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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進家門時,聽見有人在唱歌。 是一種沒聽過的語言,這點我可以確定,但奇怪的是,我卻懂得它的意思。 那聲音唱的是: 凝結的時間 流動的語言 黑色的霧裏 有隱約的光 可是透過你的雙眼 會看不清世界 花朵的凋萎在瞬間 你是凝結的時間 流動的語言 黑色的霧裏 有隱約的光 可是透過你的雙眼 會看不清世界 花朵的凋萎在瞬間 但花朵的開放在昨天 唱完了後大叫:「准將!來幫我調長島冰茶!!」 西莉亞!!! 我走進客廳,左右張望,卻沒看到人。一直到從沙發旁傳出聲音:「這裏!這 裏!」我才發現她大字型地躺在鋪著的地毯上。 不,應該是說浮在那兒,距離地面兩、三公分,穿著同樣是黑色的薄呢直筒 洋裝,裙擺在那兒飄呀飄地,長髮也在那兒飄呀飄地,不用說,那用"鏡石"串 成的長長耳環也在玩著浮游遊戲。 因為對這個死神也不用問她是怎麼進來的了,所以我嘆口氣。「妳是什麼時 候來的?這是在玩什麼把戲?」 她坐起身來,身子隨著這動作同時落地。「只是稍稍厭倦了重力而已,你真 是個理智的男人,不用問的問題就不問,好,我很喜歡。」說著像個剛學會走 路的孩子要人抱一樣地把雙手伸的長長地朝向我。 我俯下身去把她直直地抱起來,烏黑的秀髮上有著清淡的香味,在懷裏的身 體彷彿沒有重量似地。她格格笑著,慢慢地從我臂彎中滑下來。 站穩了,算得上是嬌小的她仰望著我:「長島冰茶。」 「是是,知道了。」我一邊把領巾拉下一邊應,「來找我有什麼事嗎?不會 只因為長島冰茶吧?」 「如果我說是的話呢?」 「那我就做給妳喝。」 「如果我說不是呢?」 「不可能,妳什麼事都知道。」 「這是在指你跟卡介倫少將白天的談話嗎?」 我把酒瓶蓋子拔起來,一面望著她:「妳看,我就說妳什麼都知道。」 「哼!」她不屑地搖搖頭,對我擺擺手。「不可以養成依賴我的習慣。」 「依賴妳?我可沒有,妳會出現是妳自己的意志,誰強迫得了妳?」 她又那樣如浪潮似地大笑了起來,邊笑邊說:「好,我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女 人會愛上你了。來,冰茶給我,你去換衣服,我們等你換完再說。」 就這樣地被她推入臥室了。 我覺得,她的舉動總是帶著幾分愛嬌,帶著撒嬌的味道。但據她上次跟我說的 ,她已經三百多歲了。這樣講來,彷彿時間在她身上是不走動的,這樣也的確符 合她扮演"死神"的角色吧,永遠像是少女的死神,我想著,不由得覺得有什麼冷 冷地東西流過了心底。像她這樣的存在,確實是很對人類對"死神"的想像,我們 不要什麼骷髏也不要什麼鬼婆婆,有著如花笑靨的女孩反而更能突顯" 死"這件 事的特質。如果說他被她帶走真能在她的宇宙中得到此生夢寐以求的人生,那麼 我想我在接受這個不知在那一天會成真的事實時,能夠比較坦然點,不怨恨命運 ,比較容易去騙自己。 專心地在想,卻漏聽了門外的聲音,隱隱約約地,那聲音傳過來。 「星系2548的主要人物都已經回收的差不多了,博士。」是個聽起來彷彿在敲 打玻璃的聲音,不過依稀判斷得出是個女人。 「嗯,史塔西亞,通知A-233那邊繼續回收,不過照這速度清洗是要快點了。」 她的聲音。 我走了出去。 是一個紅髮綠眼的超級美女,身上穿著銀白色的套裝,她站在西莉亞身旁,而 那死神則捧著杯子、低頭看著杯子在講話。 那女人注意到了我。「先寇布准將。」朝我點了點頭。 「好了,史塔西亞,妳可以回去了。」西莉亞依舊沒有抬頭,這樣吩咐著。 「是。」瞬間,那女人的身影就如霧一樣地消散了。 西莉亞這才抬頭望著我笑:「我喜歡俊男美女,尤其是美女。」 「什麼是"清洗"?她…….是妳的部下?」 「什麼是清洗這你不用知道,至於她是"時空警察"的一員,他們在我面前出現 時都一律使用史塔西亞這個名字和面貌,因為我喜歡。」 「時空警察?」 「我成立的生化人組織,是為了防止有人利用高科技在各個宇宙的歷史中犯罪 和改變歷史,唉,說起來我也真愛管閒事,自己的宇宙就夠忙了,還管到別家去 。時空警察並不具備人的感情,絕對理性,我給他們另外設計了一套價值觀。另 外,在你問前我先說,他們可以自由變換面貌,史塔西亞,這名字不是很好聽嗎 ?而她的確是個傾城傾國的美女吧?我的專家?」 「那如果不具備人的感情,他們在事件發生時怎麼判斷這是不是犯罪?」 「唉------!!!!」她忽然大叫了一聲。「我並不想跟你談論這些,閉嘴。」 她用不高興的眼光看著我。「今天的主題不是這個。」 「妳這樣和我與提督見面聊天不算是洩露歷史嗎?」 「我有跟你們提過未來嗎?」說著她又摸了摸耳環,身子輕盈地飄起,到我面前 ,伸出手來抱著我。 「如果我說今天卡介倫找你去談話是含著一點嫉妒的成份,你會相信嗎?」 