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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逢 夜,總是清冷的,尤其是盛冬的夜,但這樣的夜晚卻是最適宜讀書 的,當讀著聖賢經書時,寂靜與寒冷只會讓人更加體悟裡頭的深意 。 多少儒子也同樣在這樣的一個冬夜中苦讀呢? 單清手裡捧著書,覺得燈火有些暗了,便將油燈的燈心拉出一些, 讓焰火更大一些。今晚並無星月,風雪極大,窗戶格答格答的響, 儘管已鎖上了門窗,但冬風細瘦,總有法子穿過那縫隙進到屋內, 雖然炭爐內的火仍在燒著,身上也穿了棉襖,可拿書的手還是冰, 就連適才磨好的墨汁也漸漸的凝了起來,寫不動了。 如此冬夜,真是蕭索。到底,我是為了什麼而如此苦讀? 單清忽然起了這個念頭,但隨即搖了搖頭,重新坐回桌椅前,專心 讀著手上的漢書。 但沒一會兒他就放下了手上的冊子,轉頭看著窗子。 是他的錯覺嗎?總覺得在這風雪中傳來了什麼聲音,細細的,幾不 可聞,再傾耳凝聽,好似有什麼在抓著窗頭。 想起了什麼,一驚,連忙將書本放下,開了橫閂,一團物事就這樣 夾著冷風飄雪從窗口竄了進來,根本沒去細看,單清趕忙頂著風重 新把窗關上,拍開臉上黏著的細雪,單清回頭看著適才放進的物事 ,果然是他所想的。 「你這小東西,這樣的風雪天裡還來找我?」 地上是隻正甩著身子抖雪的狐狸,只見牠頭擺了擺,烏靈靈的眼珠 與單清帶笑的眼眸對了上,從喉頭低鳴了幾聲,便親熱的蹭上單清 的腳。 「冷嗎?」單清一把抱起了這隻毛色黃中帶紅的狐狸小友,拿了塊 乾淨的布巾拭乾牠毛皮上已融的雪水,然後將那狐狸放在炭爐旁, 讓牠取暖。 只見那狐兒似是感嘆般的從鼻間吐了口氣,挪了身形,跟著便放鬆 了長軀,懶懶的趴在爐邊瞇起眼來。 「怎麼這種天裡還跑來我這?雖然以前你每天都來,可今晚這麼冷 ,總該休息一下吧?」添了幾塊木炭,讓火再旺些。為狐兒順了下 毛皮,單清明知牠無法言語,但還是忍不住對牠說了幾句。 約莫一年前的事了,有天讀書,突然就出現了一隻黃毛小狐進到他 的房裡。他見這狐兒乖巧聽話,給了一些食物再對牠說了些話,再 放了牠離去。原本以為牠不會再來,但不知什麼緣故,這隻狐狸之 後竟幾乎天天都來,風雨無阻,就連像今天這樣難得一見的暴風雪 也沒能阻擋。 時間一久,他與這隻狐狸也熟稔起來,一天不見牠便會開始憂慮牠 是不是被獵人抓走了,待得牠來,便習慣把牠抱在腿上看書,寂寞 的時候會向牠傾吐心事。 這隻狐狸與眾不同,聽得懂人話。 這是識得這隻狐兒以來,單清得出的結論,因此儘管得不到回話, 他還是常常與牠吐露些貼心話,只因他知道,牠懂。 狐兒聽完後瞅了單清一眼,然後微微低下頭去,好似人在深思一般 ,跟著站了起來,往單清懷裡跳去,單清眼明手快的接住了牠,只 見牠睜著烏溜的眼眸瞧著自己,那眼裡好似在說著什麼。 「你想說什麼嗎?」單清又不是狐狸,哪能知曉牠想說的話? 狐兒眼睛動了動,似乎有些失望,最後「嗚」的一聲,把頭埋進了 單清的胸口,看樣子似乎是不想下來了。 單清好笑的抱著這隻賴皮狐。「我看你來找我是想來取暖的吧?」 