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tsining:阿荻!!!!!!! (蹭蹭) 06/26 20:54
前言/
6/16西班牙VS瑞士賽況相關,但是跟足球同人無涉。
怎麼說呢,我連一月球迷都稱不上,不過看看熱鬧罷了。
考期打開電視,看了我在2010世足賽裡看的第一場直播,突然覺得頗為感動。
也許是那種氣氛,或者什麼更為深沉的。
雖然我連規則都不太懂,只覺得很燦爛,然後忍不住在進球那一刻睜大了眼睛。
好啦,我承認寫這篇很大原因是為了賺P幣去下注賭盤。
如果有什麼錯誤還請指正。
正文/
大片玻璃外引擎運轉聲將空氣切成斜向的破裂,把陽光切割成一種不帶炙熱的焦躁碎片。
而室內的空氣卻是安靜地平伏,帶有咖啡或濃或淡的驅夢氤氳。你坐在候機大廳,公事包
裡帶著一本不怎樣的翻譯小說,已經在回程的路上。那秒鐘,猛然的相遇在五公尺外,而
你沒戴眼鏡。
「尹子文,是你嗎?」
驚訝大過喜悅,斜插入脊椎,你坐直身子,瞇起眼睛端詳他,久違了,在你的視野裡,那
年夏天的光澤還未從他身上拔營而去,就好像他不曾坐在辦公室裡這麼多年。
「真巧。」他說。
給你一枝鉛筆,你能連一片蟬翼都不遺漏地繪下那年夏天的每一個細節。尤其是陽光在草
皮扯出的每一角度反光,如此深邃地青春著。
你還未言語,他忍不住問:「你不記得我了?」神情與當年無異。
「怎麼可能。」
你左腳主踢自由球。
※
你與他都如輕燕,分飛於各洲各國之間,少有停歇。打個彎折回鄉,也是匆匆好似點水。
你們即將登上的班機,目的地各擁相反的季節。
預計登機時間在九十分鐘後,就像一場球,那般長,足以讓你與他不再相遇。你的腳傷讓
你沒能參與最後一場,你坐在場邊,看他們奔馳在場上,你突然感到難過,但你不記得自
己有流淚。
後來你們沒有贏,事實上沒有人贏,那屆比賽空前絕後,難堪的赤字說明了一切。
那陣子,場外的學生絕食抗議缺乏言論自由,你們也在場上用你們不再回來的熱情抗議政
府不重視體育活動。
你們都沒有再踢球,足球社在你們離校的那一年解散了。
但是你的回憶仍跑動著,不到哨音響起那刻不停歇。
你與他的手錶處在不同時區,但談起那場比賽,你們脫口而出的時間卻是一式一樣:晚上
十點鐘。你們對看了一會兒,突然明瞭你們從未離開過。他說那是一場驚喜,你說足球是
圓的。你沒有什麼執著,當球迷也不過四年一度,當他說起賠率時,你只是很淺很輕地笑
了笑。
如果當年你沒有在練習時受傷,他沒有因為兩張黃牌下場,會不會有什麼不同?
也許就多了那九十分鐘。
※
那是一個賭注,他不那麼認真地想贏,你認真地想輸。
三百秒、五分鐘、一刻鐘,開始的是你,難捨難分的卻是他,那是唯一僅有的一次。
你覺得那個吻幾乎在歲月裡磨成了一種模糊的溫柔感受,不十分真切地有形有狀。纏縈在
舉手投足間,成為長久的銘印。
該判一張紅牌。
你們都沒有再談起,當它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玩笑吧,在畢業以前就會忘記。
當你凝視畢業照時,你會想著笑容固著在底片上那刻,他與你想的事情是否相同。
足球是最容易爆冷的運動,你在看經濟學專欄時讀到,如果要押,就押支冷門隊,你曾這
樣想過,不過你從不下任何賭注。
你有時覺得後悔。
※
在昨天以前,瑞士在歷史上還從來沒有戰勝過西班牙隊。
在雙方先前的十八場比賽中,瑞士隊三平十五負,丟四十五球進十五球。
他站起身來,從口袋裡拿出名片在背後寫電話號碼。但這些年來你們從未透過衛星訊號或
海底電纜聯絡,他左斜的字跡在條紋紙上,你一封一封收在抽屜裡,而你寄出的信卻時常
投遞未果。
你接下名片,不確定要說些什麼,他已轉身提起公事包。突然他停住,低咒了一聲,你們
一起看著巨大的屏幕。
DELAYED──或者補時。
你低下頭,那是一記後場長傳。你很清楚要怎麼做。
你突然變得無所畏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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