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rin1999:頭推！ 06/19 14:53
「小黎黎？」
凰沁好玩的捏著樊黎的小臉又搓又揉，咯咯直笑；她難得一早回來沒看
到半個人清醒，還有一個小不點坐在鳳五郎門前睡的頻頻點頭。
感覺到臉被柔軟的手擺弄，樊黎黏黏地睜眼，還不怎麼清醒；
「小黎黎？怎麼不回房睡呢？」
凰沁還是很高興地繼續揉他的臉，看來沒有放手的打算。
樊黎聽這聲音很耳熟，揉揉眼，見到面前是笑得明媚的容顏，馬上認出來
是好久沒回來過的凰沁。
「阿....凰大人...」
「什麼大人，叫我姊姊～！乖！叫一聲嘛！」
凰沁嘟著嘴嬌嗔，漸漸將魔掌擴張到他的頭髮上，到處搓搓揉揉；
「小黎黎～你好可愛喔～」就差沒整個抱起來波兒下去了。
「凰..姊姊，現在什麼時候了阿？」樊黎沒法回手，只好任由凰沁繼
續搔弄下去；自己不知不覺睡過整夜了阿...
「嗯...巳時喔。」
「咦？這麼晚了？」樊黎嚇了跳，
真糟糕，他沒準備早膳也沒打掃庭院....嗯，可是，鳳大人怎麼還沒起
來呢？鳳大人一向起得早，總會在天微亮時去林子裡走走，但是今天....？
思及至此，樊黎故不得凰沁的玩心連忙起身就想打開鳳五郎的門，但是
剛處到門把，又突然縮了回來；
「怎麼了？」凰沁看他的動作甚是不解。
「沒、沒事...」鳳大人囑咐過沒他的允許不可以隨便開門...
「對了，小五呢？怎麼都沒看到他？」
凰沁回來到現在，才想起來還沒看到鳳五郎的身影。
「還在睡嗎？」想也沒想地，凰沁自顧自的開了剛剛樊黎放棄的門，
樊黎來不及阻止，只見她興高采烈地衝進房大喊，
「小五五～我回來了唷！快起來！」
如果只是大喊還好，見鳳五郎一點反應也沒有，她很不顧形象的直接跳
上床就跨坐在鳳五郎身上開始搖他，
「小五？」
好歹還有考慮到鳳五郎的性子，她搖的輕，但是鳳五郎只是閉著眼，沒有清醒。
「小五？」再搖一下，還是沒有反應。
樊黎也沒了阻止的心，著急地跑到凰沁身邊，
「鳳大人怎麼了嗎？」
睡著的人，白玉俊秀的容顏仍舊眉頭不展，兩個人瞬間有些慌起來；
「小五？」「鳳大人？」
突然凰沁像是想到什麼，趕緊探了探鳳五郎的氣息，嗯，很規律。
凰沁心思轉了轉，放下鳳五郎緩緩下床，樊黎一下子就追了上來急急地問，
「怎麼了？鳳大人怎麼了？」
「他沒事.....」
「那為什麼不醒呢？」
思索了一會兒，凰沁端著下巴高深莫測地看著樊黎，
「我猜....我猜他被嗤嗤蠅叮到了。」
「什麼是嗤嗤蠅？」樊黎呆呆地問。
「嗯.....」凰沁眼珠轉來轉去地想著，老實說她也只是聽過名字而已，
到底那是啥鬼她也不知道。
「算了，再想也沒用。小栗！來幫忙！」
招了自己的梧桐精過來，樊黎一愣一愣地看著她們聯手將鳳五郎台下床，
接著凰沁很豪氣的一把將鳳五郎往肩上扛，對著樊黎眨眼，
「我們找能人解說一下吧。」
*** *** ***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者也。
令狐子諧頭大地看著面前一臉志得意滿的凰沁，兩隻糊里糊塗的梧桐精，
還有...仍舊在睡的鳳五郎。
我不是師者，所以不需要傳道授業解惑吧？
但是你是能人阿！凰沁理所當然地回。
我是能人...
