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manaki:真想去blog一口氣看完但又很享受這種連載感該怎麼辦阿(抱頭 04/22 16:37
推 flghost:去blog看完了XD 理想的黃笠！感謝作者！ 04/22 19:36
推 mizuni:也去blog一口氣看完了，真的是理想的黃笠，太美好了！！ 04/22 21:15
→ rebelxxx4:謝謝>///<有傳達出黃笠的這種醍醐味(??)的話就太好了!!! 04/23 03:44
【切牌／上】
走出轉角，便輕鬆在視線裡找到那個人的身影。其他什麼的不說，
光是身高就足以讓他在同輩中鶴立雞群，看他一副無聊的樣子，雙手插
著口袋緩緩前進，大概是要移動到別的教室上課吧，對方身邊難得沒有
他們最優秀的球隊經理陪伴，特別顯眼的背影看來有點可憐。
他覺得自己簡直像裝了什麼感應器，匆匆向身旁的女孩子們道了歉
，他轉身就往對方快步走去。從背後嚇他一跳吧，雖然感覺就不會成功
啦，那個越來越有氣無力的傢伙。
真幸運呢，沒有練習也沒有約一對一的日子，竟然還能遇到──
＊
到了這個時間，運球與鞋底磨擦光滑地面的聲音也變得零零落落，
體育館內只剩寥寥幾人還在練習，不知不覺間黃瀨已變成最晚離開的幾
人之一。體育館原本就只有讓空氣在高處對流的氣窗，儘管室外落著密
雨讓氣溫稍微降了點，卻也讓室內空氣更加潮溼混濁。
黃瀨拉了拉因為汗水和悶濕空氣而比平常更緊黏肌膚的上衣，又往
門邊看了一次。正想著今天是不是比較晚啊，幾個人便在此時走入體育
館。
「學長！」他往門口的方向揮手，「今天好晚喔。」
「喔，你果然還在。」森山也揮了揮手，「明明和平常一樣，沒有
特別慢吧。」
「今天也來打吧？二對二或三對三都可以喔！」
「好啦好啦，你也等我們換完衣服再說。」
為了來年的大學入學考，三年級生每星期有兩天要上額外的課後輔
導，因而壓縮掉不少練習時間，但為了維持不間斷的手感，正選球員在
課後還是會來體育館打個幾局。
自從不甘心地吃下敗仗而增加自我要求，黃瀨待在球隊的時間也越
來越長，一頭栽進練習直到負責鎖門的人提醒才發現時間已晚是常有的
事，也因此和隊上漸漸熟了起來。那些原本顧忌他氣燄與能力的前輩自
從上次和誠凜的比賽後，反而開始主動和他搭話──也許是發現被稱作
天才的黃瀨涼太，不過也是會失敗又會因此消沉的普通人吧。
於是，黃瀨和前輩們打了幾場有些亂來的比賽，經過課後訓練和自
主練習折磨的他終於暫且認輸，先一步退到場邊休息。一群人追著球由
一頭跑到另一頭、進網後籃球掉落地面的碰撞，對他而言卻是最安心的
背景音，讓金髮少年最後也靠著空氣相對稀薄的牆邊睡著了。
「喂，黃瀨。起來了。」
不知道躺了多久，他被熟悉的聲音叫醒。雖然體育館的木質地板一
如預料地一點都不好躺，但身上蓋著的運動外套卻又加強了睡意。
「嗯……現在幾點？」
「七點半。雖然你一副想在這裡過夜的樣子，可惜的是我要鎖門了
。」
「啊，不好意思學長……」黃瀨揉揉眼睛再伸展躺到有些發痠的身
體。「我馬上去換衣服。」
「不用急，我可以等你。」
「謝謝學長……啊，這件外套──」
笠松接過被自己蓋暖的外套，「還我吧。就算是夏天，全身溼的睡
著也會感冒啊笨蛋。」
「不會啦，我身體好得很。」
「王牌的身體是球隊的公物，給我有點自覺！」
「欸？！聽起來好廉價！」
「別說廢話了，快去洗澡！」
走進空無一人的休息室，黃瀨才知道對方又為了他而留到最後。除
了像今天一樣累到在場邊睡著、或不知不覺練到只剩自己，有時還會因
為換衣服的動作太慢而變成最後走的一個；如果輪到其他人鎖門的日子
，多半會將鑰匙託給自己便先行離開，只有笠松會在休息室讀著書等自
己出來，一邊要他收得快點、一邊決定等一下要吃什麼。雖然也曾因讓
三年級學長等待而良心不安，對方也只是不以為意地說了不差那一點時
間啦，繼續專心盯著拉麵店裡的棒球直播。
於是，待自己整頓完畢（因為有人等著，讓黃瀨的速度突飛猛進）
，他們便在持續的細雨中往目標的咖哩店前進。今年梅雨季確確實實地
