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英,
一切與真實國家無關
整潔卻稍嫌破舊的街道,金髮小男孩滴滴噠噠地走在石版路上。
兩旁佇立的維多利亞式洋房個個門窗緊閉,原本大理石白的外牆如同
呼應陰雨綿綿的天氣般,早已成了灰撲撲的一份子。路上無人行走。
現在是宵禁的尾端,太陽還未升起。小男孩哼著歌輕快地跳著、走著,
隨後在角落拐一個彎,隱身於這座有著衰敗氣味的城市。
Toffee War
要形容這個世界,以二十世紀的人們來看一定會說:『瘋子』。
但事實總比小說更加詭譎,在這個時代,大家確實都有點瘋狂。曾經
有某個文學大老為這個新世界下了一個註解:『匪夷所思,不可理喻』
---這位大老呢,原本非常痛恨科技帶來的所有進步,如果早個五年問
他的話他會說:『去他奶奶的進步!』---但一切在他的小孫子半身不
遂後改觀。
科技,細胞培養,神經手術,這些他最鄙視的新時代產物救了他
的小孫子,使他免於一輩子癱在床上的命運。
記者訪問:『對此您有什麼看法呢?』
這位大老只能閉嘴點頭說:『每一項事物的出現有其意義。』
或許,惡劣一點的猜想,我敢打賭在看到他的小孫子恢復行動能
力時,他一定哭的老淚縱橫。
此外,這個詭異的時代還有另一種奇妙的存在--國家象徵。就像
國旗、國花等等之類的作用,這個國家象徵有著人的姿態。據說,他
們所說出的每句話、每個動作,具體而微地表現出他們所屬的國家人
民的習性。在這些『人』之中有些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了,只是沒有
人知道,或者知道的人也不把他們當作一回事。
無從考據他們是從何時浮上台面;而在這個新時代,他們就如同
空氣、陽光、水一般,每個小孩子都認得出來哪位是他們的『國家』。
當然不乏懷疑論者質疑他們的真實性,只不過當這些死老百姓老到沒
牙齒啃玉米時『他們』還年輕如昔,就再也沒有人自討沒趣地辯證了。
說了這麼多,我想A.D.也應該到了。
「多麼可愛的孩子!」
金髮小男孩收起雨傘,乖巧有禮地將它置於傘桶。一踏進店裡
就聽到老闆娘的驚呼聲,他睜著無辜的藍寶石大眼,笑起來像是整
個春天。他在這家禮品店裡隨意繞了繞,最後停在一隻淡褐色垂耳
兔前。粉紅色緞帶繫在玩偶短短又毛茸茸脖子上,拉出一個漂亮的
蝴蝶結。小男孩盯著他好一會兒,先是拉拉它的長耳朵,彎彎它縫
有粉紅色肉墊的腳掌,最後滿心歡喜地將他抱起擁在胸前。
「我要這隻兔子。」小男孩用著嫩嫩甜甜的童音說到。他站在
收銀台前認真地看著老闆娘。
「買給誰的呢?」
「我要送媽媽的。」
「真是個好孩子。」
老闆娘溫柔地說著,接過軟綿綿的兔子玩偶,抽出一捲防水的
包裝紙。
「你媽媽一定非常以你為榮。」老闆娘拿著舊式剪刀細心裁紙,
接著折出簡潔典雅的紋路。像是回憶起某個久遠美好的回憶,她叨
叨絮絮地繼續碎唸,「我還像你這樣大的時候,也曾經買過玩偶送
給祖母呢。不過那個時候我可不會裁紙,也不懂得將它包好。結果
一場雨把我淋濕了,連帶我的大兔子也髒了。
那時的我哭的西哩嘩啦,祖母就像現在這樣---」老闆娘將兔子
玩偶豎起,剛剛裁好的包裝紙繞在兔子的肩膀上,「看,他有披風
了,以後就不怕淋雨了。」
老闆娘對小男孩笑,將包裝妥當的玩偶送回他的懷抱。
「現在哪,雖然做什麼都很方便,但是這種小細節卻少了...」
老闆娘感嘆地說,「不知道這裡還能經營到什麼時候囉。」
「一定可以經營很久、很久的。」小男孩回答,「兔子也這麼
說喔。」
老闆娘莞爾,忍不住撥了撥他柔順的金髮。
「如果查克...」
「什麼?」
「不,沒什麼。」老闆娘的笑容淡了一些,「快回家吧。」
小男孩抱著他的大兔子走出禮品店,取出傘,如同來時的輕盈,
踩著石版路遠去。老闆娘看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想起天就要亮了。
她匆匆回到店裡啟動幕窗,頓時整間店黑暗無光,所有聲音阻隔在外。
