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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葉修覺得全世界都愛上他了。
先不提那聯盟全面性的通緝令，韓文清來找他、喻文州和黃少天來找他，最後連周澤
楷也找上他。這世界充滿著愛，愛到找他的人都會散發著驚人氣勢質問他的過去，想瞭解
他也不帶這樣的……
葉修撐著頭，笑著看向剛剛直接闖進房間的人。
「你這樣夜襲哥，是有多飢渴啊？」
「夜襲？呵。」
看這別有深意的笑容，葉修突然覺得有點不妙。
「跟我來。」
但就在下一秒，韓文清收起冷笑，沉聲一句話後，轉頭就離開房間。
葉修一頭霧水，剛剛那股氣勢一副就是會走過來直接一把拎起他往外拖的節奏，怎麼
就只給一個命令，走到門外等他了？
突然那麼給他人權，葉修頓時一陣冷寒。
「老韓，我最近都很規律的。準時睡覺準時吃飯，也沒弄髒任何一處地方。」
「你這些話等等留給張新杰說。」
其實比較想問自己到底做了啥會被突襲，但是直接問感覺就是心虛的樣子，葉修扯了
扯嘴角，也不再多說甚麼。
兩人在走廊上走著，不時會有幾名下屬跑來九十度鞠躬大喊領頭好之類的舉動，只能
說韓文清雖然霸氣，卻也有不少忠誠追隨他的部下。
「你……」
「嗯？」
在張新杰的門口停下，韓文清手抵上門把時突然想說點甚麼，卻只吐出一個字就消音
了。
葉修覺得今天的老韓很詭異，卻也反常地沒有開嘲諷，只是不自在地把視線移向別處
。
「沒事。」
韓文清垂著眼簾，也沒有注意到葉修在他背後的舉動，壓下門把開門。
張新杰已經站起身，他把手上的資料拿過去遞給最後一個進入房間的葉修。
「現在是怎麼了？」
葉修手裡拿著上頭寫得密密麻麻用迴紋針別成的一疊文件，一臉茫然。
韓文清竟然把霸圖的資料丟給他看？這是要招攬他的意思嗎？他可沒那個膽子入盟啊
！
「你看完再說。」
「這一大疊的要我看完？你瘋了這是……靠！」
葉修隨意亂翻了下，話才剛說到一半就飆出了髒話，他翻閱的速度越來越快，雙眼左
右晃動，視線在白紙上不停地移動著。
一旁的兩人對看一眼後都沒有開口的意思，就這麼等著葉修快速地看著資料，不時還
會往回翻個幾頁。
「霸圖為什麼會有這文件？」
葉修的語氣已經不像平時那般慵懶了，這次的口吻帶點質問意味，但是張新杰並沒有
感到不高興，反而閉上雙眼，讓韓文清回答。
「那你又為什麼知道這種東西？」
韓文清那冷語可說是一直以來的語調，但是這次聽在葉修耳裡卻異樣地刺耳。
「我為什麼會知道？你們不就是發現了我與它的關係才把我帶來的嗎？這次反問我是
怎樣？我可不介意和你們翻臉，呵……要成為敵人哥是不會手軟的。」
張新杰皺起眉，帶點顧慮地看向韓文清，卻只見對方輕搖了下頭。
「葉修，我們並不是在試探你。」
「哦？那可否告訴我你們霸圖為甚麼會有這個資料？」
嘆口氣，韓文清走上前把葉修手上的文件抽走，還給張新杰。
「這些是近期我們區出現問題的機械，裡頭程式碼的總整理。」
「……這到底是鬧哪樣啊。」
葉修單手摀住臉，從被摀住的嘴傳出來的聲音沉悶，卻也讓韓文清察覺到對方此刻不
小心洩漏出的倦意。
那是屬於強逼著自己假裝不在意，迫使自己前進……精神上的疲倦。
「葉修，我們談談，就我們兩個。」
韓文清朝張新杰使了個眼色，張新杰推了推眼鏡，點點頭。
「不了，我想回房休息，不用送我了。」
葉修並沒有發現剛剛兩人的眼神交流，只是一個勁的趕緊拒絕，轉身想要逃離。
通常只要葉修刻意作出這種舉動，韓文清就會識相地不再追究，畢竟那是葉修的私事
，韓文清不想要打破這種默契。
但是這次韓文清一個上前，直接檔住對方的去路。
「……我說老韓，晚上把人抓出房間，現在又不給睡覺，這是虐待我嗎？」
「必須談一談。」
「你看看現在幾點鐘，張新杰等等又說我們沒有準時睡覺甚麼的。」
「今天是特例，我允許。」
張新杰正經八百地接話，直接打了葉修的臉。
