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xelina (艾拿)
看板BB-Love
標題[衍生][鋼鍊] 注視著眼前的死亡與希望
時間Fri Jan 12 16:36:32 2007
鋼鍊大豆文。
（算是）歡樂文。
羅伊‧馬斯坦古大佐最近有了新的煩惱。
「愛德，你不專心。」
少年的眼神飄向天花板，隨便地應了聲：「那是你想太多。」
男人吻著少年的脖子的動作停了下來，心頭一陣委屈，便惡意地用力咬了一口。
「你搞什麼！」愛德驚呼一聲，用力推開羅伊硬黏在自己身上的臉。「都留下記號了
。」
唉，孩子長大了，連力氣也變大了。羅伊不禁在心裡感慨。
身高對羅伊而言並不是什麼太大的阻礙，至少對他而言不是；以前，小小的愛德華偶
爾會有像貓被激怒一樣的抓狂神情，或者讓他抱在懷裡的時候不曉得一個人在生什麼悶氣
，整個人縮成一小團的樣子，對他來講都是一樣逗趣可愛。
但這半年來愛德急速長高的結果（雖然抱著或偷親都方便多了），卻為他添了不少意
想不到的麻煩。
愛德滿十七歲之後，一下子抽高了十幾公分，臉的稜角也逐漸分明；連想要繼續取笑
他為「矮豆」，都有了實行上的困難。
更重要的是，羅伊‧馬斯坦古所建立「軍部白馬王子」的地位，則非常輕易地就受到
了動搖。
「什麼白馬啊！你是白痴嗎？」愛德帶著一臉不耐的表情盯著他。「你的腦袋裡除了
迷你裙跟白馬，到底還裝了什麼？」
唉，這孩子的遲鈍還真不知道是福是禍。羅伊在心底嘆息著。
首先開始改變的是視線。
在那張臉還帶著稚氣的時候，軍部的女性多少是以帶著憐愛，或甚至是寵溺的眼神看
著愛德的。但現在，隨著時間增長，少年的身形拔高，那張漂亮的臉則吸引了太多不必要
的目光駐留。
意外的視線、驚艷的視線、欣賞的視線……各式各樣另有所圖的目光（雖然不是落在
羅伊身上），令他眉心的皺摺愈疊愈高。
當然羅伊絕不承認他在意的是自己人氣的下滑。實際上，那些女性寄來的卡片或有意
無意的示好，他都可以當空氣沒看見（反正愛德遲鈍地沒什麼反應）。只是，當他想到這
些事在軍部之外，他看不到的地方仍在繼續滋長，總感到心煩不是滋味。
最後他連看到哈博克稱兄道弟地摟著愛德肩膀時，都覺得指尖聚集了火焰在燃燒。
「夠了，你好說歹說要我來參加什麼軍部郊遊聯誼會，怎麼現在還叫我不要出門！」
「唉，愛德，你真是不懂男人心。」
「我是不懂，所以快給我睡覺。」愛德理好衣領，轉過身就閉眼睡了。
「我們這麼久沒見面，晚上你還叫我要乖乖睡覺。」男人無賴地貼上去。
「閉嘴。明天要去郊遊，給我好好睡。」
「唉……」羅伊發出了今天晚上不知道已經是第幾次的嘆息。
「……難得我能陪你，你就不能好好休息嗎？」
「好好好，我睡就是了……」男人的眼角含著淚，認命地閉上眼。
十分鐘過去了，愛德聽著身後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才很小心地輕聲翻過身，仔細盯著
羅伊的臉。
很早以前，他就發覺男人總是睡不著覺了；而就算他睡著了，也總是睡得不安穩。他
常常看見男人在夢中驚醒過來之後，還微微發著抖，一身冷汗。
那些時候，他會從身後貼著男人的背，握住他抖顫的手，慢慢感覺它穩定下來，才能
安心入睡。
他曾經看過男人當時的臉。他在中央圖書館的機密檔案裡──至於用什麼方法弄到就
是秘密了──看過伊修瓦爾內戰時留下的資料，以及極為珍貴的戰場照片。
羅伊的臉和現在很不一樣，凹陷的臉、緊抿的嘴唇、深陷的眼睛，彷彿永遠再也展不
開笑顏的臉龐。
從那之後，他愈來愈無法忍受看到男人平日狀似輕鬆的嘻皮笑臉。
他後來逐漸習慣來到中央市後，直接住在男人的公寓。雖然不放心阿爾，但他卻更擔
心羅伊。很多時候，大人比起小孩子難搞多了，再怎麼難過也只是忍著不叫痛，任性極了
。
「晚安啦。好好睡吧，羅伊。」他戳戳男人熟睡的臉頰，再輕輕一吻，二人相擁著入
眠。
軍部郊遊聯誼會。
