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
本文為Bleach衍生之二次創作,主白戀→露。
內含十八禁性描寫,請小心服用,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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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天地乍醒,萬物復生,枝頭含苞梅花初綻。
──和白哉大人在一起的這五年……就像作夢一樣。
緊握著的手逐漸冰冷、僵硬,感覺比原本來得更小更脆弱。
花開鳥鳴,那都是她氣絕以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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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 ──夢のよ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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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魂界,瀞靈廷,朽木家。
「白哉大哥,早安。」
紙門略開,晨間微透的朝陽灑落於跪坐的少女雙肩、墨黑髮梢,菖蒲色的和服
長袖掩蓋纖瘦的雙臂,指尖並指尖呈現一直線伏著,深深的低下頭。
若是平時,她的兄長即便習慣性不回頭,也至少會應聲。
朽木露琪亞就著前傾的姿勢,因為疑惑而微微抬眼,以為兄長沒聽見她的請安
,輕啟雙唇:「大哥……?」
「露琪亞。」男人開口,音色低沉而穩重。
「是。」
房中昏暗,露琪亞正好可以看見兄長背對自己,挺得筆直的背脊。
「今天,梅花開了吧。」一動也不動,朽木白哉陳述著令人不解是否存疑的話
語。
儘管疑惑更加濃厚,露琪亞還是順著兄長的話應答:「是,早晨裡院的梅花已
經綻放了,開得相當漂亮。」
淡得近白的薄紅,在寒冷的初春枝頭,因為凜冽而更加美麗。
「……是嗎,」白哉略略側過臉,在錯過的角度中,露琪亞瞥見了白哉面對著
的照片。「妳退下吧。」
那是一張和她極為相似的臉孔。
「是。」
再深深的伏身以後,露琪亞悄聲離去。
露琪亞經過十一番隊舍時,空氣已經被陽光曬得有些暖了。
腳步稍作停留、想稍稍體會一下冬去春來感嘆的當下,隊上氣氛一向熱烈的十
一番一早就隔著圍牆傳來哄鬧聲。
好奇心正發,儘管看不到圍牆後的狀況,露琪亞仍是微微仰了頭。
「可惡──」
才剛拉起脖子,一塊巨大的陰影便伴隨著慘烈的叫聲越過她上空,驚愕的發覺
是人、反射性後退一步,然而對方似乎是呈現完美的拋物線而直撞到牆方停下,恰
好在她身後。
猛的回過身,才發現正是從小到大的熟悉友人,頭下腳上的倒在牆角。「戀、
戀次!你在幹什麼啊?」
「好痛痛痛……」一頭鮮紅長髮壓在腦後,阿散井戀次倒著睜開眼,顛倒的女
性友人雙手叉腰、臉色怪異的模樣映入眼簾。「……露琪亞?」
「你一大早的在搞什麼鬼?」露琪亞就著難得的高度,居高臨下的歪頭。
按著受挫的頸後,戀次有些吃力的翻過身隨意的坐著,雙手轉了轉僵硬的頸椎
。「沒有啦,剛才更木隊長說要空手搏鬥,我只是想藉機繞到隊長背後──結果就
被摔了出來。」
「真有精神。」忍不住掩嘴、吃吃笑著。
「妳這到底是褒還是貶?」翻了白眼,戀次扯下了歪掉的頭巾再重新綁緊,在
