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媽警察的事。」他說。可是,我媽不就是你媽嗎... ...
「媽那時候不是報警了?」
「是阿,」母親的臉上突然出現一古義憤填膺的表情,「可是媽發現那些警察根本... ...」
她嘆了口氣,「他們一開始說什麼有人看到你很頻繁的出入某個少年租的房間,最後一次
的身影出現在監視器畫面裡,拍的很清楚,媽也看到了。原本警察說要找出那個少年是誰,結果查到一半就突然說沒辦
法查下去,說是線索斷了,可是監視器明明也有拍到那個男孩子!
媽跟其他親戚幾乎要跪下來求他們幫忙了,結果他們突然拿出一大筆錢說是要我們保密,
」媽的表情很是憤怒,
「你媽我當然沒收那筆錢,可是不管我們怎麼說,他們就是不肯調查下去... ...」
「恐怕,是查到了那個姓氏吧。說是什麼警察,不過就是些貪生怕死的傢伙。」另一個克
哉毫不留情的說。
「可是...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哼。」
「醫生說你後天就可以出院了。出院之後,到媽這裡來住幾天吧,媽好想你。」母親摸摸
克哉的頭,愛憐不捨的樣子讓克哉感到悲傷。
什麼... ...開什麼玩笑!
「佐伯克哉。」「怎麼了... ...怎麼突然叫全名?」
現在在夢境中,他們面對面的,氣氛是前所未有的緊張嚴肅。
「你出院之後還想回去是不是?到那個五十嵐家裏去。」「... ...被你發現了啊。」
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這種人。做這種違背自己根本意願的事的人。
「你瘋了啊!你不想想你自己好歹也想想你媽吧!他就你這一個兒子了,失去爸之後她就
只剩你了,你還想回去?你混帳啊!」
「... ...我是混帳又怎樣。」克哉臉上突然出現了倔強的神情,「我就是要回去,你一
個分裂人格的身分管不著我。」
「唷,態度變的這麼強硬?傷口好了就以為可以為所欲為了?」他也生氣了,「也不想想
看這是托誰的福。」
克哉沉默了一下,然後說:「我知道你是想幫我,我也感激... ...可是,我還是要回去
。」
「你是怎樣?下流的小母狗啊?你是淫胚賤貨啊?」「就算是那樣,我也要回去。」
另一個克哉感到體內升上的怒氣。
還有,忌妒。
他忌妒那個五十嵐太一可以被他這麼愛著。只要一想到這一點,他就恨不得殺了五十嵐。
明明得到了還不珍惜,這叫他這得不到的情何以堪。
「好。」他抬起頭,「我答應你,你可以回去。」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但是,答應我
一個條件,看在我救你出來的份上。」
「什麼條件?」
他注視著克哉。
他一定要保護他。
「從此以後,身體的控制權完全歸我所有,你就乖乖的待著。」
這麼想受苦?這麼想回去看五十嵐太一?
好,那我來代替你。
「不。我不答應。」克哉好像嚇傻了,「你沒有必要這麼做。你一向是自私自利的不是嗎
?」
「我想這樣,我高興,你應該清楚你阻止不了我。」
「不可以... ...你太高傲了,你受不了的。」克哉搖著頭。
「你該不會是想拿出小學的那個大樹跟小草的課文啊,省省吧你。我無所不能,你明白。
」
「不,你辦不到。」
「這麼說你還為你可以辦到感到高興嗎!」他大吼。克哉嚇的跌坐在地。
「我忍你忍很久了,跟你好言相勸你是這個態度,救你出來你是這個反應,代替你你也不
答應,你還為此感到有所成就?」
「不是的... ...」「最好你不是!你想什麼我一清二楚!」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到克哉想在出院之後回去?
唯一的結論是,他的情緒沒有因此起伏。他把回去當成了理所當然。只有母親叫他回去的
時候他才發生了愧疚,事情才因此揭發。
如果他沒有發現會怎樣?