就這樣抱著狐狸坐至桌前,重新拾起書冊,單清一手拿書,一手撫 著狐兒,肅殺的冬夜一時間竟似乎也不是那般孤寂了。 「…小狐兒,明年開春我就要啟程上京準備會試了,到那時你要過 來的話,可就要小心些,別被人捉走了……。」 那狐狸猛地抬起頭,一副訝異的模樣,看得單清笑意直往上冒。 「怎麼?嚇到了?這些年待在書院裡苦讀,為的就是要赴考呀!我 已決定明年就走,如果順利的話,應該是不會再待在這書院裡了, 不,應該說,我也不允許自己還待在書院裡了。」多年來的苦心, 單清不允許自己耗費。 十年寒窗苦讀,一朝天下聞名。 這,就是他所求的。 單清正想著自己的目標時,似乎聽見了膝上的狐兒傳來了嘆息聲, 那聲音與人嘆是那麼樣的相似,不由得令他一愕,低頭看了看,但 那狐狸除了睜著烏眸瞧著他外,沒有任何異狀。 「…我今天似乎讀得有些累了……」單清自顧自的說著,想了想, 將書本合上,收了筆墨,決定今晚還是早點上床歇息。 那狐兒被單清放到地上,看著單清收拾,到了單清鋪開被子,脫下 外衣時,他沒瞧見,那狐狸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撇過眼去。 待得將炭爐移近了床位,單清再回頭看到地上坐著的狐兒,略略想 了一會,問道:「要留在這兒睡嗎?」 不知是不是錯覺,單清總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那狐兒害羞臉紅的模 樣……。 奇怪,明明是隻狐狸呀,怎麼老會把牠想成是人的樣子? 那狐兒遲疑片刻後,便走到床階前,跟著便圈趴在上頭,顯然是要 睡在那兒。 「你要睡這嗎?那,晚安了。」脫了鞋襪上床,隨即吹滅了燈火, 房間倏然暗了下來,外頭風雪的聲音似乎更響了。 待得單清沈睡過去,細細的呼吸規律的起伏,睡在床階上的狐狸忽 然醒了過來,只一眨眼的時間,狐兒不見了,卻出現一個清秀少年 。 只見那少年呆呆的望著單清的睡臉,細咬著紅唇,,輕手輕腳的躡 近單清。 「恩公,恩公,不管您到哪兒,朱丹都會跟去保護您的。」少年望 著單清這樣說著。 無聲息的,少年又化回了狐身,依舊伏在了床階前。 一人一狐,於一室中共處安眠。 年節剛過,拜別了父母後,單清便與書院一眾同窗往京城出發,先 乘船,再上陸,一路上大抵平靜,途中遇著名勝免不了一番吟詩題 賦,一抒才學。一日來到了一處小鎮,舟船要在此暫停一日,於是 一干書生便上了岸舒活筋骨,單清也沒例外。 信步走著,單清走進了鎮上的市集,環望了一會,發現這裡只有一 家書舖,當下便走進。 「公子,要找什麼書?我們這兒有論語孟子大學中庸,小孩用的千 字文百家姓也有,還有還有…」舖子裡是一個髮蒼眼茫的老人在顧 著,只見他努力睜大了那帶著白濛的眼睛,撐著身子就要站起。 「老人家,您坐著就好,我隨便看看。」單清連忙擋下了。 「…啊?隨便看…?喔!好,好,那就隨便看了。」老人好一會才 反應過來,隨即緩緩的坐下,只是看著單清在店子裡挑書。 這鎮畢竟是小,舖子裡的書自然比不上那大府城中的齊全,大部分 的書單清都已經在書院裡讀過了,挑了許久才找到一本唐時佚名的 詩集,約略翻了一下,單清已經決定買下。 「老人家,我就要這本。」 