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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在做什麼呢?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從深沉的、寂靜的惡夢裡清醒過來,Louis看著從窗簾透進的陽光,對一 天的開始感到一種無解。 對現在的他而言,活著,是一種手段,一種贖罪的手段。因為死去,就 一了百了,而他不能死。 「早安。」織田看到他茫然的眼神,猛地抱緊他,兩人糾纏了一夜的身 子,緊緊的貼在一起。 「做惡夢了?」感到懷中人的身子是冰冷的,他將他翻了過來,正面看 著Louis。 沒有回答。 Louis推開了他,起身,就這樣裸著身體往浴室走去。 水柱嘩啦啦的從頭淋下,讓Louis想起了那個雨夜,冰冷刺骨的寒夜,雨 也是像這樣打在身上,只不過,那雨水是冷的,而現在的水,是熱的… …。 真的是熱的嗎? 才這樣一想,一股寒意從體內往四肢漫延。 不!不夠熱,身體裡頭依然還是冰冷! 他把水的熱度又調高了一些,但那冰涼的感覺還是盤踞在體內,無法消 除。 為什麼心中仍是無法溫暖? 與那麼多的人擁抱過,但是燃燒的只有身體,心…仍是冰冷的。 與織田做愛,雖然很舒服,但是那也不過是讓自己不去思考,純粹由 肉體反應罷了。在做愛的時候雖然可以不想事,但每每一清醒,苦悶 感就壓得心頭喘不過氣來。 熱水淋得他全身都泛紅了,但他一點都沒有感覺。 剛才也是,以前…只要一個擁抱,就會從心裡泛出溫暖的感覺,讓心 情變得很好,但是,剛才織田的擁抱,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其他人也 一樣……還是不行,……已經……無法回到過去了……。 他坐在浴室的地板上,任蓮蓬頭的水流打在他身上,因為蒸氣與水從頭 上不斷流下的關係,眼前一片模糊。 跟織田在一起,太舒服了,這是不對的,我不能這麼做……。 該換人了吧……。 他出神的想著,耳邊只聽得到水流的聲音。 「……喂!我叫了你那麼多次,你怎麼都不回答呀!」織田 信二打開了 浴室的門。 「你……你在幹什麼?」看到Louis坐在地上,整個浴室蒸氣瀰漫得幾乎 令人喘不過氣來,他連忙將水關掉。 「哇!好燙!你用這麼熱的水洗澡?」被水一沖,才知道水燙得不得了 。關掉了水,他拉起Louis一看,整個身體泛著異常的紅豔,體溫也高得 嚇人。 Louis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看得他有點心驚。 「我真佩服你,居然能夠忍受這種溫度的水。」 「因為水一點都不熱。」 「不熱?你再洗下去,我保證你會燙傷!」說著,他旋開了水龍頭,因 為怕Louis的身體受不了忽冷忽熱,所以他除了冷水之外,另加了一些熱 水,讓水溫不會太低,淋在Louis的身上。 感到身體外表的熱度突然間被清涼的水流帶走,Louis不自覺的打了一個 冷顫。 他怕! 身體的熱度被帶走的感覺,就好似那一晚,他在雨夜中行走,體溫一點 一點的被寒冷冬雨帶走。 想起了那在人生中,最無助悲傷的一夜,Louis無法自我的發著抖。 「忍耐一下就好!」以為他是因為感到冰冷而顫抖,織田出聲叫了一下 。 低下頭去,閉上眼睛,聽見了大雨傾盆而下的聲音。Louis想起了那永生 無法忘懷的雨夜。 好不容易讓他的外表皮膚溫度降下來了,織田拿起浴巾,裏住他的身體 ,把他帶到床上坐著。 