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blnick:從陌生人進化為酒肉朋友再進化為一般朋友XD 02/03 18:29
推 thegreens:同宿舍讓我很HIGHxD 02/04 00:14
不知道是他打第一天起就誤會了Fany，還是他這個室友同情心多到泛濫
的地步，從那天起，Fany便定時定刻揪著他領子去吃飯。
其實他根本不覺得餓。
幸好Fany始終一貫地沉默，冷眼看著他用筷子叉子將一盤又一盤、一碗
又一碗的粥粉麵飯戳成一片混淆。
假期完結後，潤亞忍不住把他拉到一旁，低聲問：「你甚麼時候跟那個
X-File狂迷變成好朋友了？」
「我們不是。」
「可是……」
「他大概怕我自殺。」
潤亞呆呆地瞪著他，猶豫地說：「但是你不會。」
Brian掀一掀嘴角，「當然。」
那天他終於決定不再假裝用餐，將手上的叉子用力丟開，抬頭看著早已
吃飽悠然地翻著小說本子的Fany問：「你在看甚麼書？」
「《傲慢與偏見》。」
「好看嗎？」
「還好。」
「是個怎麼樣的故事？」
Fany不自然地眨了眨眼，「老掉牙的愛情故事。」
「男女主角是怎麼樣的人？」
「……一個非常傲慢，一個非常偏見。」
Brian咬住唇忍了半天，還是禁不住噗的一聲笑出來。
說實話，他並不討厭Fany沉默的陪伴，反正他沒打算重回過去的喧鬧，
這些安靜的生活，倒是讓他覺得自在多了。
他沒想到的，卻是Fany正在等待他還他真正的平靜。
一天晚上，他剛擱下寢室內的電話，坐在書桌前寫報告的Fany便問：
「你不出去？」
「我不想跳舞。」
「我沒記錯的話，你以前倒是頂喜歡的。」
「我礙到你了？」Brian低下頭。
「一直把自己關起來，並不能讓你得到真正的平靜。」
Brian哂笑一聲，「這是你的經驗之談？」
看著Fany背部的線條僵硬起來，他有一點點得意，也有一點點後悔。
再開口時，Brian的語氣已放軟了不少，「我倒是有一齣很想看的電影。」
Fany緩緩地放下筆，回頭看著他半晌，說：「如果不是太熱門的戲，我
們現在出門應該還買得到尾場的票。」
槍聲轟轟的電影結束後，Brian滿足地伸了一個懶腰，大聲宣告：「我
好餓，我想吃pizza。」
興沖沖地拉著Fany往大學附近的二十四小時營業連鎖薄餅店走，但剛踏
進店門，Brian便胃口盡失。
Daniel跟他的新女孩就坐在餐廳一角，並不是特別顯眼的位置，但Brian
一眼就看到他們。
Fany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靜了一會，只問：「不是說餓了？」
「我們換別家餐廳吃。」
他轉身走出薄餅店，直直的走進一間小酒館。
Fany任由他一個勁地灌啤酒，沉默地嚼著桌上不受Brian青睞的花生魷
魚等小吃。
忘了喝到第幾杯，Brian聽到有人在說故事，內容並不動聽，但他留意
到Fany露出了細心聆聽的表情。
「我曾經很愛很愛他，那種心悸到胸口痛起來的感覺，是遇上他前從來
沒經歷過的，我甚至願意為他離家出走，但經過半年的相處後，我們都開始
覺得沉悶，他說他還年輕，還沒看盡這個世界，還沒真正的玩夠，所以希望
我能給他兩年時間。」
Brian趴到桌子上去。
「他還跟我說，我也應該多結交朋友，多經歷一些，這樣子等時限來臨
時，我們才能確定真正想要的是對方，才能甘心情願地安定下來。我厭煩了
爭吵，也相信了他的承諾。」
Fany為他斟滿了杯子。
「事實上，他也真的回來了，但從此幸福快樂的童話結局根本不存在，
他還是一樣愛玩，我還是一樣感到沉悶，更可怕的是，那心悸的感覺原來早
已不再存在。」
眼前的唇彷彿動了動，Brian揉一揉眼睛，又搓了搓耳朵，然後隔著桌
子揪住Fany的衣領，問：「你說甚麼？」
