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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方 「靈魂回收?」 「對,清除記憶,把精神上的年齡歸零,再把腦電波----也就是你說的靈魂--- 植入剛受精的卵子內,等待它穩定後就算是回收成功了。」西莉亞‧楊博士喝著 我調的長島冰茶,雲淡風輕地說。 我套上黑白兩色的針織衫,走出寢室,拿起起居室桌上的酒瓶打開,倒酒。 「這麼說,妳是來自另一個宇宙,擁有無可預測的能力,要在他死後把他回收 ,帶回自己的世界,讓他重生?」我像是在列單子般地說,啜了一口那深紅。 「對,簡單地說就是這樣,因為一些事,我需要大量的腦電波,要不然就趕不 上已經可以說是在量產的肉體的速度了,我不願製造靈魂,也等不了那麼久,所 以只好回收了囉。再說,回收的優秀靈魂我另有用處。」 「是什麼事讓妳這麼急?」 「因為我啊,」她不懷好意地笑笑。「要建造一個星系規模的國家,勒斯星系 可供人類居住的星球有四個,條件都還不錯,但光靠自然受孕是無法填滿一定水 準的必要人口數的,所以囉!我不只跑你們這兒,我也跑其他地方。」 「喔………。」我只應了這一聲,那"其他地方"大概指的是其他的平行宇宙吧 !這種事,在她口裏被說的像呼吸一樣地輕鬆簡單。這感覺是我所熟悉的,他在施 行大騙局時也總是說的如此容易。但我沒忘掉在之前他倆的對話裏一段可能跟我 有關的部份,在她搓亂他頭髮時,他倆的問答。 「你是想問我,他是不是在問我會不會回收你?」她的確是會讀心術的,我親身 體驗到了。「我說過了,沒有必要,因為我的勒斯星系將會是個沒有外敵的國家 ,相信我,我做得到這點。」 「所以就不需要像我這樣的人?」 「不,不是這個意思。就我本人而言,可是很欣賞用肢體來殺人的藝術的,不 是這樣。你自我貶低的毛病又發了,在某些方面,你是個可怕的天才。有些事是 天生就會的,無論如何你就是擅長,這是無可奈何的,所以不要妄自菲薄,"薔薇 騎士"不該這樣。其實仔細想想也很奇怪,你有才氣、高傲無比,卻在同時不太看 得起自己,這種自我分裂和懷疑也該是天才擁有的才能的一種吧,但我卻不是這 樣。」 「別想跟我說妳不是個天才。」 「我不跟你一樣有壞習慣,我承認我是,我喜歡人家叫我"博士",並且不管你 所想像得到和想像不到的博士學位我都有,包括藝術方面。另外還有其他很多很 多。好了,別說我了,來談你的提督閣下吧。」 「他,不是我的。」我說。 「至少在床上時他是你的………..,雖然是和別人共有。」她用著一種可說是 陰險地表情看我。「其實你應該感謝特留尼西特那傢伙,沒他強暴了楊,你也找 不到縫隙來釋放你對他的感覺,他也不會因為要求救而逃到你懷裏。」 我感到呼吸停了一秒。「強暴?」 她點點頭。「在紅茶裏下藥,要對付他,沒有比這招更有用的了,他無法抗拒 好茶葉的誘惑。」 「然後對他施虐?」說這句話時我把力氣用在眼睛上。 她對這樣的我輕輕地哼了哼,搖搖頭。「只是行為暴力了點而已,所謂強暴, 是在對方不願意的情況下實行。兩次都用藥來控制他的反抗,特留尼西特已經算 是好的了,沒花過度的手腳,不浪費體力,只強暴在心理上。他不像你,一來他 不願讓自己太麻煩,二來如果是你,即使是不用藥也是會成功的,是吧?!被稱為 是最高級肉搏戰專家的"薔薇騎士"沒有做不到這件事的可能。」 我望著她。 「就算沒有他和特留尼西特之間的那件事,我看過不了多久你的金箍咒也會自 己爆開來的,對不對?」 「我不愛他。」 「這我不打算否認,但是你把他的命與自由、快樂看得比自己還重,你把夢想 ----這件你本已捨棄的東西----寄託在他身上,你的關心是非常實際的,所以你 陳述著你不愛他,並且在床以外的地方對他毫不留情,並且也防備著不要讓他萬 一愛上你。