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lutonian (布魯托尼恩)
看板BB-Love
標題[衍生] [APH] Toffee War 番外 (上)
時間Tue Jul 27 21:34:48 2010
米英
一切與真實國家人物無關
Milky Way Railroad, Night Train to the Stars
(上)
C a s t a w a y
當我乘坐任何一種交通工具時總感到惶惶不安。
你難道不會這樣嗎?就算確認了時間、班次、目的地,但總有
什麼不踏實。事實上在真正到達終點時我都無法放心。因為你
無法知道在這段旅程中會遇上什麼突發狀況打亂原本規劃。
你知道這班車會帶你到哪裡,但你就是該死的不確定。
你只能依靠記憶與手上的那張破爛票券,相信他們會帶領你到
該去的地方。換句話說,你只能憑藉過去經驗判斷事情以凝聚
個人信心,真是他媽的脆弱。
我已經厭煩這種事了,因為我總是不禁憂愁地想,若是有
一天我沒有這些記憶了怎麼辦?噢,誰想抱著不安感度過一生?
如果真的哪天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乾脆槍斃我吧。
***
站在月台上,身穿米黃色長風衣的青年握著小牛皮手提箱
等待列車進站。待列車停穩後他從容上車,依據座位號碼找到
包廂。裡頭已經有人了,青年禮貌性地敲門後入內,摘下深藍
色呢絨帽與手提箱一併放置在座位上頭的架子。對面的乘客輕
點屬於他座位上的電子螢幕,原本不透明的版子隨即轉換,透
過版子露出一張同樣年輕的臉。
「最近如何?」
「馬馬虎虎。」青年回答。
那乘客將螢幕版降下,拿出準備好的小盒子遞給青年,
「這個會讓你好一點。」
青年接過打開,裡頭是狀似水晶的顆粒,太陽光透過後折
射出七彩的光芒。他一聲不吭地吞下藥,將盒子收起。
「Arty,最近的睡眠情況如何?」
「老樣子。」被稱做Arty的青年疲累地躺在舒適的椅背,
以大拇指與食指按摩自己的額頭,「老是做著空白的夢。有什
麼東西可以解決嗎?醫生?」
「夢嗎...」醫生思索了一會兒,「這恐怕不是藥物可以
解決的。」
「或是催眠?總之什麼都好...」Arty呻吟,「真不知道我
會什麼會在這裡。」
醫生與Arty相同的綠眼睛彎成溫柔的弧度,「我們每個人
都在尋找生命的意義。所以別灰心。」
「我只想知道我到底從哪裡來要去哪裡。」Arty在心裡為
這句話的尾巴加了髒話。他媽的生命意義,我甚至記不起來兩
個月前的所有記憶。是的,所有記憶,也就是假設我現在23歲
又三個月,我該死的遺失了二十三年又一個月的過去,只擁有
2個月的記憶---從遇見面前救了我的這個醫生開始,直到現在
身處於疾駛列車上。
「放輕鬆,你總會找到的。」醫生的口氣很誠懇,但在
Arty聽起來總有那麼點敷衍的成分在。
「為什麼要去雪菲爾?」
「在那裡有跟你一樣的人。」
「你是指,一覺起來什麼都不記得,總是做著不知所云的
夢的可憐蟲?」
「冷靜點,別這樣。」
Arty也知道自己說的太尖銳了。從他『醒來』後就是醫
生幫助他適應在這詭異的世界裡生活,連身份安全碼都是醫生
不知道從哪個管道幫他弄到的。他沒由來的信任醫生,事實上
他也別無選擇。
「我沒興趣玩同病相憐的把戲。」Arty看著窗外冷淡地回
應。醫生不禁笑了。
「有什麼好笑的?」Arty不悅地問。
「不,沒什麼。」醫生從口袋挑出一張紙,那是張3D相片,
場景似乎是在某個學校或是禮堂之類的地方,有個金髮小鬼正
與人大打出手。
「我認為他或許可以解決你的睡眠問題。」
與醫生分別後,Arty獨自拎著手提箱走在蕭條的街道上。
夏天剛過去,天氣轉涼,喬木樹葉轉紅,枯萎,落下,四處都
是。他沒打算真的去見那個小鬼(看起來是個不超過15歲的小
男孩,有著一頭濃金色的頭髮,天藍色的瞳孔),但基於醫生
的要求他還會在這裡待上一晚交差了事。旅館費用是醫生付的,
Arty自己身上沒多少錢,頂多能買幾杯啤酒罷了。
根據最新法規店家所賣的飲品酒精濃度不得超過10%,每
人最多只能買到五杯(為了有效控制酗酒問題),而宵禁從晚
上十點開始(減少犯罪機會)。Arty痛恨這個鳥規定,連別人
的行動與喝什麼都要管,這未免太超過。但奇怪的是大多數人
都願意遵從這個規定,他們像是中邪般說這是『國家象徵』認
同的,代表所有人都同意這項決定。
他媽的所有人,所有人是哪些人?如果他不認同那個見鬼
的『亞瑟.柯克蘭』的想法,就表示他不在所有人之內、排除在
『聯合王國人民』之外嗎?
