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thegreens:小謙好可愛●( ¯▽¯；● 小謙好可愛●( ¯▽¯；● 03/02 19:25
照道理說，沈真謙不認識高雄的路，應該不可能走遠才對。梁嘉禪的步伐從略跨大步，到
急得小跑起來。他一邊打沈真謙的號碼，一邊來回在馬路上找尋沈真謙應當很好認的纖細
身影。
他焦躁地低罵：「怎麼一下子人就不見了！」
他從這條路探到另一條路，沿途攔下路人問有沒有看到形跡可疑的外國男子，路人聽到「
形跡可疑」四個字皺了皺眉，腦海中的想像跟實際狀況完全不一樣。
見他一臉疑惑，梁嘉禪只好搖搖手，扔下句謝謝就走人。
「馬的，怎麼不接電話啊！」
他發現自己竟然滿身是汗，明明入了夜之後的天氣挺涼。他拉了拉外套，開始擔心起來。
要是沈真謙到處亂走，走到迷路了該怎麼辦？
要是沈真謙手機根本沒帶在手上，那又該怎麼辦？
他停下腳步，腦中的想像越來越恐怖，乾脆點根菸鎮定心神。「不至於笨到不會用公共電
話吧……」剛這樣想，又心頭一涼。
如果他身上沒帶錢該怎麼辦？
依沈真謙的個性，不可能去跟路人借那一塊兩塊的。
腦海中的想像越來越過火，他近乎憤恨地按下重播鍵，用力將手機壓在耳邊，直到手機都
快被他打到沒電，那頭才像是妥協一樣地接起。
當沉悶的嘟嘟聲消失時，梁嘉禪反而一下子反應不過來，楞了幾秒他才吼：「沈真謙你人
到底在哪裡，你──」
「梁嘉禪。」
梁嘉禪一愣，想脫口而出的髒話又硬是塞回肚子裡。他試圖調整自己焦躁的語氣：「你在
哪裡？你是不是迷路了？你告訴我你身邊有什麼，你──」
「我沒有迷路，」那頭沈真謙的語氣很鎮定，卻有股若有似無的低落。「你不用擔心。」
梁嘉禪脾氣又被狠狠提上來。「不用擔心！馬的我急到都快去報案了！我快被你嚇死了，
我以為你手機沒帶在身上，我以為你亂跑，不知道怎麼回去──」
沈真謙沉默一會，低低地問：「你沒去報警吧？」
梁嘉禪氣窒，咬牙罵：「我可以現在就去報警。」
「你在生氣？」
「廢話──」
那頭沈真謙像在笑：「你怎麼『以為』了好多東西。」
梁嘉禪正要開口，又慢慢瞇上眼：「你在哪裡？」
沈真謙想了想。「先不要告訴你好了。」
「啊？」梁嘉禪語氣又一下子凶狠起來。
沈真謙說：「我想跟你說一些事情，見了面就說不出來了。」
梁嘉禪：「哪些話是我們面對面不能說的呢親愛的，是吧？」
沈真謙沒對這句化作反應，只接著說：「不過我在你附近，看得到你。」
梁嘉禪聞言，突然全身緊繃了起來。他三百六十度都看過一次，也沒辦法在熙熙攘攘的人
潮中看見沈真謙的身影。「你該不會在騙我吧？」
「我沒有騙你，我看得到你，你在原地轉一圈的樣子很丟臉。」
「……」梁嘉禪一下子覺得有點惡寒：「我突然覺得恐怖了，好像什麼恐怖片，變態跟蹤
狂之類的。」
沈真謙那邊沒答話，梁嘉禪多補充一句：「當然啦，親愛的你就算是跟蹤狂，也是我心中
第一名的跟蹤狂，開心嗎？」
沈真謙沒理他。「梁嘉禪，你身邊有很多女生在偷瞄你。」
梁嘉禪一下子止住淫笑，往兩旁看看：「真的假的，哪裡？」
「……我猜，你如果跟他們其中一個提出要交往的要求，他們都會很開心。」
梁嘉禪原本還微微上揚的嘴角逐漸沒去，他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沈真謙，你什麼意思
？」
「我的意思是，你跟那些女孩子，或是喜歡你的男孩子，提出交往的要求，他們都會比你
愛他更愛你，可能多愛很多很多倍……」
梁嘉禪斂下眼：「我聽不懂你說什麼，你告訴我你在哪裡。」
「我剛剛冷靜下來，想了很多，」透過手機，沈真謙的聲音就算輕，也非常清晰。「我剛
剛……很緊張，說了一些話……梁嘉禪，我那些話，你聽了會不會開心？」
梁嘉禪覺得自己手指發涼。「沈真謙，你今天很怪。」
「我從被你拉上車子開始，」沈真遷得聲音有些顫抖，像是隨時都會斷掉。「我就在想，
我要怎麼做，你才會比較開心，你才會有點高興……梁嘉禪，你高不高興？」
梁嘉禪將指甲掐入肉裡，又開始四處尋找起沈真謙在哪。「為什麼要讓我高興？」
「因為他們能給你很多，」沈真謙的聲音越來越不確定，像是硬逼著自己說出來一樣：「
