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SHMHJ:我等到了QQ 好久不見的FTTS呀~~ 04/21 00:35
推 tina80141:沒看過原著,但是故事很動人文筆很美~ 04/21 01:49
推 Pico119:是FTTS的fans嗎？好高興（握手握手握手） 04/22 01:23
→ Pico119:TO tina80141：謝謝^^ 不過FTTS是一隊韓國R&B組合 04/22 01:23
Brian最近有點煩。
當然不是說他平常就過得無憂無慮，可是像等待社會經濟低潮過去或出櫃時
機這些，他根本連想都懶得多想，反正日子再難過，他也不至於會餓肚子。
至於性向問題，除了他自己，Brian真的不覺得有其他人該置喙的餘地。
目前會令他認真煩惱的，當然與Fany有關。
話說兩人重逢不過一個多月，Brian便接到了姨的電話。
他跟Fany的母親早已認識，相處尚算愉快，本來跟故人聊聊天也是美事一樁，
可談到後來，Brian卻心亂了起來。
姨臨掛線前，說：「我這樣說也許自私，但我很高興你願意回到Fany身邊。」
Brian愣了愣，「甚麼？」
「他雖然絕口不提你的名字，但我知道他一直沒有忘記你。」姨輕輕一笑，
「現在他的笑容終於不再讓我覺得礙眼了。」那語氣縱然欣慰，依然掩藏不了當
中淡淡的無奈。
還好Fany比他早兩小時上班，不然Brian真怕自己會忍不住痛打這男人一頓。
他乏力地癱在沙發上想了又想，想到頭到痛起來，於是乾脆跑去看醫生騙來
一張病假單，然後將自己鎖在家裡埋頭苦睡。
睡到傍晚醒來，頭更是昏昏沉沉地痛。
Brian將臉埋在枕頭內諷刺地笑了起來。
可以睡熟，是否表示他並沒如自己所想般在意？
這時候，放在床邊的手提電話響起，Brian看著小小顯示屏上的來電號碼，
小聲罵了一聲：「去死。」便將機子扔開。
呻吟著爬起床沖了一個滾燙的熱水澡後，他還是忍不住把手機拿起來細看。
十多個短訊，更多的未接來電。
「為甚麼不上班？發生甚麼事了？」
「怎麼忽然生病了？有沒有看醫生？」
「要我回來照顧你嗎？」
「為甚麼不接電話？」
「佑赫和七炫今天得排三個版，兩人整天面如玄壇。」
「有吃飯嗎？吃藥前一定要先吃東西。」
「Brian，接電話。」
「是不是睡著了？醒來後記得打電話給我。」
「接電話。」
…………
…………
…………
「Brian，你又害怕了吧？」
一道一道短訊看下來，Brian只覺呼吸漸漸困難起來。
也許……真的病了。
他再次將手機拋開，倒在床上又繼續睡去。
夢中他一直跌跌碰碰地往前走，道旁滿是顏色鮮艷得刺目的花草，妖嬈而美
麗，他幾番停下腳步想要碰觸，終於還是怯懦地收回了手。
五色令人目盲，他不想迷失其中。
前面，前面應該有人等著他。
但無論他怎麼努力往前走，始終看不見道路的盡頭。
Brian好不容易掙扎著清醒過來，抬手一摸，滿頭滿臉都是冷汗。
他蹣跚地走到房間角落撿起手機，撥了Fany的電話。
Fany倒是很快接起電話，只是聲音平板，「小王子。」
「你……下班了沒？」
「現在已經凌晨二時半了。」
「姨讓我告訴你……給一個叫浩熙的男孩打電話，說他鬧到你們家裡去，讓
老爺子很生氣。」Brian靠著牆滑坐到地上。
彷彿過了好久好久，Fany的聲音才再度響起，「我早已跟他當面談清楚，我
已無話可說。」
Brian怔了怔，勉強穩住的呼吸又急促起來。
是他太天真，還是姨太天真？怎麼會以為現在的Fany，還是過去那個對他言
聽計從的大男孩？
不安的心驟然被遽起的怒火掩蓋，他脫口便問了一句不該問的話，「甚麼時
候？是你爬上我的床之後還是之前？」
「你想聽哪一個答案？之前嗎？」Fany的聲音登時又冷了幾分，「對不起，
我不想說謊，是之後。」
Brian並不驚訝，他早已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
所以他才一直告訴自己不能問。
喉間緩緩湧起的窒息感那樣地熟悉，令他慌亂得幾乎落下淚來。
「我值得嗎？」連聲音都嘶啞了。
他不過是Fany資源回收的新床伴罷了，值得嗎？
Brian甚至還沒搞清楚自己是否還愛著Fany。
他只是懶得戀愛太久，所以貪戀溫暖，貪戀那張讓他心悸的笑臉。
「小王子，我也不知道你是否值得，」Fany頓了頓，重重地吐一口氣，「我
只知道這樣做才對得起自己，也不會拖累了別人。」
這答案比較接近Brian想要聽的標準，不知怎地，就是礙耳，礙耳到讓他第
三度扔掉了手機。
Fany傳來一句短訊，「我不該跟媽提起你的。」
Brian冷笑起來，一個人對著空空的房間罵道：「你的確笨。」
他知道姨是真的著急才找上自己，但……有些事情他也真的不想知道。
整天下來實在睡得太多，Brian躺床上眼睜睜地瞪著天花，卻始終沒等到電
話再次響起。
明明是求仁得仁，可緊縮的喉頭卻一直無法紓解開來，胸口更似壓了一個相
撲手，又沉，又痛，迫得他只能張開口用盡全力呼吸。
這感覺他也熟悉。
那時候他還年輕，還不懂得珍惜，只天真地相信時間終究會淡化一切思念，
