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計畫表（廿三）

作者queue (阿呆就是阿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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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自創] 計畫表（廿三）

時間Mon Jun 19 00:37:57 2006

　　呂彥群把手指按在唇邊，那是他在思考的習慣動作。　　「就是一種……性向不同的表現吧。我是相信任何人基本上都有雙性戀可能的說法，只是在追求的對象有個別的範圍和目標，大多數人又因為長久以來的生物和社會因素會選擇異性。」　　面對問題，他回答的方式像在做課堂的報告。　　「那是，從客觀立場上看吧？」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吳子弘深呼吸，繼續說下去：「以主觀立場看呢？如果有一天你的親人朋友跟你出櫃，你會怎麼想？」　　呂彥群聳聳肩。「那是個人自由，我不會干涉。」　　不對，這種事不關己的說法沒有騷到癢處。　　「如果有一天有男的跟你告白怎麼辦？」過於直接的問法連吳子弘自己都感到訝異，只是表面上仍然維持堅定的目光，兩人互望著對方。　　「我會拒絕。」沒有思考，直接脫口而出。　　不考慮對象、沒有任何可能。否定的答案如利刃般刺入吳子弘的胸口，不知道什麼反應才是恰當的，抿了抿乾燥得龜裂的嘴唇，只能發出單音節：「喔。」　　「不是因為對象是同性的關係，就算是女人，我也會拒絕。」呂彥群把眼鏡推高，修長的手指順著鼻樑滑下。「我不想談戀愛。」　　咦？　　「為什麼？因為是考生？還是因為生涯規劃？」他一連問了三個問題，沒注意到自己的發問太過急切。如果沒有機會，至少要知道沒有機會的原因。　　「不是那些緣故，就是不想。」呂彥群用鼻子噴氣的笑法近似嗤之以鼻。「每個人都有安全範圍，我的範圍比別人大很多，我不喜歡讓人太接近我的生活。戀愛的關係太親密，我無法適應。」　　那麼我為什麼在這裡？這句話卡在吳子弘的喉嚨，他硬是灌下一口牛奶，竟然好苦澀。　　「我討厭賭博，也討厭事情無法掌握。戀愛剛好這兩個條件都符合，我不想讓自己陷入那種窘境。」　　吳子弘很失望很難過，但是這兩種情緒都不比憤怒強烈。「……好膽小。」　　「我知道。」他竟然笑了。　　畫地自限、不給任何人機會，不給他機會，也不給自己機會。　　「難道你從來不會喜歡上別人？」無法選擇、無法自制、無可自拔的好在意某個人，光是想到他就會笑，光是跟他在一起就很快樂，就想我對你那麼喜歡。　　「會啊。」呂彥群笑得很淡，一臉若無其事。　　「既然會，難道你不會想要進一步的進展？牽手、擁抱、接吻，甚至……甚至上床？」吳子弘壓抑著喉嚨中的苦澀，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激動，只是在問一個假設性的問題。　　「會，而且我想得更多。我會想交往以後，他會不會嫌我太冷漠、成天疑神疑鬼？我們會不會因為牙刷的放法、或是中餐要吃什麼而吵架？我想了很多以後，發現人類心胸真的很狹小，如果不合無法溝通協調，最後就會變成彼此傷害而分開，不是嗎？」呂彥群眨眼的速度變快，笑容中的防衛成分愈來愈多，愈來愈虛偽。　　「所以，乾脆在傷害造成前，不要開始它，就好了。」　　點到為止，見好就收。現在這樣的關係對他而言是最好的，很快樂，沒有傷害。　　吳子弘只覺得不可置信。眼前這個人就算有那麼一毫分喜歡他的可能，他不敢說也不會說，裹足不前是他自我保護的方法。　　你不是真的喜歡我。　　吳子弘突然想起前女友對他說的話。他不是真的喜歡她，可是他們自以為的戀愛而交往，最後因為感情落差太大而造成傷害。　　你不喜歡我，可是我喜歡你。　　方瑞陽在他交女友時露出好寂寞的笑，在他隨口玩笑的說出「我愛你」時帶著眼淚離去，在他拒絕他之後淚流滿面。　　……傷害不一定是雙方造成的，也不是戀愛開始後才會發生。　　