁熄在菸灰缸裡。
「沒嘗過現實滋味的小鬼學人家談夢想？別笑死人了。」
目光嚴峻地刮上自己兒子。
父子相視，幾乎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沉默角力。
誰也不退讓。
剛從廚房洗完碗出來的夏子推開了拉門走了進來。看也不看正在鬧家庭革命的父親與弟弟
。
她脫下圍裙，平整地摺放在一旁。
然後走到父親面前。
就在青峰身旁跪了下來。
雙手伏地，額頭緊貼著地板。
至少長達十秒鐘。青峰整個愣住了。
稍後，夏子才緩緩起身。
「我知道我在這家沒什麼地位，我也知道男人說話女人根本不該打岔。」她用著極為嚴肅
的神情面對自己的父親。
「但我現在說的話，不是以青峰家長女的身分，而是青峰建材行十幾年的員工身分所說─
─大輝根本不適合經營。」
她正色面對著他。
「他連最基本的帳目都看不懂，也不會交際應酬，更不懂任何建材方面的專業知識。從會
計、業務、採購，他有哪一樣懂？身為青峰建材行會計，我不能苟同公司請一個生產價值
為零的員工。給他的薪水，就連一毛都嫌多。」
「老姊…….」
老姐跟他不一樣，從小就只有被要求服從的份。無論是她所說的話，所做的事，全都要被
排在家庭之後。
因為她是女生。
這樣的老姐，居然敢這樣跟爸爸毫無懼色的對上。
「我是以資深員工的身分說話的。希望老闆您能夠聽取我的意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
了這間公司。為了所有靠它養家活口的人。希望老闆能夠慎重的思考我所說的話。」
夏子再度深深地磕了下去。
前額緊緊貼在塌塌米上。
「──請讓我繼續打球！」青峰跪在自己父親面前，大聲地、堅決地說道。
「我已經有了明確的目標，也知道我未來也會一切可能會遇到的事情！」
「──我可能根本連NBA的門都進不了，然後在NCAA或小聯盟掙扎一輩子。就算進了NBA也
有可能因為人種的關係被冷凍成板凳，ㄧ整個球季連球都摸不到。也有可能因為身高跟體
格不夠被淹沒在禁區裡。
就算存活下來了，也可能會為受傷被迫退休；NBA的球員平均壽命大約在三十五歲左右，
打禁區壽命會更短──在別人正要起飛的時候我卻要退休了，而且還會滿身是傷，被運動
傷害困擾一生。幸運的話可以轉成球隊經紀，差一點的話退成教練，或著更慘──
──這些我都知道！但我還是要打！」他決絕地說。
「對不起，」雙手伏地，青峰再度磕在他父親面前。
「就算違背承諾，我也要繼續打球！絕不放棄！」
靛青色的雙眼直直地深視著自己。
那不是請求。
而是決意。
青峰泰介冷冷地瞪著他。
「…….隨便你。」
他只冷冷地說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完全避開了兒子的眼神。
青峰泰介走到簷廊下抽著菸。
雙胞胎孫子──青峰翔跟青峰陽正在院子裡打著球。在寒冷得十二月底裡那兩個孩子只穿
著件薄外套，但卻笑得分開心。
被拆掉的籃框又回到了牆上。
最初的地方。
稀薄的白煙從他逐漸花白的髭旁漫出。
那渾小子第一次摸球的時候是幾歲？兩歲有嗎？還是更小？
他還記得那時那小子連路都還走不穩，卻搖搖晃晃地硬是要搶自己手上的球。
搶不到還會大吼號哭。簡直就是個小暴君。
跟他完全一樣壞透的脾氣。
把球交到他手上的人，正是他自己。
但他沒想到，那一接居然就是一輩子。
雙眼閉起又睜開，當年的小鬼居然長成了了一個這麼大的人了……..