「你們根本串通好來欺負我啊！不帶這樣的啊。」
「這裡是霸圖，我才是主人。」
「……」
葉修完全傻眼，韓文清竟然直接拿地域來壓他，雖然霸氣歸霸氣，但是也太不像韓文
清以往的作風了。
被人直接抓著後領帶走，葉修整個無奈。
好像自從來到霸圖後他的嘲諷技能不再有用，和興欣還有嘉世不同，他完全沒有過往
的從容啊！
被拖到了韓文清的臥房，見對方直接把門甩上，葉修站在房間中央，一整個很不自在
。
韓文清也沒有給葉修多少時間尷尬，他回頭走到床邊，彎下身子從床底下拉出一個箱
子。
「我曾經查過第一區的事情。」
「……甚麼時候。」
「你說蘇沐秋死了的那個時候。」
沉默。
異常的沉默。
韓文清沒有感到不耐煩，而是繼續說下去。
「第一區炸毀，看你和嘉世以及聯盟的態度，我當時也差點以為真的只是一場事故而
已。」
韓文清把箱子放到床鋪上，橫放著並把一旁的鎖打開。
「但是你在說蘇沐秋的事情時，我發現你的情緒很差。」
「我真的表現得那麼明顯？」
「不，你隱藏得極好。連張新杰都沒發現，你覺得呢？」
葉修沒有再多說甚麼，眼前的這個人是能夠把自己隱藏在心底的情緒都挖掘出來的人
，這點他體會過很多次，也告誡自己很多次。
不要靠他太近。
但是這又有甚麼用呢？對方竟然連他說的一句話、一個神情都掌握在其中……
感覺一整個敗了。
縱使他的能力在韓文清之上，這心靈上的比拚卻輸得一蹋糊塗。
明明自己也算是四大駭客之一，最會玩心術的傢伙啊！
葉修無奈地嘆氣。
「所以你就跑去查了第一區的事故？」
「不是查事故，是查起因。」
「既然你都查了，那應該甚麼都知道了吧？那就別問我啊，硬逼別人把一切都說出來
多傷感情啊。」
「沒有解答。」
「啊？」
「我以第一區為起點著手，開始各方面探查，霸圖可以走的門路有很多，包括暗道。
」
韓文清把放箱子裡頭的東西拿出來，葉修卻露出很奇怪的表情。
那只是一張寫滿數字的白紙和一塊已經焦黑一片的半截晶片。
「但是卻甚麼也查不到，最後只找到了這個晶片。裡頭的資料我讓新杰復原了，聽說
花費了一番功夫。但是程式碼只有一小段而已，沒有前後段的對照根本看不出來具體功能
是甚麼。只能猜測是一種重置碼，但是重置碼可以放到任何一種功能的程式裡，所以根本
無從去瞭解。」
韓文清把紙張交給葉修，沉著臉坐上床鋪等著他把上頭的內容看完。
「第二版的啊……」
葉修眼神掃了掃，悠悠地飄出這句話。
「看來你很明白這段程式的來由。」
「呵，事到如今我說不知道你應該也不會信了。」
韓文清認真地盯著對方，見葉修這種自嘲的笑容，他內心卻感覺到一陣刺痛，這股異
樣他收進心底，並沒有表現出來。
「張新杰有私底下和我說，他覺得那幾場騷動裡的程式碼，有一段內容和這晶片裡的
很相似。」
「真不虧是你們家霸圖的人呢。」
「而那些程式碼又有點你的風格，雖然不明顯。」
葉修聽了卻聳聳肩，笑著回道。
「當然不明顯，二版之後的改良都沒有我的參與了。」
韓文清閉上雙眼。
「原檔是我和沐秋的傑作。當初只是互相較量用的，結果不知不覺就寫出一個完整的
程式了。」
「程式的功能？」
「呵呵，你不是猜得差不多了嗎？」
聞言，韓文清猛然站起來，盯著葉修的神情充滿著沉靜。
葉修向後跳了一步，卻在看到韓文清的表情後，才緩緩收起備戰姿勢。
「葉修，為什麼你總是排斥我。」
這不是疑問，是肯定句。
韓文清深深地望著葉修，那低沉的語氣讓他更想逃跑。
但是，果然這天還是會來臨的……
葉修不太敢去直視韓文清的眼睛，他撇開頭，慢慢地開口。
「韓文清，有時候──」
深吸一口氣。
「我們並不能搞懂自己真正的心意。」
這次他並沒有用往常的暱稱，僅僅只是三個字的全名，卻能夠讓人察覺此刻這人心中
，那感情的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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