此時它與它的鄰居再無差異,只是倫敦東區廢墟的一角。
小男孩抱著剛到手的玩具往太陽升起的反方向走。清晨的陽光
與傍晚一樣都是斜的,將他倆的影子拉的好長。他的夾克外套左邊
口袋裡有一把小刀,等過了這個街口就會用到了。
他加快腳步,丟掉不知從哪裡順手偷來的雨傘,左邊口袋的小
刀伸出利刃。他面無表情地撕開精心裁切折疊的包裝紙,左手小刀
俐落地往玩偶的肚子劃下---米白的棉絮隨風飄散,而他的手在兔子
玩偶的肚裡翻攪,拉出一團又一團的填塞物。直到玩偶再也無法被
抱住只剩下乾扁的外布時,他丟下它,將粉紅色緞帶塞進口袋。
小男孩看著手中剛才掏出的塑膠小袋,這包小東西才是他買下
兔子玩偶的真正目的。
前面的房子剛好可以讓他稍做停留檢查一下這是不是他要的貨。
拾階而上,陽光透過老舊的窗戶滲進樓梯間,消毒水與茉莉的香味
奇異地混和,他忽然想到這裡的後院原本真有一叢可愛的茉莉,只
不過在前次的掃蕩時被連根剷掉了。隨意挑處坐下,他將塑膠袋裡
的貨倒在手上,剔透的晶狀顆粒彼此碰撞發出細微的聲響。
他以食指與拇指捏起水晶顆粒對著陽光看,七彩的光芒漫散在
他稚氣的臉上。像是某種竊竊私語從陰影處攀延直至舌尖,他輕輕
說話。Angel Dust。
是毒物,也是藥物。事情總是這樣一體兩面,端看你為了什麼
用途如何詮釋。再把話題繞回來,剛剛說到哪了?啊啊,應該是
『再也沒有人自討沒趣地辯證』,這裡。也許的確是如此,爭辯這
種事挺浪費生命的---但不巧地,這正是我的拿手好戲。我對『國家
象徵』的存在沒有異議,我懷疑的是那個傢伙---
那個自稱代表聯合王國的傢伙---
是真是假。
我可以舉出二百三十條疑點(甚至更多)來證明我的觀點,但
我想認為他是真貨的人也同樣能說出兩百三十條抗辯。由此可知,
口水戰是沒有意義的。我們必須以行動證明。
『叩』
『叩叩』
他來了。
(集會大門緩緩打開,眾人注意到他在筆挺的領口上打上一個
漂亮的粉紅色蝴蝶結。他自信滿滿地走上台,沒有人發現他將手中
的小塑膠袋遞給坐在繞著圓心第一排座位上的獨眼青年。)
(他明亮的藍眼對上在座的眾人,神不知鬼不覺地瞄了一眼那
個帶著眼罩的傢伙)
(青年迅速地將水晶顆粒取出吞下,剩下的塞進西裝褲口袋。)
(青年以眼神示意走上台的人『別太囂張』)
(台上的傢伙笑容滿滿:『不接受反對意見』)
(眾人面露疑惑地看著走至同心圓中心的小少年;他輕咳一聲)
「歡迎各位 Toffer 來到這裡。我是Angel Dust,或者可以這樣
叫我,A.D.。」
「今日,我們聚在一起的原因與目的,只有一個。」
(他看向那隻綠眼睛的主人)
「不論以何種手段揭開騙局,拆穿那個『亞瑟.柯克蘭』的假面具!」
***
多事之秋。
亞瑟半是疲倦地靠在辦公椅上,縈繞心頭的煩躁感揮之不去。
距離恐怖攻擊已經兩個半月,在這期間那個名叫『Toffee Apple』
的組織雖然沒有再掀起什麼大波瀾,零星的消息還是不斷傳來。
警方循著各方線索追查,但那些自稱太妃客(Toffer)的傢伙
卻總是早一步撤離。這不得不讓亞瑟懷疑己方藏有他們的線人;然
而針對可能對象調查後,卻還是一無所獲。
上層對此事十分看重,不滿於偵察的進展緩慢他們動用到更多
的力量,亞瑟想搞不好軍局情處早就參了一腳。雖然他不是很贊同
這種作法(不論如何這些反政府的傢伙還是他的人民),但他能理
解高層的疑慮。誰都不想再經歷一次上個世紀末的大規模動亂。
亞瑟心裡掛念著阿爾弗雷德說好會打來(卻還沒打來)的電話,
猜想那個混蛋是不是又打算耍他。聯合王國(現已不包括北愛爾蘭)
與美利堅合眾國(目前還待在聯邦內有十二個洲)仍舊保有良好的
合作關係,即使在上個世紀末美利堅合眾國內部分裂的當下,基本上
他們還是沒有背棄它。
只有十二個洲的美利堅合眾國不可避免地國力衰退,連帶地,
阿爾弗雷德的力量與健康狀況也衰弱了。但那個笨蛋還是成天嚷嚷
英雄、正義之類不切實際的口號,完全不考慮自己的身體狀況硬是
要在國家慶典節日時跳出來吸引目光。現成的最佳範例是才剛過不
久的生日,那個笨蛋竟然在小行星帶裡橫衝直撞!
