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olas6530 (OU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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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自創] 孤島 09
時間Mon Sep 9 23:36:56 2019
09
「他赤足踩在細軟的沙灘上，手裡握著方才隨地撿來的枯枝，彎下身，一筆一劃慢慢
寫下兩個字－－自由。他很快直起身，迎面而來的海風捎來鹹澀的氣息，把細小的沙粒吹
散了。」
「他的自由也沒有了。」
徐琮放下筆，隨手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問趙律森：「我沒記錯的話，這是……
《我是一座孤島》裡其中一段吧。」
趙律森淡然一笑，「虧你記得。」
「說了我是你的書迷，你就不信。」徐琮也跟著笑了一下，向後將整個身子靠入椅背
，坐得慵懶而舒適。
「沒有不信啊。」趙律森的指尖無意識地點著桌面，「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簽名。」
談話的氛圍還算和諧自在，徐琮卻敏銳地感覺到趙律森的情緒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輕
鬆，他順著話題繼續聊下去，盡可能地將趙律森引導進一個稍微放鬆點的狀態裡。
也許是徐琮的引導有用，趙律森的表情逐漸放鬆下來，他小幅度地挪了下身子，換了
個舒服一點的姿勢。
「假如你有一樣非常珍視的東西，你把它藏著好久好久，有天終於下定決心放出來和
大家分享，也得到很不錯的迴響。」趙律森的聲音很平很輕，「再後來，有個人看上你的
東西，他出了很大一筆錢，也不是要跟你把東西買下來，就只是想讓你出借那樣東西，讓
他們在基礎上做一些修改，然後生產販賣。你珍視的東西還是存在，但它又同樣換了一個
樣貌，屬於其他人。」
徐琮皺起眉，稍微理了一下趙律森這段話，大概猜得到他所謂的「珍視的東西」是什
麼。「如果是我，又是非常珍視的東西的話，我不會賣。」
趙律森扯扯嘴角，應了一聲，「嗯，所以我也沒賣。」
那一晚他嚴正拒絕了梁學鈞後，梁學鈞也沒有死纏爛打，倒是很乾脆地說了句「不想
就不勉強吧」，便放過了他，之後也沒有再提。可不曉得為何，當那本書名被梁學鈞這麼
隨意地提起，趙律森的心情就一直好不起來。
像有一大塊浸滿了水的棉花壓在胸腔，明明算不上多重，卻仍舊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
「你知道《我是一座孤島》講的是什麼嗎？」趙律森忽然問。
徐琮一愣。
故事內容他當然是記得的。
《我是一座孤島》講述的是一位遇難的男人在海上漂漂蕩蕩，偶然間停泊上海中的一
座小島，他在小島上遇到一名男孩，男孩利用島上的資源救了身上帶有多處傷痕還發著燒
的男人。雖然像座荒島，但其實這裡很富饒，他們在島上渡過了一段無憂的日子，餓了就
吃、睏了就睡，無聊的時候男人就給男孩講講故事，講他從前的生活、講他為什麼遇難、
又為什麼流落至此。
男人受原生活太多綁縛，他渴望自由，於是逃了出來，逃得狼狽，一路磕絆碰撞，最
終才傷痕累累地靠上了岸。
而男孩自有印象起一直都獨自一人生活在島上，他太寂寞了，而男人是他第一個見著
的外人，相處間日漸產生了難以言喻的依賴感。
可男孩也知道男人並不屬於這裡，他總有一天要走。
男孩每天都想開口和男人說，要走的時候能不能也把他一起帶走，他一個人待在這裡
實在太寂寞了。
他醞釀了很久，第一天沒有說出口，第二天也沒有說出口。
第三天、第四天……