他突然覺得恐懼。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光是一次身體的閃躲就要殘廢,一次眼神的反抗就要變瞎,這一次逃走之後,
不知道又要搬出什麼新花樣。
「我改變主意了。」他顫抖的說,「你不准回去,說什麼都不准。」
--
「恭喜你!出院了。」克哉走出醫院大門時,那個總是照顧他的護士小姐特別歡送他。
他還滿感激她的。她應該也很清楚佐伯克哉身上的傷都在哪裡,可是她沒有因此用異樣的
眼光看佐伯克哉。
「媽,我會盡快去妳那裡,妳先回家吧。」「哎呀,我回家也沒事好做的。我先去你那裡
吧。」
「我還要打掃,一定有很多灰塵的。」「媽這幾年一直在等你回來,就盼著我們能一起在
你住的地方。你的公寓,我一直都有去打掃。」
「何必這麼麻煩... ...」「你這孩子又說傻話了。」
她不知道眼前的人其實不是他兒子,至少,不是她熟悉的那個。
房子依然跟以前一樣乾淨。空氣中多了一股老家專用的傳統清潔劑的味道。一點都不化學
,還帶著淡淡的植物香。
雖然讓媽打地鋪很對不起她,不過也真的沒有多餘的床,而媽又堅持他大病初癒不可以
睡地板。
如果是另一個傢伙的話,肯定可以說服她,可是自己對這種親情的東西一點都不拿手。
又不是在說服客戶,欺騙她或用商業談判手段?太奇怪了。他自己也有克哉的童年回憶,
知道眼前的這個人肯定是把她的善良給遺傳了下去。
甚至,有種青出於藍的感覺。
自從他們吵過架之後,另一個克哉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這樣某方面來說很好。那就代表他徹底放棄了吧?不會想再去那個可怕的地方。
但是,這樣... ...
「喂,陪我聊天。」這是一個命令句。
沉默了很久沒人回應,然後是小聲的:「還要聊什麼... ...」
「以後,要怎麼辦?」其實他不應該說這句的,這不是他的風格,只是就算精明如他,也
覺得其實真的沒什麼好說的。
「現在身體是你在控制... ...你決定吧。」「可是我不是真正的你。我只是擁有你的一
部份。」
母親的呼吸聲溫柔的迴響在公寓裡。答錄機上閃爍著紅色的燈光,上面顯示的號碼是本多
跟片桐的,他們都打了好幾十通,甚至還有御堂的,雖然他的只有一通而已。
「如果現在還給你,你會怎麼做?」
沉默。
第二天早上迎接他的是母親親手做的稀飯跟她的拿手滷豆腐,似乎是一大早去了菜市場。
暖暖熱熱的稀飯流進克哉的喉嚨。
「今天下午,心理醫生會來。」母親淡淡的這麼對克哉說。「嗯。」他也淡淡的回應。
因為另一個克哉回答說他全忘了,所以不難想醫生會把自己判定為創傷症候群。
他曾經一度覺得那麼做是不智之舉。他應該要說自己什麼都記得,供出五十嵐太一的名字
,爭取最後的機會。
可是他看看身旁睡的安詳母親。也許就算當時是自己,也會那麼回答吧。
醫生要來了,克哉深呼吸。不要露出馬腳便行了。
「那個... ...沒問題吧。」「我又不是你。」
就在這個當兒,電話響了起來。
「克哉先生,我知道你在哪裡喔,我立刻就過去。」
他聽到另一個克哉發出驚呼。鎮定。
外面有汽車煞車的聲音。
「有人在嗎?」「來了,醫生先生。」
那個人肯定不是什麼醫生。可是來不及了,剛要出聲,母親已經打開了門。
--
母親倒在地上,口鼻上覆蓋著白色布塊。