令狐子諧摀著臉，挫敗的黯然退開；一旁地吹綠還是蠢的可以，以為他肚
子痛要拿瀉藥給他。
終於放開心胸不與這些一點常識沒有的妖魔精怪溝通，好歹先將可憐的
鳳五郎放到床上繼續睡吧。
「小五怎麼了？」
「他重生期到了啦。」
「重生期？月經嗎？」
「......」看著凰沁，令狐子諧真的很想打爆她的頭。
難怪鳳五郎可以變成那副無欲無求的德行。他不禁感嘆起同是天涯淪落人。
「你是怎麼出生的？」
「嗯...從火裡面迸出來的。」
很好，至少知道這一點。
「你們會死嗎？」
「不會，只會再次從火裡面出生罷了。」
「這就是了，鳳五郎就快到了。」
「咦？」凰沁一臉奇怪的看他，「怎麼可能，我還沒滿呢。」
「...小五什麼也沒對你說過？」
「他沒說什麼？」
「...算了，他沒說就算了。」
令狐子諧打算不要再繼續這個話題，凰沁看起來很不滿意，但也沒再
接話；打從一開始樊黎就怯怯地看著兩個人一來一往地對答，到現在才
有機會發問；
「鳳大人的重生期...會怎樣嗎？」
「就是像現在一樣，睡的比較久一點，然後不能說話不能走路，之後正
式地進入深眠...」
「然後呢？」
「忘掉這五千年來發生的事情，再來一遍。」
「忘、忘掉？」樊黎驚訝的張大眼，「為什麼會忘掉？」
令狐子諧笑笑地看他，
「小朋友，如果你活了五千年，這五千年來記憶的重量會不會逼的你想
忘掉一些事？特別是，一些連說都不能說的事？」
他別有深意的瞄過凰沁一眼，轉瞬間又回到樊黎身上，
「這算是天帝那老頭的慈悲，讓他們忘掉再來一遍；因為他們與天地同
壽，既然死不了，忘掉一切也比較輕鬆。」
「什麼都會忘掉......」樊黎心頭不禁難受起來。
子諧沒再理他，只是交代凰沁，
「我看你們這幾天就待在我這裡好了，省得一群人笨手笨腳驚慌失措。」
*** *** ***
一直到午後三點，鳳五郎才悠悠轉醒。
睜開眼，是米白色的牆壁，不是鳳居的木牆。時鐘在牆上滴答滴答地
走，空氣中飄著一股淡香，像是野薑花。
小小地身體背對著自己，像是在擺什麼東西，左喬又喬的終於弄了個滿
意的位置。
「樊黎？」鳳五郎輕輕出聲。
樊黎聽到鳳五郎的呼喚聲，很是高興地回頭，獻寶似的說，
「鳳大人，你看，這是我剛剛跟吹綠採的花！」
「很漂亮。」鳳五郎回答。
沒有多少欣喜的樣子，樊黎小小失落了一下；
「這是哪裡....？」
「是令狐大人的家。」樊黎轉回來坐在鳳五郎身旁，遞了杯水過去。
「為什麼來這裡？」
「嗯...因為...」
樊黎為難地看看鳳五郎，「鳳大人...您...」
看樊黎這個樣子，鳳五郎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他說了？」
「嗯。」
氣氛顯的有點不穩。
樊黎終於鼓起勇氣問，
「鳳大人，您重生之後，什麼都會忘掉嗎？」
「應該是。五千年前的事我一件也不記得。」
「噢......」
樊黎著實地傷心了。
好不容易才跟鳳大人拉近距離，現在又要分開了嗎？
「那、我可以照顧重生後的您嗎？」
「不行。」
「為..什麼？」
「這是規定。」
鳳五郎喝口茶，終於起行走。樊黎張著嘴還想發問，鳳五郎不疾不
徐地先插了他的話，
「凰沁呢？」
「阿...凰大人在跟令狐大人吃酒。」
喝酒啊。鳳五郎笑笑地搖頭，沒說什麼。樊黎到是看著他的笑容痴了，
吶吶地說，
「鳳大人....您最近，常笑呢。」
「是嗎？」鳳五郎看著樊黎，樊黎害羞地頭低下去再添句，
「話也比較多了。」
鳳五郎靜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回道，
「大概是因為...終於可以重新開始了吧。」
鳳五郎看著窗外說。
樊黎原本高興的心情慢慢褪了下。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鳳五郎眼神藏
了好多東西，感傷緬懷期待飛揚...像是正準備起飛，拍動著色彩斑斕地雙翅。
