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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大野智x松本潤。 ====================================== 大野醒來,身旁點滴安靜得如同沙漏,一點一點地把透明液體順著管子送進體內,空氣裡 微微漂浮著的消毒水氣味讓他吸了吸鼻子。 右手臂包著繃帶,稍微移動一下還會讓他痛得齜牙咧嘴,身體上也有一些地方貼著紗布, 大概是被玻璃割傷的。小心翼翼把右手放在大腿上,大野呼了口氣,牆上時鐘顯示時間已 過午夜。 最近的記憶是幾個小時前被人用擔架床送進急診室,戴著口罩的護士為他注射麻醉藥,然 後就是現在。 用單手撐起身體看看四周,單人病房內角落有一個衣櫃,前方有電視機,除此之外就剩下 大野躺的病床還有旁邊的沙發床。窗戶是敞開的,夜晚的風吹動白色窗簾,發出絲質布料 摩擦的聲響。 大野想把窗戶關上,卻覺得全身軟趴趴的無法動彈,不曉得是不是麻醉藥的殘留作用。皺 起眉頭,他覺得有點困擾。病房的門突然打開,一個人走了進來。   「潤?」 松本驚訝地看著坐在床上睜大雙眼看他的大野,別開視線,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話。   「還沒睡?」   「剛醒。」 松本走到窗邊把窗戶關上,用手把窗簾好好地收在束帶裡,轉過身面對大野。房內只有床 邊一盞夜燈,昏黃而微弱的燈光照不清楚松本的表情,大野等他主動開口說話。   「醫生說子彈只有傷到肌肉,對骨骼和神經沒有影響。玻璃也是強化玻璃,皮膚只有 一點割傷。」   「嗯。」大野點頭,心裡鬆了口氣。「潤呢?你今天不是去處理其他事情嗎?」   「喔、嗯。」像是沒有預料到大野會問這個問題似的,松本慢了幾拍才回應,大野感 覺到他的視線一直在他包著繃帶的右手臂游移。「沒有抓到犯人。」   「嗯。」 大野把眼睛從松本身上移開,盯著前方空無一物的牆壁。 下午被槍射到後,內藤雖然被嚇到都哭了,但她很冷靜地立刻用手帕按住大野不斷流血的 傷口,一直在美術館外待命的部下們也順著騷動聲衝進咖啡廳,幾個人朝著大野說的方向 追了過去,其他人不是忙著報警,就是幫忙把大野從散落一地的碎片中抬起來。   「會痛嗎?」 回過神來,松本已經在身邊坐下,手掌輕輕撫上大野的手臂。   「一點點。」 松本的手掌即使放在繃帶上還是白皙得嚇人,兩人的姿勢讓大野想起相親結束那天晚上, 讓他覺得不太自在,但松本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他瞄準你的腦袋?」   「啊、不是。」大野想了一下才知道松本是在說犯人的事。「大概是肩膀左右的位置 。本來想躲開的,但是為了先把內藤小姐推開所以慢了點,被打到了手臂。」   「偏一點的話就是腦袋了。」 大野沒有回應,他不知道松本想說什麼。 松本安靜了下來,手掌在繃帶上來回撫摸。   「聽我說個故事好嗎?」沒頭沒尾地,他說。   「好。」 松本開始說話,聲音輕柔得像是微風般拂動窗簾。 幾年前有個少年,國中畢業後,他進入了黑社會組織做事。 一開始的半年,他只是跟著前輩們做些文書工作,像是整理欠債的人的資料、幫忙管理地 下賭場的收支表等等,這些無聊乏味、一點挑戰性也沒有的工作。 少年很努力做事,把事情都處理得很好,也得到前輩們的稱讚,但他卻越做越覺得力不從 心。 或許是因為正處於血氣方剛的年紀,少年想要跟著值得尊敬的前輩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究竟長得是什麼模樣,他想要知道那些每個月被他從表單上劃掉名字的人最後到底是什麼 下場。 