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selfexile:寫得好好,不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但我還是想看手塚Q__Q 02/29 22:51
不二:手塚是我的,才不給你看咧。 (←不對吧)
※ 編輯: wintrow 來自: 61.224.135.45 (02/29 23:44)
雖然部長完全沒出場但這真的是塚不二。
【各就各位……】
很久以前就知道,對我這種人而言,興趣是絕對不能拿來當飯吃的。
若非有極大的動力,否則我無法持續長時間專注於一件事情上,雖還不至於
半途而廢但絕對沒有滴水穿石的魄力。
興趣之所以稱為興趣,正是因為有興去做那件事情並覺得有趣;隨興之所至
而為之,若沒那個興致就先擱一邊吧,等哪天興頭又起再繼續完成即可。若被逼
著不得不做某件事情,無論是外來的鞭策或內生的愧疚、讓人沒有退路甚至連放
棄回頭都不在選項之內時,再怎麼有趣的東西也會變得無趣了不是嗎。
所以說,千萬不要因為一時衝動覺得有趣就此立定畢生志向。人生還漫長得
很,為了將來四十年甚至五十年的生活而多考慮一些吧。
這並不是在找藉口,只是陳述事實罷了。我看著手上的志願調查表,思緒和
表格內容同樣空白一片。
所謂青春,似乎都要帶點熱血奔放和不顧後果向前猛衝的狠勁,為了達到目
標可以吃苦耐勞忍辱負重甚至付出所有的一切。也許這詞正適用於那些能將興趣
持之以恆當成職業的人。大體來說,青春和我這種遇事總希望雲淡風輕的人應該
是扯不上什麼邊的。
但即使如此,或許該說是幸運,我還是體會過如此熱情洋溢的感覺;我也曾
燃燒自己,只為了追尋同伴口中的榮耀或更高境界又或者是真實的自我──盡是
些如同青春一般虛無縹緲的玩意不是嗎。成功與否或許永遠無法得知,畢竟對於
當時自己的想法,如今的我早已無法揣摩,偶爾緊握青綠小球試圖找回同樣澎湃
的心跳,但除了手中略為毛躁的觸感外什麼也感受不到,最後只能鬆手讓球落
下,咚,然後又咚的一聲,遠去。
『真正的你在哪裡?』
吶,我在這裡。你呢?
我那或許真能以青春名之的歲月,大概在國中就被揮霍完了。如果說有些人
早已死去、只是等到八九十歲才被拖去埋葬,那我應該也算其一,就算未踏入墳
墓也垂垂老矣。
……心態上的,特別補充一下。
上高中後,我順著眾人和自己的期望加入網球社,四周傳來的此起彼落的擊
球聲響,偶爾隨風飄來陣陣汗水味,陽光依舊刺痛我的眼睛,而我卻再也找不回
當初的熱情。
彷彿仍處在相同的環境和氣氛中,可我心裡非常清楚,一切都變了,我身處
的這個環境或這個環境中的我皆然。沒有什麼是可以重現的,我只是試圖說服自
己在似曾相識中尋找任何能回到過去的線索,最後發覺實在沒有辦法欺騙自己,
過去的就是過去了,錯失的當然也永遠錯失了。
我又變回那個只為了自己有趣而打球的我,那個曾被場上的加油聲響迷惑而
掩蓋的我。緊握球拍回到寧靜的球場,卻發現球網那端的對手始終無法讓我揚起
過高的興致。
提不起勁的無力感充塞內心,就像疲乏的橡皮筋逐漸鬆弛一般,終至乾硬斷
裂無人拾起。
有時總忍不住覺得,怎麼說呢,似乎,有些無趣。
也罷,反正網球只是興趣,沒必要為了一個興趣把自己搞得像在吃酸梅或者
喝醋一樣。某個週六上午,繞著球場跑圈完──話說跑圈似乎就這麼成了青學的
習俗──舉起右手擦汗順便仰望斜劃過空中的飛機雲時,我腦海中突然冒出這個
想法。
若不是那頂白色球帽和睥睨一切的眼神,須抬頭平視的越前還真讓人頓時認
不出來。這個世界永遠不可能公平。那股彷彿即將脫韁奔馳的活力倒也沒什麼
變。不過這麼一來我又成為個子最小的人了,不知接下來會被英二掛在嘴邊揶揄
多久,光想就覺得耳疼。
他用與目的完全不合的挑釁語氣邀請我打一場,而我除了天氣炎熱以外沒有
什麼理由掃人興致,只好笑著請他手下留情,他似乎不滿地壓了壓帽沿。
若是說起當年,在拿下全國冠軍的正選名單裡,我總認為邁向職網的會是
他,就算不是唯一也會是率先出發的。畢竟,在這個學歷至上的社會風氣中,要
能堅持理想,除了才能及氣勢之外,最重要的──他有那個血統。是的,血統,
浪漫卻又精確無比的詞呢不是嗎。若用無趣點的詞彙來形容,大概就是家庭支持
吧。如果他走上那條路,是沒有人會感到意外的。
不過往後的事,又有誰能說得準呢?至少我是說不準的,只見他現在仍和我
站在同一塊土地上,露出不滿的表情叫我認真點。
認真,我自認為挺認真的,既沒有分心去聽嘈雜的蟬鳴,也沒有神遊到今晚
的飯桌上。我很認真地化解他每一個刁鑽的球路,卻依舊得到不認真這個評價,
何其冤枉。這學弟的缺點就是標準太高,眼裡容不下一粒細沙,殊不知沙子也需
要存在的空間和價值吶。
有時我會想,那個人和越前的差異到底是什麼。是什麼讓那個孑然一身的人
做足準備展翅高飛,而備受關注的越前呢,空有一身活力能力與潛力,卻還待在
這裡和我周旋。
或許正因為無所牽掛,所以能毅然決然捨棄一切邁向更廣闊的世界吧。還是
年齡的差異,畢竟那張冰山臉總讓是看來少年老成?──在人背後偷說壞話該有
的樂趣全因為那個人不在這裡而消失了,無法得到充滿無奈的一瞥,感覺在演獨
腳戲似的。
不過,兩年的差距當真有這麼大?若果真如此,是否在兩年之後,他也會追
隨你的腳步闖蕩天下、就像現在的你一樣?而那時的你,又會在哪裡呢?