「會冷嗎?」 Louis點了點頭。 他泡了杯熱即溶咖啡,拿給Louis,說:「味道普通,喝下去會暖和一點 。」 Louis接過杯子,然後看著織田說:「我沒事了,你也去沖個澡吧!」 「你真的沒問題了?」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他笑了笑,那是跟平常一般,冷冷淡淡的笑 。看到Louis恢復到平常的模樣,即使好奇他剛才為何會有那種舉動,織 田 信二還是很聰明的不去問他,因為問也得不到答案。 「那我先洗個澡,你稍等一下,待會就一起離開。」 說完,他拿著衣服就進到浴室裡去了。 看到織田進入浴室裡,他把杯子靠近嘴唇,緩緩的喝下咖啡。 '跟他在一起真的是太舒服了…該換人了…。' 看著杯裡殘留的咖啡,他出神的想著。 陽光從窗外撒進,房間裡的每樣東西都好似鍍上了金箔一般,閃閃發光 ,然而背對著窗坐著的Louis,卻好似被擱置在陰影中的俊美蠟像,神情 木然的看著不存在的遠方……。 「嗯?你在看什麼?」 兩人在飯店的餐廳用餐時,突然發現Louis怔怔的望著櫃檯出神。 織田好奇的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看到一男一女站在櫃檯前結帳。他覺得 那對男女好像在哪裡見過,看Louis的態度,好像認識其中一人。 「你認識?」 「不!」他的神色平靜,若不是臉色突然變得蒼白,織田可能真的會被 他暪過。 明白他最討厭有人挖他的穩私,所以沒再問下去。不過織田已經把那對 男女的樣貌記下了。 「喂,這幾天怎麼沒看到你跟Louis出去了?」小玲好奇的問著織田。 今天的織田是純粹的客人身份,坐在『遺忘』的小圓桌邊喝酒聽音樂, 桌上擺了台手提電腦,好像在整理資料。 小玲看到他一個人坐在那裡,就窮極無聊的坐了過去。 「他好像對我膩了吧!前幾天突然對我說,不要去找他了,他要換對象 。」專心的看著電腦裡的資料,織田邊注視著螢幕邊回答。 「膩了?也許是吧。不過,我看那樣子,好像不止如此。」小玲看了看 吧台裡的Louis。 K走了過來,拿了一疊紙交給織田。 「喏!你要的東西。」跟著他轉頭對她說:「妳別管太多。」 小玲不悅的看著他。 「是你太冷淡了,好歹Louis也是你店裡的員工,你不關心一下嗎?」 「我沒力氣去救一個不想被人救的人。」K摟住她。 「他是希望有人救他的……。」小玲臉色是前所未有的正經。 「我們幫不上忙。」K看著她,搖了搖頭。 「妳真想知道的話,可以去查查兩個人。」織田突然出聲。 皺了皺眉,K不高興的看著他,不明白為什麼他要提供線索給小玲。之前 為了織田的拜託,他己經少了很多與女友見面的時間了,現在若讓小玲 去調查Louis的事,兩人見面的機會肯定又要減少。 「織田!」他語帶警告。 「快說!」兩人對他的語氣都毫不在乎。小玲要織田快點把線索說出。 「去查查這兩個人吧!」敲了幾個鍵,把檔案叫出後,他把電腦螢幕轉 了過來,上面出現一張照片。是一男一女的合照,應該是雜誌或報紙上 掃描下來的圖,旁邊的標題是'兩大企業聯姻!?台灣商界震盪!' 「這是台隆集團的少東黎樹昌和欣亞企業的小姐謝玫伶的訂婚照嘛!」 一看到照片,小玲馬上說出照片上的兩人名字。 「妳知道?」織田真的很訝異,他沒想到哲學系的小玲居然會知道的那 麼清楚。 「喂,妳不是哲學系的學生嗎?」怎麼會對這種商界消息也知道呢? 「我雙修企管,因為我愛'錢'!」她很快的回答。 織田一臉「被妳打敗」的表情,好奇的問:「不是大部分的哲學家,對 於金錢都看得很輕嗎?」 