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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于青禮身上其實找不到如同Giles一樣的付出。 于青禮很溫柔,但他的溫柔有一條界線,限於朋友之內。 是自己自虐似的喜歡上他,然後自虐似地選擇當一個沉默並且付出的角色。 他以為這樣可以讓自己成長,以為經過許多年自己已經成長,卻沒想到當于青禮回到台灣 、回到那個朝思暮想的人身邊時,自己還會痛到不能自己。 原來自己許多年來根本沒有進步,只是閉著眼睛原地踏步,因為沒看見,乾脆就假裝自己 前進了,直到被戳了一下張開眼,才發現周遭的風景還是當初的風景。 自己沒有絲毫進步,仍然不堅強到令人厭惡的程度。 「後,啊就不是這樣……啊……對啦對啦妳說得都對啦,這樣可不可──我口氣差?妳真 的是!我就跟妳說我們現在還在製作期間,我不能回去──」 一手按著耳機聽梁嘉禪他們剛剛試錄好的歌曲,他時不時往站在門口講手機講到火冒三丈 的梁嘉禪看去一眼,然後又低頭看譜做註解,如此反覆好幾次之後就聽宋冠真在身後長長 嘆一口氣。 宋冠真捧著牛奶,輕輕含著杯沿:「嘉禪哥又來了啊……」 原本想問什麼東西又來了,想了想還是沒問出口,他低頭專心看譜,然後在空白處寫下幾 句潦草的評語。 沈真謙挑缺點挑得起勁,沒注意到梁嘉禪已經收給電話氣呼呼地走了進來,經過他身後還 特別停下來看他寫些什麼。 梁嘉禪皺起眉,一個字一個字唸:「吉他此部份強度不夠……欸,喂喂,你這一整篇根本 都是在批評我嘛。」 沈真謙只往上瞄他一眼,沒停下寫評語的動作。 梁嘉禪瞇起眼看他的總評:「整體來說吉他部份表現突兀……」 「嗯。」 梁嘉禪氣到跳起來:「嗯什麼嗯啊?為什麼我非得被你這樣批評不可!」 收起耳機,他將樂譜塞到梁嘉禪手中:「是江寧要我寫感想的,不高興你可以跟他說。」 掛著耳機聽了一個上午的歌,每一首都要反覆聽好幾次地寫評,害他頭痛到不行,梁嘉禪 這麼一吼,讓他的心情越來越煩躁。 宋冠真很識時務地送上一杯咖啡,笑瞇瞇道:「欸嘿,真謙老師你辛苦了,快中午了,要 不要我去買午餐進來?」 梁嘉禪抿著嘴瞪宋冠真。「我咧?」 宋冠真連忙說:「當然是一起買嘉禪哥的份啊,嘉禪哥你要吃什麼?」 「我要吃水桶大的布丁。」 「好好好我會去買回來……」宋冠真誠惶誠恐地拿起錢包:「我一定會不辭萬難幫嘉禪哥 買到布丁大的水桶……」 「幹,你要是買水桶回來我一定逼你吃下去。」 宋冠真咧嘴笑:「好啦,那真謙老師咧?你想吃什麼?」 沈真謙微微勾著嘴角笑:「我想看梁嘉禪吃水桶。」 「好好好我一定會買回來。」 宋冠真鞠躬著退出錄音室,恭敬地買水桶去了。 梁嘉禪臉色難看地瞪沈真謙:「你這個恩將仇報的傢伙……」 淺淺喝下一口咖啡,即溶式的,其實沈真謙一直不是很喜歡喝這種東西,不過在這邊待的 這段時間天天看他們在喝,不知不覺也跟著喝了起來。他離開原本座位縮到沙發上去,蠻 不在乎地說:「我不是跟你道過謝了嗎?那就一筆勾銷了吧。」 「喂喂,一筆勾銷是你在決定的啊……」 打開電視,沈真謙向上撇了他一眼:「不然呢?你還要回饋嗎?」 被他冷冷看那一眼,梁嘉禪突然不曉得該說什麼,嘴巴開開闔闔好幾次,又想起前幾天沈 真謙那聲又不甘心又緊張的謝謝,頓時又沒辦法進行一貫的冷嘲熱諷回嘴。氣悶地在同一 座沙發坐下,他長腿跨上滿是垃圾的桌子,順勢掃下了一些空袋空罐。 沈真謙見他坐過來,忍不住皺眉往一旁靠了些。 梁嘉禪見他閃開,輕哼兩聲,臭著臉看電視,只是電視上正在演什麼卻沒看進眼睛裡面, 他不停焦慮地抿抿嘴,或是煩躁地改變坐姿,好一會才煩悶地開口:「欸,你……你覺得 我的吉他彈的怎樣?」 「不怎麼樣。」 