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雲路(11)-鎮魂
「國師，朕日來常作惡夢，可否有化解之道？」皇上已經連日來沒睡過一覺好
眠，總是得請師妾護持才能得一夜黑甜，但這總不是長久之法，總不叫國師夜
夜為他鎮守吧？
「皇上千金之子，卻有夢魘，實是上天之怒。國中出了禍端，正為皇上惡魔來
源。」師妾熬得聲音越加發啞了，但幽深的眸光卻仍是同樣地攝人心神。
「那．．．國師可有除去禍端之法？」皇上簡直心焦如焚，急急問道。
「九皇子可勝此務。」
「君約？可不是派他出宮了？難不成國師早有謀畫？」皇上轉眼喜形於色。
「天將大災，九皇子身負重責，但請皇上支援。」緩緩的聲音道來，不緊不慢
卻有著深深的沈重。
「國師請說。」
師妾抬起頭來，如黯星之眼盯了皇上一眼，皇上被他的眼神所攝，竟自打了個
冷顫，「有困難嗎？」
「要皇上抄了闕家，皇上可願意？」像是古老的嘆息緊緊糾住皇帝，皇上驀然
心一緊，像是下了重大決定，「當然！」
師妾再不言聲，緩緩轉過了身。皇帝盯著他的背影一晌，大踏步走了出去，「來
人啊！」
「九約，皇上為什麼又派你出宮呢？」路奉堯不知前因後果，只覺天威難測，
在這裡，不僅炅和易缺對他視若無睹；就連闕灕對他雖是禮貌周到，但是總覺
他看自己的眼中像是含著一塊千年不化的寒冰的樣子，叫他是渾身不自在。再
加上這些天他腦中總浮現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一切一切都令他覺得幾欲瘋狂，
而好友卻像是在此如魚得水的模樣，更是叫他心中哽著一塊異樣難受的痰塊。
「奉堯，難得又能光明正大地處在此處，何不去幫易缺涵養身子呢？」九約一
直在觀察易缺，對炅，雖然也是心存芥蒂，但不知怎地，總直覺易缺比炅更危險，好像．．．好像隨時隨地，易缺一個彈指，就可以讓風雲瞬間變色一般．．．
路奉堯臉上一熱，「吾並無此意。」
九約聽見這句有很明顯的逃避意味的話，唇角一彎，「那倒好，如果你沒有其他
的事要忙的話，可要幫我治療闕灕吶。」
路奉堯有心事的人，竟沒有聽出九約話中的調侃意味，急道：「好友！」
唇邊興味不減，九約看著路奉堯，卻驀然想起師父叫他請奉堯入宮的話，無由
來的一陣心慌，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一樣。師父的行徑似乎和從前不一
樣．．．不行！九約對自己一笑，太過敏感了吧？是易缺讓自己這麼緊張的嗎？
「既然如此，就不勉強好友了，對了，吾要去幫闕灕換藥了，要和吾一同嗎？」
闕灕總會去找易缺，一道走，還是可以看見易缺的吧！路奉堯想了一下，點了
點頭。
此時易缺卻和炅產生了爭執，易缺一心想走，炅卻想看清九約的目的，他覺得
九約和堯必有他們想像不到的危險，目前雲的功力尚未恢復，而無夢更是和雩
不知去向，天上算是成了無主宰的狀態，眾龍們在禹時竟致欲分崩離兮！雲的作法令人不解，為什麼他肯甘冒眾怒弒殺無夢呢？
炅沈浸在自己的思路中，易缺卻是滿心驚慌，闕灕對他太好，他不要再嘗試那
種感覺！他一定要走，一定！
「炅！」易缺終於被自己的想像逼迫得心神大亂，龍嘯一聲，炅一時被易缺的
龍吟震動了心神，直到易缺在他面前化成龍形消逝無蹤，才恍然化身直追。
踏雪尋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