「沒錢活得下去嗎?再說,我是追求精神上與物質上的完美,兩者並不 衝突。」她振振有詞。 「言歸正傳,你為什麼要我去查這兩個人?」 「因為Louis跟我說要換對象的那天,在餐廳裡遇到了這兩人,那時他的 臉色很不好看,我想,他應該認識其中一人吧!只是我不知道他認識的 到底是黎樹昌還是謝玫伶。」 「不用了,只要查黎樹昌一個人就夠了。」小玲再次看了一下照片,斬 釘截鐵的說道。 「小姐,妳這麼肯定?」 「你懷疑?」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令在座的兩個男人都不禁為之一 退。 「小生不敢。」織田經過了這幾天的相處,明白小玲年紀雖然比他小, 但是那股氣魄卻常常令他這個見過許多場面的大男人為之一怯。難怪K 會栽在她手裡,還被壓得死死的,過去視女人如無物的K,如今卻成了 一個寵女友寵上天的男人。 「好了,線索給妳了,妳自己想辨法吧…」織田 信二話還沒說完,小玲 不懷好意的笑著看他。 被她這一看,他整個人都毛骨悚然起來。 「妳…這樣看我幹嘛?」 她不答話,只是使了個眼色給K,K隨即會意的點了點頭,也笑了。 「她的意思是,麻煩你了。」K一臉嘲諷的笑,看著自作自受的織田。 「…為什麼!!?」他看著眼前這對極有默契的情侶。 「嘿嘿…要查這種事,我一個學生那有這本事?當然得勞煩你這位'特別 偵探'的特殊管道去查嘍!」小玲笑得像隻貓,一隻邪惡魔女養的奸詐黑 貓。 「這是要你還債,你忘了我幫你找到那些資料了嗎?」K如是說。 「可是那是你之前欠我一次,現在我們兩不相欠了,怎麼可以說我要還 你人情債呢?」 「不是還我,是還她。」K指了指小玲。 「我欠妳什麼嗎?」織田覺得這兩人真是蠻不講理。 「你把我老公借去那麼久,你知道我有多哀怨嗎?我要你補償,還我一 個人情債!」她笑嘻嘻的。 織田的腦袋很靈活,他想也知道,既然是以人情債為名,到時候小玲是 半毛錢也不會付的,而自己絕對是又要平添奔波。 '如果是閨怨問題的話,大不了我跟妳睡一次就好了,憑什麼要我幫妳做 白工!' 織田很想這麼說,不過看到K臉色不佳的往外套內伸手,眼看著就要把裡 頭的傢伙掏出來了,他很識相的把話吞了進去。 「如何呀?」仗著有男友在旁,她盡情的散發出一股女王氣勢,不怕對 方翻臉。 雖然大丈夫威武不能屈,不過,那是在性命無危的前提下。這一直是織 田的座右銘。 吞了吞口水,織田只有自認倒霉。 「No problem !」 ----------------------- 一如往常的擦拭著酒杯,Louis收拾著檯面,準備下班。 回復了之前一天換一人的習慣,他讓自己躺在各色各樣的男人懷裡,其 中甚至有毫不知名的客人。只要有人邀,他就會跟那人上床。 糜爛的性生活,是從前的他最厭惡的。 但現在的他,卻用這方法來麻痺自己,甚至於可說是懲罰自己,因為即 使感到噁心,即使疼痛,他也會忍受下來。 他明白這種自我虐待的行為是不正常的,但他無法克制那種想要狠狠傷 害自己的衝動。 那是一種基於對自身的極端厭惡而發展出來的自虐。 他無法自己拿刀傷害自己,因為他會想起『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毀 傷』這樣的話。 於是他消極的放縱自己遊走在不同的男人之間,任憑他們擺弄自己的身 體。 其實他最恨自己居然像個男妓一樣,但因為這是自己最討厭的行為,所 以他故意去做。每當男人進到他體內時,他就會讓身體迎上,但心裡總 是清醒的,不斷的自我責備,自我諷刺。 他與那麼多的男人做愛,只是一種希望自滅的行為。 