這他媽的太可笑了。
根據他兩個月來讀到的歷史知識,會變成這樣詭異的局面
是近期的事情,從前的世界可不管你想喝多少!
Arty心裡碎碎罵著這一切走進酒吧點了杯飲料,待到晚上
九點多才準備回旅館。一走出門口寒風馬上撲面,Arty拉緊自
己的風衣時冷不防地被撞了一下。
「對不起!」
方才撞了他的人大聲道歉,從聲音Arty發現他是個小鬼,
然後又看到他的身形與被扁帽遮住一半的臉龐,突然覺得怎麼看
怎麼面熟......是了!照片!他就是那個Alf!
「..沒關係。」Arty不動聲色地回答,「這麼晚了,走路的
時候要小心點。」
「我會的,先生。」Alf揚起一個稚氣的笑容,雖然很耀眼但
Arty總覺得不怎麼真心。
他看著小鬼碰碰跳跳離開,知道自己勢必得跟他好好地正式
打聲招呼了。雖然手法略嫌粗糙,但那個小鬼還是順利扒走他的
錢包,光是這樣就值得嘉獎了。
隔日,Arty循著醫生提供的地址,來到一家孤兒院。年齡不
等的小鬼們有些在外頭的小花園裡遊戲,有些則在室內畫圖寫字。
與院長打聲招呼後,Arty跟著保育員走。來到小教室後保育員大
聲叫著Alf,於是昨晚的小扒手慢慢抬起頭。
「過來這裡!」
Alf慢條斯理地走過來,看都不看保育員一眼。
「Arty先生,這位就是Alf。」保育員簡單地介紹,Arty點點
頭表示知道了,隨後保育員便離開了。
Arty蹲下看著眼前的小鬼,「嘿,你好。」
Alf不怎麼理他,事實上他好像無法專心,天藍色的雙眼東飄
西飄,就是無法順利落在Arty身上。一開始Arty以為Alf會這樣做
是因為羞愧感,但是Alf顯然沒有認出Arty。
「我叫做Arty,可以跟你聊聊嗎?」
「......」
「Alf,你今年幾歲呢?」
Alf慢慢抬頭看了Arty一眼,塞在喉嚨裡聲音艱難地被吐出來。
「............我不知道。他們說十二歲。」
「那你認為你幾歲呢?」
「...那是不正確。不對的。不對的...」Alf突然激動起來,
但是有什麼壓抑住他的身體反應,Arty覺得很不對勁。他環顧四
周的孩子們,大家都很安分的坐著自己的事情,沒有人大吼大叫。
Arty拿出照片,對著Alf說,
「你看,我有一張你的照片呢。照片裡的地方是哪呢?」
「....哈。」Alf微笑,但Arty覺得他是想大笑,而且是很得
意的那種。「...揍他。因為他大家都不說話了。」
Arty並沒有放棄繼續與Alf談話,不過他收起照片打算換另一
種方式。
「我們去花園走走好不好?」
屋外陽光明媚,各式秋季花朵小巧開放。Arty要了杯果汁遞
給Alf,Alf沒表示什麼一股碌的喝完。他們坐在薰衣草花叢的後方,
濃密的花莖遮起他們的身影。Alf窩在椅子上像個小老頭,但是漸漸
地他開始活動手指,踢腳,Arty按住他的額頭,「Alf?」
「..................呼!」
藥效終於起了作用。Alf清醒過來,瞪著眼前的青年。然後他想
起面前的人是誰。
「你來要你的錢包?」像是換了一個人,Alf使用的口氣與剛剛
大相逕庭。「你的錢包裡什麼都沒有,真窮酸。」
「真抱歉阿。」雖然微笑著,但Arty突然很想揍這個小鬼一拳。
「沒有人教你禮貌或是不能偷竊嗎?」
