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荻 ─── [鮮紅與純白的真實] ˙ 第十六幕
鮮紅和純白的映襯，
虛假與真實的交疊。
我所徘徊的，
是墮落與救贖的邊緣。
如果，過去無法改變。
那麼，未來是否能，依我所願﹖
不是浸染鮮血的殺手，
而只剩下純白的自己。
如果，真實是殘酷的。
那麼，現在，請讓我說出甜美的謊言，
隱藏起，最後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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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看到了﹗宗次郎大哥跟荻少爺……
容子失神落魄地坐在屋前的長廊上，雙手無力的撐在身側。
昨晚，她無法成眠。
……原來，他說的事都是真的。
容子知道宗次郎，昨晚趁自己睡著的時候出門去找荻少爺了。
為什麼宗次郎不告訴自已，而要自己單獨出門呢﹖
原以為只是出自單純的擔心，因為她不想去證實那個人所說的話。
當他們回來的時候，容子就注意到了，當時時間已經很晚了。
因為她聽見大門被打開的聲音，但並沒有聽到有人往自己所住的這一側房間，
走來的腳步聲，她覺得奇怪為什麼荻不回自己的房間。
卻在宗次郎的房間裡，所以容子離開自己的房間，到宗次郎那邊去看看。
但她走到房門邊的時候，她就聽見了兩個人在房間裡的對話。
「為什麼﹗為什麼荻少爺會跟宗次郎大哥……」
宗次郎大哥明明說過，他是喜歡我的啊﹗
但是容子隨即想到，在那個時候自己心中就有憂慮不安的預感。
因為她看不透宗次郎的笑容。
那在看似親切的微笑中，所要表達的事物。
可是自己是這麼地喜歡宗次郎呀﹗才會答應那個人來到京都。
『妳不相信我的話，沒有關係，但妳為什麼不到京都去親自看看。
來證明我所說的全是假的，但，如果是真的話，妳就要執行這個任務。
不然，宗次郎永遠都不會愛妳的。』
─────永遠都不會﹗
那個人的話語又清清楚楚迴響在容子的耳邊。
語氣帶著十足的把握。
『這對妳來說輕而易舉，到那個時候，妳一定做得到的。』
我一定做得到﹖﹗不﹗我一定得做到﹗
因為，宗次郎大哥是我的﹗荻少爺不可以奪走他﹗
更何況，他們是不應該在一起的﹗
─────不應該﹗
容子抱著頭讓思緒不停地迴轉，腦中與心中全混淆成一團。
輕輕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容子，妳怎麼也在這裡呢﹖」
聽見了非常熟悉的聲音，清脆而甜美，不過卻滲入隱隱約約的憂鬱。
容子看見自己面前站著一個人影，她緩緩的抬起頭來，進入眼簾中的人。
著實讓她嚇了一跳。
「 …是你…沙桐少爺﹖﹗」
雖然只有接觸到眼神，但那雙眼睛，不會錯的，就是……
那總是意氣飛揚，自信十足的眼神，在昨夜卻倏然換為冰冷、怨恨。
像射出的箭一般，直直地看穿自己。
………已經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人。
覺得自己又失去了一樣可以信任的事物，而且背叛的原因不明。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讓荻整晚都想不透。
淺淺的嘆息，荻睜開眼睛，環顧著房間。
清晨的薄黃日光，取代了夜晚燃盡的燈火，佈滿室內。
「……﹖」
荻覺得身邊好像有人，轉過頭去，宗次郎就睡臥在自己身側。
姿勢倒是很隨意，看起來像睏到突然間睡著的。
清秀的容貌，映著朝陽的顏色，平和的表情。
荻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雖然這種姿勢會牽動到他的頸部的傷口，
引起沉沉的刺痛。
不自覺地伸出了手，撫摸上宗次郎的臉頰，極輕極輕地，
怕擾亂到宗次郎的睡眠。
沿著頸項柔和的線條下滑，纖細的觸感在指尖暈開，睡衣的襟口並未拉攏。
順著宗次郎的睡姿，而微微敞開，有點透明的豔麗感。
冷澄的大氣中，漂浮著淡淡的誘惑因子。
難得宗次郎熟睡著，荻就想偷偷地起來，手指漫遊到鎖骨，
隱約可見的胸口，露出暗紅色的………
傷痕。
宗次郎的身上怎麼會留下這樣的傷口呢﹖
荻驚訝地看著。
