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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睏,一睡著就爬不起來 14.   每一件事的始末,必然有它的源頭與目的性。   或許複雜,或許簡單。   總有一種看不見的力量在推動每一件事的發生。   比如說九頭蛇從沒放棄過改造世界的野心,比如說神盾局站在九頭蛇的對立面不完 全是因為檯面上大義凜然陳述的正義;兩派的關係更近乎兩個負極相撞在一起,導至兩 方的紛爭不斷,也僅僅是因為彼此礙了對方的眼、擋了對方的路而已。   你打我,我不可能白白挨打不還手。   九頭蛇不針對神盾局時,神盾局自然也無法去把藏匿在暗處九頭蛇窮追猛打。   但是,神盾局還是相當樂意去削減九頭蛇的力量。哪怕是一絲一毫,彼消我長,對 神盾局總是好。   所以當一名被九頭蛇暗中綁架的物理科學家想盡辦法在某個據點向神盾局發出求救 訊號時,神盾局派出了最好的團隊去營救那名科學家;基於安全考量與承諾過不再區隔 管理,除了接收到訊息的希爾和寇森,福瑞指派任務時並沒有讓任何人知道那名科學家 的特別之處。   科學家混在一群同樣被九頭蛇禁錮的人群之中,懷中藏著他在九頭蛇逼迫之下所研 究出來的試作品,裝作普通人接受神盾局派來的營救。   意外總是在無法掌控的情況下發生。   科學家混在人群中跟著一名棕髮士兵逃跑,高大的金髮男人手持一面圓盾替他們斷 後;三五個人彼此推擠令他手中的暗自拽著的三個冰藍色小方塊掉落其中之一,就落在 那名戴著面罩完全看不見表情的棕髮士兵眼前。   棕髮士兵反射動作伸手去接,科學家來不及阻止、只能看著對方緊緊捏住那個試作 品──並且倒下。   「事情的始末就是如此。」布魯斯抓抓頭,「神盾局負責安置保護那名科學家,很 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們他的真實身份。九頭蛇處心積慮想要得到魔方的力量,但是目前所 知唯一一塊魔方被索爾帶回阿斯嘉德,所以他們異想天開決定靠自己的方式重現魔方的 力量,只不過他們還沒機會實驗成果,三個試作品就被科學家帶走,其中之一意外在巴 恩斯中士身上顯示效果。」   史帝夫看著布魯斯表情尷尬地解釋,如果不是因為他向來敬重布魯斯,光用眼神他 就能在對方身上戳出好幾個洞。   「你早就知道了?」史帝夫不常生氣不代表他脾氣好,事實上,他的個性倔強,在 某些時候,也是可以脾氣大得讓人吃不消。否則他不會在巴奇掉下火車後,憤恨地把紅 骷髏老巢挑掉。「現在突然告訴我們這件事,是因為神盾局終於發現那個魔方的試作品 不完美……」他的聲音陡然降低溫度,「神盾局是拿巴奇當現成的試驗體,對吧。」   「不,我先前並不知情……」布魯斯在椅子上不自在地挪動,「我非常清楚被人當 成試驗體的感受並且十分不以為然。」他沉靜的眼光看向相較於咬牙切齒的史帝夫、當 事人反而一臉無所謂的巴奇,「無論神盾局如何考量,我相信沒有人願意事情演變成今 天這個結果。不得不說,神盾局之中還是有真心視我們為友的人。」   布魯斯的話讓史帝夫想起二年前巴奇剛回到他身邊,寇森衷心為他感到高興,甚至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哽噎著拉住他的手不停說著:「太好了,隊長。巴恩斯中士回來了 !」直到現在史帝夫還是感激他在尋找巴奇這件事上出力不少。   