於是他向帶他的前輩提出要求,結果被那位前輩狠狠打了一頓,前輩說少年還不夠資格。 可是少年很堅持,即使挨了頓揍,他還是在前輩面前跪下。 少年對前輩說,他有必須保護不可的人在,他一定要趕在那個人回來之前長大才行。 結果前輩又把少年修理了一次,這次是用踹的。 一個月後,前輩帶著少年出門了。 他們去到的是一個毒品交易的現場,交易的人不是他們組內的人,他們要去把那些人抓起 來帶回組裡,問出他們的上游來源是誰。 除了前輩和少年以外,還有其他組裡的人員一起去,結束後回來時,有些人身上掛了彩, 但那些被抓的人比他們還慘了一點,那是少年到那時為止的生命中,第一次看到那麼多鮮 血。 從那之後,前輩就常帶著少年出去。 毒品交易的現場、地下賭場耍千的賭客、深夜旅館裡接客的援交女學生,少年拿過槍,也 按下過幾次扳機,前輩教他要瞄準人的哪裡才能讓他們都逃不了。 就像做文書工作的時候,少年表現得很好。 終於,他接到了由組長親自交派下來的工作。 前輩向傳達命令的人提出異議,他認為少年還不夠資格,傳達命令的人只說這是組長的吩 咐,前輩就安靜下來,再也沒有第二句話。 少年在心裡暗自慶幸,他決定這次一定要好好表現,讓自己被認可。 工作內容是叫他去一間工廠,有個其他組織的人想要投靠他們組,還宣稱帶了原本所屬組 織的機密要和他們示好,少年要去確認他帶的秘密對他們是不是真有價值,再從而判斷要 不要接受他的條件。 前輩陪著少年一塊去。 少年一進入工廠就看見了隻身一人站在中央的男人,少年想往前走卻被前輩拉住手腕,前 輩說情況很奇怪,叫他小心點,但少年不聽,逕自朝男人走去。 在男人顫抖著手將隨身碟交到少年手中的那一刻,槍聲響起。 男人的額頭中央開了個洞,雙眼無神地朝少年身上倒去,少年嚇得無法動彈,是一直待在 外頭的前輩及時把他拉進一旁的廢棄物堆裡,他才躲過了下一顆子彈。 少年喘著氣,看著身上沾到的白濁而濃稠的東西,喉嚨深處有股酸液一湧而上,被前輩打 了一下頭。   「我就跟你說危險你還不信。」   「對、對不起。」 前輩皺起眉頭。   「開槍的人應該只有一個,有兩個以上的話就會趁剛剛把我們都一起做掉了。總之我 等一下會衝出去做誘餌,雖然人家站在高處,但我們有兩個人,這裡的二樓也沒什麼可以 躲的地方,還是我們比較有利。」   「等等、前輩。」 少年覺得前輩的說話節奏快得不太像平時的他,抓住前輩的衣襬才發現他的衣服已經濕到 不像話,昏暗的工廠燈光下,被血浸濕的T恤黑成一片。 前輩嘖了一聲,煩躁地把他的手拉開。 少年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原來剛剛不是他躲過了子彈,是子彈根本打在了前輩身上 。   「我剛剛說的話你聽見了沒?」   「怎麼可以、讓受傷的前輩當誘餌……。」   「你這笨蛋,當然是受傷的人去當誘餌,四肢完好的人負責去把人收拾掉啊!」   「可是──」   「還可是什麼!」前輩厲聲斥責少年。「你不是有非保護不可的人在嗎?既然這樣, 你就不該死在這裡。」   「可是──」   「照我的話去做,聽懂了沒?」 前輩把放在外套裡的槍交給少年,眼睛直直望進少年眼裡,少年恍惚著點頭。 接下來的事情就像是錄影帶快轉一般。 前輩衝出去,藉著工廠內的各種掩護讓槍手開了不少槍,少年躲在原地看清楚了槍手所在 的位置,移動身體到可以瞄準槍手的位置。他沒有注意是不是有幾槍確實地打在了前輩身 上,他只聽到了自己開的那唯一一槍的聲響。 少年開完槍後連確認也沒有,跌跌撞撞地在工廠內亂竄,總算在一整面牆的鐵管後面找到 了前輩。 