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禁

赤龜
架空，不喜請慎入＠＠




















玉闕錄‧森





那個時候，他還睜不開眼，只覺得有什麼暖呼呼的東西貼上自己涼涼的背，

說著聽不懂的話。


***


記憶中的家鄉在很遠的森林裡的小水池，夏天一到會有漫天飛舞的螢火蟲，

他不能飛，也走不快，只能緩慢地抬頭睜大眼看著。


他知道自己有點不一樣，其他兄弟們成天懶洋洋的游泳找食物，只有自己會

盯著天空還有聚在池邊喝水的動物們發呆。日子怎麼也就溜走了呢。他還是

睜著眼一點也不厭倦地看身邊形形色色活的、或者不是活的的東西走動離去，

然後小小地羨慕。



某一天，一個晴朗的日子，他感覺到一股香味---純粹是感覺而不是嗅覺---

飄飄然來到池邊，那人面如曇花白嫩細緻，身形修長，呆呆地坐在池岸不知道

在看什麼。


..是這樣就好了呢。


模糊的隻字片語喃喃溢出，他驚訝自己竟然聽的懂那些話。或許那人會說烏龜話。

可是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烏龜，反而像是什麼仙子一樣。


總之，跟自己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在煩惱什麼？


那人應該沒注意到自己吧，他這樣想，突然有點難過。沒過一會兒，那個香味就

走了，也是，會待在這裡的，也只有魚跟烏龜了吧。



鯉魚精跟他說如果潛心修練的話，憑他的資質是有可能變成別的東西出去走動看天下的。


他看過鯉魚精常跟樹上的畫眉聊天，似乎是從前遊歷天下結交的朋友，常帶一些

消息給他。


那為什麼您又回來了呢？小烏龜恭敬地問。

鯉魚精笑笑，這池子不差，可以養老阿。


『我可不想待在這種地方一輩子呢。』小烏龜暗暗想。

然後望著天空呼嘯而過的飛鳥，他開始幻想可能的未來；鯉魚精含笑安穩舒適地

游回池底想，又有一個要闖天下的小傢伙了吧。


只是，不知道，等他看盡千山萬水後，會不會回來這池裡見故人？





剛開始變化時只長出兩條腿，模樣滑稽極了，逗的鯉魚精與畫眉格格笑。

什麼嘛。小烏龜又羞又懊惱，潛心修練又十年，終於長出兩隻手。


還不行還不行、你這樣出去會嚇死人。

為什麼呢？變人真難。

是難也不難，人也不能變烏龜阿。

嗯...

懵懂地看鯉魚精笑呵呵，小烏龜總覺得他的話裡還有話，狡猾的像水蛇一樣滑溜難猜。


那如果要變臉哪種臉比較好？

相由心生阿，小伙子。

什麼意思？

也就是你該是怎樣就會變成怎樣。


『沒可能變得漂亮一點麼？』

小烏龜喃喃喪氣。


練了不知幾十年終於有個模樣，他高興地擺手擺腳，池面如鏡，他看著自己的新模樣。


滿意嗎？

鯉魚精浮上來問。


不知道呢。

他還是有點遲疑。


如果出去了，會遇見什麼呢？他不安地問。

怕什麼呢，既然決定就走吧。

畫眉說的溫柔。


有名字了嗎？

嗯，有，叫和也喔。

他笑的甜甜地，眉目如春風，身上青衣鼓動。


誰取的？

不知道，我夢到的。




***



有人說、或者其實根本不是人，畢竟以人的生命歲月來說根本說不上這種話---百年如夢。

雖然不是同樣的森林，但還是在深山裡；沒有水池，但沿著寺前的小徑直直走到

盡頭，有一座深潭。

和也喜歡夏末秋初時到那裡看螢火蟲飛舞，或許跟長年睡在潭底偶爾醒來的鯰魚

大叔說說話，然後一路哼歌地再走回來，窩在暖暖的、像火一般的四腳動物旁邊

等著過冬。


來這裡之前--準確地說自己根本是被笨獅子強迫拐來的---看門的聽說是像狼又像

狗的獸類，獨自在這裡待了千年，真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呢。


他阿，只不過想著要怎樣趕快得道雲遊四海罷了。身邊毛茸茸生物懶洋洋地說，

打了個哈欠。


那吶，小烏龜，等滿了年限，你想上哪？

我有名字的，和也瞪他。再說，你管我想上哪？

當然管，因為我也要去阿。

別跟著我！去去去！和也厭惡地退到一旁，毛茸茸地生物不死心地黏過來。

去崑崙？聽說可以看見什麼西王母的耶。還是去蓬萊？去京都好了，我一很想去

看什麼見返美人的...而且近，嗯恩。


..想你的吧

冷冷地跺腳欲離，暖暖地一雙手臂從身後圈住自己涼涼的背。


和也真無情。

吹鬍子瞪眼，不對、他沒有鬍子，只好瞪著古木撐起的屋脊無奈捏著自己青衣衣角。


其實和也是知道的吧。

..

所以我也知道和也想回去的地方喔。

..




***


那個時候他還睜不開眼，只覺得有什麼暖呼呼的東西貼上自己涼涼的背，說著聽

不懂的話。


後來他睜開了眼，看見一隻金紅色的怪獅子，對著自己胡亂吼叫，還是聽不懂。


最後他好不容易聽懂了那麼一句唯一的話，

『和也，我們回去你的山，你的小池子吧。』

.....是這樣就好了呢。




也許也有哪隻小金魚也聽懂他說的話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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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plutonian       來自: 140.114.198.178      (05/25 15: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