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Self-confident 06

[worldword (瀧言)]

《self-confident》06



「爸，你的去角質到底放在哪？」魍魎向浴室望了下，只見連睡衣都很時尚的米白色背影

，正埋頭做著以男人來說稍嫌繁複的清潔工作。「爸…」



「噗----」把臉上的洗面乳都沖乾淨後，邱紹欽將剛才試圖講話而不小心跑進口中的時泡

沫都吐出來，然後很豪邁的用手背隨便抹抹臉上的水珠。「你要找哪一條？顆粒的？凝膠

的？化妝水型的？……」



「化妝水的那種。」見爸爸職業病發，準備如數家珍地把產品全部念一遍，魍魎連忙道：

「爸，今天你幫他做基礎保養，他可以學彩妝了，我要準備一下。」



邱紹欽這才注意到薛晏儒跟在兒子後面，稍矮又較為纖細的身軀完全被遮住，聽到兒子提

到他便從一旁探出頭來，好奇地看著他剛洗完臉的樣子。



「…晏儒在這，你怎麼不先跟我講？！」他還穿著睡衣，滿頭亂髮的，臉也濕答答，他的

專業形象…！



「不、不好意思…」罪鬼發現自己看到的是別人的居家實況，十分羞窘地低下頭就要往外

逃走，卻被魍魎拉住。



「爸，有什麼關係，你這樣也很帥。」魍魎敷衍地說，然後又俯身在罪鬼耳邊小聲說：「

別緊張，他愛美過頭了，他就是那種出去倒垃圾也要化妝的人。」



罪鬼聽到如此女性化的行為，忍不住笑了起來，頰邊浮起兩顆小小的梨渦。這還是邱紹欽

第一次看到他笑。從認識以來，少年似乎就一直是那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樣子。好像深