Alf漫不在乎,「哈,如果你是來跟我說教的,我已經聽夠多了。」
他指著前方站在籬笆旁的小女孩,「瑪莉安娜,上次她把娃娃的衣
服撕爛,然後她現在就變成這樣人偶的樣子。」
Arty觀察Alf指的那名小女孩,她的動作十分緩慢,Arty甚至覺
得她已經被定格在那裡了。
「而你打了保育員,所以也被變成那樣子了。」
Alf笑,「他們沒辦法控制我的。」
「你還能溜出這裡偷人錢包,我想也是。」
Alf聳肩,一副隨便你怎麼說的模樣。
Arty想了一會兒,「有沒有興趣離開這裡?」
「當然會離開。」Alf說,但沒有正面回答。「看,朱里安又吃
了滿嘴沙子。」那名叫做朱里安的男孩趴在地上雙手扒地,把手中
的泥土送進嘴裡。過沒多久保育員就來了,將他拉起帶進室內。
「真是他媽的變態。」Alf瞪著被挖開的地面。
「這是鎮定劑的副作用?」
Alf搖頭,「每個人都不一樣。也許朱里安被切開腦子作了什
麼。之前他惡作劇裝了滿滿一盒蚯蚓放在醫務室的藥櫃裡。」
Arty看了看錶,會面時間已經快結束了。
「考慮一下,我明天會離開這裡。」
他拍拍Alf的肩,與迎面而來的保育員禮貌道別。
***
Alf,外表是個十二歲的男孩,白種人,一頭濃金髮色與如
晴空般的雙眼。如果問他你的家在哪裡,他會回答世界就是我
的家。如果問他你幾歲,他會說你老子幾歲我就幾歲。目中無
人、自我中心、我行我素等等形容詞都非常適合他。從他有記
憶以來就生活在孤兒院中,附帶一提,他的記憶只能追溯到半
年前。他對於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只知道自己並不只十二歲。
他是十九歲。
但十二歲與十九歲到底有他媽的什麼分別?尤其是你沒有
任何"過去"時?
就算是正常人也不可能記得每年發生的事情,真的會有人
記得自己十二歲做了什麼事嗎?記憶這種東西多半是模糊、似
是而非的。也許真能做到將人的記憶如同電腦硬體般取出存放,
每個瞬間完整保存,但是伴隨記憶產生的情感卻無法被完整複
製。Alf 時常懷疑自己是從遙遠星系的某顆星球乘坐飛行船來
的,只是遇上什麼不可抗力的因素迫降於這個叫做地球的地方,
而他總有一天要回去。
他曾經把這個想法講給愛作夢的瑪莉安娜聽,雖然瑪莉安
娜只有六歲不知道什麼是星球,但她很喜歡聽這個哥哥講故事。
而朱里安,性格有些懦弱的小胖子,外表看起來與他差不
多大,總會要他不要把這些幻想講的太大聲,因為他擔心會被
食夢魔抓走。
Alf 從來不相信妖精或是類似的存在,他喜歡用這點調侃
朱里安,像是『你又看到幻覺了嗎』或『是哥布林絆倒你嗎』,
然後自顧自的哈哈大笑。這種時候朱里安神情就變得忸捏,想
反駁又不敢---總之他這個傢伙窩囊極了。Alf 並不是真的壞心
眼,只是就像所有青少年一樣(就算是十九歲也是有很幼稚的)
愛開些不怎麼有趣的玩笑。
就像每個故事都會有轉折,Alf的飛行器會迫降一樣,某天
瑪莉安娜用她小小軟軟的手用力撕爛他最寶貝的洋娃娃的衣服,
接著就被帶進了輔導室。Alf 當時不在她身旁,不然他一定會替
她反駁---你怎麼能肯定她說的話不是真的?你又不能證明胡桃
鉗王子真的不存在!