「五十嵐... ..太一... ...」克哉看著他。
太一用嫌惡的表情瞪著他,「為什麼又是那種眼神阿?」他一部一部往前走,把克哉逼向
剛剛吃早餐的餐廳。
「乖乖跟我回去。現在乖乖的和我回去,保證會溫柔的抱你的。」太一笑。
克哉慢慢靠向餐廳旁的琉理台。然後突然猛的抄起剛剛母親準備要切飯後水果的水果刀,
但他才往前一步,太一就從身後拿出手槍對著他。
「你要做什麼?反擊?報警?」太一笑,「我很好心的,克哉先生。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而且反抗我不像克哉先生會做的事喔.... ...」
克哉放開右手,水果刀噹噹一聲掉在地板上。他慢慢舉起雙手到頭部。
「克哉先生很乖喔,所以其實克哉先生一開始就想跟我走了,對不對?」
太一笑著,右手依然舉著槍,左手去拉著克哉的手。
「跟我走吧。我說過了,」太一笑著,把他推上車,「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克哉先生的。
」
--
「好痛!」太一把克哉摔到褟褟米上。
「把身體的控制權給我!」另一個克哉厲聲命令到。剛才打開門發現是那個五十嵐太一,
受了驚嚇,在車上一個不小心放鬆下來,結果身體的控制權就被另一個自己搶走了。
「給我,把身體給我!」他企圖強行侵入,可是另一個自己控制身體的意志強烈。
他不是個意志堅強的人,自己一直都是這麼以為的,所以當初才會依靠眼鏡的幫助,
可是現在... ...
自己在做什麼。不是都想好了?自己是保護的存在。
... ...那個克哉,談到意志,你絕對沒比我強。
你有強烈的掌控意志?
那我只要也有強烈的搶奪意志就好了。
「那,就按照剛剛說的溫柔的抱你吧!」太一嘴上這麼說,卻開始把以前那些道具都拿出
來,五花八門,用途各異。
克哉咬住牙準備忍痛,卻發現眼前的影相失去了立體感,
除了視覺和聽覺,其他感官都失去作用了。
--
「... ...」「你昏過去了嗎?」「... ...」「既然昏過去了怎麼不做夢?快醒過來!你
不是說你出現是要幫我辦事的嗎?」
「... ...痛死了沒心思傳話給你罷了。」
「太好了... ...」另一個克哉好像很高興,但不一會兒又收起高興的音調,轉而用有些
悲傷的語氣說:「為什麼這樣... ...」
「當初是我侵犯他的。這個本來就是我應該承擔的事情。」他避重就輕的說。他不想告訴
他真相,反正自己終有一天會消失,說了又有什麼意義?
「才不是... ...是我決定的。」
「你當初戴上眼鏡是為了他好,想說服他。而我沒有照著你的期待,所以... ...」
「可是我原本就知道你不是會照著我的期待走的人,從來不是。
就像太一說的,是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還戴的... ...」
他已經覺得有點不耐煩了。「照著你的期待回來了,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無理取鬧的傢伙
。」
克哉一時之間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自己的期待... ...?
