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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春之後的第一個滿月,中央主城的月影祭司會為人民祈求風調雨順,穀物豐收,通 常在祭祀過後,平原地區便會開始降雨,而農民必須趕在這之前翻土播種,在深山裡冬眠 的動物則會逐漸醒來。   入春的第一個月禁止打獵,因此安諾伊只能去鄰近農家幫忙翻土,偶爾替行動不便的 老人家到主城買一些鹽和糖。他不喜歡上酒吧,尤其主城的酒吧混雜了一種很奇特的香味 ,他只要聞了就會頭痛不已,但他不排斥喝酒,而農家自釀的小麥酒通常是他的第一選擇 。   他翻身下馬並且鬆開韁繩,阿爾芬里奧微微偏首吐氣,便緩步走向白石板路的盡頭。 他提著鹽袋,左手拎了一雙向城門口攤商便宜買下的舊式長靴,原本平靜無風的田道突然 刮起一陣狂嵐,挾帶著來自遠方的綠樹新葉以及春季初綻的花香,他轉身看向主城的方向 ,那名白衣男子就站在他剛才走過的白石板路上,神情激動地看著他。   他不賭不嫖,沒欠下賭債也從未和他人結怨……他又回望白衣男子一眼,對方的五官 容貌清俊柔美,如果不仔細看對方身上的男性衣飾,很容易就會把對方誤認為女性了。白 衣男子那雙眼裡藏了太多情緒,他無法解讀,但他卻被那對深紫色的眼眸吸引住,移不開 目光,直到對方眼角滑出幾顆淚珠,他才驚醒過來。   「你……」安諾伊愣愣地,他不清楚對方哭泣的原因,但是哭得那樣好看的人卻不多 。   他走近男子,同時對方也朝他走來,在兩人僅距離兩步時,男子卻伸手狠狠甩了他一 個耳光。   坦白說這記耳光並不太痛,但突如其來的震撼遠比臉上的刺痛來得強大,他沒料到這 名陌生男子先是看著他落淚,接著又猝不及防地摑了他,然後是……唔。   男子扳正他的臉頰,有些冰涼的唇瓣便貼了上來,男子毫不猶豫地竄入他的呼吸裡, 以非常熟練煽情的技巧吻著他,那感覺相當美好,舒爽快感令他不自覺地呻吟出聲。   安諾伊皺了皺眉心,最後決定以提著長靴的左手將男子推開,他氣息不穩地,「你下 一步該不會是想壓倒我吧?」   男子眼睫上還有一絲淚光,「你很介意不是由你主動?」   「不,等等……」雖然他並不討厭這個吻,但是對方未免也裝熟裝得太過份了,「我 們之前曾經在哪裡見過面嗎?」   男子表情僵住,「你先是假死,現在又想裝作不認識我嗎?」   「我沒死過,我是真的不認識你。」安諾伊退離男子一步,「我叫安諾伊‧羅恩‧比 奈得,是個獵人,住在白石板路盡頭的木屋裡已經有二十多年了。」   「你……不是伊察萊茲嗎?」   「不是。」   男子微瞇起眼,紫色的眼眸透出怒意,「說謊。」然後又撲上來吻他。   他這次以右手的鹽袋和左手的長靴拉開兩人的距離,並且退開兩大步,以狩獵時的敏 銳緊盯著對方,以防男子再次靠近,「我句句真實,你大可以去問附近的居民,石板路盡 頭的木屋是不是住著比奈得一家人。」   「你從哪裡騙來這個身份?雖然魔法早在那次戰爭之後就被封印了,但如果你早就想 好退路,在最後封印之前準備好一切,再以死亡的名義從英雄裡除名……」男子沉思似地 自言自語。   「我不是你認識的那位伊察……什麼的,很抱歉讓你想起一段傷心往事。」男子在他 又退後幾步時,臉上明顯露出寂寞悲傷的神情。安諾伊猶豫片刻,但他又能怎麼辦呢?他 不是男子的朋友,也沒聽過什麼魔法或是戰爭,面對一個動不動就想想撲倒他的人,為了 自身安全著想,還是不要成為朋友比較好。   安諾伊頭也不回地離開,在走到石板路盡頭之前,他早已看見兩個人影在他家門口來 回徘徊,而另一個人就站在馬廄前,一手撫著阿爾芬里奧的臉龐。   「喂。」   他一出聲,三個人同時看向他。   「伊察萊茲!」   「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活著!」   ……他媽的。     ※   木桌左邊的是大劍雷維納特,坐在他旁邊的則是魔咒師黎雅貝,然後是騎士迪明奇, 最後是祭司凡斯莫。