「我說你笨，」Fany好整以暇地一個一個扶起被他推倒的啤酒瓶子，
「跟我一樣笨。」
Brian一愣，隨即吃吃地笑了起來，「不，這世上不會有比我笨的人了。」
「會說這種話，證明你喝得夠多的了，我們回去吧！」
Brian掛在Fany身上任他費力地拖曳著自己往宿舍走去時，湊到他耳邊
低喃：「其實我恨的是自己，我以為自己有堅持到天長地久的能力和勇氣，
但我沒有。」
「你不想被我扔到溝渠裡，就不要再對著我耳朵呼氣。」
「Fany，愛情真的有賞味期限嗎？」
「……我不知道。」
那一夜，Brian拒絕了Fany的幫忙，把自己關在浴室裡洗得乾乾淨淨，
然後香噴噴地鑽進被窩去。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神志並不清醒，但他還是看到了室友投射過來的擔心
眼神。
Brian低聲說：「我不是你撿到的流浪貓或者流浪狗，你不必對我負起
責任，如果你厭煩了繼續假裝我的朋友，即管告訴我。」
Fany坐在自己的床上安靜地迎向他的目光，良久，緩緩地勾起嘴角，笑
道：「我幫你洗澡那天，你的確像隻滿足小貓般發出咕咕的聲響。」
那低沉的嗓音太輕太柔，一時竟讓Brian以為自己已在夢中。
隔天Fany如常強硬地拉掉他的被子吆喝道：「起床。」
讓Brian更加確定他只是做了一個詭異的夢。
「我肚子不餓，但你要吃早餐嗎？」
「我比較想吐。」
「宿醉過這麼多遍，你還沒學會教訓。」Fany看都沒看他一眼，逕自拿
起背包便走，「我先去上課了。」
Brian晦氣地咕噥道：「世界這麼大，就我一個倒楣地跟好孩子住同一
寢。」
中午時份，他的被子再一次被掀起。
Fany說：「今天兩門必修課都有點名。」
「反正也不能補救了，」Brian呻吟著爬起床，「你又何必每一次都告
訴我？」
「因為你這時候的表情很有趣？」
Brian失笑，「你餓昏頭啦？」
暑假來臨時，他已不再老是拿筷子戳食物，真要讓他說的話，其實他從
來沒有厭食，只是吃得比平常少一點罷了。
母親對他很多科目只是低空飛過的成績表不甚滿意，但知道他跟Daniel
已經game over後，倒是沒再多說甚麼。
大哥悻悻然地在早餐桌上低喃說：「有這種開明的母親，也不知是幸還
是不幸。」聲音真的不大，但足夠讓餐桌旁的每一個人聽到就是了。
Brian側身抱住母親的肩膊，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大嫂把小女兒的米粥碗子塞進丈夫手中，揶揄道：「反正Brian不會像
你一樣『搞出人命』就是了。」
「Carrie不是一個錯誤，而是一份恩賜。」大哥逗了逗正在玩口水的小
女兒。
「當初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當初我年幼無知。」
Brian的父親這時才終於開了口，「你總算說出一句人話了。」
兩個星期後，Brian在電話中問Fany：「爸要帶我們到賭城玩，你要一
起來嗎？」
「方便嗎？」
「只要你不介意吃飯時有個可愛女生拿著湯匙亂舞，甚至把濃湯噴到你
身上。」
「你們要把一個兩歲的寶寶帶進賭場？」
「真正會進賭場的只有我父母，大哥和大嫂喜歡參觀各式各樣的結婚小
禮堂，像外星人、貓王和食人族甚麼主題的，」Brian笑，「我打算去看脫
衣舞。」
「好像很有趣。」
「你肯來我就不必住單人房了。」
「會有毛茸茸的怪物從床底下爬出來？」Fany吃吃地笑。
「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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