梁嘉禪瞪他:「幹!全世界就只有你說我的吉他彈的不怎麼樣!」 沈真謙惡笑:「不然呢?你覺得自己彈得很好嗎?」 梁嘉禪一時語塞,吞吞吐吐說:「至、至少,還不錯……幹,當然是很不錯啊!」 他嗤笑:「喔,是喔。」 梁嘉禪抓來菸點了要抽,想了想還是撚熄。他起身抓起排在牆邊的吉他就往身上背,叫了 沈真謙幾次沒被理會,乾脆關掉他的電視。 沈真謙看他:「幹麼?」 梁嘉禪揚揚下巴:「你覺得我哪裡不好?」沈真謙不理他,他乾脆站到沈真謙面前:「喂 ,你可以說我人很爛,可是被你說我吉他彈得不好,我超不甘心的。」 梁嘉禪站離他很近,居高臨下匯成一片黑影。 沈真謙看著他身上的那把吉他,滑出一抹暗紅色的光。 沈真謙斂了斂視線,突然笑了:「好啊,那你彈啊。」長腿跨上梁嘉禪腰際將他推開,他 緩緩起身,臉貼得離梁嘉禪很近,墨綠色的眼滿是挑釁的笑意:「這麼不甘心,就讓我看 你多有本事啊。」 梁嘉禪的現場演出一向很有魅力。他技巧純熟,個人特色也足夠,因此在地下樂團時期, 就累積了一小批忠實歌迷,甚至還有女高中生後援會。 因為梁嘉禪彈吉他的時候夠帥夠瀟灑,高超的技巧跟招搖的外表,的確是有本事讓人喜歡 上他。 也許梁嘉禪吉他彈的沒有自己曾經認識的那些吉他手厲害,稱不上大師,但有些人就是天 生來讓人崇拜的,梁嘉禪在舞台上的確是這樣的人。 會不自覺淺淺勾著的嘴角很漂亮,長長的睫毛蓋住半睜的眼,匯成兩抹看不清線條的黑, 偶爾抬眼看台下時那種性感又不可一世的眼神,時常讓台下一陣瘋狂。 就像江寧之前跟他說的,他們的吉他手就算穿著這種破破爛爛的衣服上台去,還是夠帥。 梁嘉禪很帥,吉他也彈得很好,但是很可惜他們是一個樂團,梁嘉禪的吉他時常在一種太 過自我中心的氛圍當中,顯得突兀萬分。 但是沈真謙不確定這是不是自己的個人偏見,他只覺得梁嘉禪時常在音樂當中是格格不入 的,即使旁人總不覺得有什麼。 梁嘉禪半睜著的視線像是某種隱晦的暗示,聽說之前還曾經讓女歌迷誤會過,鬧出不小的 事件。想到江寧曾經跟他說過的這件事,沈真謙忍不住笑了出來。 因為音樂晃動而掉在眼前的瀏海將黑色的眼遮得更黑,梁嘉禪微微瞇起眼,不悅地一刷弦 結束彈奏,他抿著嘴:「你笑什麼?」 沈真謙輕咳兩聲,雖然自己也覺得剛剛不太禮貌,不過他並不打算道歉:「沒有,突然想 到其他事。」 梁嘉禪更不高興了:「我在彈給你聽你竟然在想其他事?」 「……只是一下子而已,我有在聽啊。」 「幹,我就彈的這麼不好?」 沈真謙也板起臉了:「你幹麼這麼在意?」 梁嘉禪氣得瞪大眼:「我能不在意嗎?」 沈真謙嘴角往下抿了抿,輕哼兩聲:「你之前還不在意我怎麼評語的,現在生氣又是怎樣 ?」 「我沒有生氣。」 「喔,是喔。」 「……啊啊啊,對啦!我氣死了!可不可以!」 「喔,是喔。」 看他伸長手要拿遙控器,梁嘉禪氣得一把將遙控器搶走:「馬的,沈真謙你就不能一天給 我好臉色看嗎?」 「喔,你先生氣我還要給你好臉色看?」 「因為你沒在聽啊!」 沈真謙皺眉,對他的指控很不滿:「我有在聽。」 「哦,你剛剛說你在想其他事情,現在又變成你有在聽了?」 「我只是想一下而已!」 「喔,是喔,那你在想什麼?你說啊?」 不悅到了極點,他突然起身推開一副要打架架式的梁嘉禪,也隨手拿起江寧的貝斯,然後 一腳將梁嘉禪踹到沙發上去。低身調音響,他咬牙:「不要亂動,坐好,我彈給你看。」 「……幹,你拿的是貝斯耶。」 他惡質地笑,沒理會梁嘉禪的抗議:「你以為自己很厲害,是不是?」 「……我是很厲害啊。」 沈真謙俯下身,近到淡金色的髮絲能碰觸到梁嘉禪臉頰的程度:「我跟你講,我最討厭的 就是你這種個性。」 那種彈起吉他來不可一世的樣子,實在是很令人討厭。 明明不是真的這麼厲害,為什麼可以有自信到亂七八糟? 不過既然這麼有自信,又為什麼要為了他一兩句批評而這麼不甘心? 