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cuvy:頭推～～～～ 05/15 20:47
推 RoyEdo:喜歡這種有專業知識背景的文>///< 這種帶點片段的筆法也棒~ 05/16 00:46
推 murmurkc:push 05/16 22:00
推 ausiel: 05/18 14:05
J禁，錦戶亮與內博貴，無特意區分攻受...
架空，不喜請慎入
『喂，差不多想見你了。』
站在人潮川流不息的心齋橋與道頓掘交叉口，錦戶亮默默按著手機。
錦戶亮，今年22歲，男性，有著黑髮與下垂眼，身上穿的是某品牌最新
款式的外套，另外一隻手拎著一袋雜誌，某美術大學的準畢業生。
原本買完東西後，他應該要趕回兼職的音樂教室打工，為了賺生活費去
應付那些死小孩...雖然他覺得自己彈的不錯，但是認真說來他的程度也沒
辦法教更高階的學生。這樣也好，越高階的學生越是不能出差錯，雖然小鬼
有點煩，但是有時候一起鬧著玩也還算有趣。
但是下午安田打來的一通電話，使他決定繼續留在這裡，還很光明正大
地打電話請假。
在此我們先知道一下安田這個人是誰。安田章大，23歲男性，身高比
錦戶矮，同樣在音樂教室打工，不過他的專長是吉他，設計學院的準畢業生。
安田章大今天下午2點36分從他的高中學弟接到訊息---而他的高中學弟
是從另外一位打工地方的前輩口中得知---錦戶亮的第一位鋼琴學生，U.H.君，
將會在下午三點左右出現在某家二手CD賣場。錦戶亮得知消息後，決定又
期待又緊張地等在交叉口打算來個刻意的不期而遇。
要是問錦戶亮為何想見他，他大概也沒辦法回答，因為他現在滿腦子都
是U.H.君的那張臉，以及自暴自棄的哀怨。
說真的，他沒有任何好理由，除了等到不期而遇後裝作不在意的問他
『你後來怎麼突然不來上課了？』，此外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雖然如此，
懷抱某種不成功便成仁的悲壯情緒他還是焦躁地期待著。
兩點五十分。
兩點五十五分。
兩點五十七分。
兩點五十九分又四十二秒...三點。
在CD賣場樓下的書店轉了約三圈後，終於在三點零二分五十七秒偷偷
摸摸地發現目標。
U.H.君好像又長高了。頭髮還是染成栗子色，穿著很休閒的T恤與
牛仔褲悠悠晃晃地走來，立刻踩上電扶梯。錦戶亮不動聲色地拎著他那
一袋雜誌，小心翼翼地等U.H.君快到達二樓時才踏上電扶梯，心裡想著，
如果沒算錯的話，U.H.君去年滿二十歲了。
好---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如何在最自然的情況下，使U.H.君
主動發現自己。為什麼不自己主動上前搭訕？那對錦戶亮而言有點尷尬，
很微妙的心情...畢竟，要是搭訕了，對方卻已經不記得自己，那不是讓人
很OOXX嗎？
於是他打算先找到U.H君在哪一區後，不著痕基地在他周圍繞來繞去，
如果他還有一點良心記得自己的鋼琴老師的話應該就會主動攀談吧...。
計畫進行到這裡都還算OK，折騰了快十分鐘後，那位U.H君不負錦戶亮
所望的注意到有人一直經過他，經過他，經過他...終於他與錦戶亮對上視
線，小小啊了一聲。
「嗯...老師？」
U.H.君有點不確定、遲疑地問，錦戶倒是很自動地忘了應該要停下來
看他至少三秒才走近他這個步驟，馬上就回應，
「內君！」
「真的是老師耶。」
U.H.君笑，然後突然想起什麼尷尬地說，「好久不見了。」
錦戶亮也照樣回了好久不見。
接著，可以問那句話了嗎？好像還不是最佳時機。
「你在找什麼？」想來想去，錦戶亮決定先丟這句話緩和氣氛。
「找某個唱Bossa Nova的女歌手...」
「小野莉莎？」
「不是，是某個巴西女歌手的。雖然在這裡出現的機率不大...但還
是想找找看。」
「喔。」
「老師呢？」
