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恐寵]慣性

[xelina (艾拿)]

    已經忘記從怎麼決定要追到他，好像發覺時自己已經提著行囊在飛機上了，目的地：
未知，成功率：渺茫，為期：無限，這種決心打哪兒來的我也不知道。

　　也許是在爭一口氣，我想，畢竟我從一開始就追他，想抓他從事不法的小辮子，追到
最後成了一種習慣，開始的動機已不復存在，但身體還是自行運作。

　　打點好在美國的家務後就馬上搭機飛柏林，也不知道哪兒來的直覺。看著窗外一朵一
朵的白雲，想起臨走前上司捏著我的辭呈一臉不可置信，眉頭皺得像剛地震過，我心情奇
異的輕鬆。

　　沒錯，比起之前那無以名狀的沉重，我現在的心情可是前所未有的好，甚至還高興得哼起了小調。
　　一定找得到的，D伯爵。







    冷顫。
　　繼昨天的眼皮跳不停後，今天換成了打不完的冷顫，外加湊熱鬧的噴嚏數連發，怎麼
想都不是什麼好預兆。但我還是敬業地強打起精神開了店門，照常營業。

　　燃香、撩起幔子、砌茶，不知怎著有些昏昏欲睡。動物們也許感染了我的睏意，安詳
地依在我身旁。

　　從前有個人總是不會挑時機，老愛打攪這份靜謐，野蠻地闖入我的私人空間。那個我
唯一不會起身迎接的客人，現下不知怎麼著。唉，大概還是像從前一樣莽撞辦案，惹了一
身禍事吧。

　　想到這我不禁笑了出來。

　　不知為何我刻意的冷峻對他完全無效，他不閃不躲，有時反而讓我不知該如何應對。只有他那張粗獷的大呆臉，能讓我一照面肝火就急速燒起，連禮貌性的微笑都不屑給。

　　但也是遇見他後我才有點開始相信，人類，並不是只有我認定的那一種而已。

　　不過算了，對於一個不會再遇見的人類，何須多費心思。







    坐在街角咖啡廳喝茶，連我都懷疑起自己何時有這閒情逸致。簡直像是被置入了某種
行為模式，我不自覺模仿起伯爵過去的喜好。
　
  　其實原本打算一下飛機就直奔中國城的，（雖然我也不清楚這裡是不是和美國一樣有
什麼中國城還是唐人街之類的東西，）但我卻先找了一家店，用英文外加比手畫腳跟店員
溝通良久，一番功夫後終於享受到紅茶和糕點。似乎有一種聲音告訴我不用急，過些時候
時機自然會來的。

　　玻璃窗外一片冷色調，顯有些清冷，和我過去轄區裡的蕪雜相去甚遠，一時還真難以
習慣。沒想到，我真的追他追到這裡來了。

　　很難明說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待在D伯爵走了之後，那個自己所熟悉的城市無法安穩，
反而待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卻因為能和D伯爵見面的可能而感到安心。

　　嚐了一口紅茶，雙手自動加起糖來，我明明不喜歡那種甜死人的味道呀。這習慣究竟
是何時養成的？







    我捧起相框細細地看，像在照鏡子，像我，也不像我。那是我祖父，上上一代的故事
。

　　「我是那人的孫子。」還是解釋一下比較方便。

　　「喔……原來。對了，前幾天有個年輕人看了這張照片後大吃一驚，一直追問我這張
照片從哪裡來的。」

　　我感到背瘠瞬間涼了三分。

　　「金髮藍眼，蠻高的，體格像個運動員，看來不拘小節……」

　　「頂著一個掃把頭，眼神兇惡，穿著髒兮兮的衣服，態度很惡劣？」糟糕，連雞皮疙
瘩也開始冒了。

　　「沒錯，就是他。」

　　Bingo！肯定是那笨蛋刑警……

　　相館老闆笑臉盈盈，也許以為自己成全了一段佳緣，卻不知我可是從頭到腳涼透徹，
毫無欣喜之意。

　　落跑吧，就這麼決定！







    來柏林也近一個禮拜了，這幾天我只是在市中心附近閒晃，或是待在小旅館的房內看
街景。旅館是隨意找的，問過價格覺得可以接受後就決定住下了。老舊的房舍溢散著腐朽
的味道，窗戶有些故障，打開一半後就沒辦法繼續往上拉，我用力拉扯幾下，窗戶乖巧地
敞開，卻再也闔不上了。

