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dnes:推。幸好我還醒著 07/05 03:44
推 kaaya:為何這篇讓我看得就如同小王子的故事一般，覺得心疼…… 07/05 18:12
推 Pico119:我…我已經拼命灑糖粉的了……（飄走……） 07/05 18:21
推 berrycat:灑糖粉...? 看完還是好苦阿~>"<~ 07/07 14:17
推 Pico119:呃…我真的盡力了…… 07/09 11:40
愛上Brian，我彷彿坐上雲霄飛車，心情忐忑，難以自持。
他是個戀家的小孩，我從沒妄想讓他搬出來，但也沒想到他
的家人竟會理所當然地接受我。
Ryan曾到大宅作客短住，回來後跟我說：「Shoo說那小王子
天天掛著一張生意失敗的面孔做人，走路似遊魂野鬼在飄。」
我當時只再一次慶幸自己在熟人面前哭不出來。
有些事，Brian永遠不需要知道。
十六那陣子在遊樂場賣冰淇淋，回家看到我，只說：「驅鬼
天師來了，萬歲。」
Eric是鄉郊巡警，當更時間跑回家來吃晚飯，一臉鄭重的跟
我握手，「舍弟荒唐，請多多包涵。」我認得他的聲音，他曾在
電話中以冷漠得令人害怕的聲音請我「自重」。
我屯積半天的勇氣，做好捱揍的心理預備，通通化作結石，
哽得我不能成言。
Brian握往我的手，一直躲我身後偷偷笑。
隔天午後，我已成了文宇的專用試菜員，他把三大塊牛扒擱
到我面前，說：「你覺得哪一種香料比較好？」
「全部都得吃完嗎？」我當場愣住。
文宇嗤的一聲笑出來，問：「泳池有人嗎？」見我點頭，於
是遞了一副刀叉過來，「剩下的切成小塊放客廳茶几上。」
我吁一口氣，才要坐下來，便聽得Brian在我身後說：「好
香。」
「先讓Fany試吃，我餐廳今晚set dinner的菜單還沒定出
來。」文宇頭都沒抬，拿著筆在記事本上寫了又寫。
Brian笑了笑，接過我手中餐具，說：「我餵你。」食物卻
總往自己口裡送。
文宇也不生氣，「你看！我們家只有糧食短缺的問題，沒有
人會拿食物開玩笑，他說你喜歡吃我才多準備一點。」
我等了半天，眼看著濕漉漉的茉莉和Sea包著一條毛巾便跑
來搶食，只好自己去尋餐具試吃。
「浸過葡萄籽油加紹興酒是好，不過味道會有點澀，如果不
想用胡椒，不如改用紅酒。」
文宇咬了咬指頭，「我怕香料味道不夠突出。」
「我覺得只要不下迷佚香就好。」
「Fany。」Brian忽地靠到我身旁，我才一抬頭，嘴巴已被
塞進一大口肉。「這口味我不喜歡，到底加了甚麼香料？」
我看著他微蹙的眉頭，忍不住拉起他的手緊了緊，「荳
蔻。」
「難吃。」
文宇輕哼一聲，說：「所以我愛煞餐廳裡的顧客，他們慕名
排著隊來朝拜我，就差沒把我放到神桌上供起來。」
Brian只說：「哥，自己的事自己做，我們要去散步了。」
大宅附近盡是林蔭小徑，他帶著我走了半天，終於在一棵巨
大的楓樹下吻了我。
我將臉埋在他髮間輕笑出聲。
「樂甚麼？」
「有荳蔻的味道。」
他一怔，隨即低笑起來，笑聲隨著我倆緊貼的胸膛，彷彿輻
射到我的靈魂深處，讓我忽然鼻子發酸。
但因脖頸的皮膚一點一點地濕透，所以我只是收起了笑容，
將Brian抱得更緊。
在大宅安身立命下來後，我才了解Ryan為何把這兒喚作狐狸
窩。這小天地內真的醜態百出，大家毫不在意地展示自己的缺點
與不足，互相利用，偏偏又互相包容。
這樣糜爛，卻又令人留戀不已。
我忍不住向Brian訴苦說：「父親從小鼓勵我們兄弟競爭，
動輒說你看哥哥默書又得了一百分，你怎會那麼笨，把孩子的自
尊踐踏成地底泥，母親是那種傳統的順從婦女，即使反對也不敢
聲張，迫得我們從小學會保護自己，心裡的城牆越築越厚，漸漸
拒人於千里之外。」
他拍一拍我的頭，「他望子成龍，至少原意是為你好。」
「我初中已出國留學，親友都讚我志氣高，父親覺得有面
子，難得地親自為我張羅行李，其實我只想逃離那個家。」