來臨，將近一個星期沒看見真正的日光，只有體育館內的水銀燈還能讓
人想起刺目的光芒是什麼樣子。
撐著傘走在還不至於打溼褲管的雨中，他們的步調也因此慢了下來
。八點過後的雨夜，除了路燈照亮雨絲及閃耀水光的路面外全是一片漆
黑。如果還是白天的話，也許就能看見往宿舍的路上、那株巨大到伸出
牆外的繡球花了吧。
比起剛認識時對方正直到有些嚴肅的印象，熟起來後才發現笠松並
非開不起玩笑的人，比起森山或自己總是稱職的吐槽角色，被踢被揍的
頻率也隨著相處時間增加而頻繁。
話雖如此，對方在場上指揮或對全員精神喊話的樣子依舊威風凜凜
，完全不愧於全國層級的隊長身份；然而，在自己隨口問了句「有點想
看誠凜和過去的隊友打球的樣子呢」，便和自己到東京看分區比賽的人
也是笠松。練習以外的時間不刻意製造前輩與後輩的距離，卻依然像令
人信賴的兄長一樣，這是從不把能力低於自己的人放在眼裡的黃瀨第一
次意識到的事。
「笠松學長啊，」在結束某個雨季打開便當袋發現有隻青蛙端坐其
中的話題後，他看著笠松從傘下露出的半張臉說，「長得實在不像三年
級欸。」
「像小堀學長就很有高三的樣子，笠松學長的話，說和我同輩的話
好像也沒問題。」
「……誰准你沒大沒小了。」說著便傾斜了傘面，讓雨水往黃瀨皮
鞋上滑。
「可是！」靈敏地躲過小小水流後，他還是笑著說到，「學長的氣
勢又帥得不像只大我們兩歲呢、啊……」
見自己咬到舌頭似的欲言又止，笠松懷疑地盯著他。「幹嘛？」
「那個、沒事啦……」只是不小心把真心話說出口有點尷尬就是了
……畢竟說是變熟變要好 了說不定也是自己單方面的感覺，要是對
方不那麼想的話自己不就像個盲目小粉絲一樣了嗎。
「搞什麼，少噁心了！」笠松由他的後腦勺推了一把，「你這傢伙
什麼時候會害羞了？」
「才、」呃，等等，「才不會！」
那麼現在心裡有些亂了節奏的感覺，又是什麼？
接近期末考期間，儘管偶爾還是會碰上突如其來的午後暴雨，但天
氣大都穩定而晴朗，浸泡在濃綠色植物腥味裡的夏天已占據整座校園。
學生基本上是任何季節都有理由讓自己慵懶散漫的生物，黃瀨當然
也不意外；期末考前禁止社團練習的規定讓他只能期待放學後在校外球
場練習，但少了平常一起打球的隊友就是哪裡不太對勁。海常已取得代
表神奈川出席Inter High的資格，而全國大賽的淘汰賽又緊接著在學期
結束後展開，這時候被打亂練習步調，學校到底在想什麼啊──
百般無聊地往餐廳覓食，轉進樓梯間時卻精準地發現某個熟悉的身
影即將走往下一層樓，他想也不想便探頭喊住對方。
「笠松學長！」
找尋了一下聲音來源，笠松也抬頭看向他。「喔，是你啊。幹嘛？
」
對方無論髮型或身高都是一般常見的平均值，但僅是以餘光俯角看
到的樣子就能確認對方身份，黃瀨想著「不虧是我啊」、再度稱讚自己
認人才能。
「學長現在要去哪裡嗎？」
「去交暑期集訓的資料，還有跑核准流程之類的麻煩事。」
「這樣的話，我也一起去！」
「啊？你跟來幹嘛？有這種閒工夫不如好好準備考試，被當掉就不
能參加比賽，這點事你還記得吧。」
「如果只要及格就好的程度，考前隨便翻一下就好了！」黃瀨說著
，便開心地跑下階梯，「等一下一起吃午餐吧，學長。」
「……你該不會在瞞著我什麼？態度很可疑啊。」笠松舉起手中的
資料夾便往他臉上打。「現在才開始當可愛的學弟早就來不及了！」
「因為很難得嘛。」推開及時擋下的資料夾，他的心情終於跟上外
頭晴朗開闊的夏日，同步地愉快。「這陣子都沒有練習，還能遇到學長
──」
一時間，有什麼開關般的東西答地開啟，記憶裡似曾相識的場景洪
水般吞沒還沒完成的語句。
在類似的炎夏裡，他曾經也對誰說過類似的話語、或只是未曾說出
口的直覺感嘆；天藍色的襯衫對上樸素的灰西裝，兩者相似之處也許只
有黑色領帶──但不是，不對。不只這樣。
「喂，黃瀨？」對方略帶疑惑地瞪著他，階梯讓兩人的身高差又拉
遠了一點。「想說什麼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嗯、呃，也就是說，能找到人一起吃飯真是太好了！」黃瀨接著