還有希爾,雖然她是福瑞的得力助手,而福瑞在史帝夫急於找回巴奇這件事上持反 對意見,但她仍舊提供一部份資料讓史帝夫不至於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以及一些 史帝夫記得長相和名字,但是平時並無交集的神盾局特工,或多或少也在當時巴奇行蹤 不明的情況下留意情報並且透過寇森轉交到他手上。   得到史帝夫沉默的認同後,布魯斯鬆一口氣,「今天我會坐在這裡向你們解釋這件 事,有一部份是我個人的意願,因為我們是朋友,我希望能盡最大力量幫助你們。」   史帝夫的臉色明顯因為他的話而放緩,布魯斯頓了頓,「已經發生的事無可逆轉, 我認為這個意外過失尚有解決方法。那不會很容易,但也不是完全沒機會。」   「什麼方法?」   「請索爾借真正的魔方一用,讓巴恩斯過往的記憶永久停止在目前可以承受的範圍 。」布魯斯推了推下滑的眼鏡,「這不是開口說一聲就能辦到的事,就算索爾是阿斯嘉 德的國王,魔方的使用方式事關重大,他會有自己以及對他的子民負責任的考量,我們 必須要有被拒絕的心理準備。」   「我明白了。」史帝夫抿著嘴,神色卻有一種不容拒絕的堅決。   「我有問題。」一直沒說話的巴奇雙手交疊在桌面,下巴頂在手腕處,笑咪咪地看 著布魯斯,「畢竟我是當事人,我得知道那個方法會不會把我的腦袋搞得一團混亂。基 於那些記憶已經像科尼島的雲霄飛車一樣在我腦中到處衝撞,我真的不想再有亂七八糟 的東西加入它的行列。」   「巴奇,你知道我不會讓任何事傷害你。」史帝夫的語氣和他的眼神一樣溫柔,他 把手掌搭在巴奇肩上輕輕按壓,安撫著自己的男友。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巴奇翻著白眼,「但這是我的記憶,與其擔心總有一天 它捲土重來,為什麼我不能選擇接受它?難道我得一輩子像躲瘟疫一樣躲著它?我做不 到,我不是那種懦弱的人。」   「那不是你的錯,從來就不是你的錯。」史帝夫看起來不止一點傷心,要巴奇來說 ,那已經是心碎邊緣的等級了,「是我沒有抓住你的手,我應該──」   「嘿,打住。」巴奇舉起手肘撞了史帝夫一下,「停止你永無止盡膨漲愧疚感。我 們是在戰場上,不是在訓練場哭爹喊媽的新兵;掉下去是我自己能力不夠,接踵而來的 壞事是我必須承受的代價──」咬咬牙,他揚起下巴,神情堅強到連看的人都覺得疼痛 。   「所以我絕對不能容忍自己選擇逃避!」       ◆ ◆ ◆   在史帝夫身邊,巴奇一直有回到家的感覺。   實話來說,無論他早先如何抗拒──好像他真的能夠做到一樣──史帝夫醇厚綿長 的愛意,兩人會從最好的朋友變成情人也不奇怪;早在他們發展到這一步之前,巴奇想 像不出這個時代除了史帝夫,還有什麼能讓他眷戀、足以讓他停佇腳步。   這不是在說巴奇適應不了時代變遷與生命在他無知無覺中大起大落帶來的衝擊,他 一直都是比史帝夫那個石頭腦袋更能接受變化的人,可是有些人、有些事物,永遠永遠 不會改變。   史帝夫說了愛他,就是真正、沒有任何轉寰餘地的愛著他。   一旦有了這個認知,就很難停止去思考可行性。   他愛史帝夫,幾乎是用著生命所有的熱忱去愛著這個兄弟。他想像不出自己讓史帝 夫絕望心碎的樣子,那簡直比殺了他還痛苦。所以,他想了又想,終究不再去想,然後 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根本是理所當然。   他們既是家人又是伴侶,既是戰友又是朋友,兩人分享親密無間的感覺,也依戀彼 此身上的溫度與氣息。