身上的暗藍色貝斯色澤跟多年前Giles送他的那一把很像,深沈而魅惑,沈真謙一直記得 當初Giles背著這把貝斯站在台上時,昏暗的燈光所反射出來的深藍光澤,漂亮到讓人挪 不開視線。 梁嘉禪的彈奏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很強烈,相反的沈真謙彈貝斯的姿態就像隔著一層霧一 樣隱晦,藏於暗流之下的低調實則是不容反駁的自傲。梁嘉禪看他,墨綠色的眼瞇成一條 線,其上撒著一層亮金色彩,淡金的髮微微彎著弧度散在頸邊,梁嘉禪突然有種莫名的衝 動,想看它長至腰際,輕輕柔柔靠在琴弦上的模樣。 指尖在琴弦上的動作漂亮到近乎挑逗,配合著貝斯低沉的樂音優雅且隱隱帶著游刃有餘的 自如,彷彿沈真謙身旁會自動延伸出一種淡藍色的氛圍一般。白皙的指在琴弦上畫動,沾 著點點亮光。梁嘉禪抬眼,正好對上沈真謙挑釁的笑。 深沈的樂音震在耳邊,速度不快也沒有炫目的技巧,貝斯的Solo梁嘉禪一直覺得沒有很好 聽,但卻忍不住盯著他手指滑在琴弦上的模樣不放,每一下撥弄都讓他覺得異樣的激動。 沈真謙很厲害,技巧純熟,但最厲害的是他知道要如何詮釋一首曲子讓他引人著迷。 但除此之外,梁嘉禪很清楚自己所認定的著迷除了彈奏之外,還衍生出其他說出來大概會 被用貝斯砸死的意思。 幹,這人彈琴怎麼可以漂亮成這樣。 幹,貝斯手彈琴是不是都是這種樣子?可是江寧一比之下就遜色太多了。 沈真謙瞇起眼,輕按弦停下彈奏:「你在分心。」 「我沒有。」 「你敢說沒有?」 「……幹,你剛剛還不是分心。」 沈真謙笑:「可是我不像你,一定是因為你聽不懂所以才會分心。我也不奢望你聽得懂。 」拿下貝斯,他低身靠近梁嘉禪:「你不是彈得不好,你的solo很棒,很有魅力。」 難得聽沈真謙稱讚自己,梁嘉禪一瞬間竟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沈真謙:「可是你是在一個樂團裡面,你的彈奏太過自我主義,永遠都是別人在配合你, 如果不是江寧附和著你,一首歌早就亂七八糟了。」 梁嘉禪有些心虛:「……我都是照著譜彈的。」 「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沈真謙靠得太近,近到能夠感受到對方氣息的程度,讓梁嘉禪腦袋有 些混亂。 沈真謙瞇眼笑:「你剛剛分心在想什麼?」 「想……幹,沒什麼啦。」他怎麼可能承認自己剛剛是在想一些不能說的事。 看他一臉不知所措,讓沈真謙興起了一股惡劣的快意。 他刻意壓低聲音說:「欸,我剛剛其實是在想你在台上的樣子。」 梁嘉禪一愣:「我在台上的……樣子?」 「對啊,你在台上的樣子。」他愉快地笑,在心底補上一句:很蠢的樣子。 梁嘉禪想了想:「想……我?」 沈真謙微微皺眉,稍微感覺不對,卻又沒覺得這麼不對,於是點點頭,前髮隨著動作稍稍 點到梁嘉禪臉上:「對啊,想你。」 兩個人靠在一起的時候,因為光線臉變得暗暗的,但是梁嘉禪記得沈真謙這個人全身都是 淡的,連嘴唇都是淡淡的粉紅色。 他心裡想著一定會被打,但還是順著感覺伸手按下沈真謙後腦往下壓,偏頭親吻。 完蛋了,一定會被討厭得徹底。他不斷這麼想著。 -- 專欄, Delete-生命中的一個章節 http://0rz.tw/b93xV 個版 telnet://bs2.to → P_circus09.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227.14.173
thegreens:梁哥哥 幹得好阿XDDD 03/02 18: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