「那麼，也許我該感謝他，」Brian笑，「讓我有機會在那
個國度遇上你。」
將面孔擱在他的肩上，我輕輕地閉上眼睛，「謝謝。」
熙俊將養子天恩帶回家那一天，我再次接到了二哥的電話。
他說：「爸昨天到醫院覆診，聽說血壓又增高了。」
「現在醫學昌明，又有母親把他當大老爺一樣侍奉，何必擔
心？」
「有空回去探望一下。」
我只是笑。
我們兄弟向來不親厚，三言兩語，已經無以為繼，很快便掛
斷電話。
其實我一直覺得二哥很有趣，他從小學時期起已暗戀一個女
同學，生日和聖誕等時節從來沒少送過禮物，每次旅行還會特地
為她買手信，但他始終沒有表白，只是遠遠地看著那個漂亮的女
孩。
Brian聽我說起這事時，眼睛幾乎沒睜成雞蛋那麼大，「為
何如此膽怯？」
我笑，「也許因為太愛了。」
其實，更因為明知會被拒絕吧！女孩身邊從來不缺男伴，通
通高大英俊，跟精緻的她並排一站，似模特兒般搶眼。
我哥雖是書呆子，但有自知之明。
大學快畢業那一年，意外懷孕的女孩哭著找上二哥，說需要
一筆錢做手術，那數目並不輕鬆，哥把僅有的身家傾囊而出後，
還得向銀行貸款。
女孩含淚道謝，但轉眼又繼續其花蝴蝶似的生活。
這事，用浪漫糖衣包裝，是犧牲奉獻，從現實層面而言，叫
有賭未為輸。
兩年後，女孩果然再次找上我哥，心碎了的她，這次捨不得
腹中小孩。
「這樣老套。」Brian噗的一聲笑出來。
「結婚當天只有母親到場，我哥雖然把小孩捧在手心裡寵，
但家裡誰都沒把那孩子當成親人，父親甚至禁止二哥帶小孩到訪
他家。」
「你呢？」
「甚麼？」我茫然地抬起頭。
Brian怔了怔，隨即說：「沒甚麼。」
我忽然心領神會，便拉過他的手來，手指扣緊他的，苦笑
道：「我是最最冷漠的那個浪蕩兒。」
「傻瓜。」Brian勉力裝出笑容。
「我羨慕天恩。」我說。
「可以選擇，天恩大概寧願做你。」
天恩失學多年，復學前由Shoo幫他補習，但她與Brian一趕
起稿來便沒日沒夜地埋頭苦幹，我便自動請纓接下這棒子。
沉默的他，認字雖然不多，卻對圖像有著敏銳的觸覺，常常
抱著書房內的畫冊與攝影集看得入迷。
藏書看盡後，我便把收在市中心寓所的珍藏通通搬過來，還
教他如何上網選購新書。
天恩抬頭看著我，「謝謝。」表情是誠懇的，但沒有笑容。
我對Brian說：「這個小孩不懂得笑。」
熬夜兩天總算完稿的他，整個人懶洋洋地掛在我身上，只
說：「肚子好餓。」
「你也是這樣子的嗎？」
他瞇著睏倦的眼笑了笑，沒作聲。
我將臉貼上他的，「捉緊我的手，讓我待你好。」
「我不覺得自己可憐，不需要同情我。」Brian輕聲咕噥，
卻沒推開我。
然後，他就睡著了。
當天晚上，母親又來了電話，我說：「我在這裡過得很
好。」
「這世上有甚麼地方比家裡好？」
我沉默，良久，只答：「媽，我總是愛你的。」
床上的Brian動了動，我知道他已醒來，但他繼續在裝睡。
母親還在我耳邊絮絮不休的說：「你爸病痛越來越多，妹妹
又甚麼都不懂，我們就指望你們幾兄弟娶個賢慧的妻子進
門……」
掛斷電話後，我在床邊坐下來，輕輕順著Brian的髮，他俟
了好一會兒才大夢初醒似地睜開眼睛，啞著嗓子說：「好餓。」
「我知道一家新開的意大利餐廳，薄餅即場以爐火烤製，每
天調理的新鮮蕃茄醬沒加糖或任何調味料，配上清淡的丹麥製
Mozzarella白芝士，口味相當清新。」
他精亮的眼睛直直望進我眼底，讓我心頭一突一突的跳得酸
痛起來。
「聽說那家店的蘋果派十分拿手，每日限量製作五十份，晚
到便會向隅。」
「Fany，」Brian忽地抬手捧住我的臉，軟語呢喃，「我愛
你。」
我一時怔住，半晌，吸了吸鼻子，低頭狠狠地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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