說到底你的夢想就是他的無憂無慮,可惜,我得告訴你這不可能,那 個人生來就是要受苦的。」她耳上的鍊子仍然流轉著光芒,但主人眼中的光芒在 冷酷中又有點因為事不關己的同情。 我凜了一下,接下來就想到她既可自由穿梭於宇宙與宇宙之間,那麼透視未來 自然也不會多困難,他的前途就是我們的未來,他生來就是要受苦的?那我們的未 來? 「為什麼?」 「我先讓你看場現場轉播好了,送你一件禮物。」 她手腕一翻,手中就變出一件小東西,朝我順手一拋。 我接住,是個仿那種用煤油的老式軍用打火機,只是,上面崁著一顆看來和她 耳間鍊子上的東西是一樣的小圓片。 「這是你的魔鏡,騎士。」她笑著說。 魔鏡? 「盯著那石子看,想著你想知道的問題,你就會看到答案。不過我已經設定好 了,只有跟他有關的事你才能看見,而且僅限過去已發生過的事。」她的聲音突 然變得好富有催眠性,軟綿綿地。 我望著那一片閃著色影的石子,心神慢慢飄到我這陣子最關心的事上。 特留尼西特對他做了什麼? 在眼前,視野忽然模糊,顏色在重新調配著,它們的位置變換,影像越來越清 晰,就像直接投射在我視神經上似地,真的,我確實看見了兩個交纏的人影…… …。 「你看見了,從現在開始,你可以感應到他的部份感覺。」她的聲音好似從好 遠好遠的地方傳來一般。 是的,我看見了,我知道他雙手的傷痕是怎麼來的了,我也有點感覺。 那傢伙果然是用繩子綁了他。 就是因為身為同性,所以我才承認特留尼西特這傢伙是很英俊,在二十幾歲的 少女眼中一定有著一股中年男子獨有的魅力,同年代的婦人們則會為他的紳士風 度傾倒,再上去的年齡層應該是被他那虛偽的正派形象所惑吧!!!可是此時,我看 到的是一個表情溫柔到令人忍不住發寒的男人,用那像是裹了一層厚厚地蜜的眼 神,靜靜地俯視著他。 「楊,我第一次看見你是在宴會上,"艾爾‧法西爾的英雄",你看起來像隻墜 落到陷阱了的鳥兒一樣…………。」 這麼說著,他把臉湊了過去,讓我驚訝、不,就算是驚訝也是有了預想了吧! 讓我驚訝的是提督他自動閉上了眼睛。 的確是被虐似地行為……,尤其他還是第一次,被侮辱的感覺會更重吧!但當刺 痛穿透他、而他僅能憑著言語反抗時,為何同時臉上有一種因此而感到沉醉的快 感表情?!! 反抗是一定的,可是他好像無意識地引以為樂,我在之後的無數交歡時所感到 的尋求被虐感在品質上根本比不上這個,他以站在這種立場感到愉快,高興於自 己心中存在著對特留尼西特的嫌惡,很簡單地從那張臉上就可以看出在他心中的 "被強暴"這個認識很快地就轉換為無罪惡感、無內疚感的"享受肉體感覺"的一種 想法,他欣悅地接受這件事,更從表現反抗的念頭中找出了凌越原本該被給予的 快樂的精純地高潮。 跟在肉搏戰與射擊方面一樣,我在這方面也是最高級的專家,在床上的每一種 表情我都摸得一清二楚,所下的判斷是不會錯的。和夜晚在我懷裏、及在白晝中 投入臂彎的他來比較,那差距有天地之別。夜晚的他是個撒嬌但又膽小、卻愛裝 壞的孩子,白晝的他是片疲倦的薔薇花瓣,一心只希望暴風雨的摧殘能讓自己化 入泥中、什麼也不留。可是現在這魔鏡給我的真正的答案卻是一個有著兩個自己 、互相苦苦糾纏傷害對方但又享受著這樣的存在的一個雙面人。 他的懶散和軍事天才。 他的深沉想法和懶散。 他的軍事天才和希望天下太平的想法。 他的寬廣視野和只願做自己負責範圍內所能做的事的矜持。 一邊抱怨一邊做,一邊做一邊抱怨,又為了抱怨本身而感到不舒服,因不舒服 而感到安全。 說實話那時我並沒有完全考慮到這麼週詳,但我的腦海思緒已經開始被在當時 所能感覺到的事漂白了。在那個時點,看狀況已經可以察覺個百分之五六十,所 以我的腦海思緒就被漂白了,因為想不出有什麼話能說,或可以說。 「如果特留尼西特不出手,他遲早也會找到個人當對手,他在喜好同性的人或 完全的無性論者眼中是超級有魅力的。他的單純,他的深沉,他的愛嬌,他的無 動於衷,不管哪一方面都是很吸引人的,只要你有長對眼睛去看。