怕得罪任何人一樣，就算只是陌生人。



「晏儒，你應該要多笑。」邱紹欽說，「你笑起來比較可愛……也不是可愛…噢，我不是

說你不可愛…」邱紹欽撫著下巴，皺起眉思考用詞：「應該說…嗯…自信。對！你笑起來

比較有自信。」



剛見面時，稍有戀子情結的邱紹欽不免看到他就想起兒子來，但交談越多，當然就感受的

到兩個人還是完全不一樣。兒子小時候雖然話不多，卻從來不羞於表現自己。但薛晏儒就

不一樣了，這孩子從頭到腳都散發出一種寧可隱身遁體，最好不要有人注意到他的感覺。




就不知道這樣羞赧的人，怎麼會跟兒子組樂團呢？上台表演的時候不會嚇昏嗎？




邱紹欽就這樣盯著人左思右想，早就忘了對顧客這麼做是不太禮貌的表現，但罪鬼也沒有

任何應答，只是用一種又崇拜又害羞的神情凝視著他。




邱紹欽一怔，忽然像被什麼符咒給定住了身，呆得動彈不得。



上次在餐廳也是這樣…



其實他是梅杜莎…？為什麼只要看到他的眼睛就會石化呢…？



一旁的魍魎見兩人又開始大眼瞪小眼，眉頭立刻皺得死緊，沒有多想便非常不自然地插進

兩人中間，隔開他們即將一起陷入的兩人世界。



「爸，麻煩你幫他做去角質，最溫和的那種。」等他反應過來時身體已經自動這麼做了，

連聲音都高了八度。「我去找化妝箱來…」



不過當背對著一老一小走進他兒時的房間，去找那些不知道被收納白痴的爸爸丟去哪的化

妝品時，魍魎突然覺得這麼做十分不智。



他不遲鈍，甚至說比起邱紹欽來講敏銳的多。更何況當局者迷。三番兩次的詭異氣氛代表

什麼，大概只有爸爸自己還霧煞煞。



不過，算了…他只是進去一下而已。應該還好吧？





◎






「邱、邱先生，我自己來就好了啦…」



拿著沾滿不明液體化妝棉的邱紹欽看他的眼神，好像繪師看到高級的畫布、太太看到便宜

的蔥蒜、算命師看到需要改運的發黑印堂、野生老虎看到活蹦亂跳的羚羊…。那種見獵心

喜的樣子，大約是常年在櫃上銷售所留下來的後遺症，對罪鬼來說，真得非常不習慣。



「怕什麼？又不會痛。」邱紹欽咯咯笑了兩聲，看到少年表情一瞬間尷尬起來，突然意會

到這種說法有點曖昧。



明明就是很自然地開玩笑，面對薛晏儒卻總是變成好像他在欺負人家小朋友一樣…



「嗯…我的意思是，這款化妝水比較特別，你可能要看我示範一次…」邱紹欽抓抓亂翹的

頭髮。「這個…眼周和唇部都可以用…」



這孩子為什麼又臉紅了啊…



瞧那整張在得宜照顧下越來越白皙透亮的臉浮起蘋果光，這麼漂亮的自體腮紅，大概會氣

死不少花大錢買彩妝的貴婦千金吧？邱紹欽用食指中指和大拇指夾住化妝棉，輕輕擦過罪

鬼即使不用心照顧也能很有彈性的年輕肌膚，同時感嘆歲月不饒人。



「你...」



「我...」



同時啟唇的撞時太尷尬，兩人一起停下話頭，又試探著該由誰先發語。過了一會，罪鬼微

張著嘴，細聲囁嚅：「你...你先說。」



「喔...」其實看他那麼害臊，蘋果光彷彿在向邱紹欽招手，催促人採擷品嘗一樣。中年

櫃哥早已腦中一片空白，「嗯...你...你應該要更有自信。」



什麼爛話題啊。



一股從心底深處洩洪而出的喪氣感到處亂竄。邱紹欽嘆了口氣，自己愧為銷售一哥，竟然

也會有無話可聊的時候。那句話，在剛剛兒子走之前不是才說過嗎！



「嗯我...沒辦法。」娃娃臉少年也是一臉洩氣，但很明顯的方向不同。「我以前...國高

中的時候，長了滿臉的痘痘...」



「噢！」



看向薛晏儒的肌膚，過乾又會出油的膚質，還真得大部分是有這樣一段過去的人會出現的

。一般青春期瘋狂長青春痘的人，都會認為是清潔不夠，所以增多洗臉的次數，卻因為怕

油膩而不上後續的基礎保養，造成皮膚過度缺水而出油保護自己，久而久之就變成皮脂分

泌旺盛，含水量卻偏低的肌膚。



所以，那麼害羞、那麼想掩藏自己，都是因為曾經覺得自己「不好看」？邱紹欽恍然大悟

。



「可是你現在看起來挺好的，都沒有痘痘了，又長得可愛...啊。」猛然想起一般男孩子

不會喜歡別人說他們可愛，邱紹欽連忙改口：「我是說長得討人喜歡...。」



少年睜著亮晶晶的大眼，一臉期待的問：「真的嗎？」



「真的啊，像我就...」



說到一半突然住口，看見薛晏儒又泛紅起來的雙頰，邱紹欽明白他聽懂了，可是誰都不敢

說破。



耳朵似乎也熱了起來，在少年漆黑到太乾淨的瞳孔中看見自己的模樣。像一個在拍偶像劇

的年輕演員。



那個深情款款的人是誰？...那個一副準備要對女主角伸出魔爪，上演最狗血的強吻戲碼

的人是誰...？



被去角質液浸潤的化妝棉擦過少年嘴角，替那雙豐潤的唇帶來了大量光澤。而不知道什麼

時候已經靠得那麼近了。近得連溫熱的呼吸都噴成同一道氣流、鼓譟的心跳都快同步共振

。薛晏儒顫巍巍閉起來的雙眼有著長長的睫毛，連那濃密的羽扇都抖動得很令人起憐。



他吻了他。少年纖細顫抖的身軀，透過雙唇清楚傳達給邱紹欽知道，這個孩子有多麼緊張

。


他沒有更進一步欺負他，只是輕輕的把嘴唇貼上去，離開時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但是抬起頭來的時候，兒子拿著化妝箱站在他倆面前，神情抑鬱凝重。而不知道什麼時候

抱進懷裡的少年身軀，溫度突然下降了好多。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爸...。」



完了。



天塌下來了。不同於懷中少年驟降的體溫，邱紹欽卻是渾身發燙。好像被千萬顆隕石擊中

。此時此刻在兩個孩子面前，他就是那麼千瘡百孔的醜陋。



保養和化妝都遮掩不了的醜陋。



「我只是...」這輩子從來沒像現在這麼狼狽過，這種情況該做和表述？...被兒子

抓姦？「只是...親親看而已啦...」



「......」



從兒子吊得更高的眉尾中，邱紹欽忽然發覺不對。



薛晏儒猛然掙扎著脫離他本來就擁得不緊的懷抱中。掩臉擦過魍魎身邊，往大門奔去。兒

子被撞得歪成側面對他，「砰」關門聲落下後，提著化妝箱的兒子慢慢轉回身來，滿臉責

難。



邱紹欽彷彿從他的目光中看見自己靈魂的隕石坑。



「親親看？」魍魎放下化妝箱，用自己都沒發覺的凌厲目光掃向父親。「爸，對你來說是

親親看，是玩玩看。對他來說，可能是初吻。」



--
FB專頁：http://ppt.cc/KbAY

動態以此處更新為主，歡迎參觀~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1.250.64.108
推 vanilla33:咦咦咦咦ˊ～～我是頭推?(太緊張了 只能說出這種廢話XD)
為什麼會緊張XDD

推 Maplelight:好棒的場面XDDDD　　邱把拔你做錯事啦～～～
→ Maplelight:見獵心喜的各種例子好棒XDDDDDDD
把拔！！(￣ε(#￣) #○=(一-一o)

推 lena29:把拔你!!!
把拔壞壞（？）
※ 編輯: worldword       來自: 111.250.94.251       (07/07 2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