而他只能跟在他身後，默默地看著。永永遠遠。
小心地不被發現淚水，樊黎悄悄退出房，冷不防剛看完電視的吹綠撲
了過來，興高采烈的拉著他嚷讓再去看卡通，他吸了吸鼻子不著痕跡地
回答，嗯，我們去看。
當晚，睡在客房的樊黎翻來翻去睡不著，便悄悄起身溜進了鳳五郎的房。
鳳五郎睡的極沈，以往總能很快察覺動靜的，現在卻沒有任何反應。
樊黎只是呆呆地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又退出去。
「你在幹嘛？」
吹綠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嚇了樊黎一跳。
「你、你又在幹嘛？」樊黎經魂未定地反問，吹綠搖頭晃腦地說，
「我剛剛做惡夢，夢醒了肚子就餓了，所以來找吃的。」
「你也餓了嗎？」吹綠認真地問。
樊黎突然流下淚。吹綠一看慌了，七手八腳地將樊黎抱到自己胸前
想安慰他，「你怎麼了？這麼餓嗎？」
「我、我問你喔，」樊黎抽抽噎噎地問，
「如果、如果有一個對你很重要的人，將要忘記你了....你會怎麼辦？」
「這什麼問題阿？再讓他記起來就好了阿。」
「可是、他是絕對不會再想起來的。」
「真的嗎？那就沒辦法了...」吹綠遺憾地說，「不過為什麼一定要記起來阿？
重新認識一遍不行嗎？」
「重新認識一遍？」
「嗯，纏著他，死活都要他認得你！」
樊黎看著吹綠藍色大眼似乎閃著光，不禁破涕為笑；
「嗯，你說的是。」
*** *** ***
幾天後，鳳五郎已經沒力氣起床了。
樊黎端了溫水進房，拿起毛巾擰了擰，掀開鳳五郎的長衫幫他擦身。
鳳五郎皺著眉，
「不用這麼麻煩的。」
「沒關係。」樊黎笑著說。
鳳大人喜歡乾淨，所以怎樣都不會讓你髒的。
男子精瘦的身形躺在面前，胸膛微微起伏，白晰的肌膚有著舒服的溫度。
樊黎仔細溫柔地擦洗，一會兒請他翻身擦背。
寬闊的優美肩線，頸子處雜了些沒撩到一旁的凌亂黑髮，沒有女子的柔弱，
反而透著成熟男子的氣味。樊黎想著，自己什麼時候也能長到像鳳五郎這
麼大呢？雖然他已經一百三十歲了，身形還是像小孩子一樣；反倒是其他
沒被選上服侍鳳凰的梧桐精們在這個年歲早已是成人的樣子了....
該不會是自己發育不好吧？
他看著自己略顯細瘦的臂膀，有些哀怨。
「好了嗎？」
鳳五郎在他停下動作時出聲。樊黎回神，趕忙回答還沒。
坐在角落，樊黎撥著荔枝進盤，鳳五郎心情一直很好的樣子，坐在床
上看書。想著下午的問題，鳳五郎活了這麼長的歲月說不定會知道，
他也就問了出口。
「等到你卸任，就會長大了。」
鳳五郎這麼回答
「現在...為什麼不行？」樊黎偏著頭疑惑的問。
「因為要有交合之氣。」
「...？」
「跟在我們身邊，沒有機會接觸。」
「什麼？」樊黎還是不懂。鳳五郎也不再解釋，逕自看書。
交合之氣....？樊黎沒聽過個名詞。
好奇的跟吹綠一起翻出子諧家的大字典查，還是沒有結果。
會不會是握手？吹綠興奮的說。
為什麼？
你看，我跟你握手，這不叫交給你，合了嗎？
我想....應該不是。
子諧有跟我說可以用電腦查資料....我們可以試試看。
電腦？
兩個人忙了幾天，還是沒什麼結果。天兵的吹綠乾脆跑去問了子諧，
換來一陣大笑，
「小五說交合之氣？」
凰沁也在一旁笑得岔氣；自從來子諧家作客後，凰沁就跟子諧當起了酒友；
「小五真是可愛～不愧是我的雙生。」
「那麼到底是什麼啦？」吹綠不服氣被笑得這麼慘，氣呼呼地插著腰問，
「那是大人的一種運動，有很多代稱喔。」忍著笑，子諧看著面前的兩
個傻小孩開起玩笑，
「譬如妖精打架、嘿咻、做愛、摔腳、...等等，有趣的很。」
「那、那要怎麼做？」
「你想知道怎麼做？」凰沁湊過來，與子諧有默契地對看一眼，
「那個阿，只能跟最喜歡的人做喔。來，看著姊姊。」
凰沁嘟起紅唇，
「先這樣...在喜歡的臉上波兒一個，」然後她舔舔嘴，
「接著在他的眼角再親一個。」