他絕對可以替瑪莉安娜臭罵那位見鬼的保育員一頓,事實上
他也差點這麼做了,只是朱里安拉住他,又膽小又怯弱,他的手
汗捏濕了Alf的衣角,圓胖的小臉可憐地蒼白。那天以後Alf便任
性的不想再理會朱里安,因為他是個懦夫。而幾天後從輔導室回
來的瑪莉安娜不再作夢,如果你問她小美人魚為什麼要變成人,
再也不會有『因為她忘記自己本來就是人』這種可愛的答案了。
回憶既美好又殘酷,這是Alf擁有『回憶』以後學到的第一件
事。而他將會知道更多。閉起眼睛裝作看不見,並不會讓討厭的
事消失;摀住雙耳裝作聽不到,也不能阻止腦海裡高亢的尖叫聲。
Alf 萌生離開這裡的想法,也為此付出了代價---朱里安,
噢,真摯懦弱的朱里安,再也沒有比他更好的伙伴了。不會有人
像他一樣勇敢,忠實,他知道Alf 的計畫總是不周延,所以為了
引開保育員的注意,他辛苦的收集整整一盒活生生蠕動的蚯蚓放
在藥櫃裡,讓保育員們沒時間管Alf。
---這就是Alf 到目前為止的一生。
他對尋找真相興趣缺缺,因為那往往是醜陋的。知道所謂的
真相後,瑪莉安娜能像從前一樣做些無切實際的幻想嗎?朱里安
能再說些妖精的傳說嗎?
答案是:不能。
但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真相,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真相是,
這裡是個改造實驗廠,孤兒院裡收留的孩子有些是因為不合期望
而被遺棄的(感謝他媽的孟德爾禮基因篩選服務),另一些則是
身體某些地方被『嘗試錯誤』使用了。嘿,科技都是trial-and-
error,不斷世代改良的藥物當然也是。
Alf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裡,而那一天將會是個復仇
的好日子。
***
Arty待在旅館,他拿著一枚有著女王頭的銀銅板把玩,將它
立於桌面後彈指,銅板便滴溜溜地旋轉起來。等到它快傾倒時
Arty就將它蓋住,如果是正面他猜今晚不會下雨,如果反面則會
下。
原本他對同病相憐的戲碼完全沒興趣,但在今天與Alf正式會
面後,他改變了想法。看得出來Alf 不會甘於服從規則,但也不
完全是因為狂妄,有某種隱藏在深處的東西於他眼底燃燒,如此
熾烈,能讓他在被下了鎮定劑後維持自我。不過在這麼多考量之
中,佔最大部分的還是因為他看Alf很順眼。說不上來,畢竟喜惡
是非常主觀的;但Arty嚴正拒絕戀童這種不入流的說法,他只是
對小孩子很沒辦法而已。現在的Alf還是個小孩,過沒幾年他就會
長大了。或許到時他會變成一個非常自大的傢伙(看看他現在的
態度)也說不定,而KY青年與KY小鬼要做選擇的話,還是小鬼比
較容易讓人原諒。
Arty開始整理行李,他有七十分的把握明天Alf 會來,因為
那種孤兒院(或者稱為實驗所?)裡的孩子是不會有身份安全碼
的。而沒有這個玩意兒,就算他們離開實驗所後也難以行動。他們
要嘛就是繼續待著,要嘛就是必須勾搭上有力人士帶著他們一起走。
醫生給了Arty一個備用的安全碼植入器,能將暫時性的標記無痛植
入真皮層。
所以現在他只需要等待,或許考慮再準備一把傘。
Alf 曾經想舉辦一場生日宴會,不管是誰生日都好,他只
是喜歡那種熱鬧的氣氛罷了。宴會的最後一定要放煙火,每個
人都要歡呼擁抱,最好鐘也剛敲完十二下。大家互相交換禮物
的時候,他要送瑪莉安娜一本童話選輯,給朱里安一顆隕石,
證明他真的來自外太空。
他坐在小教室裡看著瑪莉安娜想拿筆卻拿不好,於是他走
過去幫忙扶著她的手。瑪莉安娜只在乎手上的東西,對於Alf的
動作沒有任何回應。Alf閉起眼親親她微捲的蜂蜜色短髮,又抱
抱她。
「我要離開這裡了。瑪莉安娜?瑪莉安娜?」
小女孩置若罔聞,她緩慢使力,Alf的手隨著她的動作在紙
上畫出一個歪七扭八的圓,鉛筆在圓的上頭又落了一筆直線。
Alf看著圖形,這麼的簡單,以前瑪莉安娜可以畫出更好的圖。
「A、A、Al、」
瑪莉安娜結結巴巴地啊了幾聲,似乎想叫Alf的名字。
「是Alf喔。」
「A、A......AP---PLE.」
瑪莉安娜拍拍桌子,紙張隨之震動。
「.............我知道,妳想吃太妃糖蘋果。」
Alf摸摸她的頭,「妳在畫的就是這個嗎?」
瑪莉安娜沒點頭也沒搖頭,她丟下筆折起紙來。她折了又折,
折了又折,然後攤開,繼續再折。Alf又給了她一個擁抱,悄悄