這個點子其實是菲力曹長提出來的。當初這個點子提出後，引起大家熱烈的迴響，連
原本大家以為一定會反對到底的霍克愛中尉，也在猶豫了五秒鐘後，令人出乎意料地同意
了。
「我記得愛力克兄弟人也在中央市附近，他們才剛走不久，通知一下叫他們一起參加
吧。」中尉狀似無意地提了這麼一句。
「這當然沒問題！」而聽到這句話這麼興奮的，自然是他們的頂頭上司了。
軍部郊遊聯誼會的計畫就此定案。前腳剛離開中央市不久的兩兄弟，則迅速被一通緊
急電話給找了回來。
愛德回中央市見到上司後那張怒氣沖沖的臭臉，則是可想而知的了。
是日清晨，陽光燦爛，少年和男人都早早醒了。
「我記得菲力曹長提過要自己準備便當吧。」
「似乎是這個樣子。」
「……你冰箱裡有什麼？」
「……我不記得耶。」
二個人站在冰箱前，吹著陣陣傳來的寒風，望著空蕩蕩的冰箱發愣；裡頭除了一打啤
酒跟一大罐冰水之外，沒有任何稱得上是食物的東西。
「……你這人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這我也不知道。」
事實證明，他們完全不需要為這件事情感到憂心。
菲力曹長準備的便當之豐富，完全可以餵飽十來個大男人。「我想說大家平常工作那
麼忙，想必沒有好好吃飯吧。」他搔著頭略為靦腆地說著。
不過，即使菲力曹長特意準備的便當再怎麼豐富，愛德華還是一口也沒吃到。
在愛德意識到之前，他就已經被一大群軍部的「大姊姊」包夾住了。
「唉呀，好可愛喔，你就是愛德吧，眼睛好大呢！」
「聽說之前有個小女孩誤以為你是個王子，這形容真是太貼切了。」
「你的頭髮好長好漂亮啊，留多久了？」
「來！吃啊，不用客氣，我準備了很多菜色呢！」
「還有我也是，這盒餅乾是特別為你烤的喔！」
很長一段時間，愛德除了吞下塞了滿懷的食物以及微笑之外，完全插不上一句話。而
一旁的阿爾，心思早已完全被草地上奔馳的貓兒狗兒吸引住，無暇顧及兄長的侷促。
「她們那麼喜歡他是很自然的。」遠處，霍克愛靜靜地向上司陳述：「愛德的氣質很
特別，雖然還是個孩子，卻又有一種大人的堅強，本來就很吸引人。她們只是比較誠實一
點罷了。」
「況且，」她停頓了幾秒，像是在猶豫該不該說出那句話：「愛德真的是個非常漂亮
的孩子。」
「這我當然知道。」被冷落的上司看起來有些憂鬱。
「我只希望那二個孩子不要太勉強自己。」霍克愛站起身：「那麼，我帶黑色疾風號
去散步了。」
羅伊示意地擺了擺手，繼續啃著菲力曹長和霍克愛中尉留下的便當。
瞥見霍克愛帶著黑色疾風號往他的方向散步過來的愛德，像溺水的人攀上浮木般找著
空隙靠了上去。「霍克愛中尉，我和妳一起散步吧。」
迎著燦爛的陽光，青綠的草地也像湖水般反映著波光；一陣風掃過，軟柔的草枝淅颯
起伏，捲起草絲和落葉，撲鼻一陣陽光夾帶著草的清香。
「多麼和平的日子啊，我和阿爾不知道有多久沒這樣好好放鬆過了。」
「其實只要你願意，軍部的人一直都是很歡迎你們的。」
「……中尉，妳真的是個非常溫柔的人啊。」
霍克愛回頭盯著突然停下腳步的愛德：「怎麼了嗎？」
「……對不起。其實……我後來曾經偷偷調查過伊修瓦爾內戰，也看了那時候的照片
。」
「……是嘛。」
「老實說，我覺得自己非常沒用。雖然早就下定決心把自己賣給軍方了，但真正看到
戰場時，還是忍不住一直發抖。
「……我想，我還沒準備好要殺人。」
他記得那時還是蓄著短髮霍克愛，還有其他現在他所熟悉的人，雖然有著活人的身體
，卻有一雙像死人的眼睛。那些年輕的人們，原本健壯的身體顯得萎靡，凹陷的臉孔訴說
著他們一夕衰老的靈魂。
他記得那時他必須用右手機械鎧用力壓制住左手，才能止住那彷彿從靈魂深處傳來的
顫抖。那些從霍克愛口中得知的事件，突然間變得清晰如往事。
「我是不是還是太天真了呢？也許，我根本就不明白國家鍊金術師這個稱號所代表的
意義吧。」
「……還記得你成為國家鍊金術師的理由嗎。」
「那當然，我跟阿爾現在也還是為了同樣的理由繼續努力著。」