「我只是想逛逛而已..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發現。」
「...老師還在教鋼琴嗎？」
「嗯。」
應該就是這裡了。
「那個時候...為什麼後來就沒來學了？」
錦戶亮隨便抽出一張CD，裝作漫不經心地問。
等了至少十秒，身旁的人一直沒回答，錦戶亮這才轉過頭看他。U.H君
的表情很古怪，像是隱忍著什麼慢慢地漲紅了臉，然後隨便說了一個聽起
來就像是胡謅的理由，
「因為我想我沒天分...。」
錦戶亮正想接著說些什麼，他卻突然大叫了一聲，
「阿！我找到了！」
然後火速的抽下CD走到櫃臺付帳，一副很匆忙的樣子。
錦戶亮內心OS：一定有鬼。
有鬼就要驅除。不然我這兩年來的鬼窩在心裡找不到對象發洩，吃虧的
是我阿！！
看都沒看地也出抽一張CD風風火火地追著去櫃臺付帳，趁著等待找錢的
時候他對著在隔壁櫃臺付帳的U.H君說，
「難得遇見，等一下去喝杯茶吧。」
U.H.君過了至少三秒後才回答，
「...好。」
錦戶亮覺得他好像不是很甘願。
***
隨便找家咖啡店入座後，也該介紹一下U.H.君了。
內博貴，20歲男性，三年前到錦戶亮打工的音樂教室拿著一張傳單指著
特價方案說：我想學鋼琴。學費分期付款行不行？
櫃臺小姐很敬業地禮貌微笑：請問您有基礎嗎？
沒有。內博貴很正經地回答。
那麼，請上我們的初級班好嗎？
初級班會教糖梅仙子嗎？
糖梅仙子？
就是柴可什麼基的曲子。
是柴可夫斯基。那個時候剛好進門上工的錦戶亮想也沒想地順口接到。
內博貴轉頭看看錦戶，又回頭對著小姐說：對，就是他。
櫃臺小姐有些困擾地回答：這個、我不清楚呢...
你知道嗎？於是內博貴很自然地問錦戶。
錦戶放下背包後觀察他不超過一秒，下結論：首先你要學會看樂譜。
要教會內博貴看樂譜真是一場災難。不能說他學的很差，而是他看樂譜
看不過三分鐘就看不下去了。
原因：好像蝌蚪，游來游去的...我抓不到。
錦戶亮沒想到他的第一個學生竟然是個高中快畢業的大男生，明明介紹
他來的人是說：通常會來學的都是可愛的小女生！
雖然他比較喜歡年紀更成熟一點的，但是紫之上計畫也不錯阿。
怨嘆這些也沒用，付錢的人最大，錦戶亮認命地想，然後繼續忍受內博貴
不成曲調的拙劣技法，一邊糾正他的指法與姿勢。
但是那個時候的內博貴一點也不希望錦戶亮對他的指法或姿勢有任何
意見，因為他的目的是趕快學會怎麼彈琴看樂譜，接著就是要彈糖梅仙子。
一邊是覺得你真不受教，一邊是覺得你真囉唆，兩方持續不爽一段時間後
不可避免地正式吵架。
「你指法又弄錯了！講多少次了！」
「你很煩耶！我想怎麼彈都沒關係吧？反正音是正確的就好啦！」
「但是你這樣彈會不順阿！不然我何必辛辛苦苦每首曲子都幫你標指法？」
「你可以不要標阿！」
「我是可以不標，你彈的不順以後壞習慣糾正不過來就不要怪我！」
「反正我只要會彈梅糖仙子以後就不學了啦！」
「好，那我不教你了。你只想彈糖梅仙子了話我大可以寫簡譜給你，
隨便教你彈彈按按賺錢了事，何必找罪受！」
吼完錦戶亮就甩門而出，衝到樓下櫃臺跟班主任很不耐地說，
「那個叫做內博貴的，讓他轉班吧！他跟我合不來！」
「蛤？」
......本來，錦戶亮以為之後就不會再見到內博貴了，雖然更有可能的
是被炒魷魚（畢竟他只是個打工的，竟然還挑學生），但不知道班主任對
內博貴說了什麼，等到下一次錦戶又推開了教室的門，裡面頓時坐的很端正
不是內博貴還能是誰。
錦戶翻了翻白眼，認命地在內心嘆氣，然後走到鋼琴前面。
內博貴很自動地讓開。
他一屁股坐下去，翻開黑色琴蓋，試彈幾個音之後深吸一口氣。
流洩而出的曲子是藍色多瑙河。
這首曲子不難，但是輕快可愛，跳躍的音符彷彿被施了魔法，經由他的
雙手具像地歡舞起來，如同正值豆蔻年華的少女撩著裙擺跳優雅的華爾滋，
一舉手一投足青春飛揚，原本靜謐的空間似乎響起一百年前奧地利舞會裡的
踢踏聲，紳士淑女愉快地歡笑...