走下樓梯，若無其事笑道，「最近班上同學都忙著讀書，一個人買飯很
孤單的。」
不，自己原本不打算那麼說的。
但心底某處開始騷動的未知感受、與記憶不斷摩擦的想法，以及各
種也許早已存在的意識在他的腦中亂成一團──這絕對，絕對不能被發
現哪。
沒有練習的日子還能遇見學長，真是太好了。
以對象為主體的真心話，原本該是這麼回事。
＊
所以說，今年的他們和雨天的關係似乎太親密了點。在進入連續幾
場全國大賽前，海常在比賽地的近郊山區進行合宿集訓，一方面加強團
隊訓練，另一方面也為維持規律作息以保持最佳的身體狀態；但就在集
訓第二天，颱風也正好登陸造訪。
吃過早餐後，笠松獨自從山腰的民宿走到不遠山腳的體育館。照明
的水銀燈及空調設備都要在使用前半小時啟動，當初租借場地時又約好
一切設備只能由隊長他本人操作，因此笠松先一步打著傘，在斗大的雨
中狼狽走往體育館。
然而，當他帶著一身雨水走近時，體育館內已透出光亮，似乎有什
麼人先來了──或者是昨天負責善後的自己蠢到忘記關燈。暗暗祈禱著
千萬不要是管理單位協調不周，而讓其他人占用體育館這類的事，走進
體育館，笠松才發現正沿著場邊慢跑的人。
「黃瀨！」不過比起那個，他更在意對方是怎麼進來這裡的，大門
鑰匙明明還在自己手上啊。
金黃色系的少年停下腳步，在認清楚自己後便從另一端跑了過來。
「笠松學長，早安！」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我昨天不是鎖門了？」
「昨天看你鎖門的時候，不小心把密碼記起來了，就乾脆從倉庫那
邊進來。」黃瀨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外面雨大成那樣，根本沒辦
法跑步啊。」
「喔……」出於如此正當的理由，他也不好責備什麼，特別是對方
露出一副快誇獎我吧的表情時。「你還剩幾圈要跑？」
「那個，我剛好跑完了。」
「欸？」
「剛才那是最後一圈，學長你正好就來了。」
「這樣我要幹嘛啊……」不論大燈或抽風機，自己要做的都被黃瀨
早一步完成，於是才想乾脆和他一起跑幾圈好了。外頭雨勢不小，估計
會讓晚出發的一群人花上更長時間移動到此處，但從現在開始什麼事都
不做似乎又有些閒散過頭了。
「對了學長，昨天我的表現怎麼樣？」黃瀨從毛巾後抬起一雙發亮
的眼睛，「教練只說到練習賽整體配合的問題，學長可以幫我檢討我的
部分嗎？」
「你以為我閒到只要看你一個人嗎？」笠松立刻給了對方腦袋一拳
，「算了，這樣也好。我只能就我看到的部分檢討，其他的就沒辦法了
。」
「好的！謝謝學長！」
於是順應他的要求，他們坐在籃下由笠松逐項分析昨天幾場比賽黃
瀨的表現，從動作上一再重複的壞習慣到終於習慣和隊友合作進攻的打
法，口頭說明雖然沒有身體力行來得有效，但接下來又是整天的訓練等
著他，沒有必要耗費額外的體力。
黃瀨原本還好好坐著，到頭來卻變成背靠著笠松肩膀，側過頭專注
聽他用紙筆解說幾個防守策略。對他的坐沒坐相猶豫了幾秒，笠松還是
念在得讓他好好休息的份上，縱容黃瀨將大半重量倚在自己身上，反正
讓他聽進手邊教著的策略才是最重要的。
到頭來，這傢伙竟然是最拼的一個。在對方似乎想提出什麼意見而
靜下沉思時，他聽著由戶外灌入的風雨聲同時想著。從一開始自視甚高
的武裝姿態，到現在已和球隊相處融洽，鬧著他起鬨的樣子彷彿幾個月
前的齟齬都不存在似的。黃瀨似乎原本就是容易和人打成一片的個性，
球風卻被訓練得如此彆扭，帝光的方針還真教人費解。
自從和誠凜的友誼賽後，對方的態度的確踏實許多，起先在輔導課
後看見他在球場上還有些意外，但畢竟是被稱做天才的選手，出於甚高
的自尊而付出比常人更多努力也合情合理。
只是，說不定有些過頭了。
身體素質原本就是因人而異，被視為天才的黃瀨底線在哪，自然只
有他自己知道。笠松也曾幾次看見他在練習中露出難受的樣子而亂了腳
步，小至抽筋大至扭傷拉傷的運動傷害在球隊不是什麼新鮮事，勉強自