結果在無法回頭的道路上被悔恨折磨了好久好久，也在心頭留下了一道很深很深
的傷疤。
毫無酒量可言的他為求一夜好睡，往往閉著氣灌下各式各樣的酒，威士忌、
Gin、伏特加、紅酒、白酒、清酒、高粱甚至二鍋頭，其實他連甜絲絲的調酒都
覺得難喝。
也總是忘了吃飯，暴瘦到後來終於鬧出胃病。
連向來放任他自由發展的母親都紅著眼問：「我是不是該把你關在家裡才對？
這一切是不是我的錯？」
他已沒有安慰別人的餘裕，能做的，也不過是苦笑罷了。
誰會想到所謂傷心，竟會以這麼「具體」的方式體現出來呢？
Brian掩住臉嗚咽出聲，最笨的人，其實一直都是他自己。
總是瞻前顧後，原地踏步，於是悲苦徬徨，卻又戀戀不捨。
姨說，Fany跟那個男孩在一起兩年了。
兩年呢！
他跟Fany曾經有過的美麗時光，也差不多是這上下的時日罷了。
真是典型的、Fany的浪漫。
一往無前地將自己的所有全都攤在你面前，任由你擷取，也彷彿由著你傷害，
然後在甜蜜的氤氳中，無聲地逼迫著你作出抉擇。
怎會有這麼不懂愛惜自己的人？
Brian想到此處，既氣且苦，又爬起床來撿手機。
他真的受夠了，這笨人偏愛往懸崖跳，他便成全他好了。
「你死好過我死。」一遍又一遍地低喃著，Brian再次撥通了Fany的電話。
話筒另一頭的聲音更見低沉，「你就這麼想我打電話給浩熙？」帶著一點點
諷刺，還有更多的苦澀。
深深地吸一口氣，Brian只說：「我一整天沒吃過東西，好餓。」
Fany一時沉默，紊亂的呼吸卻清晰地透過虛無的電話線傳入Brian耳中，良
久，才問：「你想吃甚麼？」語氣倒是平靜。
Brian不禁愣住，原來一直沒長進的人只有他嗎？
「隨……隨便。」
「我半個小時內便到。」
這帶著傻勁的熱切，卻又如此熟悉。
Brian瞬間又怯懦起來，「姨……」
「電話的事不要再提了。」Fany決絕地打斷他的話，頓了頓，語氣又軟了下
來，「你先喝杯溫水暖暖胃，等我。」
一股新的不安慢慢在Brian心中成形，但他已沒空多想，只匆匆走進浴室淋
了一個熱水澡，將身上惱人的汗氣通通洗去。
門鈴響起時，他髮上還掛著水珠。
Fany也不進門，只是站在門外定睛凝視著他，眼中不斷遞增的熱切與飢渴如
此放肆，讓Brian禁不住擅抖起來。
「進來吧！」
「你不生氣了？」
Brian掀一掀嘴角，低聲說：「我沒有生氣的理由。」
「雲吞麵。」Fany舉高手中袋子，兩眼卻還是直直地看進他的眼內，「但我
希望你並沒有真的很餓。」
「……這麵條再泡個半小時，應該不至於很難吃吧？」
Fany低笑出聲，「我也買了泡麵。」
「進來。」
語音剛落，他已被一股蠻力壓到牆上，炙熱的氣息隨著碎吻不斷落到他的眼
簾臉頰上，而後封住了他的唇，一點一滴地奪去他所有呼吸空間。
昏沉間，Brian似聽到有人低喃：「可以單純地恨你就好了。」
他不懂得回答，也不想落淚，只好緊緊地抱住Fany的脖頸。
隔天吃著遲來的餐點時，Fany忽然問他：「你為甚麼不在家裡安裝固網電話？」
Brian一愣，「不是有手機嗎？一樣找得到我。」
Fany緩緩地別開臉，微笑著捧起咖啡杯子，「也對。」
那笑容多少帶著諷刺，Brian默然，唯有低下頭專心吃麵。
這失魂落魄的沉默，維持了好久好久。
久到他總是聽到合作的編輯說：「Brian，跟你說過很多遍這橘色不能用，
社長討厭這顏色。」
「Brian，你又把薛打成薜了。」
「這位美編，一張荷李活明星的偷拍照最低售價也要120美元，你放成郵票
那樣的大小，不覺得太奢侈了嗎？」
連Fany都跟他說：「小王子，你又忘記列印細紙給我了。」
某天頭子把他喚進一間會議室，拍著桌子大罵了一頓，句句夾著髒話，不知
怎地，Brian竟然很想笑，忍到脖子都粗了，才勉強將笑意嚥回肚子裡去。
其實他比誰都覺得自己混帳。
還好辦公桌上總放著一包餅乾，他才不至於胃病復發。
那日忙完娛樂的版面後，他一個人躲到三樓平台抽煙，天空下著毛毛細雨，
小小的屋簷連他半邊身子都護不了，雨點落在他的臉上，涼得沁心，可夾在指間
的煙火始終沒被打滅，他便乾脆繼續坐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佑赫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你別看頭子罵得兇，他其實
十分護著底下人，甚麼投訴怨言都先駁回去再說，你也別讓他在外人面前撐得太
難看。」
Brian掀一掀嘴角，安靜地掏出打火機幫佑赫點著叼在唇邊的煙。
「我也許幫不上忙，不過有人說我是很好的聆聽者。」
能說些甚麼呢？
能說些甚麼呢？
Brian又一次低下頭。
他曾經放開了那雙願意不顧一切抱緊自己的手，等他終於明白那雙手早已沒
在原地守候，卻只能為自己何時放得開手而屏住呼吸。
這一刻，到底能說些甚麼呢？
所以……他只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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