直到一天夜裡，男孩在一陣天搖地動下驚醒，平日用來休憩的木屋裡東西被震得亂七
八糟摔落一地，他沒有去撿，一雙細瘦的腿怕得發顫，跌跌撞撞往外跑，跑了一半才猛然
驚覺－－男人不見了。
他不顧危險地跑回木屋裡尋了一圈，又在不大的島上邊跑邊喊男人的名字，很久之後
，男孩才停了下來，他彎著身雙手撐在膝蓋上不停喘氣，氣息又抖又不穩，一邊喘一邊想
，男人沒有等到他開口求他，就已經先走了。
故事的最後，男人不告而別，男孩赤腳踩在男人那天寫在軟沙上，風一吹就散了的自
由上面，茫然失神地望著早已平靜無波的海面。
「你說這個故事如果要改，他們會怎麼改？」趙律森又拋了一個問題出來，且不等徐
琮回答，就自顧自地摸著下巴說：「大概最後會改成男人並沒有不告而別，而是帶著男孩
一起離開那座孤島，並且獲得他渴望已久的自由，圓滿的Happy Ending。」
隔了一會兒，趙律森又繼續開口，只是聲音變得更小更輕，「只是這樣……就不是現
實了啊。」
徐琮抿了抿唇，半晌過後試探性地問：「這是你的真實故事嗎？」
「嗯。」趙律森彎了彎唇角，斂下雙眸，看著自己有些泛白的手指，「就因為是真的
，才不能讓他們隨便亂改啊。」
趙律森和徐琮聊了大半個下午，最後拿了藥，帶著稍稍轉好的心情走出診所。
他一面走一面將藥袋塞回包裡，與此同時擱在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趙律森慢吞
吞地將包包扣好，才騰手摸出手機，螢幕上頭的來電顯示讓他遲疑了幾秒，才滑開接起。
「……喂？」趙律森將手機貼上耳朵，不太確定地喚了一聲。
來電的是梁學鈞的二妹梁君慈，趙律森對她的印象其實很淺淡，就結婚前到婚禮當天
打過幾次照面，簡單地說過幾句話，交換電話號碼後彼此也沒真正通過電話，趙律森一時
想不透對方怎麼會忽然找上他。
話筒那端先是一陣低低的泣音，趙律森心裡一緊，想該不會是梁學鈞出什麼事了，正
欲詢問，電話那頭的人便先開了口，說奶奶要不行了，讓他快點過去醫院。
奶奶指的自然是梁學鈞的奶奶，是少數梁家裡毫無心機、真心待他們這些晚輩的人。
梁奶奶年初才在滿堂子孫的祝福下過完一百大壽，那時的她雖然已經不便於行，話也說得
不清，但精神還算挺好。
這才過了幾個月……
「有連繫上梁學鈞嗎？……嗯，好，我馬上過去。」趙律森掛上電話後沉沉出了口氣
，早些時候舒緩了些的胸口此刻又堵得慌。
他迅速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坐進去後報了醫院名字，便靠著硬挺的椅背望著窗外迅
速倒退的街景發愣。
趙律森的印象裡，梁奶奶是他見過最慈祥和藹的人。
無論是小的時候被家裡人帶去梁家作客，或是長大了和梁學鈞結婚，梁奶奶見了他，
總會露出柔和溫暖的笑容。還能說話的時候就喊他森森，喊他乖孩子。就是後來年紀太大
了、不太能說話了，見著他也不忘對他笑笑。
他也記得許久之前梁學鈞曾和他說過，他和梁家上下關係都不怎麼樣，只有奶奶是他
最放不下的人。梁學鈞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是他前所未見的柔軟，思及此，趙律森搭在腹
部上的手指收了收，一邊想著不知道梁學鈞趕到了沒，一邊將那一塊布料抓得發皺。
趙律森終究沒能趕上見梁奶奶最後一面。
路上遇到一起嚴重的交通事故，導致原本半小時的路程硬生生多花了一個小時才抵達
。趙律森找到病房的時候除了還在國外一時趕不回來的，梁家其他人都已經到齊了，一群
人擠在在病房外或坐或站。
消毒水味刺鼻得難受，趙律森抬手揉了揉鼻子，在一片愁雲慘霧中找到梁學鈞的身影
，他慢慢走過去，停在梁學鈞身前稍微低下頭，頓了幾秒，輕聲開口：「對不起，我來晚
了。」
梁學鈞坐在冰冷堅硬的椅子上，原先低垂著頭，手肘撐著大腿雙手指間相扣，聽見趙
律森的聲音時才抬起下頷，「來了啊，坐。」
早上出門還筆挺瀟灑的梁學鈞此時此刻看上去竟有些許憔悴，趙律森微微擰眉，梁學