己繼續比賽的大有人在，只是現在回想起來，對方該不會在不知不覺間
過度練習，累積身體所能負荷以上的疲累，才造成那幾次低於水準的表
現？
說起來，將優秀而具有潛力的國中選手挖角到各校原本就是種微妙
的暗示──那意味著你在球隊的身分，就是為隊上得分並帶來勝利，既
是光環亦是重擔。他不確定教練的考量為何，畢竟武內雖然是那個樣子
，好歹也擔任海常多年來的指導者，不可能沒發現黃瀨的過度練習、或
者對他身為一個前途光明的籃球員在未來有何影響。
像是一台得分機器般，抱著直到被耗損殆盡的想法不顧一切地使用
自己。如果這的確是教練策畫的方針、也是球隊唯一且最簡單的勝利捷
徑，身為隊長的自己是否又該多管閒事，提醒總要往極端鑽的黃瀨？
至此，笠松突然想起對方實在安靜太久，才出聲確認：「怎樣，你
想好了沒？」
「嗯？呃、那個……」靠著自己的身體震了一下，「抱歉啊學長，
剛剛突然想到的方法一瞬間又忘了……」那個樣子很明顯是恍神去了。
「喂，現在連早上的練習都還沒開始，那麼快就累了？」
「不會！只是剛剛想著想著就不小心放空了一下……」
「是這樣嗎。你啊，」他像在敲西瓜那樣敲敲對方腦袋。「沒有在
逞強吧？」
「欸？當然沒有喔。」黃瀨接著微笑道，「而且，學長們都那麼努
力，不小心變成扯後腿那個人的話就太丟臉了。」
「……明明沒有淋到雨卻還是感冒了嗎？」
「相信我一下啊學長！」他從自己肩膀抬起頭，一副百口莫辯的樣
子。「雖然我的確是海常最帥和最強的，但怎麼說呢……如果不能超越
自己所期待的樣子，那對大家而言就是扯後腿了吧。我現在可是很有自
覺了，隊長！」淺色眼珠裡閃耀著金色光芒，風雨覆蓋的天空下彷彿沒
有比那更明亮的色彩。「因為我是海常的王牌嘛！」
「笨蛋，」笠松伸手用力揉亂那頭同樣閃耀的金髮，「先把第一句
話給我吞回去再說！這種話哪有自己在講的！」
「可是學長你不是每次都──」
「有覺悟的話自己知道就好，誰要你說出來啊。」
「誇獎我一下又不會怎樣！」
「好好你最棒了──」他完全不帶感情地敷衍過去，「去準備吧，
時間差不多了。」
「欸、好隨便！」
「不要得寸進尺啊蠢貨！」
看來自己的操心還是多餘的。黃瀨並沒有那種可憐兮兮的身不由己
──就算是消耗著自己的未來，大概也是他樂意的結果。此外，如果真
的不行的話，武內教練早就阻止他了，自己沒必要當個過度謹慎的懷疑
論者啊。
不久，手中拿著各種程度支離破碎的傘，卻還是淋了渾身濕的隊員
們無奈而魚貫地走進體育館，接著又是一陣咒罵天氣和換下還沒開始練
習就溼透的衣服的混亂。
指示眾人把衣物、破傘和滿是泥濘的拖鞋放到適當的位置，笠松在
眼角掃過黃瀨時短暫想著──對方沒事最好，但說不定是自己錯覺，他
覺得黃瀨最近似乎變得……更愛撒嬌？
然後在想起如此形容的對象是身高逼近一百九的高大學弟後，他立
刻撤回自己的想法。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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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URK http://www.plurk.com/rebelxxx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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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9.154.165
※ 編輯: rebelxxx4 來自: 140.119.154.165 (04/22 03:43)
※ 編輯: rebelxxx4 來自: 140.119.154.165 (04/22 03: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