等到最後一個音落下，內博貴才如夢出醒地從餘韻中脫離，看著錦戶亮
的背影。
「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我彈得怎麼樣？」
「很、很好阿。」
「我從小學到現在，斷斷續續學了七八年，以前我也不喜歡看指法。」
「耶？」
「但是後來我願意看了。因為我嘗試過錯誤，吃過苦頭，所以才看。」
「喔...」
「雖然確實是音正確就好，但是如果一味的想照自己的意思來，就不能
提高水準。」
「嗯。」
「...那天我對你很兇。」
「沒關係。」
「我們來彈鋼琴吧。」
「好。」
然後，他們彈鋼琴。彈了快半年，終於學會最簡單版本的糖梅仙子。
一直到內博貴學會後，他才告訴他，其實他這麼著急想學這首曲子是為了
妹妹的戲劇發表會伴奏。其實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發表會，只是班級間互相的
小小發表會，但是因為妹妹很希望他能一起上台不然她會怯場，所以他才答應。
發表會錦戶亮也去看了，內的妹妹是個可愛的小女生，當她穿著小公主般
的舞台裝跳舞出場時，背後響起他聽的再熟也不過的糖梅仙子之舞叮叮咚咚地
伴隨舞步跳躍。
不要彈錯阿，錦戶在心裡碎念，不然就太丟我的臉啦。
謝幕的時候內跟著妹妹一起走出來，很靦腆地笑著匆匆瞥過他一眼，雙頰
還有因為方才演奏緊張感而殘留的緋紅，跟著小演員們對著台下響起的掌聲致意。
過幾天後內博貴拿著一本寫真集孝敬錦戶，說是謝禮。錦戶接過去，另外
一隻手塞給他一本樂譜，是德步西的『貝加馬斯克組曲(Suite bergamasque)』。
希望有一天你的程度能彈這首曲子。雖然還要很久。錦戶笑笑地說，不是
疑問句，而是完完全全的肯定句。
2004年三月九日天氣晴，鋼琴教室裡旋律飄揚，落地窗外陽光普照，窗台
的大波斯菊正迎風搖曳。錦戶亮打著拍子哼歌，低垂著眼聽內博貴彈鋼琴，
他們正在練習拜爾的『雨滴前奏曲』，下一首他打算教他小步舞曲，現在練這
首只是為了訓練他能更流暢地變換指法彈重音。
錦戶把他們的鋼琴課分做三個部分，一上課先驗收上次教的曲目，接著講
解一些基本的樂理常識，最後是今天要教的功課，由他先示範一次然後講解重
點，陪著他分別練一次左右手旋律。接著也許內博貴會要求錦戶亮彈一些曲子
給他聽，嚷嚷著這樣才能物盡其用，錦戶亮也沒反對。
今天他心血來潮選了貝多芬的歡樂頌，自己小小地變奏了一點，內博貴趴
在鋼琴上專注諦聽，閉起眼，陽光灑在他臉上形成一幅精美畫作。
錦戶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很想微笑。
也許是覺得自己的學生終於能領會鋼琴之美了，而且除了一開始吵過架，
他們之後就沒有爭吵過。
這個時候，離內博貴初級班的結業日期還有3天。
***
「老師你買了什麼書？」
內博貴點了黑咖啡與蒙布朗，雙眼不安分地東瞧西看。
錦戶亮翻翻袋子，「設計、插畫...還有樂譜。」
「說到樂譜，你後來還有繼續練嗎？」
「沒、沒有了。」
內博貴像被抓到小辮子，很尷尬地說。
「這樣阿。」錦戶亮覺得有些可惜，「其實不管有沒有人教，如果自己
肯彈的話，就能彈的更好。」
「反正...我也不可能把彈鋼琴當飯吃。」
「也是啦。...我以前被逼著學鋼琴時也沒想過可以靠它來打工賺錢。」
「嗯...老師今年要畢業嗎？」
「如果順利的話。」
「老師一定可以的啦。」內博貴笑，「如果有展覽的話，我可以去看嗎？」
「如果你方便的話。」錦戶亮從口袋裡摸出畢業作品展的特製名片遞給他，
「上面有寫時間跟地點...但是，你家離我們學校蠻遠的吧...。」
「沒關係啦。老師的畢業展嘛，我一定會去看。」
「其實我只是展出者的其中之一而已...」
「哈哈，我知道阿。」內博貴捏著名片，仔細的將它放進皮夾裡面。
錦戶亮看著他的動作，慕地想到從前他也曾經這樣做過。那個時候是在
做什麼？他腦袋轉了一圈，突然脫口而出一句話。
「我有去你的畢業典禮。但是沒看到你。」
「阿？」內博貴有些迷茫，然後才明白他在說什麼。他轉杯子有點難堪的
不敢看他，「那天我生病了...。」
「原來如此。」錦戶亮若有所思，
「有點可惜，一生才一次高中畢業典禮...。」
「還好啦，」內博貴傻笑，「不過就是這樣嘛。至少以後我可以參加我妹的。」
