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thegreens:結果我竟然還是看了OTZ 不過是因為看到有(1)XD 01/22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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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ian很喜歡Fany，他有一張小小的照片，以前是他母親覺得好玩，沖
洗出來後用一個精緻的銀相架鑲好，放在他的床頭櫃上，後來他在一個收在
貯藏室的箱子底下找到它後，便一直珍而重之地夾在皮夾子內。
照片中的他只有一歲，卻小心奕奕地把剛出生不久的Fany抱在懷內。
Brian常常忍不住想，母親與姨的個性果然很像，同樣貪玩，同樣膽大
妄為，但也同樣可愛。
一個剛滿周歲的孩子，有時候連自己的奶嘴都握不住，但她們居然把
Fany交到他的手中。
幸運地，Fany同樣喜歡他，喜歡到每次他們到對方的家玩時，都捨不得
離開他。
喜歡到他們一起到公園玩前，會拍著自己小小的胸膛對姨說：「我可以
做Brian的哥哥，我會保護他。」
Brian喜歡這種被喜歡的感覺，所以他只是笑。
不過姨每次都會戳Fany的頭，取笑道：「你別作夢了。」
然後他的母親會接口說：「你一輩子都會比Brian小，『小』孩子。」
他不覺得誰是哥哥誰是弟弟這個問題有多重要，不過當Fany鬧脾氣的時
候，只要他喊一聲「哥」，Fany便會笑逐顏開。
Brian永遠不會忘記，當他被姨和姨丈帶回家，向Fany、Jason和Carrie
宣布自己將成為他們家的一份子時，Fany瞬間展露的那興奮笑容。
他馬上便衝到Brian身旁，拉起他的手說：「以後你就是我的弟弟了。」
那一天，Brian在一場車禍中失去了雙親，他並不特別喜歡看電視，但
已從那小箱子中充分了解到死亡的意義。
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他反駁道：「我才是哥哥。」
年僅十歲但早已成為學校小霸王的Fany面孔一僵，隨即放軟聲線說：
「好吧！但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哥哥。」
「那Jason和Carrie怎麼辦？」姨勉強笑了笑。
「他們有我這個哥就夠了。」Fany緊緊地握著Brian的手，「Brian是我
一個人的。」
那天晚上，Brian在客房裡哭著醒來，他等了半天，終於想起母親不會
再走到床前擁抱自己，於是他拉開房門去找姨，偏偏走到姨的房間前，他卻
無法抬起手臂敲門。
姨在哭。
他從來不知道，大人原來也會哭。
比起突如其來的、沒有真實感的死訊，那遊絲似地傳入耳中的哭聲，更
讓他打心底裡害怕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到自己的手被牽住，然後他聽到Fany的聲音問：
「你也要去洗手間嗎？」
Brian抬起小小的臉，說：「我找不到回房間的路。」
Fany吃驚地看著他那個總是笑咪咪的小表哥，怔了半晌，抬手用睡衣的
衣袖擦乾了Brian的臉，「你今夜可以跟我一起睡。」也不管Brian是否願意，
便拉著他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事實上，那一夜，之後的一夜，甚至以後的更多個晚上，Brian都是跟
Fany睡在一起。
Fany規律的心跳聲，就像母親曾經存在的心跳聲那樣，令他心安，令他
得以成眠。
看著整天把Brian帶在身邊的大兒子，姨會笑道：「你還在作哥哥夢嗎？」
姨從來不在小孩子面前哭，所以Brian也不敢在她面前流淚。
三年後，他聽到姨丈問姨，「你覺得Brian是否已經忘記了他的父母？」
「忘了更好。」姨低下了頭，「只盼我也忘得了。」
交談的聲音雖然輕，但還是傳進了書房內。
Brian放下了正在寫功課的筆，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身旁正用電腦偷看賽單卡通影片的Fany馬上抬起了頭，問：「怎麼了？」
「肚子餓。」
「我也好想吃街角那家蛋糕店的巧克力慕絲，但我今個星期的零用錢已
經用光。」
「你買太多電單車模型了。」
「不算多，野狼系列的我還沒買齊全。」
Brian笑了笑，「我還有零用錢。」
「太好了，我們可以溜到街上吃漢堡包。」
「你不是想吃慕絲嗎？」
Fany露齒一笑，「吃完漢堡後再去吃慕絲。」雪白的牙配上微彎的眼，
那表情分明傻氣得可以，光是看到他這樣子的人，大概怎麼也想不到這人昨
天只因被誤踏一腳，便把同學打得掉了牙齒。
隔壁班的Brian被急召過來安撫Fany時，驚訝地發現他這次竟然把腳踏
在對方的胸口上。
他急忙拉住他揮起來的拳頭，可Fany正在氣頭上，還沒看清來人已回肘
撞上Brian的胃，聽到Brian吃痛的悶哼聲才總算停下動作。
「很痛嗎？」
Brian硬拉著Fany退開數步，讓他的腳離開躺地上那同學的身體，才答
道：「當然痛，笨蛋。」
「我們去醫療室。」
Brian乖乖地跟著他走，這是讓Fany遠離麻煩地的最好方法。
姨當天跟校長見面後氣得發瘋，帶著兩個孩子離開學校坐上他們家的房
車後，盯著Fany問：「我哪裡對不起你了？為甚麼這樣懲罰我？」
Fany竟噗的一聲笑出來，「媽，你在演連續劇嗎？」
姨丈的生意越來越順利，經常帶著姨四處應酬，Brian早已注意到Fany
不像Jason和Carrie那樣，會把握與父母僅有的相處時間，看著他們母子間
日漸生疏的關係，他覺得十分急躁。
Brian一直問自己，到底能為這兩個自己都很愛的人做些甚麼？
事實是，他甚麼都做不到。
更令人難受的是，他自己似乎也與Fany漸行漸遠。
升上中學後，Fany的家世讓他輕易地結交了一群擅長玩樂的「朋友」，
Brian跟那班人在學校尚算相處愉快，但下課後他寧願回家安安靜靜地看一
本好書。
Carrie還小，喜歡伏在Brian的腿上聽他說故事，他覺得這樣的時光，
勝過在shopping mall閒逛瞎扯太多太多。
Fany不一樣，Fany快樂地投入了新生活。
當Fany彷彿第十次，也彷彿是第一百次帶著Brian到醫療室時，他終於
忍不住問：「你不是故意的吧？」
「故意甚麼？」Brian瞇起了眼。
「你不能每次都捱打。」
Brian知道不能再裝傻，「你就不能少打幾次架嗎？」
「我沒打輸過。」
「那我應該恭喜你嗎？」
Fany回過頭來瞪著Brian，「我從沒要求你阻止我。」
Brian實在不喜歡他的語氣，「所以都是我的錯？」
「然後你還打算說甚麼？」Fany忽然笑了，諷刺地問：「問你哪裡對不
起我？為了甚麼在懲罰你嗎？」
當天晚上，Brian便搬出了Fany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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