亞瑟真想剖開他的腦袋檢查一下,那場大分裂是不是一併把他
的腦子徹底的燒壞了。
世事不盡人意,亞瑟記得他是這樣對阿爾弗雷德說的,在分裂
已成定局的那晚,他們誰都沒有掛上電話。聯合王國做出決定,一
個致力於恢復經濟力的政府成形,人民不想再過苦日子所以同意讓
政府取走一點權利,換回與過去同樣的安定生活。為了有效降低犯
罪率,某種程度的宵禁復闢;為了控制煽動性言論,審查機構提高
了標準。而為了不讓經濟體系因為私人企業間的利益糾葛再次造成
無法挽回的弊病,政府也逐漸出手干預。
對於這些政策一開始反抗的聲浪非常大,『難道我們要重回封
建社會?!』『法西斯!』『納粹!』『他媽的老大哥萬歲!』..
各式各樣的批評湧現,但命運就是如此奇妙,這個政府挺住了第一
個半年。接著是一年。然後更久。
亞瑟對於辦得到這種事情也感到很意外。以他自己的立場而言,
只要國民滿意,他也就滿意。但阿爾弗雷德無法接受聯合王國這樣
的轉變,可是誰管他呢,他又不是從前那個可以隨意出手干預他國
的強權了。因此,雖然無法諒解,但也不影響邦交,因為『世事不
盡人意』。你總是需要找到一條路活下去。
此外,『新世紀』被稱為『新』世紀不是沒有原因的。基因技
術的進步使人類得以打開另一扇醫療大門,並且,相對於宇宙探索
風潮,有人為這個蓬勃發展的新興產業取了別稱:Raphael's hand。
試著想想看,如果能透過基因的早期治療控制,所有的新生兒
都將不會有畸形、唐氏症、兔唇、連體嬰、血友病等等不幸的生理
缺憾,還能些微『調整』某些生理特徵,多麼美妙!如果有一天每
個人的智力也能維持在差不多的水平,那就真的人人平等了!