露琪亞敷衍著「當然是誇獎囉」的同時,發覺她另一隻手上握著一截樹枝,上頭有
一朵綻開的粉色小花。
「這是什麼?」目光直視,單純的發問。
「梅花。」得到的回答也過於單純。
戀次無力的打了下自己的額頭,原本該有的聲響被頭巾減弱。「……我當然看
得出來是梅花,我要問的是,妳拿一截梅花做什麼?」
「紀念。」
「哈?」複雜刺青的眉毛蹙起。
「今年開的第一朵梅花,拿來紀念。」她手指撫按著枝身的動作百般呵護,瞬
間溫柔的情緒也躍上眉梢眼間。
那最初的、清秀的、堅毅的,在霜中綻放。望著的時候她想,那個人是否也是
這般的氣質?和她相似的臉龐,又比自己更加堅強。
不明所以的答案令戀次皺眉。「為什麼?」
「今天是緋真大人的忌日。」話一出口,氣氛立刻冷凝而下,在陽光中結冰。
戀次緊抿了唇,彷彿下定決心不接話;而露琪亞也握著梅花的枝,低頭逕自說下去
:「大哥他,今天和平常不大一樣。」
語調一樣平穩,態度一樣冷漠,卻使人察覺到靈壓微妙的不同。
「緋真大人,果然是特別的呢。」
戀次半跪起身、暗暗咬牙沉默,將帶有安撫意味的手按上露琪亞頭頂,使她壓
低的頭更低了;因此,她對於他的心思毫無知覺──或者,其實她一直都不知道。
星星無須知曉野狗之心。
暮春,露琪亞去了現世,戀次爬上副隊長的位置。
「阿散井戀次。」
「是。」
他第一次向六番隊報到時,也第一次見到朽木白哉的正眼。強大的靈壓直逼全
身,崇敬、恐懼、混亂複雜成冷汗涔涔,那瞬間完全無法動彈。
而且短暫得不可置信。
孟夏某夜,屋外竟是淅淅瀝瀝。
白哉站在迴廊,見雨匯於屋簷、順滑而下,接過塵封已久的油紙傘,幾經思量
後仍撐起支架,雍容爾雅。
雨夜散步,閒情逸致。
沿著一長排盛開而露溼的牡丹道而行,夜裡微弱的燈火更顯朦朧。
雖雨無風,淺蔥色的衣袖在飄蕩中被雨水濺濕,赤足踩著的木屐也沾染泥土,
不知不覺已隨著昏黃燈火漸行漸遠。
雨聲倏然發大,狂暴的水花砸在腳踝更上方,也在他步行距離六番隊舍十尺之
遙時了。
儘管如此,白哉依舊緩緩而行,握著油紙傘的手平穩如故。
跨步入院,幾個守衛的隊員立刻匆匆趕上,認清是自家隊長無不驚愕,誤以為
狀況緊急。「朽木隊長!您怎麼……」
「避雨。」白哉的回答和收傘的動作同樣俐落,單手將油紙傘一遞,就往屋內
走去。
「「隊長!」」迎面而來的是一片狼籍,和慌忙起身的六番隊眾。
於是原本飲酒作樂的場景突然沉寂下來,白哉見狀面不改色,僅是一一環視屋
內和個個緊張兮兮的隊員。
氣勢即可殺人矣。
「噗──哈!我溼透了,誰拿條毛巾給我……」不明狀況中,戀次渾身帶水、
長髮盡溼的跑上階梯,在門前就被眾人作為視線焦點而停頓腳步。眨了眨眼,自家
隊長恰好站在中央,對上他的目光。
「朽、朽木隊長。」
而他懷中正捧著一壺酒。
淡淡的移開目光,白哉略側過身向一旁隊員吩咐。「我要沐浴。」
「是!」小隊員渾身出於反射震了下,腰桿挺得筆直,應答間全是戰戰兢兢。
「隊長,您是要過夜嗎?」
「對,如果我的寢房現在一團糟,趁我沐浴時收拾完畢。」
「「是,隊長!」」
六番隊長淡漠的交代完,即令隊員各自緊繃的加快了分工,帶路的帶路、整理
的整理。
經過滿身都在滴水的副隊長身旁時,白哉沒再看他一眼。
「可惡……!」
洗完澡換上淺櫻色的浴衣,戀次濕潤的紅髮隨意披肩,盤腳坐在紙門半開的房
前走廊,一手拿著酒盅,面對著狂傾而下的雨簾,和一抹燭光,自暴自棄的仰頭喝
酒。
「戀次,你在抱怨什麼?」
突如其來的問句,驚得戀次差些把喉中的酒又吐出來,在瞬間埋怨自己上司的
走路無聲、同時將液體用力吞嚥入腹,單手支地準備起身。「朽木隊……」
「坐著。」極簡的命令句,白哉就讓部下不甘願的定在原處。
斜著眼觀察身旁的長官,不知該如何改變姿勢,戀次神經緊繃的發現白哉直直
