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之間,一股熟悉的男子氣息覆蓋在家正身上,理應驚醒的他卻睡
得更熟,只因那股氣息帶給他安心的感覺。
家正睡到半夜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溫暖的床上,還被男人當抱枕摟住
,想起這個男人前天晚上做過的事情,家正狠狠地一掌往對方臉上呼去。
啪!
「哎呀!」被打醒的邦彥捂著疼痛處,一臉無辜地望著家正。
對方無辜的眼神讓家正一陣心虛,隨即又理直氣壯地再甩一巴掌,不
過這掌沒能得逞,反被邦彥抓住手臂。
「你為什麼要打我?」
「因為你……」家正本來想說因為你騙我,可這話到嘴邊忽然覺得很
尷尬,這種話一般都是被劈腿的人在說的吧?於是他改口說︰「因為你該
打。」
鬆開抓著對方的手,邦彥哀傷地問︰「我連在電話裡面說想你都不行
嗎?」
「你還敢說?要不是你那通電話,我怎麼會連夜衝上台北來找你。」
家正的老毛病又犯了,總是把全部的責任推到對方身上,認為自己一
點錯都沒有。
「所以你特地從南部上來教訓我嗎?」邦彥的語調變得跟他受傷的心
一樣冰冷。
「是你先把我當白痴一樣耍,看我這樣傻傻地上來找你,你心裡一定
很得意吧?」不甘願受到指責,紅了眼眶的家正也跟邦彥一樣,冷言冷語。
受不了對方諷刺的態度,邦彥覺得自己的情意被當成糞土般丟在地上踩。
「如果你覺得對你吐露情意是在把你當白痴耍,你大可直接掛掉電話
,把我的號碼設定拒絕接聽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舉,特地跑來找我!」
「對,我就是白痴才會笨到跑來找你!」家正跳下床,想直接回高雄。
「你說這是什麼話!」發現兩人對話沒有交集點,邦彥一把摟住他纖
細的腰間,將他重新撈回床上。
「你這個大騙子,給我滾開!」被迫躺回床上,家正拳打腳踢地掙扎
著。
邦彥輕易地制服住眼前歇斯底里的男人,他壓在他身上,質問道︰「
我什麼時候騙你了?」
無法脫離對方的束縛,家正哭著說︰「你那時候明明就有聽到我的聲
音,為什麼你要騙我說你沒聽見?」
一聽就知道家正是在說前一晚的那通電話,邦彥表情嚴肅的說︰「我
是真的沒有聽見任何聲音,我連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都沒辦法確定。」
家正根本不相信他的說辭,「你說謊,手機又沒壞,你怎麼可能聽不
見我的聲音。」
邦彥不回話,沉默了好一會兒,起身走出房間。
以為邦彥默認了,家正哭得更凶,他覺得自己好笨、好傻。
鴕鳥心態地把臉埋在枕頭裡,用棉被蓋住自己身子,家正整個人縮在
床上痛哭。
哭沒幾分鐘,聽到邦彥的腳步聲接近房間,家正雖然知道他回來了,
但他依然抱著枕頭哭泣,完全不想理會那個讓他傷心的男人。
柔軟床鋪的一角陷了下去,男人坐到他身旁,一把掀開蓋在他身上的
棉被,搖了搖他的肩膀,想叫他起身。
家正死抓著枕頭不肯抬頭,他覺得現在的情況已經夠丟臉了,不想再
讓對方看見他痛哭的醜態。
邦彥嘆了口氣,伸出手,半輕不重的從家正頭上拍了一掌。
被打的家正更覺得委屈,不願看見邦彥的他,把臉深深埋在枕頭裡,
死也不肯移開。
耳邊傳來兩聲按下按鍵的噠噠聲,一段熟悉的聲音從話機傳出。
「您好,我是米邦彥……」
是電話答錄機的聲音。
原來不只是家正錄下了邦彥的聲音,邦彥撥打那通電話的同時,也按
下了話機的錄音鍵。
短短幾分鐘的留言裡面,只有邦彥用悽楚哀傷的聲音演著獨角戲,聽
不見另一人應有的回答。
「你……」家正終於抬頭望著邦彥,欲言又止。
邦彥一臉無辜的聳聳肩,表示他也不曉得這是怎麼回事。
看對方似乎沒有生氣,家正小心翼翼地繼續把話說完,「你是不是把
我的聲音消掉了?」
被家正的白目刺激到,邦彥火大地把答錄機摔到地上,「要怎麼消?