你不想喜歡我，可是我喜歡你。　　吳子弘瞪大雙眼，又酸又澀的眼眶肌肉扯開的痛覺很明顯，他突然強烈的感受到傷害。　　從喜歡上開始的瞬間，就伴隨被傷害的可能。　　「笨蛋……！」吳子弘猛地站起身來，很想把什麼東西摔過去，把對面那個人的假笑摔破。但是他手中只有一個玻璃杯，所以又重重的放回桌上，發出「喀」的巨響。　　呂彥群臉上的笑容退去，不解的看他。　　原地踏步的自我保護其實是兩面刃，傷害自己也傷害別人。　　「現在說這種話有什麼用？」握著杯子的手用力得顫抖不停，胃裡翻滾的液體變成不知是什麼的型態暴衝上來，他覺得胸腔喉嚨鼻腔眼角臉頰嘴角都在發酸，呼吸變得困難視線變得模糊。　　「……我都已經喜歡上你了。」　　一滴、兩滴，滾燙的淚水滑過臉頰，落在桌上的杯裡。　　呂彥群沒有吭聲，瞪著那個玻璃杯，良久。　　久到他們都覺得杯子裡的眼淚跟牛奶都快要乾涸。　　臉上掛著兩行淚，吳子弘開口說得很平靜。「你可以馬上拒絕我，但是請發自內心的說，你不喜歡我。」　　你可以說「不」，但是不要說「不想」。　　「不喜歡……？」呂彥群抬起的眼光中竟然洩漏出一抹慌亂。　　「或者你可以說，你喜歡某某某，所以沒辦法喜歡我。」得到他眼中那抹慌亂，吳子弘竟然有種有點痛的勝利的滋味。　　呂彥群又低下頭，用修長的手指摀住口，默然無語。　　我喜歡某某某，所以沒辦法喜歡你；我喜歡吳子弘，所以沒辦法喜歡你。　　這太荒謬了，他怎麼說得出口。　　「為什麼什麼都不說……」吳子弘挫敗的垂下肩膀，乾澀的雙眼已經逼不出眼淚。他拿著杯子走到洗手台，用發抖的手把玻璃杯洗乾淨放回架上。　　然後，他默默的收拾自己的行李，穿上外套背起書包，準備離去。　　一直呆坐在餐椅上的呂彥群終於發聲：「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圖書館，或是補習班，或是回家……隨便哪裡都好。」　　反正，現在期末考是最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好好準備好好看書，哪裡都行，就是在這個家裡不行。　　他在這間屋子裡偷吻他，在他身旁躲在棉被裡手淫，問他覺得同性戀如何，問他為什麼不想談戀愛，抱著會被拒絕的心情告白。待在這裡和他面對面，他根本無法思考。　　「小弘，」拉開門的時候，身後那個人又開口，但不是挽留。「你上學的時候可以繼續幫我買早餐嗎？」　　眼淚又衝上來，浮在眼球表面薄薄的一層。　　吳子弘點點頭，關上門之後，搭著向下的電梯，離開那棟大樓。冰冷的戶外空氣刺痛他全身的時候他心裡想著，寒假就快到了。　　至少他可以慶幸，呂彥群是喜歡他的，只是不想喜歡他。（待續） -- 爆肝寫出來結果又失控了orz。學長你內心話掉出來囉……（撿起來） -- 　　◤　　　　　　　　　　　　岩井俊二 All About Lily Chu Chu 　 ◥ 《　人類最大的傷痕，就是「存在」。　》　　◣ψqueue　　　　　　　　　　　　　　　　　　　　無名個板　P_qko ◢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03.204.164.221

推 knightearl:最近都在放炸彈啊我的天啊我的心臟 06/19 00:41

推 catsasa:塞回去學長你給我塞回去...我不想看阿～(哀嚎) 06/19 00:47

推 clearmoon:我覺得這一回好精采好刺激好有趣好好看(讚美4連發) 06/19 00:55

→ queue:要……要從哪裡塞回去？（大羞） 06/19 01:02

→ catsasa:從哪裡出來就從哪裡回去...等一下不是在指內心話嗎？！ 06/19 01:03

→ queue:我是指那個沒錯啊，其他的端憑個人想像XDXD 06/19 01:06

推 mkopin:學長你好狠QQ 06/19 01:32

推 preciola:學長也是個自虐的傢伙啊… 06/19 13: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