這四個人指稱他是長弓伊察萊茲,曾經在七年前共同參加耳語戰爭, 伊察萊茲在最後犧牲自己的靈魂,封印連接異界的通道,同時魔法之力也從世界上完全消 失。   「聽都沒聽過。」   安諾伊聽著雷維納特等人訴說七年前大戰時期的經過,但如果這片大陸上真的發生了 規模龐大的戰爭,或多或少會傳出一些消息,但中央主城的居民們卻從來沒有提起過戰爭 的事,仍舊相當平和地悠閒生活。   伊察萊茲是歌行者旅團的成員,雷維納特來自能山,黎雅貝老家在弗切利達半島,迪 明奇原先是日暮騎士團第三小隊的隊長,這些人後來都被月城的見習祭司凡斯莫一併拉去 參加戰爭。   「那一陣子有很多人平白消失不見,都是聽見了來自異界的惡靈們的耳語,至於是不 是被帶去異界,或是被惡靈當成餌食……也無從考證。各國的祭司們都清楚這件事,為了 不引起人民的恐慌,各國暗自派遣精銳部隊封印異界通道,這些在戰爭中死去的無名英雄 ,最後也只能成為倖存者們的耳語,而無法被記載在歷史裡。」   「……當時圍住祭司團的護衛部隊被惡靈強攻出一個破口,詠唱也因此中斷,位在前 鋒部隊的伊察萊茲站在異界通道入口,以自身的靈魂力量暫時封住通道,但祭司團的詠唱 再次開始時,伊察萊茲卻還待在通道裡,沒有及時撤出……和通道一起消失了。」   凡斯莫看著他,「我們猜想伊察萊茲並沒有死亡,只是和通道入口一起消失,但連接 至異界的另一個入口同時也被封印了,伊察萊茲很可能還停留在通道裡,然後被帶到在這 塊大陸的某一個角落。」   安諾伊看著圍繞在木桌旁的每一雙期盼眼眸,最後停駐在那雙溢滿著欣喜的紫眸裡, 以深切入裡的誠懇仔細解釋,「我明白你們這七年來急切尋找戰友的心情,無論我和伊察 萊茲有多麼相像,我和他終究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我在這間木屋生活了二十七年,雖然 當年看著我出生的父母已經過世了,但四周鄰居、農家,甚至是中央主城的鐵匠鋪都能佐 證這個事實,我沒有參加過七年前的戰爭,只是平凡的獵戶。對於你們那位失去重逢機會 的朋友,我只能深表同情。」   坐在他身旁且沉默不語的迪明奇突然拉過他的左掌,並且輕輕碰著他指間的細繭,「 你用左手搭箭拉弓,繭的位置也和伊察萊茲如出一轍。」   熟知各種魔法咒語的黎雅貝緊接著,「能讓人洗去記憶並且重新建構的咒語,至少就 有七種,而其中一種,你曾經在大戰之前問過我詠唱的方式。」   凡斯莫又用那種嫵媚的目光看著他,「需要我說出你身上的特徵嗎?」   還等不到他回答,雷維納特連忙捂住兩耳,「我沒有興趣聽這個。」   「如果伊察萊茲用了那個記憶魔法,重新打造出一個平凡獵戶的人生……我想不透他 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是還有你們這群戰友嗎?」安諾伊說著,又搖了搖頭,「用左手搭 箭拉弓,只要手法相似的人都會有一樣的繭。至於魔法,除非這個魔法可以做到遠距離施 咒,否則長期和你們參加戰爭的伊察萊茲,要如何同時身在戰場,又同時對遠在大陸西方 的石板村的居民們一一施了記憶魔法?所有居民都可以作證,我進入深山打獵,最長不超 過四天……」   黎雅貝毫不留情地打斷,「這個記憶也可以作假。其實你早在大戰正式開始之前就已 先做好準備,這個村子裡的居民又幾乎都是老年人,對於七年前的記憶早已想不起詳細情 況,你說你入山打獵絕不超過四天,但又有誰可以證實你入山打獵之後,的確有返回石板 村?」   對於這些非常努力想證實他就是伊察萊茲的這群無名英雄,安諾伊幾乎快要放棄溝通 ,他雙肘撐在木桌上,無力地將臉埋進掌心裡。   「那麼,伊察萊茲有什麼理由要獨自離開你們?為什麼他要重新打造一個平凡人生? 而且他甚至連自己的記憶都洗去了……為什麼?」   迪明奇依舊沉默不多話,雷維納特和黎雅貝則是齊齊將視線放至凡斯莫身上。   「因為戰爭結束之後,我會成為大祭司。而大祭司……不能有戀人,必須對主神唯一 忠誠。」   「所以傷心欲絕的伊察萊茲決定忘記這一切,展開新的人生。」安諾伊深表同情地點 了點頭,「如果伊察萊茲成功地忘卻了所有過往,你們的再次出現,不就完全摧毀了伊察 萊茲的最後願望?」   