已經斷氣的前輩身上除了剛剛看到的傷口以外,腿上還多了幾個子彈造成的圓孔,最致命 的一槍開在額頭中央,和那個男人一樣。 少年看著還張著眼睛的前輩發呆,接著緩慢地把臉埋到兩腿膝蓋中間哭了起來,混合著血 和汗水味道的眼淚讓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不曉得過了多久,組裡的人來了。 他們在前輩身上蓋上白布,把少年架著帶走了。   「一切都是設計好的。」組長坐在大扇窗前,雙手交疊放在下巴下。「那男人的確是 說要投靠我們組裡,但是聯絡手法太糟糕,一下子就被他們那邊的人發現了。那邊的人就 乾脆打算把叛徒和來接觸的敵人一起處理掉,這是我方掌握的情報。」 少年坐在椅子上,眼神越過組長看向窗戶外的藍色天空,組長沒有說什麼,只是發出低沉 的笑聲後繼續說。   「幸好那邊聽那男人說他只約了一個人的消息,也只派了一個槍手來,你很幸運呢。 」 少年將眼神移回組長身上,想起了前輩沒有跟著他走進工廠內,而是躲在外頭的舉動,嘴 唇開始顫抖。   「前輩、知道……。」   「他當然知道。」組長接著把話說下去。「他是很優秀的部下。」 少年覺得這一切真是太沒有道理了。   「那你為什麼還要讓前輩代替我去送死?明明這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不是嗎?你還── 」 站起身來的少年被兩旁的人壓住肩膀,硬是把他壓回椅子上,少年對著組長揮舞著拳頭, 一雙眼似是能冒出火來。   「你怎麼可以現在就死呢,你還要等智回來不是嗎?」 組長的一句話讓少年像是洩了氣的皮球般,癱坐在椅子上,少年沒有想到會在這時候會聽 到那個人的名字。   「你長得太慢了。」組長放下雙手,平放在桌面。「照這樣的速度下去,即使智回來 了,你也沒有辦法幫上他的忙,只會扯他的後腿而已。這是你想要的嗎?」   「就因為這樣,讓前輩……。」   「對你來說,智才是最重要的吧。」 少年的腦中浮現了那人的影子。 笑著的樣子、畫畫時專注的臉龐、總是一臉想睡的表情、溫柔好聽的嗓音,以及陪著他度 過無數個因噩夢而驚醒的夜晚的溫暖體溫。 他是他小時候的憧憬,是他現在的信仰。 是讓他沒有跟隨父親而死,活下去的理由。   「既然有了想保護的人,那你就要有不論做任何事都不後悔的覺悟。」 這是讓少年在一夜之間成長為大人的一句話。 幾年後,松本潤站在機場外看著大野智向他走來,頭頂陽光璀璨。 -- -- 手臂完全復原是半個月後。 本來就沒有傷得太嚴重,儘管在手臂留下了疤痕,但只要傷口癒合了,醫生就宣布大野可 以出院。 一出院就收到父親給的紙條,要他去公司。 大野握緊那張寫有熟悉字跡的紙條,看了眼身旁的松本,覺得胸口微微疼痛。   「內藤小姐說謝謝你保護了她,還問你的傷還好嗎。她對你的印象相當好,你可以開 始思考下次要約她去哪裡,最好快點和她發展成男女朋友關係。」   「父親就這麼想要我娶內藤小姐嗎?」   「不是想要你娶她,是想要你快點讓她生孩子。」 大野抬起頭來望向父親,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   「你應該也聽松本說了,組內這幾年有很大的變動。」 據松本所說,組內這幾年有些變化。 有些來路不明的新成員突然大量加入,一下子暴增的人員讓背景調查的把關也變得困難起 來,發生過很多件偽裝成新入成員實則盜取內部資料的事件,讓組織的管理出現了很大漏 洞。 原本以為是其他組織的人搞的鬼,仔細調查後才發現有可能是組織高層的幹部想要藉此篡 位的小動作。