說起來有點傻,但巴奇知道自己從一開始的順其自然,到每一次 享受史帝夫的親近是因為他也愛著對方。   在經過自我審視後,他從來沒有對史帝夫隱藏這份感覺。   他一直年長史帝夫一歲,比起空有頑固倔強的小個子,他才是兩人之中更成熟更圓 滑的那一個;他持續不斷、在漫長歲月中不厭其煩看好史帝夫,必要時候挺身而出替對 方抵擋一切危險也是理所當然;那種根深固柢的保護欲,不會因為他才是那個被操到喘 不上氣、在床上哭得連腦袋都暈乎乎的人就改變觀念。   儘管他知道史帝夫不再是那個會被揍進垃圾堆的瘦弱小子,但那不妨礙他保持這個 品質看顧他的男友。   所以,當那些宛如鬼魅蟄伏潛行在黑暗中的過往回憶,在他重新適應並學著享受生 活時,突如其來襲擊他──他十分合乎情理地選擇對所有人保持緘默。   閃回的畫面附在發燙的眼皮底下,好幾次他被眼前掠過一片血紅嚇得不輕。   那不是一幕幕像電影,映在眼珠上,轉頭興許還能記得一星半點、卻從來沒往心裡 去的劇情畫面。   他的指尖可以感受到另一個脈膊漸漸停止跳動;唇齒間流洩而出的熱氣是冰天雪地 中行走而過的唯一溫度;還有飄散在空氣中的火藥味──他不得不承認,每當狙擊得手 時,那股濃烈的臭氣為他帶來難以抹去的成就感。   巴奇趁著史帝夫沒發現時吐了好幾次。   他不能回答史帝夫帶著溫和笑容的談天內容,只得揚起一抹微笑,把對自己作嘔的 酸澀味死死按在喉嚨;有時他甚至得將帶著苦味的胃液嚥進肚子,才能在史帝夫起疑前 巧妙地避開一個吻或者及時回應對方。   巴奇明白這份痛苦、這份遲來的審判無可避免,那都是已經發生、只要聽過冬兵這 個代號的人都知道的歷史;既是如此,巴奇想不到有什麼理由多讓一個人陪他擔心受罪 ;史帝夫為他傷心難過,並不會讓事情變得更容易面對。   他可以獨自處理這件事,事實上,他也必須獨自處理。   他會在想起被關進冷凍艙連呼吸都凍結的那一瞬間渾身僵硬;他仍舊為每一次眼前 閃過那些死去的人痛苦懼怕的神情時胃泛酸水;但那不妨礙他在直視史帝夫雙眼時展露 安心放鬆的溫暖微笑。   他的笑容是真誠,是發自內心,因為看著他的人是史帝夫,因為史帝夫就在他身邊 ,所以史帝夫並未看穿他隱藏在笑容之後的黑色旋渦也是合情合理。   如果不是班納博士和七十年後那些稀奇古怪的心理評估揭穿他,巴奇相信自己可以 維持表面平靜,直到他消化融合內心深處的愧疚。與其讓罪惡感侵蝕他,他更願意選擇 用餘生來彌補無法更改的錯誤。   頑強不是史帝夫獨享的特質,他不會讓那些陰影抓住他,他不會。   事實上,被班納博士當著史帝夫的面前說破這件事,也沒有讓他懷有對史帝夫隱瞞 記憶正在漸漸回復的歉意。   他知道史帝夫知道他並不感到抱歉,史帝夫也永遠不會為這點憤怒。   無論最後那些記憶為他帶來什麼樣的變化,史帝夫永遠會伸出雙手,穩定強壯地托 住他。   而這是巴奇唯一能預想到最好的結果。 --     當帽子在湖中央輕輕旋轉時、那代表我已沈睡在湖底       當族人們路過湖畔時、別忘記我仍長眠於此                     ~巴冷公主~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36.225.78.231 ※ 文章網址: http://www.ptt.cc/bbs/BB-Love/M.1417313204.A.26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