你只要隨便喜歡一個人，他們一定都能給你很多很多，我──我大概就不行，我連能不能
很愛你都不確定──梁嘉禪，我知道你對我很好，但是我連自己能不能回饋都不知道。」
梁嘉禪笑：「所以你剛剛的舉動是想回饋我嗎？沈真謙，你在犒賞我嗎？」沈真謙那頭一
下子沒了聲音，梁嘉禪覺得自己很想掐死對方：「沈真謙，所以你在可憐我嗎！覺得非得
給我一點獎勵，所以逼自己說出那種話嗎！我不在乎──我可以不在乎你是不是還喜歡于
青禮，可是他媽的我看你變成這樣子我氣到想乾脆殺了自己算了你知不知道！」他一下子
聲音有點啞：「看你這麼難過……」
那頭又沉默許久，才傳來細細的聲音：「不是這樣……梁嘉禪，我只是想證明給你看，我
可以在他們面前……說出這些話……」沈真謙的聲音有點慌張，就像做錯事一樣：「經過
這麼多事情，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還很喜歡于青禮，可是我也好想打破自己莫名其妙的自尊
，打破把我纏到快要死掉的自尊……」
沈真謙聲音像是有些哽咽：「梁嘉禪，你不會高興嗎？」
梁嘉禪閉上眼，低罵了聲幹。「你在哪裡？」
「梁嘉禪，我不知道自己這樣是不是可以喜歡你了。」
「……你在哪裡？」
「這種心情，我也不知道，可是梁嘉禪，我很害怕……」
「你在哪裡？」
「……我很害怕會不會連你都不要我了。」
「我問你他媽的到底在哪裡！」
不遠處的樹邊有個人影蹲下，人潮剛好稍微稀疏，不曉得什麼衝動引領梁嘉禪往那裡看，
然後瞪大眼，迅速往那處跑去。
沈真謙就像很累很累一樣地蹲靠在樹邊，他知道梁嘉禪找到他了，卻怎麼也不肯抬起頭看
他一眼。
他聲音細如蚊蚋：「你走開……」
梁嘉禪的聲音恨恨地從上頭傳來：「馬的，你還叫我走開。」
沈真謙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就被結實地抱住。
兩個大男人蹲在樹邊抱在一起，畫面一定很好笑。
梁嘉禪嘆氣：「沈真謙，我猜我大概是被虐狂，我被你虐待得很快樂，你如果放不下什麼
自尊不自尊的……我是聽不懂啦，可是你就一直在我面前擺著沒關係啊。」想了想，又說
：「還是你只想虐待我，也沒關係啊。」
「……被你說的好噁心。」
梁嘉禪還抱住他，許久說：「我很開心。」沈真謙渾身一僵，他繼續說：「我很開心，可
是你以後不要這樣了，你如果想讓老公我開心，可以在每天洗好澡之後躺在床上等我啊，
之類的……」
「白痴。」
「啊，被S到了，好開心。」
想了想突然想起之前有聽他們說過S是什麼，他忍不住又罵：「……變態。」
梁嘉禪一臉幸福：「可以多罵一點。」
沈真謙一下子不說話了。
梁嘉禪往他頸邊蹭了蹭。「真謙，欸，真謙。」
「幹麼……」
「我今天針對于青禮，真的只是看到他就想欺負而已，我沒有想要故意在你面前為難他或
什麼……可是，可是他叫你真謙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有點嫉妒，所以也跟著叫了真謙，
你好像沒有發現。」
沈真謙楞了楞，他方才太緊張，的確是沒有發現梁嘉禪用不同的方式稱呼他。
梁嘉禪的聲音低低的：「真謙，你喜歡我嗎？」
沈真謙沒回答，他不知道自己是答不出來，還是沒自信到答不出來。
梁嘉禪笑：「沒關係啦，聽你剛剛那樣說，就知道你已經拜倒在我的魅力之下了，很快你
就會愛我愛到無法自拔啦。」
沈真謙輕輕哼兩聲，突然發現路人都在看他們，一下子不好意思地推推梁嘉禪。
梁嘉禪卻將他抱得更緊。
梁嘉禪：「所以，所以在這之前跟這以後，我都會一直喜歡你，我都不會離開你。」
沈真謙還要推他，聽他這麼說，手搭在他肩上，突然間使不太上力。
他靠著樹幹，任著梁嘉禪抱著他，不顧路人眼光的抱著很久很久。
--
專欄, Delete-生命中的一個章節
http://0rz.tw/b93xV
個版 telnet://bs2.to → P_circus09.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227.13.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