「居然已經有了那種眼神啊……..」眼眶熱辣辣的。該死的爛煙。
──那小子居然開始有了身為一個男人的眼神了啊。
突然聽見有腳步聲從背後接近，青峰泰介撇過頭。
是妻子，青峰惠。
她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老了啊，.惠……..」
低聲感嘆。目光悠然。
「是啊，」青峰惠走上前，「但我會陪著你的。」
輕輕握住自己的手。
忍著鼻酸，好不容易，終於放了手。
──他可以自己飛了。
(五十三)
「天塌了也不要叫我。」黃瀨碰地倒在沙發上，然後就一動也不動了。
他今天跑了一整天的行程……不對，是從寒假開始他就沒閒過。每天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十
點──日本政府規定未成年藝人的工作時間，雖然他從以前開始就常偷踩線。
十點後坐著小美雪的車回到事務所，繼續跟社長、企劃、宣傳等人開會，對稿，彩排，回
到家的時眼睛通常都睜不開了。
小櫻在四國的大河劇還沒殺青，等於羽毛戀人的所有行程身為男主角的他一定要到；無論
是大還是小，他都要一定要親自到場，握手、拍照、訪問──還有那些通告節目。
忙到連聖誕節都沒過。
小青峰打手機來他都沒接到，最後也放棄了要跟他一起過節的念頭，只傳了簡訊叫他回家
後好好睡覺。
──『反正我們又不信耶穌。』
小青峰在簡訊上這樣打著。
簡直就是史上最悲慘的情侶檔。
黃瀨在中谷美雪辦公室的沙發上滾了一圈。他站了一整天，一直在笑。腰超痛，臉頰也很
痠；而且今天握手會的時後居然還有一個白目男居然到他面前來說──「幹，神谷櫻沒來
這握手會一點意義都沒有啊。還害老子一大清早就來排。」
黃瀨腦子中立刻浮現”腦殘粉”這三個大字。但還是擺出燦爛清爽的微笑，不知道說什麼
才好的時後笑就對了。人帥就是有這好處。
然後最好笑的是，對方罵歸罵，但最後不但還是跟他握了手還要了簽名……..
黃瀨決定不去深想太多。
羽毛戀人在一月五號正式上映。
現在不管走到哪都會看見他跟小櫻的身影，主題曲瘋狂播送。
他現在已經徹底成為不管走到哪都會被認出來的藝人了。
「涼太君有機會變成小栗洵第二喔。」社長看著滿滿的邀約，笑彎了眼。
萬俵事務所一向是模特兒經紀公司，有旗下模特順利轉戰影劇圈還是第一次(而且還是男
模)，所以特別看重這次羽毛戀人能否讓他成功轉進──誰都知道，演員的曝光率最高。
只要被冠上演員模特身分，往後的代言、廣告跟拍攝價碼都可以水準傳高了。
事務所重視這次的機會程度，重到連他那天從電視台跑掉也只用連九天的滿檔壓榨就算了
。
還好那天的錄影主持人臨時放大家鴿子，取消了，否則他黃瀨涼太就真的死定了。
他運氣一向不錯。至少他這樣認為。
「明天終於除夕了……」他臉朝下地躺在小美雪高級的沙發上。明天開始終於可以連當兩
天的廢物！放假！是放假！而且是連休啊！他可以連休兩天啊！除了吃跟睡還有睡跟吃外
，就算是天皇也不能叫他幹別的事！
天堂！
「看你以後還敢翹通告嗎？」中谷美雪一點都不心疼地說。
「嗚，不敢。」
「啊，對了！」那小子突然想到什麼似地從沙發上爬了起來。
「小美雪過年都去哪？」
記憶中小美雪好像都是一個人住，好像也沒聽說過有家人之類的，感覺起來就像不是人生
父母養的一樣。
「出國。但今年被你卡住了。只能在家過了。」她指的是她位於代官山的高級公寓。
「太好了！」黃瀨立刻跳了起來，「媽媽說今年除夕要請小美雪跟我們一起過！」
「──你說什麼！？」差點沒被煙一口嗆死的中谷美雪。
「因為媽媽說我們……唔，尤其是我真的受小美雪太多太多照顧了…..要是沒有小美雪的
話……我可能早就不知道自我放棄到哪去了。」
「我……沒見過我爸爸，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我想，如果他在的話…….