「嗯恩。」
「最後，親在他的嘴上，這就成啦。」
「原來如此！」
吹綠跟樊黎一臉恍然大悟的看著，
「小黎！快去找喜歡的人來親一親，你就能長大啦！」
「咦？」被這樣一鼓譟，樊黎腦海瞬間飛過一個人影，整個臉紅了。
「喔喔喔，小黎有喜歡的人？」凰沁捏著他的臉頰賊笑地問，
「不會是鳳五郎吧？」
「不、不是！」樊黎著急的反駁。
看著他的反應，子諧跟凰沁都了然幾分，除了吹綠仍舊在狀況外。
但是與凰沁相反地，子諧的臉色沈了下來；
「好了，別鬧了，吃晚飯吧。」
「哎，告訴姊姊阿，你喜歡小五哪裡阿？」
*** *** ***
嗑著瓜子，子諧與凰沁盯著電視看，
「不要慫恿小朋友。」
「什麼？」
「我說阿...你不要慫恿樊黎；要是真的喜歡上，會很麻煩的。」
「為什麼？」凰沁不在意的拿起遙控器換台。
「....你應該也明白梧桐精的壽命不比你們吧？」
「我知道阿。」
「那你還這樣做？」
子諧轉過頭，很不解地問。面前的女子傾著頭，帶著散漫，她稱著手搓
起一把澎鬆柔順的髮，螢幕閃爍的光照著她的臉，
「鳳五郎一輩子沒愛過，就愛一次，也不錯吧。」
「他離重生期只剩幾天了。」
「有什麼關係嗎？」
「之後他會忘掉樊黎。」
「再認識一遍就好了阿。」
「不可能。」
子諧回答的斬釘截鐵。
「他們沒有機會再認識一遍，因為梧桐長老會將鳳五郎帶回去撫養，
之前他接觸過的人都會被禁止接近。」
「這規則是誰定的？」
「為了讓新生的你們沒有前塵牽掛，是為你們好。」
凰沁聽他的回答，不禁煩躁的看他一眼，
「我只是說這規則誰定的？都是定出來的東西，不理他就好了。」
「你以為有這麼簡單嗎？」
「就你的例子而言囉。」凰沁指指子諧。「我知道要是重生後的鳳五郎真
的喜歡上樊黎，勢必得承受失去的痛苦...但是就因為這樣而不敢愛了嗎？
這不就跟因噎廢食一樣？」
「你說的真輕鬆。」
「沒什麼不能度過的。重要的是曾經擁有過。」
「曾經擁有過阿....」
「別說這個了，跟你聊天到最後都會變得像老頭子一樣。」凰沁說完便不
理他，逕自盯著剛開始的電影看起來。
*** *** ***
是夜，難得鳳五郎還沒睡，樊黎敲了門進房。
「有事嗎？」
「嗯......」樊黎低著頭不敢看鳳五郎，吞吞吐吐好一會兒才冒出一句，
「我...我...我想請鳳大人...」
「怎麼？」
「幫我長大。」終於說出口。樊黎抬頭很認真的看著鳳五郎。
鳳五郎盯著他好一會兒，
「沒辦法。」
「鳳大人...」果然是被拒絕了。
但過了會兒，鳳五郎問，
「你懂交合之氣是什麼？」
「嗯。」
樊黎看著他點頭。
「...誰告訴你的？」
「凰大人。」
「...她怎麼說？」
「她說...嗯...」樊黎有些害臊，「她說親三下就可以了。」
自動把親最喜歡的人這個條件藏起來。
「親三下？」鳳五郎聞言挑眉。
「嗯。」
樊黎湊過去照著凰沁示範的樣子噘起小嘴，「鳳大人，我可以親嗎？」
他害羞的問。
「...隨你。」
那就是可以了？！
很是高興的樊黎有模有樣的在鳳五郎臉上、眼角各點一下，鳳五郎只覺
得像是被軟軟有著溫度的花瓣碰到，最後樊黎停在他的唇邊閉起眼，用
力的親上去。
...！！
鳳五郎難得瞪著眼看面前的小跟班，手卻忘了揮開。
好一會兒樊黎才離開他開心地眨眼，「凰大人說，這樣就完成了！」
「......」
小朋友...你被騙了。
樊黎很快樂的跳下床轉圈，「所以這樣就可以長大了吧？」
「是吧是吧？」
「......」
該告訴他真相嗎？可是看他這麼高興的樣子......
「至少我希望在鳳大人忘記我之前，看一眼我長大的樣子。」
樊黎瞇著眼笑說。
雖然他看起來很期待很快樂，但鳳五郎沒漏掉樊黎說這話瞬間落寞下去的眼神。
-td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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