我停了一秒。 「妳說什麼?」 她呵呵地笑了。「嚇到囉,嚇到囉!」 「妳是在開玩笑嗎?」我有點怒氣。 她恢復正經的表情:「不,我是說真的。」 「來,先坐下再說。」她拖呀拖地把我拉到沙發上坐下,然後自己坐在我懷裏。 「應該沒關係吧?」她笑,然後帶著一種在敘述故事的表情講下去。「他倆認識 很久你也知道,卡介倫是個穩重可依靠的人,而你的提督的那種鈍感法可以讓任 何人都忍不住在熟了以後不自主地想要照顧他。其實楊在父親死後進了軍官學校 我覺得是件好事,因為那裏有絕對的父性權威可以滿足他,認識卡介倫更是一件 ……….怎麼說呢?好事?」 「妳的意思是說他們曾經相戀過?」被她的態度傳染,我隨手玩著她的長髮, 而她也沒有抗議。 「不是戀愛,而是只差那一步的感情,是親愛之情,再濃一點就可以被稱為愛 了。卡介倫習慣了照顧他,而你的提督也習慣了在不自覺之間找尋他的手。但他 倆卻在同一時間一起停住了腳步,你猜是為什麼?」 我搖搖頭。 「因為是同性,所以不管再深的愛其實都是無結果的消費行為,總有一天會面 臨關卡,渡不過去的話就消失了。他堅持"我不愛你,不要愛我"也有一部份是因 為過去的經驗。就算是不管一切兩人甜蜜過日子,同性這一道牆仍然會造成路上 的一些坑坑疤疤,因為你是生活在社會中,我所看過的宇宙中,完全打破這禁忌 的仍在少數。最主要是男女生來的在生理上的責任。」 她停了一下,喝了口冰茶。「而且他倆那時還只停留在親愛之情,但彼此已隱 隱約約地感到了危險性,不想失去對方,就像他不願你愛上他一樣,最後的一條 路就是停下步子,讓感情昇華。這是他們雙方的默契,這樣永遠就可以跟家人一 樣地相處,而家人之間的感情是無償而不求代價的。」 「那妳怎麼又說是嫉妒?」 「戀兄或戀弟情結深重的人會有這種感情是很常見的呀!就像你提督的戀父情 結一樣。卡介倫是不放心他,因為他也知道你知道的,他是個孩子這件事。同時 一個人如果曾被人像依靠父兄一樣地依靠過,之後你要他完全讓那個人自己走是 不可能的事,更何況他的戀父情結?卡介倫是感到他找到了一個在這方面更能滿足 他的人,其實像他那麼尊敬席特列他們那些長官你不覺得奇怪嗎?超出一般人的限 度太多了,但這卡介倫可以了解,但你不一樣,於是他想要確定,又不放心又有 點嫉妒。」 西莉亞嘆了口氣,「說到他的戀父情結,那真是可以跟我相提並論的。」 「戀父情結?妳?」 她先答非所問,站起身來:「讓你去弄東西喝。」 等我走到酒櫥那兒,她又像自言自語一般地呢喃:「除了馬休爸爸以外,我還有 十個爸爸。」 「十個爸爸?」 「負責研發我的"B小組"中一共有十位男性組員,再加上組長馬休爸爸,所以說 有十一個。」 「研發妳?」我把酒先放在一邊,點上菸,好鎮定一下她突然說出的驚人之語。 「我沒向你提過?我是人造人,由自然人手中自生命的最小單位開始製造出來的 人造人。」她抱著杯子,身子搖搖晃晃地說。「不過他們只成功了一個,然後成 功的那一個就讓他們不敢再嘗試了。」 「為什麼?」我又拿回酒瓶。 「要是你,你敢嗎?」 我放下肩頭的力量。「說得也是,我不敢。」 至今她讓我看到的力量已經非常非常嚇人了,如果說被製造出來的"人"都如她 一樣怎麼辦?人類不是自找死路?這種想法想起來就可怕,我揮揮頭,躲掉這個話 題:「那什麼是妳的戀父情結?」 「那當然是馬休爸爸,他覺得對不起我,寵我寵得要死,一直到拿到第一個博 士學位我都是坐在他懷裏上課的,晚上也跟他睡在一起,一直到三歲。在他懷裏 有一種完全被保護的感覺,知道這個人為了你死也可以。所以我清楚楊要什麼, 為了搶奪兒子的監護權而逃亡星際的爸爸並不多見,我也了解他的不甘心,因為 那些才能不是他心甘情願要的,偏偏他又擺脫不掉,誰能從腦中把東西挖出來?」 「我想妳可以。」 她吞下冰茶最後一口,「沒錯,但那就違反自然了。」 「就是這樣相似的經歷讓妳跑來這兒做他的朋友?」突然說起自己的事,這女孩 (我就是無法把她和女人這個詞連結在一起),意圖是什麼? 「嗯,也想見見你,他的薔薇騎士。」 「我?」這又干我什麼事? 「嗯,對他來說,你很重要。」 我扯了扯嘴角:「那真是受寵若驚呀。」 「對,你很重要。」 我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我剛進門時,妳唱的是什麼歌?」 「哦,那是我宇宙西元時東方的一個小島的流行歌曲,我很喜歡,他也很喜歡 哦!我唱給他聽過,也教他唱過。」 「妳曾回到過去?」 「嗯。」她別有深意地看著我。「所以我是個西元音樂狂。喔,對了,還有未 來。」 「咦?」 「還有未來,我去過很多很多宇宙的未來。」 說著她又唱了起來了: 凝結的時間 流動的語言 黑色的霧裏 有隱約的光 停下,她對我甜甜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