「好。」 算清了價錢後,單清懷裡揣著詩集回船。 只是,待進了船艙後,卻嚇了一跳。 有個少年正躲在他的床舖上。 「…你!」單清忍不住叫了出來,但看到那少年像隻小鹿的跳了起 來,跟著跪在他面前時又閉上口了。 「拜託,我知道是我冒昧,但請讓我在您這兒躲一會吧!」少年紅 著眼懇求。 單清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少年。 約莫十三、四歲的年紀,穿著一身乾淨的藍布衣,皮膚白淨容貌清 秀,唇紅齒白的模樣,一眼看去就不像平常的農家子弟,似乎也讀 過書,舉止間顯然是有教養的人。 看到那少年眼底的懇切,單清終於放鬆了口氣,問道:「你是誰, 為什麼潛到船艙裡來?」 「我叫朱丹,蘇杭人,打算北上京城找親戚,原本一路上都還平安 ,可不久前衝撞了一群人,那些人個個兇神聽煞,不肯善了,我見 情勢不對,深怕遇害,所以就跑了。但對方人多勢眾,四處搜尋, 不得已,只好上船躲進了公子的船艙,還望公子不要介意。」說完 ,朱丹深深的鞠了個躬。 「…你就一個人上京?」朱丹的年歲半大不小的,看他體格纖細的 模樣,實在很難想像他孤身一人旅途跋涉,太危險了。 去年單清也曾受過教訓。 不過是從書院回家過年,兩天的路程罷了,卻在路上茶亭休息時著 了道,被人在茶水中下迷藥。 當時心想自己不幸遇上了劫財謀害之徒,大概是兇多吉少,醒來後 卻發現自己安然無恙,懷裡的錢袋就落在茶亭地上,也沒被取走。 現在想來單清都還忍不住捏了把冷汗,而朱丹年歲比他小了五、六 歲,居然敢孤身上路,不得不佩服起來。 此時船艙外頭傳來了騷動聲,嘈雜的聲響透過層層船板進到了單清 的艙房內。 朱丹臉色一白,求助也似的看了單清一眼。 「我出去看看。如果是追你的人,我會想辨法打發走他們的。」 到了甲板上,看見五六個相貌兇惡的大漢正立在船緣,船伕與同船 的書院同學正與那些人理論著。 「我們一直守在這裡,壓根沒見到外人上船,你們找錯了。」船家 擋在那些人前面,不肯讓那幾名大漢再往前一步。 這種人他們遇得多了,拿些藉口就想上船來敲詐,即便真的找人, 也會手腳不乾淨的藉機翻拿客人的東西,簡言之就是一群地痞無賴 。身強體壯的又如何,他們這些以船為生的漢子可也不輸他們哪, 真要拼起來,哪邊輸贏還說不準呢! 「我們追著那小子追到這附近,一定是偷偷上了你們的船,你們想 包庇賊人是不?」一名惡漢扯著喉嚨大罵。 「兄台,莫要太甚。我們這船都是要上京赴試的舉子,讀的是聖賢 書,豈會欺人?」說話的是書院中與單清頗為親近的同窗林天錫。 「嘿,誰不知道你們讀書人最喜歡仗著認識幾個字來欺負我們這些 不識字的,那些貪官污吏哪一個不是讀書人?」 話才落下,書院中的同學已經開始沸沸攘攘的罵了起來。 這擺明了是不把他們放在眼中。讀書多年,向來受的只有他人欽羨 的目光,幾曾有人當著面這樣說話? 「是什麼人到船上搗亂?」官府接到通知,派了人巴巴的跑來查看 。 要知道,上京舉子,在名義上皆是天子門生,路上各縣州府都要給 予禮遇,在通行時也會特別照顧一番。 說不准今年的狀元就在這裡頭呢!哪能不先做些人情呢? 因此一聽到有人騷擾舉子們的船,當地的縣太爺馬上就派了人過來 。 