「那種自私的願望,我才不想幫他完成。」黎雅貝的指尖沾著涼茶,在木桌桌面寫下 一串古魔法語,這是解開記憶魔法的咒語,但在魔法之力完全消失的現在,已經無法解開 既有魔力的咒縛了。   「伊察萊茲的個性非常樂觀,就算因為凡斯莫的大祭司身份而無法相愛,但他仍然在 耳語戰爭時期把握每一刻和凡斯莫相處的時光。」迪明奇語調和緩,純黑色的眼瞳平靜地 映著他的影子,「但卻沒料到一向樂觀的伊察萊茲會做出企圖永遠離開我們的事,也可能 是我們對他的了解並不如我們所想的那樣深刻。」     ※   安諾伊背對著凡斯莫脫下外衣,露出結實精壯的肩臂,和背後一片火紋過的醜惡疤痕 。   「在我十歲的時候,這座木屋曾經因為意外而被燒毀,這個疤痕就是在那時留下的。 」他能感覺凡斯莫輕輕地將手指貼放在疤痕上,「我的背後並不像你說的,肩胛骨下方有 一塊白色新月形狀的胎記,而是整片被火燒傷過的肉疤。」   「你的父母是因為……」   「我父親死在大火裡,母親後來生病過世。你又要說這些都是記憶魔法的影響嗎?那 麼就算知道我父母的死因,也完全不會動搖你的信念,不是嗎?」   凡斯莫沉默了。   「你已經成為大祭司,為什麼又回來尋找伊察萊茲?他既然已經無法成為你生命中的 一部份,就該認命地自動消失……」   凡斯莫氣極地打斷他,「伊察萊茲!」   他嘆了口氣,「我不是他,永遠也不可能成為他。不要拿你心裡那個人的形象硬是加 在我身上,那樣只是……只會讓你對他的記憶更加淡化而已。」   凡斯莫觸碰著他記憶中伊察萊茲的敏感帶,但那塊地方如今只是一片肉疤,指間的觸 感不斷刺痛著他的記憶,彷彿感受到了安諾伊當時承受火紋的痛楚。   他想起與伊察萊茲交歡時的記憶,他兩手搭放在伊察萊茲的背後,那片肌膚光滑且沒 有任何傷痕,如果眼前這人的確是伊察萊茲,那他就必須得接受伊察萊茲也對他的記憶動 了手腳,將他們擁抱彼此時的記憶做了巧妙的修正。而那是他們在一起時,最美好的時光 之一。   凡斯莫側臉貼在安諾伊背後,聽著對方近似耳語的心跳聲,緩緩閉上眼睛。     ※   隔天清晨,安諾伊正要替阿爾芬里奧整理乾草,而身為騎士團團員之一的迪明奇已經 將新的乾草鋪放整齊,並且將水槽重新填滿。   「我相信你,安諾伊。」   安諾伊露出苦笑,「無論如何,謝謝你。」   迪明奇平靜地看著他,「因為魔法的關係,每個人的記憶已經不可靠了,在你身上尋 找伊察萊茲的影子,對你或是伊察萊茲而言,都不公平。」   「你……你和他們真的是朋友嗎?」安諾伊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原來這裡還有一個 思緒清楚的人啊。   「如果說伊察萊茲對重新開始人生這件事早有預謀,的確有跡可循;但是耳語戰爭時 ,伊察萊茲站在異界通道入口,曾經看向祭司團的方向,那眼神充滿了絕望和死亡……我 並不清楚異界通道內的情況,但如果是對一切不抱希望的伊察萊茲,不可能從那裡逃脫出 來……」迪明奇坐在乾草槽旁,阿爾芬里奧從後方探出頭,先是蹭了蹭迪明奇的肩臂,然 後才開始進食。   「你可以選擇成為伊察萊茲,或是成為安諾伊。」 -- 以下開放推文投票選擇伊察萊茲結局,或是進入安諾伊結局~ (極度惡劣的作者表示這兩種結局都還沒寫完XD)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1.249.33.70
misusi:伊察~~~ 03/22 04:33
m9314101:請給我伊察結局! 03/22 08:40
lovenocat:安諾伊~~ 03/22 08:42
berrycat:可不可以都看QQ(←貪心鬼 03/22 14:01
jsing77:貪心鬼+1 03/22 19:50
cageout:都看+1 03/22 22:01
phaiphai:我也想貪心…… 03/22 23:17
redspirit:貪心鬼再+1 03/22 23: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