站在自己身旁,不肯坐下。
想必是因為沒有坐墊。他內心暗笑貴族難以磨滅的高姿態,表面上文風不動。
雨很大,氣氛很僵。
「酒。」反手五指一伸,兩個音節。
「那,我再去拿個酒杯來──還有坐墊。」心想兩人毫無一起喝酒不可的理由
,再如何不情願,戀次不敢透露出違背隊長命令的意味,也不敢逾越。把米白色酒
壺放在兩人間,單膝半跪而起。
白哉望著狂雨的庭院,並不搭理。
被忽視不止三兩天而已,戀次默默拿取了物品,繞回在走廊底端遠遠看著白哉
的身影,不禁屏息。
沒有牽星箝的宣揚,沒有隊長外掛的聲明,朽木白哉僅身著簡單浴衣和外衣,
站在微微晃動的黃橙色燭火旁,暖色的寒色的揉雜,竟也是另一番脫俗氛圍。
貴氣,是出身低賤如他不可否認的。
戀次又暗暗咬牙,替他鋪坐墊、替他斟酒。難得他拿了上好的酒,又想對貴族
而言大約棄之如敝屣,心中一陣嘔氣。
白哉連舉酒而飲的一串動作都高貴優雅。
「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
什麼問題?腦袋迅速迴了一圈,才想起是使他飽受驚嚇的一句。「我沒有抱怨
的意思。」
「那麼,關於今天晚上,隊舍裡一片混亂的狀況,你有什麼要解釋的?」視線
直直朝著院中的池塘,話鋒倒是直切身旁的副官了。
「……我認為偶爾的放鬆有助於提升隊員士氣。」音量不自覺減弱。
「偶爾?今晚被我撞見的是偶發狀況嗎?」眉間緊皺,質問尖銳。
「是,是第一次。」
如坐針氈,約略就是他現在的狀況。
「戀次,你當上六番副隊長多久了?」
「半個月。」
「才半個月,你就膽敢放縱底下的隊員了。」白哉放下手中的酒盅,不輕不重
、不徐不急,卻是穩實的叩出聲響。
儘管氣氛壓迫他每一根神經,戀次已不同於半個月前無法動彈的情狀。「我不
認為,這是一種放縱。」
白哉嗤之以鼻。
垂眼、髮動,戀次感到湊近的氣息,被拾起的髮尾仍溼,一對既熟悉又陌生且
強勢的雙眼,細微、帶笑而挑釁的耳語。
野狗的執拗嗎?
近乎粗暴的肢體動作發出碰撞,衣袍揮滅燭火,半跌半臥、戀次被按倒在半開
紙門後的塌塌米上,神情倔強而狼狽。
「請住手。」仍顧忌著上下屬的身分,他保留敬語。
暴雨中,紙門被拉上。
「我拒絕。」
一片漆黑,視覺未適應間伏上的是另一人的呼吸與重量。
礙於男人的自尊和顏面,他總不能尖叫著非禮,而反抗想必也是無用;戀次做
著詭異的發想,呼吸紊亂間忽然發笑。
「笑什麼?」白哉緊扣身下人的手臂,傾身依近,唇落額、眼、鼻、頰,輕柔
得不可思議。
「我在笑,沒想到朽木隊長如此癖好,還有……」用鼻噴笑,戀次慢慢可以對
上黑夜中那雙銳利的眼,正以從未想像的方式直視自己。「我想不到我該用什麼理
由反抗。」
「很好。」
於是唇壓唇、舌點舌,濕潤而灼熱,激烈而深入。
親吻、撫摸、挑逗、摩擦,因為迷亂而粗魯,因為恍惚而失控,都是為了勾起
本能的性慾,這點他們並無區別。
粗重的喘息和壓抑,戀次趴伏塌塌米上的重量壓出手臂的印子,白哉按著他的
腰更加深,疼痛、屈辱及汗水都成了快感。
極度荒謬的,在原始的慾望上,有了相同的立足點。
因為一場大雨。
她在現世,也在大雨。
橘子色頭髮的少年跟她說以前的故事,關於他母親的。
「尸魂界很少下雨。」她說,然後透過狹窄的窗子遠望,想起流魂街,想起小
時候一群同伴在大雨中狂奔的情景,想起第一次撐起油紙傘的震驚。
翌日清晨,雨止天晴,她很早醒來看見萬里無雲的漂亮青空,穿著高中女生的
制服去上學,像個普通女孩般笑。
那個雨夜過後,空氣變得清新,洗滌的氣味。
世界彷彿什麼都沒改變,無論是此處或彼方,皆如夢一般。
「早啊,一護。」
死前或死後的世界,都一樣得活著。
「戀次副隊長──」