「那不太一樣吧。」錦戶亮看看錶，已經下午四點快三十了。
但是他的焦躁感還是沒有順利解除。從一開始的等待，相見，聊天，
喝茶，這些都還不夠。他知道自己真正想問的那句話其實也不是一開始那句『為什
麼後來沒來學？』，雖然這是很關鍵的一句話。
內博貴低頭攪拌他的咖啡，蒙布朗已經快要吃完了。
店內響起鋼琴聲，原來有人正現場演奏。錦戶下意識地說出曲名，
「All I Ask Of You.」
「All I Ask Of You.」
意料之外重疊的聲音，是對面的低語。
錦戶亮驚訝地看他，內博貴只是抬起頭越過他看著鋼琴的方向。
「我們音樂課有看過歌劇魅影一點點，我很喜歡這首歌。」他吸吸鼻子說，
「你會彈嗎？」
「阿...有譜的話，我會，聽起來不難。」
「那........吧。」
內博貴說的很小聲，錦戶無法聽清楚他想說什麼。
「什麼？」
「...，算了，沒事啦。」
「...你希望我彈嗎？彈給你聽？」
錦戶亮看著他問。他甚至覺得不應該使用疑問句。
「嗯...。」內博貴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Promise me that all you say is true.」
「That's all I ask of you.」
兩人相視而笑。
下午四點五十分。太陽漸漸走到邊陲準備回家休息，天空應該再過不久
就會出現彩霞。然後倦鳥歸巢，上班族趕回公司打卡，放學的學生出來閒混，
無所事事的大學生準備隨便吃一吃然後也許去live house，也許回宿舍，更有
可能繼續閒混。
不過這兩個人選擇往需要搭十分鐘車程到達的某棟建築物邁進。
他們心虛地檢查自己下午匆匆買的CD，結果一個買了小野莉莎，一個買了
cibelle，於是他們交換，剛剛好。
如果彈完歌劇魅影插曲需要四分鐘，那麼接下來的五分鐘內博貴打算佔用。
月亮就要升上來了吧。一定很適合。
***
「小內你在練鋼琴？」
「橫山學長！你不要叫的那麼大聲啦！」
「嘖嘖，我只是沒想到你在學鋼琴還真的學的這麼認真。當初不是說
只要會彈糖梅仙子什麼？」
「我改變主意啦。」
內博貴繼續在樂譜音符與手指協調上奮鬥，雖然彈的很糟，但是至少還
聽的出來大概。
橫山裕走到鋼琴邊看著譜，「好像一堆蝌蚪。」
「我現在覺得他比較像豆芽菜。」
「一點也不好吃。」
「因為不是肉吧。」
「而且很容易餓。」
「嗯恩，但是配在炒牛肉裡還不錯。」
「還算可以。你彈的是什麼？」
「德步西的月光。」
「你買的譜？」
「鋼琴老師送的。」
「女的？」
「男的。其實比學長你小。對了學長你來幹什麼？」
「我來吃飯的。」
「還要再晚一點才開動喔。」內博貴說，「好啦，我要練習，別吵我。」
「看你練得那麼勤快，一定有鬼...什麼時候畢業？」
「下個月。」
「喔...。」橫山還想再念幾句，但樓下的香味實在太誘人，所以他也
不在意這個趕他走的小子竟然不尊敬他，高高興興的準備吃飯去。
內博貴輕輕吁了一口氣。
拿出夾在樂譜裡的畢業典禮邀請函，他左思右想要如何在最完美的情況
下邀請他的鋼琴老師來參加。然後，在典禮結束他想彈這首歌給他聽，或許
自不量力了一點，但是那讓他能多一點勇氣。
搞什麼阿，自己真是沒膽。
錦戶亮這個人嘴巴壞但害羞，看起來兇事實上脾氣還算好相處。
音樂教室的上課證還剩下四個格子。
我應該要在還剩下多少時間時邀請你在月光下散步呢？
***
2004年二月，距離2007年三月還有三年一個月。
距離當天下午三點零二分還有兩個小時。內博貴手機鈴聲翩然揚起，
所經之處都撒下如夢似幻的月光銀粉。
「下午嗎？我要去心齋橋那邊的CD行找唱片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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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白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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