　　清新的風透了進來，招引我到戶外走走。腦中盤算著也許該去找個零工補貼一下，畢
竟這陣子的開銷還挺大的，但一個語言不通的外國人能幹什麼。

　　披上外衣，我溜達到附近那家相館，上次在這兒發現一張照片上的人與D伯爵頗為神似
，問了店家卻也問不出什麼端倪。照片中那人眼神是極冰冷的，和D伯爵如出一轍。他總是
用這種面目示人，看似有禮卻隱含嘲蔑，與他人間築起一道冰冷的牆，難以親近。

　　但我也知道他的另一種面貌的，他的小孩子氣、任性、愛賭氣的那一面，還有偶爾不
經意透漏的，難得對我顯現的，溫柔的那一面。

　　雖然見面時總是吵鬧不斷，但回想起那時二人相處的情形，卻彷彿有一種溫暖從心中
漾開，讓我不自覺笑了起來。

　　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如何？應該還是像以前一樣和一堆稀奇古怪的動物混在一塊兒，神
秘兮兮地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一定會再見面的，見面就吵也沒關係，之後的事，到時候再說吧。







    想也不想就收了行李準備逃跑，一想到那個笨蛋刑警正在同一個城市活動就嚇出我一
身冷汗，唯一的念頭只有閃人。搬到哪兒都好，只要不被那個笨蛋找到就好。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躲他，他只不過是個沒什麼大不了的人類，除了比平常人更
笨了些、野蠻了些又固執了些，實在沒有任何怕他的理由。

　　無法否認，想到他或許是為了我而追來柏林，我心中升起了某種異樣的躁動，但我就
是不願意再見到他。

　　說不上為什麼，我隱約感覺到，也許這次見了面，就再也逃不開了。


　　「真的找到你了，D伯爵。」


　　眼前一張笑得像七月太陽的臉逐漸放大，凍得我一步也踏不開。我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話卻一句也吐不出來。

　　那張臉的主人，同記憶中一般高大、粗獷、帶點傻氣。但還是不一樣了：瘦了、鬍渣
凌亂了，以及讓我有些心痛的，滄桑了。

　　「突然想吃一些糕點，所以才到街上晃的，沒想到真的遇見你了。」

　　「你……怎麼會在這兒？」

　　「沒什麼，只是覺得在這裡會找到你，就來了。」

　　「你這人真是……」

　　「要吃一點嗎？這家店的乳酪蛋糕挺好吃的。」
　
  　我注意到他手上捏著的那袋食物：隨性地捧在胸前，紙袋皺成一團。唉，還是一樣粗
手粗腳。

　　「不了。」這種時候怎麼也提不起興致。

　　他盯著我，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你又要搬家了？」

　　順著他的視線，我才想起身上揹著的那幾箱行李。「對……對呀。」

　　「D伯爵……」

　　雙手不自覺鬆了開，打包好的茶具也給摔到地上。我被一睹厚實的溫暖包圍住，很真
切的溫熱觸感從貼近的肌膚傳來。

　　他的氣息吞吐在我的頸項，像在搔癢，輕輕柔柔，很舒服的感覺。

　　「你很好，真是太好了。」

　　「我當然好啊。」

　　「伯爵……」他聲音忽然有些瘖啞：「我可以……繼續追著你嗎？」

　　追我，他在說什麼，為什麼要追我呢？

　　「我知道你不喜歡在同一個地方久留，但是，我可以像現在這樣找你，偶爾見見你嗎
？」

　　環著我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他的氣息盈滿我的鼻息。我感覺有些酥麻，偎著他，很容
易就放鬆了精神。

　　「隨、隨你，你想怎麼做，我可管不著。」

　　「……謝謝。」他低低地笑了笑，有些憨傻。「還有……可以讓我，再這樣抱你一下
下嗎？」

　　「……隨、隨你啦，不要問我。」我怎麼說得出口，這種感覺其實很不錯呢。

　　結果，還是沒問出為何他要追著我，不過，算了，算了。就維持這個樣子，好像也不
錯。







    很多年之後，我終於把問題問出口。

　　他抬起埋首於甜點的頭，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為什麼……沒特別想過耶，其實我也
不知道，只是覺得想這麼做而已。也許，也許那只是一種慣性而已吧。習慣找你，習慣看
著你，就只是這樣而已。」

　　他眨了眨眼睛，抓抓頭，然後，對我漾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和那天一樣的，像盛夏的
太陽，那般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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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yulya:為什麼，看完覺得很想哭......奇怪.....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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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yushu:恐寵啊～～～（撲）接下來等第二部的中文版>_<
推 beagie:這個好阿~~~呵呵...我也超期待第二集的~~~:)
推 asdwhhk:幸福就是習慣對方的存在及習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