瘦小的六番隊員奔跑而來,左額上一道閃電狀刺青。
「唔?理吉,什麼事這麼趕?」聞聲回頭,戀次手持木刀,正朝一名混水摸魚
隊員腰間劈去。
「那、那個──」名喚理吉的隊員上氣不接下氣,臉色略為發白。「朽木隊長
……請你結束練習後,到朽木家去。」
戀次撇撇嘴。「不過就是轉達隊長的話,為什麼這麼慌忙?」
瞪大眼,理吉顯得不可思議。「可是,隊長的表情很嚴肅,我以為戀次副隊長
犯了什麼錯誤要受懲罰……」
「呸呸呸、烏鴉嘴。」竹刀直劈下屬頭頂。
「好痛!」理吉抱頭。
戀次一派對方小題大作貌,竹刀收回肩上捶三兩下,眼光放回練習的隊員們。
「你剛來六番沒多久,當然不適應。那傢伙啊,一直都是那副死樣子,習慣了就好。」
對於副隊長直呼隊長「那傢伙」感到意外,理吉仍顯得疑惑。「可是,戀次副
隊長,不是也剛到六番不久嗎?」
惱羞成怒通常正是此類反應。「吵死了!」
「好痛!」又是一記直擊。
滿月夜下,修長手指撩起艷紅髮絲。
「……囂張的髮色。」自語又若語人,白哉仍小心翼翼捧於手心,吻上那髮根
的頸後,背對他的人。
「覺得礙眼嗎?」戀次枕著手臂,任對方手爬著頸椎線條至腰際,鬆綁束帶。
「礙眼還讓你留著?」
想回嘴的衝動至唇邊而止,決定閉口不語。
多想無益、多問無用。
「糟糕了。」
寂靜深夜,壁櫥裡傳來弱小的呢喃。
「什麼糟糕了?」黑崎一護平躺單人床,頭壓雙手、微側發問。
「沒什麼,晚安。」
「……晚安。」
最後疑惑和一些細碎的摩擦聲,都被帶入睡眠中。
任務下達,自現世押回朽木露琪亞入獄。
「露琪亞犯了什麼罪?」手勁緊按住任務書,汗水透明白紙。
「擅自讓渡靈力,滯留現世過久。」
白哉若無其事,伸手欲收起重要文件。戀次力道不鬆,兩人視線對上,他表現
依然平靜。「放手,戀次。」
「為什麼朽木隊長一副事不關己?」目光緊揪。
「我說,放手,戀次。」命令的語氣低沉銳利。「不要讓我說第三次。」
戀次移開手掌重心,為自己的妥協咬牙切齒。
「帶地獄蝶來。」白哉把任務書納入懷中,脫下隊長外掛交付一旁待命的隊員。
「是,隊長,已經準備好了。」
蝶翅振振,緩緩雙飛。
「敬祝隊長、副隊長,任務順利。」
六番隊員排列兩行,整齊劃一的鞠躬行禮。
初次面對如此場景,緊張擠下方才的情緒,將斬魄刀置入腰帶的手心滲汗,戀
次才認知到:這是他當上副官後第一次任務。
通往現世之門大開,兩人二步之遙,一前一後跨越。
見面、打鬥、返回。
露琪亞笑不出來,坐在牢房中,遙想。石田受了傷、一護受了傷,因為她。
隔天一早好友來探望,如同以往的樂觀開朗正面。
──他是妳哥哥,一定會想辦法。
──自我被朽木家收養以來,他從沒正眼看過我。
戀次手抓圍欄,欲語還休。
「戀次,」露琪亞微微扯出笑容,由牆上的小窗透出的光恰好映得閃耀,身著
囚服使她感覺比原本更纖瘦。「謝謝你替我擔心。」
她說,她比他了解朽木白哉。
他會殺了她。
旅禍入侵尸魂界,突破重圍。
「我要去救露琪亞,我非救她不可。」
黑崎一護儘管渾身是血,依然態度堅定,雙眼明亮。
「阿散井君……去哪了呢?」
雛森桃抓著六番隊副官臂章的手,下意識的捏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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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理吉好快樂……(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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