對他而言,做愛不能是享受,做愛必須是種刑罰。 人家說,基督流血,是為了洗淨世人的罪。而他任憑一個又一個的男人 壓在他身上,只是想要融解心中那早已凍結的一部分,除此之外,也借 此消除心中一股罪惡感。 大部分的對象都是純粹的一夜情,其中也不乏溫柔的人,像Tom就是其 中一個,那溫柔的動作,就像要包容住他一般。而織田是他到目前為止 ,最令人心醉的床伴。 與他做愛是一種享受,會讓肉體舒服到完全忘了思考。 他從沒體驗過如此舒服的性愛。 那已經不能算是刑罰了,因為與織田做愛時,他完全忘了腦袋裡的事情 。思緒與肉體都任由織田掌握,飄飄然的,放下了一切去回應他的愛撫 。 他絲毫不覺得難受、噁心。連自我責備都忘了。 太舒服了,這樣是不行的… 猛然驚覺自己竟然會依戀著那種舒服的感受,他很快的當機立斷,不再 找織田。 再次尋找著夜晚的對象,他特別找生面孔、不熟識的人,下了班後,就 到賓館或對方的房子裡頭一夜纏綿。 偶爾遇上了性癖怪異,或是喜歡性虐待的人,他也會任憑對方擺佈,絲 毫不以為苦----儘管事後他常常痛得難受,或是噁心的吐得自己幾乎無法 起身。 每次被小玲發現他和那種人出去,她就會生氣的要Louis別再和那種人聯 絡。 「跟那種人很危險的!」她警告著自己。 他也明白很危險,一個弄不好,說不定就會在做愛的過程中死掉。 所以後來再有同樣的客人來邀約,他也沒答應。 但是現在的他,想要讓自己不好受……。 「Louis,今晚跟我出去好不好?」 一個之前的床伴來邀。 他記得他。 以前跟他出去過一次。 衣冠楚楚的他,脫下了西裝,竟是個喜歡性虐待遊戲的人。被他以繩子 綑綁了整晚,以各種道具折磨,但Louis毫不反抗,只是忍著疼痛,流著 冷汗,順從的照著他的指示做。 對方天亮之後,就開車把他送回Louis的住所。 那一天,Louis忍著幾乎暈過去的疼痛,照常上班。但那樣子很明顯的就 是不對勁,小玲生氣的硬拉下他的襯衫,發現了胸口的傷痕。問明了經 過,她劈頭痛罵!最後她讓他回家修養,並且要他再三保證下次絕不會 再和那人出去。 因此對方後來滿意的說「你配合度很高」再來邀約時,Louis沒有答應。 「Louis,怎麼樣?」對方興致勃勃的問。 「好!」他自暴自棄的答應了。 看到對方一副欣喜若狂的表情,Louis冷冷的自我嘲笑著。 我…就該是這樣的呀…… 任對方開車載著自己,Louis沒說任何話,也沒問任何問題,他甚至不問 對方到底是要載著自己到哪裡去。 車子行駛在蜿蜒的山路上,一路上漆黑無聲。只能看到車燈照著地面, 樹影在旁邊快速掠過。 「你不問嗎?」對方開口了。 「問什麼?」 「問我們要到哪裡去。」 「沒這種必要,既然答應了你,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哈哈!我就是喜歡你的乾脆。別擔心,不會弄死你的。」對方拋下了 這麼一句令人膽顫心驚的話。 車子開到了一幢別墅前,在車庫裡停好了車後,對方叫他下車。 打開了大門,發現原來裡頭居然還有其他人。 五、六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待的男人,一臉驚艷的看著Louis。 「今晚,我邀了一些朋友同樂。」男人危險的笑著。 Louis毫不退縮的踏了進去,任那些男人猴急的將他圍起。 大門,鎖了起來。 -- 冷冷的秋 是做夢的好季節 我在夢裡遨遊 請別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