鈴鈴。啊啊,該死的電話終於響了。
亞瑟輕點螢幕,過於亢奮的聲線穿越空間直達耳畔。
「嘿,最近真熱鬧。」
「哼...是阿。」
阿爾弗雷德聽起來正嚼著糖果,話裡有著吸吮的漬聲。
「你那貧弱的身體還受得了吧?」
「我還真不知道現在『貧弱』的是誰。」亞瑟輕描淡寫地應回
去。阿爾弗雷德倒也不太在乎他話裡的諷刺,
「維多莉雅呢?她是個好醫生吧。」
亞瑟點點頭,雖然阿爾弗雷德看不到,「她是個好醫生。沒錯。」
阿爾弗雷德非常滿意亞瑟的認同,「並竟是我這裡的醫生。
或許你那詭異的腦袋也可以讓她治一治。」
亞瑟知道阿爾弗雷德又再暗地批評聯合王國的統治方式了,
他大可以不理他。而他也真的這樣做。
「別忘了,她的父母可都是正統的英/國人。」
「可是她在我這出生長大受教育。還是說,你認為養父母
就不重要?」
「別擅自延伸話題。」阿爾弗雷德KY鬼扯的功力更好了,
亞瑟認為自己不應該陪他繼續胡言亂語下去。
「啊哈,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心裡一定想:『管她的後天
環境,血統優良才是最根本的原因』吧?」
「我什麼都沒說!笨蛋!」
阿爾弗雷德得意的自顧自地笑了一會兒,「我敢說『孟德爾禮』
就能弄出一個擁有『優良血統』的寶寶。」他促狹地繼續說,
「拉斐爾之手。你的天使裝還留著嗎?大躍進政府應該沒把這套
沒多少布料的衣服沒收吧?」
「真是抱歉阿,它還好好的。大概因為沒人會想撕裂它吧。」
阿爾弗雷德安靜了幾秒,聲音變得厚重一些。
「如果哪天你喝醉又開始發酒瘋,我很樂意幫你穿上它,然後
再撕爛它,你就會成為一個真正的變態。」
「然後你幹著一個變態...」亞瑟順著他的話,「哇,我真不
知道哪個比較瘋狂。」
「下次的世界表演大會哪時舉行?」
「偶像徵選賽從十號開始,逾期不候。」
「很好。」阿爾弗雷德明快地下了結論,「天使裝。記得帶去。」
「你要什麼樣式的?」
「...靠,還有分樣式?」
***
『
咳嗯。TEST。TEST。
各位聽眾早安,歡迎您再次收聽本節目。
(真是佛心來著的阿在這個人人有4G的時代還有人要聽這種古董級的廣播節目)
今天我在來這裡的路上默默地思考了一件事。
(簡單的說就是我忘了帶iCell出門沒事做所以才會吃飽太閒胡思亂想)
因為醫療科技的進步,有些我們曾祖母時代作不到的事情,
到了現在都是很普遍的技術了。
(要是我曾祖母還活著也一定會嚇死)
比如說,心臟不好就培養另一顆心臟來更換,得了血癌就注射
一下骨髓,簡單的像是換衛生紙一樣。
(阿幹我忘了帶面紙包早上還沒嗯嗯等一下蹲廁所沒得擦)
這的確是非常偉大的進展(連阿姆斯壯的那一步都比不上),
真不愧是『新世紀』。
(現在就把『新』這個梗用掉那下次進展到次元旅行要怎麼稱呼啦)
在佩服的同時,我突然想到前幾天陪老婆去醫院檢查聽到的對話
(老子的老婆可是童顏巨乳又溫柔體貼叫我人生的勝利者挖哈哈哈哈):
A:...這樣的世界難道不好嗎?(一副『你真是想太多』的樣子)
B:我不知道。但那應該很好吧。只是我仍舊有點擔心。(心虛地弱弱回答)
A:擔心什麼呢?就連絕症現在都能輕易解決了,到底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不耐煩模式啟動)
B:呃,我只是在想,會不會有一天連希望誰喜歡你討厭你都能辦到?
(鼓起勇氣說出想法)
A:這種事哪可能阿。(驚訝狀)
B:可是,你想想,從前每個人都不認為愛滋病能根治,但是現在卻做
到了;經由基因控制那些什麼的....我不清楚啦,所以哪天要控制
心智也不能說沒有可能吧?(認真地推論)
A:唔,這種事情,一定會有誰想辦法規範的。(不確定,卻還想堅持己見)
B:或許吧...不過難道你不會更加憂心嗎?如果那個誰自己都被控制
心智了?!(驚慌)
A:你想太多了啦!(你真的想太少了啦!)
B:噢,我就是不能不擔心...如果有誰可以讓我不這麼焦慮的話我一定
很感謝!啊,該換我了。(號碼跳了一位數)
A:快去吧,你一定等不及了吧!(終於可以擺脫這傢伙了)
B:嗯!我就是聽說他們的篩選法非常棒才選擇這裡讓寶貝出生的~
希望他真的有對灰眼睛!
(.................)
沒過多久,我老婆的號碼也被叫到了。不知怎麼的這段對話讓我印
象深刻。(所以現在還能背出來)
各位有什麼想法呢?廣告回來後歡迎告訴我。(老子要閃去撇條啦)
(..................)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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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緩慢,敬請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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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14.43.38.102
※ 編輯: plutonian 來自: 114.43.38.102 (07/16 0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