離開教室。他繞過許多房間,上了二樓。朱里安呆滯地坐在電視
螢幕前,嘴角滴著口水。Alf幫他擦掉,與他一同安靜地坐了一
會兒。他知道朱里安是最聰明的。雖然他只有十二歲,又總是表
現出懦弱的樣子。
是誰這麼說過?不成熟的人會為了某種原因英勇地死去,而
成熟的人願意為某種原因謙卑地活著。
道別的時候總令人特別感傷,他拍拍朱里安的肩,悄然無息
地離開。
Alf 來到頂樓,看著各個角落裡設置的小黑盒上閃閃爍爍的
信號。復仇的時間終於到了。只要按下開關,這裡將會被炸成平
地。他會縱身一躍跳入花園的水池中,然後依照那張皮夾裡的名
片永遠離開這裡。但是,他仍舊無法完全下定決心。這個變態罪
惡的場所固然應該消失,但是裡頭已經被實驗、改造的同伴們,
他能一併決定他們的命運嗎?
被變成那樣,Alf 實在不知道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就像從
前還無法醫治的植物人、半身不遂者,無事可做,一輩子只能困
在床上;當他們本身也喪失生存意志時,誰願意成為那個終結他
們的劊子手?渾渾噩噩的活著,倒不如死亡。Alf 想說服自己做
決定,腦海裡一次又一次播放那些可惡的人們做的事,與那些可
愛的人們做的事。
但可惡的人們生活,可愛的人們卻已噤聲。
「嘿!你!」
強而有力的探照燈突然打下來,他沒有時間再蹉跎了。他迅
速奔跑直至建築物邊緣,看準水池的方向自由墜下。探照燈像蛇
般尾隨照的池面閃閃發亮。但Alf知道某個陰暗的角落他們無法
照到,是朱里安發現的。他渾身濕淋淋地從池子裡爬出,沒命似
地繼續奔跑。但當他穿過圍牆時卻馬上被逮到了。他掙扎沒幾秒,
捉住他的傢伙突然抖了抖倒下,Alf驚訝地看著那位令他倒下的人。
是Arty。
他穿著米色長風衣,綠眼在黑夜裡如貓般鬼魅。
「往這裡走。」
Arty轉身往前走。但Alf 停在原地。
「你不想要自由?」
「以前我知道自己想要。」Alf 回答。「但是現在我不確定。」
他手裡握著遙控器,看著身後的洋房。要按,還是不按?
毀了這裡他便沒有牽掛,更可以報復那些人;不按的話他的
心中永遠都會有一個地方放不下,而他已經無法陪在他們身旁,
假裝自己又聾又啞,對一切發生過的事情視而不見。
「...如果你想毀掉這裡,我沒什麼意見。」Arty說,「但是
你要摧毀所剩無幾的『回憶』嗎?」
『不知道從哪裡來,不知道要去哪裡。』
「我會建議你...將這裡發生的所有事情留在心底,一輩子
不忘掉。如果挑選好的回憶記著當然很輕鬆,」Arty看著Alf,
「但是活著本來就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惶惶不安地生活,沒有一件事是確定的,沒有任何記憶可以作為依靠』
Alf 看著那棟建築物,想著朱里安。
不成熟的人會為了某種
原因英勇地死去,而成熟的人願意為某種原因謙卑地活著。
「離開這裡以後,我將會去倫敦。在哪哩,我們可以成為彼此
記憶的一部份。」
Arty說,他看著Alf終於邁開腳步走向他。
「---然後告訴這個世界說:醒醒吧,你們這些窩囊廢!」
( castaway over. )
***
此兩篇番外將會交代一些設定,與主線故事有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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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210.61.39.253
推 shyren:有種開始明朗起來的感覺,期待本篇後續!\OwO/ 07/27 21:00
推 moyoro:覺得有點酸酸的哈 好像看到自己一直堅持的某些東西那樣(拖 07/27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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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18.169.70.23
※ 編輯: plutonian 來自: 118.169.70.23 (07/27 21: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