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lynechrista:推一個推一個 考生加油啊(考完了不是嗎) 07/07 15:24
推 sky1987:小牛奶加油~ (雖然考完了但應該是最刺激的時刻...) 07/07 17:03
→ lynechrista:(哈哈 我現在已經不用面對大考了) 催稿催稿 07/07 18:09
推 clearmoon:這兩隻明明在煩惱,可是還是給我很甜蜜的感覺 07/07 23:23
忙碌的高三生活，正介於推甄與七月大考的交點，每個人都充滿壓力。若是寒
假時學測的成績不如預期的，就更加的煩躁而茫然；以致於放學鐘打完已經很久的
現在，除了趕車以外的人，都待在自己的座位上埋首苦讀。
最令人厭煩的是，流行性感冒的當下，咳嗽聲和噴嚏聲此起彼落。感染的人飽
受病毒折磨，未感染的人擔心受怕。
「副班長，物理老師叫你去辦公室找他。」擔任物理小老師的高挑女孩將一份
厚厚A4的印刷物遞給呂彥群，壓低了嗓音，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我看了你的備
審資料，真的做得很棒呢，加上你的學測成績又好，我想你一定可以推上的。」
「合不合教授的胃口還很難說，謝謝，我現在就去。」因為感冒而咳了幾聲，
接過自己的推甄備審資料，站起身的同時也拉開身高差距，回給對方一個很淺的笑
，讓女孩有些愣住。
他最近笑得不太一樣了。
高中的最後一學期，班上同學原本打算繼續讓呂彥群擔任班長的職務，遭到本
人難得的嚴重抗議，雙方各自妥協才退而求其次，給他負責出缺席紀錄的副班長的
頭銜。
導師也感到非常訝異，一向樂於服務眾人的他竟然堅守自己的意見，不免因為
擔心而將他單獨約談。他的說法是，想要專注於本身課業的部分，但並不是不願意
擔任幹部，只是希望能有多一點時間達成自己的目標。
啊，他好像變了呢，變得比較有人性的感覺了。有人私底下這麼說。
令他覺得怪異的是，他們似乎以為「私底下」說就不會流傳到本人耳中。不過
對他來說，這並不是壞的耳語。
想到使他改變的緣由本身，即使忙碌、即使身體疲憊，心情也變得輕快。
「咳咳咳，真的有差那麼多嗎……」
呂彥群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苦笑，轉下樓梯時的腳步仍然很穩，但是略略加快速
度。
身後傳來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
「學長！」
吳子弘的身影闖入他的視線，頭髮因風吹拂而揚起、呼吸略快的樣子顯示他是
跑步追來的。
「小弘。」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見他都有一種微妙的心情油然而生。
「我剛剛去你們教室找你，可是他們說你去找老師，我想你還沒走遠所以直接
追上來……」不知不覺說了一長串話，吳子弘看見對方正因此牽起嘴角笑，才發現
自己說話說得太投入，想起原本的目的。「早上我忘記給你，這個。」
交到呂彥群手中的是一個粉紅色的小保鮮盒，大約只有掌心的大小。「這是什
麼？」
「這是柑橘茶，我姊姊最近也感冒在喝，所以我帶了一點給你。你明天不是要
請假去面試？喝這個喉嚨會好一點，用熱水泡就好了。」
「啊、嗯，謝謝。」受到這種對待，竟然覺得有點不知所措了。因為奇怪的念
頭而乾咳，弄假成真引來一陣激烈的咳嗽。
「才說完就又咳了，還好吧？」吳子弘撫摸著呂彥群因為咳嗽而前傾的背脊，
露出擔心的神情。「你也可以吃喉糖，比較不會這麼嚴重，要是面試咳個不停就糟
了。」
「咳、你這樣，小心被我傳染。」呂彥群撇開頭，盡量不讓自己的呼吸吐氣向
著對方的臉。
除了妹妹以外，被這樣從日常生活中的小地方照顧，對他而言還是第一次。
「不會，我對自己的抵抗力有信心。」吳子弘笑得很燦爛。
「因為抵抗力太好生起病來會更嚴重的。」
要是因為他的緣故而讓這麼健康的他生病，光是想像就覺得好愧疚。
「小學畢業以後我還沒生過病呢……」眼見呂彥群的臉色慢慢下沉，吳子弘忍
不住想戲弄他，把臉湊上去擠眉弄眼。「沒問題啦，不然再親一次看看？」
「別鬧了，我要走了。」端正的眉毛挑起，呂彥群推開他的肩膀。
竟然被拒絕了。因為這樣的動作而感到有些受傷，吳子弘微微下低頭，聲音細
如蚊鳴。「……抱歉。」
呂彥群忍不住嘆了口氣，有時候他看似好捉摸，偶爾也會出現這種情況，令他
無所適從。「你不用道歉啊。」
「對不起，我自己也一直在想，我這樣對你來說是不是很煩？」不自覺的道歉
又脫口而出，吳子弘低著頭的樣子像是他家裡的小貓垂著耳朵，好落寞。
伸手摸摸他的頭，然後順著那線條撫上臉頰，呂彥群腦中彷彿有千言萬語，最
後都沉入心底。「你想太多了。老師還在等我，我要過去了。」
都已經做了如此大的讓步，兩人的關係也早就跨過朋友，可是他始終不懂。
是你改變我的，是你讓我找到方向的。
「嗯，面試加油喔。」
即使被如此安撫，吳子弘的笑容仍然明顯淡了很多，簡單的道別過後，就離去
了。
雖然在一起很自在快樂，但是他一直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無法理解彼此
的心意，不安悄悄的萌芽，相處的時間不足，這種不安就更加擴大。
離放榜還有一個月。
呂彥群在走向教師辦公室的途中，心裡不禁感到一陣濃烈的後悔。
＊ ＊ ＊
隔天早上，一向早起晨跑、只會早到不會遲到的吳子弘破天荒的睡過頭。
醒來的時候還有二十分鐘記遲到，他決定趕上那最後一分鐘，手忙腳亂的衝到
客廳，聽見媽媽驚訝的說「我以為你出門了」也沒回應，背著書包跑出家門。
「糟糕，我今天是怎麼了！」
當吳子弘匆匆忙忙跑上公車刷完卡，發現自己手中提著的紙袋裝著兩人份早餐
，而倒數第二排的位置被其他人坐走時，他才驚覺，自己有多麼習慣那個人坐在那
裡的景象的每天。
「多買的早餐跟咖啡可以給毛毛他們瓜分，真糟蹋……」
吳子弘喃喃的安排多餘早餐的去向，腦海中的影像卻無法停止的快速迴轉。
他面無表情的說，我有低血壓；他坐得好端正、表情一絲不茍的閉眼假寐；他
手指壓在下巴細細的顫抖。
他今天不在，以後也會不在。
心臟好像被揪住，呼吸變得好難受。
站在他們第一次因為意外而熟稔起來的位置，紙袋中的冰牛奶罐碰撞發出清脆
的聲響，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被拋下。
那時他想著不要再被自己制約，可是此時他又被另一個東西制約。
這種自覺在腦中的某處緊繃、龐大，而使今天的太陽特別刺目。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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