肯定就像小美雪一樣吧。──雖然老是很兇的罵我，很嚴厲的要求我，可是也比任何人都
關心我。」
他走到帶了他四年的經紀人面前，深深一鞠躬。
從十三歲到現在，整整四個年頭。
「請收下我的感謝，美雪姊姊。」
九十度的鞠躬，高舉過頭的手上的手遞出了卡片。
「……….我收下了這個並不代表你可以繼續替我製造麻煩喔。」她淡淡地笑了。
「嗚，對不起……我從今年起一定會當個好孩子的……..」
X X X
「姊，媽叫我上來問妳好一點了沒？」青峰上樓推開了老姐夏子的房間。扯開嗓子大問。
「沒什麼事，你們窮緊張個什麼？我又不是沒生過孩子。」夏子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但
是臉色還是很不好的樣子。
「妳還好嗎？」
「你居然會關心我，天要下紅雨了嗎？」
「欸！妳這女人個性真的很差耶！好心關心還要被酸。我現在不跟妳計較，免得小孩生出
來個性壞又要怪到我頭上！」
青峰聳肩攤手，表示他大人大量不會跟她一般見識；是不是所有孕婦脾氣都這麼壞啊？真
心慶幸黃瀨不是女的。
「翔跟陽的脾氣都很好。」夏子狠狠地瞪著他。
「那是因為姊夫的基因好，好嗎？」
姊弟倆一來一往唇槍舌戰著。
就算知道彼此都很關心對方，但還是無法和平相處的兩人。
「怎麼會有人白癡到連自己懷孕都不知道啊。」青峰把老媽買的那一罐…..好像是葉酸什
麼的，反正就是懷孕的人吃很好的東西準確地扔到老姐身旁。
今天除夕一早，青峰一家一如往常地整理完屋內後開始動手整頓院子裡面那些殘餘的庫存
，夏子雙手用力一提，血突然從她裙子底下冒出來，差點嚇死所有人了。還好沒事。
「閉嘴！女人的辛苦你一輩子都不會懂！」真想看看將來會嫁她這白目嘴賤又自我中心的
老弟的人是個怎樣的傢伙。
「怎會不知道？連自己老公有沒有戴保險套妳會不曉──欸！等、等一下！靠！幹嘛拿東
西扔我啊！妳瘋了嗎？」
「給我滾出去！立─刻─滾！」
青峰夏子扯開嗓門一字一句地高叫著。
「大輝你真是惹毛女人的高手呢。」青峰一邊閃著夏子從房裡扔出來的東西一邊閃到走廊
上，剛好撞見了姊夫秀治。姊夫搖搖頭笑道。才進去不到三分鐘，就可以讓自己老婆尖叫
大吼亂丟東西，他這個小舅子的確是個人才。
「明明就是她們心眼太小。」
五月好像也被他弄到抓狂過。
「姊夫你肯定是個被虐狂才會娶我姊。」他看著秀治手上的提袋，老姐發瘋說要吃大阪燒
，結果姊夫還真的二話不說出去了；老天今天可是除夕夜，到底有哪間大阪煎有開啊？「
將來，我絕對不會讓我老婆爬到我頭上，更不可能讓她對我頤指氣使呼來喚去的。」青峰
大輝說。
「我覺得人生有些事情不要說得太早比較好……」說不定大輝將來會討到的老婆會比他老
婆麻煩一萬倍。
「夏子的確有很多缺點，但是卻是最適合我的人。」雖然會威脅他要是再半夜偷爬起來看
NBA就要斷第四台。
「我當初在相親見到你姊姊的時後，她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令我印象深刻──”如果不能接
受入贅，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是個個性非常直接的女孩子啊。而且……非常的重視家
庭。我當時就想，如果可以當她家人的話肯定會很幸福啊。所以我現在就成了青峰秀治了
。」姊夫笑了笑。
「人生，其實要的不是一百分的對象。而是適合自己的另一半──雖然在別人眼中可能不
是那麼的完美，但卻是可以跟自己過完人生的人……所謂的伴侶，就是可以相伴到老的同
伴的意思喔。」他笑道，「不過大輝才十七歲，我現在說這個或許太早了呢，哈哈。」
「不，」青峰開口，「其實我……..似乎可以理解一點……姊夫說的意思。」
他若有所思地說。
想要跟他過完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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