是刀傷嗎﹖不太像，似乎是鈍器猛力攻擊所造成的。
宗次郎以前究竟遭遇過什麼樣的際遇﹖
會有那種上乘的劍術，宗次郎想必是擁有不尋常的背景。
該不該問﹖
荻出神地凝視著宗次郎的睡容，從這張清秀的臉龐上，
透露不出任何的訊息。
只有昨夜，清楚能感受到，環繞在宗次郎身邊不安的氣氛。
那份不安似乎也傳遞到自己心底。
忽然，宗次郎的亮澈的雙眼在一瞬間睜了開，
滴溜溜地望著眼前正神情不安的荻。
荻心虛的想立刻收回自己停在宗次郎胸前的手。
卻同時發現宗次郎幾秒之內，臉上迅速變換過不同的表情。
先是警戒、懷疑、困惑，最後是恢復往常的平靜。
宗次郎是感覺到有人在碰觸著自己。
平常自己是有別人靠近，就算是熟人也是會馬上就醒過來。
奇怪，為什麼今天自己會睡的這麼沉﹖
宗次郎揉了揉眼，想不透自己是怎麼搞的。
心靈上的束縛，在昨夜減輕了許多。
是因為在自己覺得安心的人身邊嗎﹖
原來，自己以前一直處於缺乏安全感的情況下。
「對、對不起﹗」
荻不好意思的坐起身子，神色有些尷尬。
「呃﹖為什麼﹖」
宗次郎也坐直了身，悠然的微笑出現在唇邊，已經跟過去不同的笑容。
揉合了人類自出生以來，就擁有的感情。
或許，宗次郎從未失去它，而只是暫時遺忘它。
「 ……剛剛……」
「怎麼樣﹖」
宗次郎對睜開眼前五秒鐘的事都沒有印象。
「沒事。」
有點洩氣的回答。
「荻少爺，你的傷好多了嗎﹖」
「這樣子的傷是不要緊的。」
荻似乎要讓宗次郎安心似的，微笑了一下，
但心思隨即想到昨天襲擊他的可疑人物上。
「等沙桐到了這邊之後，我們要馬上離開這裡。」
荻確定自己的猜測，他相信自己的直覺，還有昨夜的驚鴻一瞥。
「為什麼﹖」
「那個殺害沙奈的兇手，我想…就是優人吧﹗」
「冷泉院先生嗎﹖」
宗次郎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之處。
人心的改變，往往就是難以預測的。
「這只是猜測，我不能相信這麼多年的好朋友，會是…雨宮家的仇人﹗」
而且，他還問了水影。
水影……難道水影身上藏了什麼秘密嗎﹖﹗
荻不由得轉頭看了一眼，正在整理床舖的宗次郎，思考不斷地的轉動。
還有，宗次郎﹗
沙桐沿著屋子外圍走著，與沙奈一模一樣的容貌，
沒有像以往一般和悅的表情。
旅途的顛簸雖然讓他很勞累，不過他已經不在乎這些，
沙桐更關心的是，『瀨田宗次郎』所帶給他與荻的影響。
尤其是荻。
在沙奈的日記本上所提到的事情。
讓沙桐震撼不已，那是最真實的過去
沙奈…瞞著我，不管是哥哥的事，還是宗次郎的事，
甚至讓一個危險人物進入到我們的生活之中，而不加阻止。
沙奈…妳到底是希望……
另外，沙桐也認為，沙奈的意外死亡，跟宗次郎脫離不了關係。
這是心理因素作祟，沙桐覺得宗次郎沒有盡到保護沙奈的責任。
這段日子所發生，所知道的事，讓沙桐原來的自我起了變化。
他毫無自覺。
沙桐走到屋子的另一邊，宗次郎的房門外。
在來京都的路上，他的心裡已經作下一個決定。
阻撓與破壞﹗﹗﹗
沙桐站在紙門外，繫於及肩黑髮上，深紫色的緞帶，隨著晨風飄揚。
混入了風鈴慌亂的聲響，組成另一段不安的前奏。
===秋荻 第十六幕 2000.9.13===2001. 2. 11修定版
因為愛染最近沒有特別想寫什麼東西，就開始補補以前的洞。
都到了二十一世紀，秋荻總該有點進度^^b。
由於草稿已經從去年就打好了，所以我只是稍微修一修草稿就貼了。
我真不應該在文章後面寫日期的，
這樣只會提醒自己有多混……>_<
老是三心二意，半途跑去寫新的東西。
而且總覺得，以我現在寫文的方式，
如果要去接續以前未完的作品，感覺上似乎有點奇怪。
(沒辦法，D伯爵跟宗次郎幾乎是南轅北轍的兩個人啊﹗﹗﹗^^b)
難道這是文章拖太久的後遺症嗎﹖﹖﹖
SO 不要太期待下一篇的生產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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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殺人其實是很簡單的，只要能忘記砂糖的味道就可以了。
浦澤直樹 Mons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