別人的事我說不準,可我想我還是會在這裡,畢竟我沒有什麼遠大的志向,
也不會對身處的環境感到不滿。我這個人,也只不過是圖個輕鬆自在的生活,至
於未來或者理想什麼的,還是順其自然得好。
說得確切點,我一直都在這裡。
我一直都在這裡。
就在思緒出去晃悠的時間內,越前拿下了一球。好吧,也許我確實有些不認
真。耳邊彷彿可以聽到堅毅的聲音說著那句不變的台詞,『不要大意地上吧』。
但真的好難。世界何其廣大,就算透過鏡頭,也無法只看見這四方球場。我
無法將眼前的這顆球當成自己的全部。我不會大意,卻無法在每次揮拍擊球時不
想到你,想著你臨走前的那個眼神,除了對我們的驕傲和期許外是否還有些許不
捨。
雖然你的面無表情常因為緊抿的嘴角或微揚的眉梢而不小心洩漏出你的想
法,可我畢竟不懂讀心術,光憑那短暫的一瞥實在讀不懂其中的情緒。
吶,你可以回答我嗎?為什麼你有這種氣魄,可以毫不猶豫把這裡的一切拋
下?
不過就算你回答了,我大概也永遠不會懂。
我想這和年齡絕對無關,而是最根本的、心態上的差異。這造就了你和越前
的差異,以及你和其他所有人的差異。
當然,也包括你和我的差異。
越前垂下球拍,小小地嘖了一聲。
「這不是我想要的,」他皺眉,「你的認真呢,不二學長?」
片刻間我著實想問:你到底想要求什麼?你還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你就是
你,正如同我也只是我;我無法對你打出你希望看到的、屬於別人的球路。
「我?我一直都很認真呀。」我掛上一貫的笑容。
在這個世界上,你得學會習慣失望。你無法要求別人遵照你的期望生活,有
些事你可以看不慣,但需不需要改變、甚至於想不想改變,除了本人之外,沒有
人可以替我作主。
我們畢竟是不同的。
「……別露出這種表情,難看死了。」他又把帽沿壓低了些,繼續碎碎唸
著,「可惡的阿桃學長,說什麼大石學長的請託他沒辦法拒絕,嘖,結果麻煩還
不是落到我頭上來──」
「你說大石的什麼?」
「──沒什麼。」他揮了揮手上的球拍,轉過身,「今天就先這樣吧。」
「怎麼,想逃跑啦?不像你的作風耶越前。」
「呿,改天再來打敗你。」他笑得猖狂,一如往常。看得我也忍不住笑了。
我曾下定決心,除了某些人外,不會讓自己輸第二次。
至於越前嘛,只要還在這裡,就一次機會也沒有。
大石用無比真誠的表情和突發的手部肌肉僵直矢口否認曾經做過什麼安排或
要求或私下請託之類的事情。考慮到他在人無意識下從背後推一把的技術越來越
高明,我決定不要繼續深究這個問題。
我換好衣服,將乾給的飲料瓶不小心遺忘在英二的櫃子旁邊──算是替耳朵
和心靈即將遭受的苦難提前展開小小的報復──拿起背包,走出社辦門口。
瞧,天空依舊藍得沒有盡頭、又遼闊得無法容納於單一鏡頭。也許等會兒該
把仙人掌們搬出去吹吹風曬曬太陽,可以順便整理一下書櫃,把一些不要的舊雜
誌拿去回收。
然後就把志願調查表拿去給媽媽過目吧,順便問她有沒有什麼建議,雖然她
大概會說照興趣選就好了,如同之前她和由美姊說的。
興趣啊,感覺真是不牢靠呢……除了慵懶度日以外我並沒有什麼明確的生活
目標,不過這想必是不能填的,實在可惜。
『真正的你在哪裡?』
也許就在這平靜的生活裡吧。即使偶爾忙碌,也能在其中尋找自己的悠閒步
調。
熱血啦青春什麼的,體驗過就好了。未來的某一天,我可以微笑著想起這段
回憶,遺忘溼黏的汗水及刺眼的陽光,只記得吹動隊旗的飄揚微風、彷彿回音般
的聲援波濤、震耳欲聾的鼓動心跳、和灼人後頸的筆直眼光。
這樣的世界不是很美好嗎?
上大學後,我花了好些時間習慣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生活。
為了通學方便,我搬離家裡,住進學校的宿舍。四人房,公眾衛浴,趁室友
還沒來之前我挑了有靠窗的床位,將一盆仙人掌擺在太陽曬得到的書桌上。
面對全新的環境及全新的人們,縱使沒有那些聽習慣的嘈雜拌嘴仍十分耗費
心神。
我沒有參加網球系隊或校隊,只有在週末時去附近的球場、或回家時被裕太
拗去打球,完全成了週末運動員;偶爾轉開體育頻道、上網尋找相關新聞,在某
些比賽時會熬夜不睡或特別早起。
吶,我無法像你一樣,眼裡只見著網球;可網球在我心裡,始終佔有一席之
地。
網球,又再度成為我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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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生日快樂──
什麼這也算生日賀文?當然啦,因為是在生日這天發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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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wintrow 來自: 61.224.135.45 (02/29 21: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