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Maplelight:喔嗚有刺客>"< 你看XD 又是吃的啊(倒 05/17 20:43
下一章上真肉敬請期待:)
※ 編輯: rabbitx12 來自: 120.102.249.169 (05/17 23:29)
本章甜有,狗血亦有。
直到很多年後,許多人都還記得那年京城的冬天,鵝毛似的絨雪下個沒完,直到整座城都
彷彿成了晶瑩華美的水晶宮。
也就是那個冬天,大段那個出了名放蕩的九王爺像是轉了性,忽然就愛上了丞相府的廚子
做的一味冰釀桂花糕,日日往丞相府轉悠,徹底遺忘了花街柳陌裡那些翹首企盼的鶯鶯燕
燕。
日子忽然之間就像又回到了那兩年,段玉衡只管煩著那人教他琴棋、書法等諸般玩藝,議
論京裡各家酒肆的酒水優劣,偶爾討好的帶本古琴譜、或是幾樣小茶點為贈。只是兩人都
不提那日明月樓裡的承諾。
似乎是人都無法拒絕這樣甜美的誘惑。當少年用那樣滿懷傾慕的眼光看你,討好的靠過來
,忽然之間就沒有推拒的動力了。俞東岳下意識的放任少年無限靠近,讓他親暱的從身後
圈住自己,眷戀的將頭枕在自己肩上,沉醉的嗅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然後當另一個無聲的
雪夜,少年踮著腳尖站在雪地裡吻他,他沒有拒絕。
少年蜻蜓點水似的在他唇上碰了碰,柔軟溫暖的觸感彷彿長久的留在那裡。俞東岳恍恍惚
惚的想,似乎很多年,很多年都沒有人和他這般親近了。
如此這般,歲月靜好,不知今夕何夕。
其實段玉衡一直有種秘密揭發前的焦慮。一步步走來,他從未認為自己錯過。只是有些真
相太過粗暴,有些情份太過脆弱,有些事情,如果可以,他不想知道,不想說。
索性就在漫漫大雪裡醉了自己,所以,格外縱情。
那一天仍舊是飛花雪,無聲夜。段玉衡拉了那人,便衣輕裝,鑽進了尋常巷陌去吃一碗雞
酒。
燒酒薑片中藥土雞塊。柳家巷裡王老伯賣的雞酒最好,滋味濃郁噴香,湯汁稠,卻清。沒
什麼訣竅,就是放酒的時機抓得準,火候拿捏得巧妙。破舊的小攤,昏黃的燈火在寒夜裡
搖曳閃爍;灰髮的老伯,賣一碗薑多肉少的雞酒。但這樣平凡粗糙的尋常吃食,對俞東岳
而言,卻是格外新鮮。
酒是最尋常的米酒,後勁不強但入口辛辣。一碗雞酒入腹,兩人臉上都浮起了一層薄紅。
段玉衡張嘴想要笑,酒氣上湧,扶著牆角咳得淚眼婆娑。
俞東岳只看見少年眼角泛著一層晶瑩的淚光,映著雪光,越發顯得眉如墨描,唇若丹塗。
原是千杯不醉的酒量,偏偏在此時喬裝癲狂。
他笑得歡暢,顛來倒去唱一首小調。曲調婉轉輕快,歌聲切切,頗有幾分年少輕狂的模樣
。
只聽得他唱道:莫愁湖邊走。春光滿枝頭。花兒含笑,碧水也溫柔,莫愁已去過千年,江
山秀美人風流,啊莫愁啊莫愁,勸君莫憂愁!
莫愁湖邊走,秋月歌當頭。歡歌短暫比翼,笑語滿枝頭。自古人生多紛擾,何時愁白少年
頭。
啊莫愁,啊莫愁,勸君莫憂愁!
到最後,只是來來回回唱一句,勸君莫憂愁。
對酒當歌,人生苦短,何不秉燭夜遊?縱天賦英才難自棄,機關算盡天下,到頭來亦不過
黃土一抔,何如珍重良宵,及時行樂。
俞東岳見他形容疏狂步履凌亂,幾乎都要撞上過路的行客,忍不住笑意,探過身子去捉他
的手。卻不想對方嘻嘻一笑,扭開了,反倒撞上了路邊一個俯臥的老丐。
那老丐蓬首垢面鬚髮糾結,身上蓋了件破棉襖睡得正熟,不想睡夢中被人猛然一撞,不覺
唉呀一聲,瞪大了眼。
段玉衡連忙說了聲抱歉,想了想,又從懷裡掏了貫錢,放在老丐面前,一面含笑道:「失
禮了,這點錢,給您老賠罪。」
那老丐卻恍若未聞,盯著他看了半天,最後搖搖頭:「我不要你的錢。」
「那你要什麼?衣服?食物?您說了,我們好商量。」
老丐仍然搖頭,說:「這些我都不要。」
「如果你真打算賠償我的話,」他說:
「不如便把你的命給我吧。」
最後這句話卻已不是之前老人粗啞的聲音,而是年輕人飄忽輕快的語調。與此同時,那老
丐手裡一柄泛著綠光的匕首,已經抵上段玉衡胸口。
所有的動作都發生在一瞬間。
俞東岳沒看清少年究竟是如何動作的,只知道一晃眼,刺客手裡的匕首便已被踢飛,兩枚
墨黑的長釘疾射而出,那刺客反應不及,身子向後飛出一段,竟是生生的被釘牢在身後那
戶人家的門板上。
而後,是三聲銳利且古怪至極的口哨。
那刺客身軀被釘死了,卻也不掙扎,只是駭然睜大了眼睛,口裡漸漸湧出一股污血,卻還
不住驚叫道:「七步斷魂釘!你是塵……」
這句話沒說完,又是另一枚墨釘貫穿了他的喉嚨。段玉衡皺了眉頭甩了甩手,冷冷道:「
跟了一路都沒嫌煩了,少說兩句成不成?」
遠處奔來一個淡綠色的人影,到了段玉衡跟前,行了一禮。那人中等身量,相貌平平,就
是眼角彎彎,嘴唇翹著,像是一整個人都含著無盡的笑意。
那人用甜膩的聲音恭敬的叫了聲王爺,段玉衡擺了擺手,算是招呼過了,大步走到俞東岳
身邊,說了句我們先走。
一個走字還沒說完,奇變又生。
那原本潔白厚實的雪地裡突然暴起一人,三枚暗器飛出,直取段玉衡雙目與咽喉。少年一
時之間來不及撥開撲面而來的攻擊,只得一個下腰,暗器咻咻貼著臉飛過,嗤嗤幾聲,已
然紮進了雪地裡頭。
刺客一次未得手,翻身還要再攻擊,方才趕來的青衣人手裡一把帶倒鉤的長鞭已然捲上他
的腿,青衣人使勁一抽,視野裡登時拉出一片血肉模糊的腥紅。
刺客一聲慘叫撲倒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忽然一個鯉魚打挺,手裡的兵刃猛然向一旁的俞
東岳刺去!
這一下猝不及防,段玉衡原還暗道這兩個刺客未免太不具水平,此時才明白,原來對方的
目標,根本就不是自己!
那一瞬間俞東岳只是愣愣得看到眼前有白光一閃,一個極大的力道猛然將自己撞開,少年
身上乾淨好聞的氣息撲來,最後是極細微的,刀刃劃開血肉的聲音。
就像是心臟被劃開的聲音,俞東岳猛然覺的心口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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