你消給我看!」
從邦彥的態度看來,似乎真的沒做什麼小動作。
家正知道自己想錯了,卻拉不下臉跟對方說些什麼道歉之類的話,猶
豫了一會兒,他決定直接身體力行。
先用腳輕輕踢了邦彥幾下,試探對方是否仍在氣頭上。
「你那隻腳不想要了是不是?」雖然是威脅的語氣,不過仍然可以聽
得出有濃厚的玩笑意味存在。
家正壯起膽子,伸長了腿,用腳指在他腿上滑動畫圈。
邦彥一開始沒什麼反應,任由對方調戲,直到他的腳掌整個按在他股
間敏感處,他才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迸出一句︰「想死嗎?」
家正從新躺回柔軟的床鋪,閉上眼睛,緩緩解開自己的衣扣,纖長白
皙的手指在自己裸露的胸口畫圈,「殺了我吧。」
被蠱惑的男人抓起他的手指,輕柔地啃咬他的指尖。
又痛又癢的感覺從指尖延著手臂傳到心臟,家正瞇著眼,嘴角勾起媚
惑的笑容,「你想把我吃掉嗎?」
一一舔過對方的手指,延著臂膀往上咬,光裸的肩膀與形狀優美的頸
項,連白玉般姣好的耳朵也不放過,邦彥咬著他的耳朵,柔聲說︰「我不
只要吃你的肉,連你的骨頭、骨髓都不放過,我要你屍骨無存。」
「好啊。」溫柔又殘酷的情話,在這種情況下聽起來是如此受用,家
正全身放鬆,任由對方在他身上肆虐。
脫去彼此衣物,邦彥纖瘦卻精壯的身材讓家正嫉妒不已。
手指在情人身上滑動,隨著肌肉線條起伏,家正忍不住在他腹肌上戳
了幾下,充滿妒意地說︰「這麼多塊,到底是怎麼練的?」
「喜歡嗎?」
「討厭死了。」
「哈哈,我也不喜歡這這一塊一塊的肌肉。」邦彥的手掌故意撫摸對
方腹部,調侃道︰「我比較喜歡你這一片滑滑嫩嫩,團結力量大的肚子。」
「可惡,雖然我不像你有那麼多肌肉,但至少沒有脂肪堆積,哪來的
團結力量大!」
被嘲笑的家正快氣炸了,他恨恨地在對方手臂上留下齒痕。
「媚惑的力量大啊。」邦彥笑著用舌尖在他肚臍周圍畫圈,立刻讓家
正停止抱怨,只剩下甜美誘人的呻吟在耳邊縈繞。
目標往下腹移去,甜美的呻吟摻了黏膩的哭腔。
「夠……夠了……不要再……弄了……」被慾望左右的家正想要更強
烈的刺激。
正在替他作準備的邦彥拒絕道︰「不行,還不夠。」
「已經……可以了……」還沒徹底柔軟的部分想被充實地貫穿,難以
忍受的家正決定撒謊。
撫弄戀人後穴的手指仍在持續著開拓的動作,那裡根本就還沒軟化。
「別心急,你現在還沒適應,會受傷的,你也不希望我弄疼你吧?」
「可是……」家正淚眼汪汪地看著邦彥。
啾啾地在情人臉上親了好幾口,邦彥安撫著,「乖乖的,馬上就好了
,再忍耐一下。」
「嗚……」
「已經很濕了呢。」
「嗯~~」家正很想回對方一句〝廢話,用了潤滑劑當然濕〞,可惜
他現在只發得出嗯嗯啊啊的狀聲詞。
「濕濕黏黏的,還很溫暖,像在勾引人似的。」邦彥故意把沾滿黏液
地手伸到家正面前,展現食指跟拇指之間牽連的細絲。
家正別過臉,不去看邦彥得意的表情。
看時機成熟,邦彥宣告著即將入侵,「我要進去囉。」
「啊……」
一輪攻防戰之後,家正手指不安分地撫弄對方敏感處,想再來一次的
意圖相當明顯。
邦彥笑了笑,「你明天不用上班嗎?」他的用意是在提醒家正別玩得
太過火,以免隔天下不了床,沒想到卻讓對方想起另一件事情。
「啊!完蛋了,我忘了打電話去公司請假!」
家正從床上跳了起來,趕緊打電話回公司。
感染到對方緊張的情緒,邦彥跟著緊張地問道︰「你在幹嘛?」
「打電話回公司請假。」
邦彥抬頭看了下時間,無奈地說︰「范家正先生,現在是凌晨兩點鐘
,你們公司會有人加班到現在嗎?」
「什麼啊!已經這麼晚了?」沮喪地掛掉轉接語音的電話,家正苦著
臉,用求助的眼神望著邦彥。
「怎麼辦……」
「明天再跟公司聯絡吧。」
「你說得輕鬆,不趕夜車回去的話,明天一樣沒辦法上班。」
邦彥微微皺起眉頭,「你這樣連續搭夜車來回,身體負荷的了嗎?」