「愛德，所謂的初衷，就是指那些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遺忘的事。」當時的他們，是懷
抱著相同的理想，才決定穿上那身象徵忠誠的藍衫的。現在當然也是，只不過選擇效忠的
方式有所不同罷了。「只要你還記得那個初衷，你就還能前進。」
他看著她平靜的眼神，和那個男人十分相似的，那是注視著死亡的眼神。那些在他們
手中死去的人的臉龐，也許只要一閉眼，他們就能夠清晰地看見吧。
「世間是不可能沒有苦難存在的，不管是殺人或被殺、受傷或傷人、奪走和失去。注
視著那些你所前進的道路上，一切的痛苦和悲傷吧，唯有如此，你才能心安理得地繼續向
前。
「那個時候，是這樣的信念，才支持我們活下來的。
「人的生命並不是只有悲傷的，即使身後有再大的陰影籠罩，我們永遠可以選擇看見
希望。」
他看著她背著陽光的臉龐，金黃的光線從髮梢透析出來，像陽光染成的圖騰，一個他
所見過最完美的鍊成陣。
女人發出依稀可辨的輕笑：「看來是有人來找你了，愛德。那麼我先走了。」
他回過頭，男人頎長的身形穿越樹影而來；光影錯雜的面容上，靜靜橫著彷彿等待了
一世紀那麼漫長的笑意。
他們只是牽著手走，有很長一段時間，誰也沒有說上一句話。也許這麼多年以來，聚
少離多，累積了太多說不出口的寂寞。
「……那麼，你可以晚點走嗎？」
「……好啊，我想，休息個幾天再出發吧。」
「真的？」這可是第一次他那麼縱容自己的小賴皮。
「夠了，你那什麼表情！」他有些不自在地看著羅伊欣喜異常甚至還發出閃光的神情
。「阿爾其實很希望能夠好好休息一下吧，看他和愛莉西亞跟那些小貓玩得那麼高興，我
也捨不得要他馬上離開。」
「我也捨不得你呀。」男人板起臉孔認真地看向他。
「嗯。」他迎著男人注視的眼光。「這些年來，經歷了那麼多次的失望，有時候連我
都忍不住想放棄了。但是，就是因為生命中有那麼多的絕望，我們才更要能堅定地看著希
望吧。
「而且，這也提醒了我總是忘記的重要事情：即使有再多再大的希望等著要去實現，
也還是不能忘記要如何過活。生活是一件需要嚴肅看待的事情。
「所以，我決定，今天晚上無論如何你都要跟我去一趟超市。」
「什、什麼？」
「少跟我打哈哈，你冰箱的電費是付來養蚊子的喔！還有那些酒也全部給我扔掉。以
前都是在外面吃飯所以我沒發現，但你一人活得太隨便了。」
「可是，我希望晚上可以二個人在家裡獨處……」
「吵死了！在超市買東西還不一樣是獨處。」
「不一樣啦！愛德，這可是男人的浪漫啊……」
「浪漫個頭啦，閉嘴！」
「不要啦……」
「煩死了！」
隨著太陽的西下，鋼之鍊金術師的咆哮與燄之鍊金術師的哀號也逐漸遠去。二個人的
背影拖得長長的。二相比較，也許就只差那麼一點點，少年就能追上身旁男人的身高了。
咦？應該是這樣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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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40.112.221.109
推 cabochon0930:推~~^^，好溫馨呀^O^ 01/12 18:46
推 dtzoe:有張爸....= =" 張爸晚安~ 01/12 19:26
推 anzi:在這篇的歡樂結尾看到張爸的連結....對不起我笑了.... 01/12 22:39
推 cclemon:比起之前的,的確是甜XD 然後這篇中一段讓我想起學車時老師 01/13 06:53
→ cclemon:教的,不要盯著障礙物,那會讓會不知不覺間迎面撞上去 01/13 06:54
→ cclemon:只要專心於眼前的路就可以了y 01/13 0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