鈞見他不動，便不顧旁邊還很多人，伸手拉過趙律森的手腕，有些強硬地讓人坐到他身旁
。
梁學鈞的手握上去以後就沒有鬆開的意思，甚至從手腕往前一點，略大一些的手掌直
接包住趙律森的掌心，將人牢牢牽住。
趙律森象徵性地掙了兩下就放棄了，他還真沒見過梁學鈞姑且可以稱作脆弱的這一面
，心想難得一次，就隨便他吧。
梁家很大，直系旁系一群人幾乎佔滿了病房外的走道，只有梁學鈞的父親和繼母在裡
頭為老太太更衣，就連身為長孫的梁學鈞都不被允許進入。
耳邊盡是低聲啜泣的聲音，趙律森實在不適應這樣的場合，但於情於理他都得好好在
這坐著，他只好低垂眼眸，將視線落在自己曲起的膝蓋上，靜靜待著。
「吃過飯沒？」沉默了好片刻，梁學鈞突然這麼一問。
趙律森側頭看了他一眼，隨後小聲答道：「還沒有。」
於是梁學鈞拉著反應不及的趙律森起身，向周邊長輩晚輩們平淡地說了一句「我帶森
森下樓吃點東西」，便牽著人往外走。
梁學鈞步伐有些快，即便是牽著手，趙律森依舊落在他後頭一步左右的距離。他稍仰
著頭看梁學鈞微低下來的脖子，心裡有些猜測。
他猜梁學鈞自己也受不了方才那裡的氣氛，才會假借要帶他去吃飯，實則藉口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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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真的是……都好機智啊XD
後面進度應該會快一點點，梁總還在堆柴，希望他可以燒旺一點（很壞
謝謝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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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ying777y: 先推推 09/09 23:41
推 pvtfail: 本來的溫水煮梁變成自己加柴用滾水燒了XD 09/09 23:50
推 ykop: 那樣就不是現實了…森森嗚嗚嗚現實真的爛透了 09/09 23:54
推 bloodycrux: 堆柴推 09/10 00:00
推 Dinan57: 推推！！ 09/10 00:04
推 marronn: 森森嗚咿咿咿咿 09/10 00:11
推 bebebear: 推推，好想看《我是一座孤島》啊！ 09/10 00:17
推 green198809: 我要送梁總一把火柴XD 09/10 00:28
推 shenwawa0311: 若真的有我是一座孤島這本書，我一定會買QQ 09/10 00:36
→ shenwawa0311: 覺得可以揪團買木柴了(X 09/10 00:37
推 zull99: 剛買完烤肉用的原子炭和火種^__^ 09/10 00:42
推 manman: 若有這本書會買來看 09/10 00:44
推 chunvshjw: 真的想看我是一座孤島！一定邊爆哭邊看QQ 09/10 00:50
推 i20030506: 其實梁總還是滿關心森森的？還問他吃飯沒 09/10 01:15
推 sanione: 想看+1 應該會很有感觸QAQ 09/10 02:11
推 marho541: 嗚嗚嗚嗚好傷心啊 09/10 06:35
推 kathyc731: 推~ 好看！ 09/10 07:29
推 littlewendy: 我是一座孤島，寫得真好 09/10 09:02
推 Felicfic: 我是一座孤島嗚嗚嗚Q_Q 森森好讓人心疼啊 09/10 19:41
推 wws2015: 推 差點把推 打成燒的我到底怎麼了www 09/29 09: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