儘管鎖定了幾名幹部,但是若是在這個紛亂的時點把他們的底牌一口氣掀開 的話,反而會讓那些幹部們底下的人心生不滿,還可能跟著幹部們集體出走。 簡單來說,現在的組織就像顆逐漸被蟲咬出洞來的蘋果。   「所以呢?」   「雖然那個開槍射你的人大概也是那些人派出來的,但自從你回來後,他們這陣子的 確收斂了一些,表示他們對於你的存在還是有一定程度的警惕,也不敢正大光明地讓你受 重傷。可是等到你繼承了組長後,情況就會不一樣了。」   「什麼不一樣?」   「你沒有小孩,大家的注意力就會放到和你最親近的人身上,松本的處境就會很危險 。」   「可是就算我有了孩子,我的孩子不也一樣很危險嗎?」大野知道,殺一個成人和殺 一個嬰兒對他們來說是沒有差別的。   「可是那孩子身上流著你的血。」父親看著他,眼睛裡反射出他的影子。「這不一樣 。」   「有什麼不一樣?」   「殺了組長的親生孩子而獲得地位的人,不僅得不到組內人的認同,也會被其他組織 的人瞧不起,其他組織的人會聯合起來把這個組織消滅掉。這是這個世界的人們的規則, 誰都不能忽視。」   「所以你才要我快點有自己的小孩?不管是跟誰都可以?」 父親沒有回答,繼續望著他。   「我會繼承組織,這是我的責任,可是我不會有小孩。」大野盯著父親,一個字一個 字地說。   「因為松本嗎?」父親挑起眉毛,看著大野重重點頭,嘆了口氣。「我已經對你和松 本的事做出最大的讓步了,可是智,你還是沒有聽懂我說的話。」   「我懂父親說的,可是我沒辦法和我不愛的人在一起,甚至生下孩子。」   「你不懂。」反駁他的話,父親說:「你要是沒有個繼承人選,那松本就會面臨最危 險的情況。他們會想盡辦法把松本做掉好讓自己取代他的位置,這是你想要的嗎?現在你 面前就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就是找個女人幫你生孩子,讓松本能保住性命,不然就是 堅持你的意見,等著眼睜睜看松本死。」   「就算這樣、也不用這麼快……。」 父親從抽屜裡拿出了個信封袋遞給大野,袋子上印著醫院的名稱,大野將裡頭裝著的紙張 抽出來,翻過幾頁後猛地垂下肩膀,眼神茫然地望著父親。   「我還能看著那些人的時間不長了。」父親的眼光閃爍。 大野盯著他發楞,這才注意到父親已經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樣子了。 記憶中的父親雖然不常笑,但只要母親陪在身邊,就會露出很溫柔的表情。 大野已經很久沒有看過父親露出那樣的表情了。 父親沒有成功保護母親,現在輪到他了。 (TBC 130715) 各種狗血發展對不起。 然後這篇到底為何還是中下而不是下……(無力) -- 【鮮網專欄】:比較美好的世界。 http://ww2.myfreshnet.com/BIG5/literature/indextext.asp?free=100187047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45.20.153 ※ 編輯: wakahoshi 來自: 114.45.20.153 (07/15 21:43)
evoone:沒想到潤之前有那樣的遭遇啊~~不知道智會怎樣選擇呢?期待 07/15 22:21
智會想出個兩全其美的方法的(′・ω・‵)
r30178824:Q口Q (是要哭幾次!! 07/15 23:44
Q口Q(你不要跟著哭 ※ 編輯: wakahoshi 來自: 118.166.246.248 (07/17 2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