所以,我很慶 幸,真的很慶幸,他遇到的是你。」西莉亞的聲音突然又回到了好近的距離,拉 住了我,免於在一片近似絕望般地感覺大海中滅頂。 「准將,你回來了嗎?"鏡石"的力量是很大的。」她說。 「"鏡石"?這石子叫這名字?」我隨口問,還沒有完全讓自己在現實中站好。 「對,叫這名字。它有上萬種利用方法,剛剛你所經歷的只是最切合它的名字 的一種而已。」她說著走到我面前,捧住我握著酒杯的手,引導著硬把那像似血 般地液體灌入我口中。 我咕嚕咕嚕地全嚥了下去。 「平復了嗎?情緒。你以後用它時要非常非常小心,不過像你這樣自我那麼強悍 的人是很快就會學會控制的。」她拿走那酒杯,又去倒。 我默默無語,看著她的動作,過了會兒,才說話。 「也就是說,特留尼西特那小子剛好滿足了他隱藏的期望,然後我又自己送上 門去,繼續接下棒子幹而己?」 「不要用這種語氣,華爾特‧馮‧先寇布,我不喜歡你這種說話方法,雖然自 嘲可能是你的習慣,但我覺得剛才的話不像你。」她又拿著酒杯回來了,交給我。「你不뜊R他,所以更感到生氣,是不是?不必如此,所以我說慶幸是你,如果是愛他的人,你想想눊{在會是什麼樣子?大概會如發狂地想問他說,到底有沒有在愛著自己吧?還好還好,他運氣好,是你。」 「他……會有愛的人嗎?」 「當然會有,只是不是你,而且你可以可憐那個人。」她又撥了撥那耳鍊,給 我一個眼色。「讓一個極端矛盾的雙面人愛上自己,這可不是多麼令人高興的事。 」 我抿了抿酒,也還她一個眼色。 「你喜歡我的禮物嗎?」 「太喜歡了,我比他愛的人還能擁有他,這件事對於一個不愛他、但要讓他依 靠、用生命去守護他的人來說,還有什麼是更好的呢?」我笑了。 「你的感覺和觀察力果然很好,把他交給你的確是對的。記住,要為我好好守 住他。他不到該死的時候我是不會帶他走的,本來我就是因為對他感興趣、覺得 好玩才在他面前現身,做他的朋友的。」她用右手食指尖戳戳我的胸膛,沒留指 甲的手指尖圓禿禿的,不太一樣,我注意到這一點。 「練鋼琴練的。」她回答,跟她交談真愜意,你根本不用把話說出口。 不過我還是喜歡聽到自己聲音的感覺。「聽妳跟他說的話,尤里安好像也知道 有妳的存在?」 「嗯,不過不久,只在一個禮拜以前。我對他說,有時我會帶他敬愛的提督出 去"玩玩"。」她跑回去拿冰茶,又跑回來。「所以你們夜裏的約會就有了強大的 後台了,你可以不用客氣。」 「謝了。」我托起她的頭,吻上去,但不敢多作停留,是她的威儀、她的智慧 讓我如此的吧? 「他真的不愛你,你不覺得遺憾?」 「不,我反而感到高興,他的愛對我來說只是個幻影,我很清楚。」 「這就表示你想過?」她是敏銳的。 這次,我不再猶豫,直接表示了我的抗議。 「可惜,」她抹抹嘴唇,把冰茶喝光。「我認為你也許可以應付得了他全心的 愛。」 我冷笑了。 「或者是,全心的需要?而且還是一個極為聰明的孩子的?」 聽我接了這一句,她也笑了。 我們都笑了,雙面人,同時享受又痛苦,痛苦又享受。這是一隻互咬的雙頭蛇 ,只會劃得自己滿身是傷。在我想像中,他白晰的膚色襯上了鮮紅的血,一個在 精神上浴血的天才。 而我會在胸前別上相同顏色的薔薇,做他的騎士,任那從他靈魂中冒出的瀑布 瀉過全身,怎麼也不離開他。他不會不需要我的,不是說他愛的人沒法滿足他, 而是有些他需要的,只有不愛他的人才能給他。 是的,就因為不愛他,才能給他。 「對了,你方才是不是在奇怪自己為何沒因我出現而驚訝?那是因為我控制了你 的情緒。」 博士惡作劇似地笑了。 事已至此,邂逅了她和他,我是無論如何不會再感到吃驚了。 那時我是這樣想的。 -- 虛空的虛空 凡事都是虛空 一代過去一代又來...... 海鷲俱樂部上尉 軍籍號碼A2048 宙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