「差爺,就是這些人。」船家指著那群不請自來的大漢。 「你們來這裡做什麼?」領頭的公差認出是地方上素有惡名的無賴 ,當下就沒給好臉色。 「來找人呀!有個小子衝撞了我們,逃到這船上來,我們要把那小 子揪出來!」這群人素來蠻橫慣了,見著了公差竟也不怕。 單清在一旁聽了,當場便肯定這群人是追著朱丹來的。從剛才的景 象來看,這群人蠻橫不講理,難怪朱丹不得不逃。 「舉子們的船是你們想搜便搜的嗎?還不快些給我離開,否則便抓 你們到衙門去嘗板子!」那邊說了幾句,公差大聲叫喝起來,跟著 便是那群大漢的喧嚷:「我們只是求個公道,公道呀!怎麼,差爺 就了不起嗎?想要官逼民反呀!」 眼看著一群人就要在船上動起全武行,林天錫開口說話了:「我們 舉子的船,按道理,是連官府也要禮遇一番的,豈容你們這些人沒 有真憑實據說搜就搜,你們硬是一口咬定船上有你們要找的人,我 們也莫奈你何。為了叫你們心服口服,我們可以讓你們搜。」 「林兄…」說完之後,當下就有幾個同學臉色大變的要勸阻林天錫 ,卻被林天錫使的神色擋住了。林天錫是他們之中年紀最長的,歷 鍊又多,書院裡的人大多以他馬首是瞻,料他必有解決方法,也只 好壓下不滿的情緒,靜觀其變。 這裡頭只有單清心下犯愁,因為只有他明白,朱丹現下確實就藏在 他的艙房裡,若真讓這群人搜船,到時真搜出了朱丹,那可如何是 好? 「這才是聰明人嘛!」那群惡漢得意的笑了起來。 「但是…」林天錫還有下文:「若找不到人的話,就請差爺將這群 人押回衙門重重嚴罰。衝撞天子門生的罪…可不輕哪!不知各位是 否真有把握?」 林天錫看準了這群人其實心底不過五成把握,也不是真的肯定人就 在船上,只是想乘著混亂看能不能在他們這些人身上得到些好處, 倘若嚐不到甜頭反而有可能得到苦果時,他們就會有所畏縮。 果不其然,這些人聽到林天錫的話後彼此看了看,顯然是在考慮答 應他的話划不划算。 「如何?若真能肯定的話,就請進船搜吧!」林天錫喝聲說道。 這招以退為進,果然令得那些惡痞遲疑了許久,只見他們彼此間細 聲說了一會,才恨恨的看了林天錫道:「算了,爺們不跟你們這群 酸儒計較,我們下船。」 「下去下去!」船上的人此起彼喝的把這群惹人厭惡的客人趕下了 船,臉上不掩對他們的鄙夷,慶幸送走了這些難纏的傢伙。 「真不好意思,讓這些地方上的敗類擾了諸位。」衙門的差爺叫手 下幾個人跟在那群人後頭,確定他們離開,而自己則暫時留在船上 ,與船上的舉子們寒暄。 待得送走了差爺,船也準備出發。乘員紛紛回到自己艙內,單清趁 機攔下了林天錫。 「林兄,借一步說話。」 林天錫莫名其妙的跟著單清走,一進到單清艙房內,見到裡頭有一 個憑空冒出的少年時,不禁語塞。「單兄,這……」 「恩公…」朱丹見到單清與另一人同時進艙,原本席地而坐的他立 即站了起來。 「朱丹,沒事了,追你的那夥人已經離開,船也駛離了碼頭,相信 他們不會再追上來,你可以安心了。」 見到朱丹後,單清先說話安了他的心,之後才回頭向林天錫解釋: 「林兄,他是朱丹,就是剛剛那群惡漢追的人。」 「啊?」原來…人真的在船上? 「蒙恩公仗義收容,朱丹不勝感激。」朱丹向著單清,就要再次拜 倒。 「別!」單清連忙伸手去扶。