「不回去就沒工作了。」家正說話的語氣帶了點抱怨,把不滿發洩在
對方身上。
邦彥伸手摟住他的腰,把他抱到自己大腿上,壓低他的頭,讓他依靠
在自己胸前。
「沒工作就待在家裡讓我養你吧。」雖然他說話的態度很不客氣,動
作也相當霸道,但勉強算是在安慰對方。
偏偏家正不領情,如同幼兒般被人輕鬆地抱進懷裡,以及對方那種貶
低他能力的語氣,實在很傷男人的自尊心。
「我不是你的附屬品!」
雖然對方的懷抱很溫暖,會讓人產生依賴心,家正還是選擇推開了溫
柔的戀人。
不管再怎麼樣,家正畢竟還是個男人,身為男子的自尊心,讓他沒辦
法單純地把自己交給對方,像個寄生蟲似的仰賴他人。
當初他就是不想處處屈於人下,才會選擇離開邦彥,他想等自己有足
夠的能力時,再回來跟邦彥相聚。
到那時候,或許就能抬頭挺胸地與他並肩同行吧?
可惜戀人根本無法理解他的想法,邦彥露出了愕然的表情,既然家正
會為了他,特地連夜趕到台北,那就表示他也對他有情,既然如此,又為
何要推開他,拒絕他的好意呢?
家正起身穿好衣物,回過頭給了邦彥一個燦爛的微笑。
「既然誤會已經解開,我也該回去上班了,再見。」
邦彥拉住了他的手,「現在已經那麼晚了,你就留下來過夜吧。」
假裝要看手錶上的時間,家正抬起手腕,不著痕跡地甩開對方慰留的
手。
「不了,我明天還得上班呢。」
「你真的要走?」眉間微微隆起,邦彥臉上充滿失望的神情。
輕輕撫平戀人的眉間,手指順便在對方臉上摸了一把,家正揶揄道︰
「捨不得我啊?」
「不,只是想送你去搭車。」偏頭閃過白目情人那不規矩的手,邦彥
起身穿著衣物。
邦彥平淡的語氣讓他感覺到心臟一陣緊縮,本來想戲弄對方,沒想到
自己受到的打擊比對方還大,沒肚量又開不起玩笑的家正開始鬧脾氣。
「我自己搭小黃就可以了。」
穿好衣服的邦彥笑著搓揉戀人的頭髮。
「相聚的時間已經夠短了,就讓我送你一程吧。」
希望能有更多時間可以跟你在一起,這句邦彥沒有說出口的情話,清
楚地傳達給家正。
由於邦彥說得很隱晦,家正也不好意思主動開口點破,只好同意讓對
方送他一程。
邦彥車速開得很慢,慢到家正不耐煩地開口催促著,「路上沒什麼車
,能不能麻煩你開快一點?」
的確,就算是在繁榮的台北,總是充滿車潮的道路在凌晨一點的時間
裡,外出的車輛也會大幅減少。
「在這種時間開車才更要小心,大家都以為路上沒別的車,橫衝直撞
的開快車,夜晚視線不佳,更容易造成車禍。」
家正對著窗外的漆黑夜景嘆了口氣,「算了,車子是你在開,你想當
烏龜就繼續當吧。」想請對方開快點,結果反被說教,他心頭悶悶的不大
高興。
看氣氛有些沉悶,邦彥故意扭曲家正的意思,半開玩笑的說︰「我才
不要當烏龜,我先警告你,就算是遠距離的柏拉圖式戀愛,你也不准給我
搭上別人,知道嗎?」
沒想到邦彥會扯到這方面,家正羞紅了臉,故意用粗話來掩飾尷尬。
「我靠,只不過是說你開車跟烏龜一樣慢,居然被你講得好像送了頂
綠帽給你戴似的,你會不會太敏感了?」
「相信我,要跟愛人離別的可憐人總是特別多愁善感。」狡猾地笑了
笑,邦彥拐彎子說自己是個可憐人。
「那還真可憐吶!」諷刺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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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很想看你當女王的樣子,
可是,你怎麼看都像隻小貓啊。
by春を抱いてい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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