他注意到,窗子被封住了,要想想別的辦法。
--
重新回到太一身邊是第三天了。另一個自己總是巴著身體不放。
「嗚... ...呃啊啊啊!」他痛得飆出淚水,有著強烈自尊心的他非不得已不肯出聲。可
是他越是不出聲,太一就越生氣。
「不要再這樣了,求求你快點放開我的身體啊!」每當他痛的大叫時,另一個自己總是會
如此哀求。這是他不願意叫的另一個原因。
太一拿出另一樣東西,調好震動,粗魯的塞進克哉的私處。
「... ...」他咬住下嘴唇直到鮮血順著脖子流到褟褟米上,鮮血滲進細縫中。
「克哉先生,是不是很興奮?」太一笑著。克哉沒有瞪他。他有義務要保護好這副身軀。
「我也很興奮喔... ...」等到時間夠久了,克哉的私處,傷口已經重新裂開,鮮血泊泊
,他於是趁勢粗魯的用自己的性器插入。
「嗚!」儘管他咬住嘴唇仍然嗚咽出聲,他沒有其他東西可以咬,太一從來不給他東西咬
的,為的是聽他的哭叫。
來不及滲入已飽和的褟褟米的血流順著凹痕溢出。這讓太一注意到了他的忍耐。
「克哉先生這樣是不行的喔。對我做那麼過分的事,還想要維持自尊嗎?」太一的聲音聽
起來很不高興,但是隨即轉為興味,
「那,跟克哉先生玩個遊戲吧。從現在開始,克哉先生每忍住叫一次,我就再做久一點,
很簡單吧?」
「求求你... ...把身體還給我... ...」另一個克哉已經語帶哭腔了。
「然後讓你泯滅自尊?休想。」
「在想什麼呢。」太一的語氣聽不出情緒,只是更進一步的折磨著,
「再不叫出口,可是要繼續的喔。」
「... ...」他還是不出聲。
另一個克哉沉默,他愣住了。
為什麼這個人,明明就是戴眼鏡的自己,為什麼願意幫自己到這個地步?他明明就是最不
會為別人著想的人,最高傲最自滿的人,絕對不為任何人屈服的人。
他無所不能,宇宙以他為中心,繞著他旋轉,他動動指頭,萬物都要聽他命令,
他說前進,沒有人可以後退。
但是此時此地,這個人卻為了自己甘願承受慘無人道的虐待,他可以不用的。
為什麼每次提到這個問題,他總是含糊帶過呢?
ㄧ個人對自己不斷的施予,卻又不願意告訴自己原因,這種感覺,非常差勁。
克哉突然猛的一振。
另一個自己光是為他承受三天,他就已經於心不忍,就已經痛苦難耐。
自己承受這種對待五年,他全都看在眼裡嗎?
縱使這樣還是很難想像那個人會有同情這種情緒。還是說,自己把他想的太沒血沒淚了?
「... ...可惡。」再怎麼樣,太一的體力也是有極限的。他喘著氣起身,怒視克哉。「
這次,就先放過克哉先生。」
他說完轉身就走。
「... ...我... ...還活著嗎?」受完折磨後,他虛弱的說。克哉聽了突然好想哭,「你
... ...不需要為了我做到這種地步... ...這是我自找的,
讓我來承擔,如果只是同情我,已經夠了,再讓你同情的話,我會更沒尊嚴的... ...」
果然是另一個自己啊。克哉在心裡苦笑。完全猜錯,大錯特錯。不是同情,一開始可能是
,可是現在?別開玩笑了,
世界上有哪個人會只因為同情就做到這個地步的。他只猜對了一點,那就是自己的確並非
沒血沒淚。
「這是我的選擇,你管不著。」
「你又來了!」克哉大吼,他嚇了一跳。「我的決定沒人能阻止、你管不著... ...每次
都這樣,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怎麼會管不著,
的確如果你要做我是阻止不了你,可是... ....」
「可是... ...什麼?」
「可是我心疼你啊... ...」克哉哭了,儘管他沒有實體。
太一進來的時候全身都是血,連衣服都沒換,只是擰乾而已。
「那,繼續上次的事吧。那些東西都沒拿掉吧?」
克哉盡量不帶敵意的看著他,雖然這很難辦到。他搖搖頭。
「很好。」太一笑著。「我有個新禮物要送給克哉先生。」他從身後拿出一樣東西。克哉
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麼,
但是看那形狀,如果用途是那方面,如果... ...
想到這個,克哉止不住發抖。
另一個克哉看著這個情況心急如焚。三天已經到他的極限了。對他這樣高傲的人來說,已
經到極限了。
再這樣下去... ...
心中想著,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
「等一下,你做什麼!」克哉吃力的想阻止另一個克哉的意識跑進主宰的地方,可是現在
的他是如此虛弱,根本是手無縛雞之力。
可惡,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心要代替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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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14.27.6.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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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charminggril 來自: 140.113.196.111 (07/20 2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