「趕走那群人的是林兄,我可沒幫上 什麼忙,你要謝,應該謝林兄才是。」 「多謝林公子。」朱丹向林天錫一鞠。 「舉手之勞。」他笑了一笑,向單清說道:「不過,單清你也真是 的,藏了個人在自個兒的艙房裡,也沒通知一聲。」 「這可不能怪我,我也是突然發現的。朱丹說在上京途中撞上了那 夥人,為了躲藏才竄進我這兒,起先我也嚇了一大嚇,以為是賊人 進船了呢!」 「教恩公受驚了。」朱丹赧色。 「你…叫朱丹是吧?今後有何打算?」林天錫思量了一陣後問道。 朱丹細細的想了一下,輕聲道:「還是上京。」 「這艘船是我們這些上京的舉子共同包下的,船上突然多了你一個 人,恐忙會有些人心生不滿。」船上突然出現了一個來歷不明的人 ,無論是誰都不會放心,更何況適才那些大漢之所以會到船上來搗 亂,論起源頭,朱丹也脫不了干係。 現下還有不少人對剛才那些人懷著憤憤之氣,要是讓他們見到了朱 丹,再知道了他上船的原因,只怕一陣埋怨是免不了了。 為求和氣,同時也是為了避免麻煩,保護船上眾人的安全,林天錫 不得不把話說明白,希望朱丹能夠理解。 「林兄,朱丹就是因為在路上遇了歹人,這才躲到我們船上,不能 好人做到底,乾脆讓他一塊搭船跟我們一塊上京嗎?」單清動了側 隱之心。 「…當初包船時大家說好了,如果有人半途離去或加入,一定得和 大夥說過才成。今天想讓朱丹留下的話,一定得知會一聲,如果有 個名正言順的名目就更好了,大夥絕不會為難。」 「這個…」正當單清還在想要以什麼理由收容朱丹時,朱丹突然跪 在單清面前。 「恩公,您收我做您的書僮吧!我一定會盡心服侍,請您讓我跟你 們一塊上京。」 「書僮?」 「這名義不錯。單兄可以把朱丹收下當你的書僮。」林天錫附和。 「這…只怕委屈了朱丹。」再細看了朱丹,眉清目秀的模樣,叫他 頂著一個僕人的身份,可也不忍。 「哎!只是名義上的,擔什麼心呢?」 「我不介意身份的。」朱丹認真的說道。 單清來回看了看兩人,苦笑:「你們都這麼說了,就這麼辨吧!」 「多謝恩公。」 朱丹眉開眼笑,跟著又要向單清再拜,單清連忙把他扶起。 「別行這大禮。以後也別再叫我什麼恩公了,叫我…」 「公子!」朱丹機靈的先喊了一聲。 「…不能叫我一聲單大哥就好嗎?」 聽到單清這麼說,朱丹輕輕的笑了起來:「哪有書僮這樣稱呼主子 的?」 「讓你當我的書僮不過是權宜之計,最慢到了京城就可以讓你卸下 這身份了。」 「那麼,在到京城之前,就讓我這樣喊您吧,公子。」 聽到朱丹語後又加了「公子」二字,單清臉上現出不自在的表情。 看到他那神情,林天錫忍不住率先笑了出來。 「…林兄。」單清半帶埋怨的說,跟著也覺得現在的自己確實好笑 ,竟為了一個稱呼煩心成這副模樣,倒是庸人自擾了。 想著想著,單清也跟著自嘲苦笑了起來。 ----- 這是之前寫的短篇(梧桐)與(情狐)後的故事。 覺得這篇故事莫名其妙的人可以去看看。 ……也許看了之後會更迷糊吧…^^b -- 當你快樂時,深察你的內心吧。 你必會發現,只有那曾令你悲傷的,正給你快樂。 當你悲傷時,深察你的內心吧。 你必會明白,事實上你正為曾給你快樂的事物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