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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 比起東京,這裡更容易令人想起日本的傳統事物。 小而幽趣的巷弄,繽紛飄垂的櫻花,以及祗園裡多才多藝、粉頰櫻唇的 藝妓,似乎都成了外國人的刻板印象了。 這些,正雲都還沒見識到。因為他和織田才剛走出京都的車站,就被一 輛黑色加長型的賓士車接走了。 黑色的車窗,令外頭的人看不見車內的景象,但坐在車裡的人,則可以 清楚見到外頭飛逝而過的風景。 『是老太婆叫你們來接我們的?』織田信二以日語問著。出了車站,他 臉上的墨鏡就沒再摘下過,即使坐在車裡也一樣。平板的語調,令正雲 有點訝異--他從沒聽過織田以這樣的語氣說話。 『老夫人知道二少爺要回來,所以吩咐我們開車過來,免得您太過勞累 。』坐在司機側座的一名男子恭敬的回答。 『哼!以前怎麼沒享受過這種待遇呀!』他眉一挑,嘴角泛出冷笑。 「織田…他們是……」正雲並沒學過日文,剛才的那段日語對話,他一 個字也聽不懂。看了前頭的兩個人,他心裡頭有點不舒坦,再加上完全 不明瞭情況,他只好問織田了。 「他們是我家裡派來接我們的人,別擔心。」織田馬上改成中文,向正 雲解釋。 他溫柔的笑著,然後摟過正雲的肩頭。 「現在就得開始演戲了嗎?」深怕前頭的人會聽到,他壓低了聲音問。 正雲一直以為,只要在女方面前演演戲,自己就可以走人了,現在看來 ,似乎在日本的這段期間,都得演出'織田 信二的情人'這個角色了。 「對,這段期間,你用中文跟我溝通就行了,他們都聽不懂的,放心好 了。」他在正雲的額上落下一吻,起身時,很滿意地從後視鏡看到了自 己想看的--前面開車的兩個男人都皺起了眉頭,臉色很凝重。 「織田,你們家到底是做什麼的?」雖然看到這個陣仗,他心裡已經有 了猜測,但沒得到證實,他還是不敢妄下斷言。 「我們家呀……是京都這裡最大的幫派,叫織田組,從我曾祖父那一代 開始,已經成立將近七十年了,幾乎可以說是關西地區的執牛耳,大部 份的小派系都在我們的管轄範圍裡。也就是……黑道中的黑道。」 「你這傢伙……!」居然把他帶進這種局面?正雲伸手握住了織田的掌 ,用力一收,表示自己的不滿。 「你的握力不夠,還得再練喔!一點都不會痛呢!」織田還是嘻皮笑臉 的。 「等事情一結束,回到台灣以後,我絕對會好好回報你的'忠告'的。」 兩個人雖然說著不和平的話,但臉上的表情看來都很愉悅,使得另外聽 不懂中文的兩人,誤認了他們的談話內容,以為兩人在談情說愛,尤其 看到織田和正雲兩手交握時,臉色更是鐵青。 就在談話間,車子一轉,進入了另一條道路,一旁是蔭綠的竹林,另一 旁則是高聳的圍牆。 正雲很難想像這裡居然會是在京都的中心區域--適才還是車水馬龍的景 象,現在卻宛若處於郊區。 車子就沿著圍牆一直開,終於看到了盡頭有一扇門。車頭一轉,就駛進 了門內,停在圍牆內的土地上。 有人幫正雲從外頭開了車門,他走出車外,不禁對這地方感到畏懼。 他現在站的地方,是一個很大的廣場,上面鋪的不是柏油,而是一塊一 塊的大石板,在角落的地方,種植著許多松柏,修剪得很整齊。 對著門口的,是一棟莊偉的日式建築,沒有雕樑畫棟,但粗大結實的木 柱,黑與白的配色,令人感到穩重。 然而真正令他感到壓迫感的,並不是建築,而是人。 廣場上聚集了許多人,他們的視線令正雲感到非常不舒服。 那是……敵視、輕蔑、還有……不認同? 心思向來纖細的他,承受著這樣的眼光,感到非常難受。 「沒事吧?」織田輕柔的摟住他搖晃的身軀,溫柔的語調讓他感到放心 。 「我不要緊。」 「那麼,我們就進去囉!」織田對他笑了一笑,便攬著他的腰,走進建 築裡。 正雲還可以感覺到背後的視線,依然緊隨著他們兩人。而其中大部份, 竟然都是針對著織田的! 織田不是這裡的人之一嗎? 為什麼他們竟會以這樣的眼光看他呢? 他不明白。 現在的他,也只能盡他所能的做好織田的請求了。 著襪走在木板迴廊上,亦步亦趨。 他現在,是與織田共乘一條小舟。 『我還以為你逃跑了呢。』一個年約60、70的老婦人,穿著素黑的和服 ,跪坐在首座上,臉色有如抹了一層冰霜。 在兩旁還有著兩男兩女,都跪坐在座墊上。除了老婦人以外,那些人之 中最年長的是一名看來嚴肅,約四十開外的中年人,剩下的人,年紀大 概都和織田跟他差不多。 正雲猜想,除了中年人及老人,其餘那些人應該是織田的兄妹吧! 他們兩人此時也是跪坐著,與那些人隔著一張木桌相望。 『我從不逃跑的,再說,有什麼事值得我逃嗎?』織田根本不想看那群 人,索性轉過頭去,瞧著正雲的臉說話。 『你這是什麼態度!』中年男人站了起來,怒斥。 『爸爸,您年紀也大了,別太激動,小心高血壓。』他用字遣詞非常恭 敬,且備極關心,但話裡那股譏諷的意味,只要是聽得懂日文的人,都 能聽出來的。 正雲雖然對日文不熟,但一些基本單字總算還知道,最起碼還曉得織田 對著那男人喊的是「爸爸」,也因此他明瞭了這個中年人,就是織田的 父親。 「來,我先跟你介紹一下,你眼前那個老太婆,就是我們家的老奶奶--- 織田 小百合。左邊坐著的兩個男人,穿著和服,有魚尾紋的那個是我爸 ,叫織田 正。另外那個穿西裝的,是我哥,叫織田 誠一。至於右邊那兩 個女人,穿藍色和服、梳著髻的那個,是我的繼母,我爸爸的第四任老 婆,跟我一樣年紀,叫織田 雅子。另一個穿淡茶色和服的是我大嫂,叫 織田 明美。這些人就是我的家人,要記好喔!」 織田 信二突然換了中文,自顧自的向正雲介紹起他的家庭成員。正雲雖 然聽了,但也不得不注意到,眼前的五人,看來神色都不是很好看,大 概是為了織田 信二沒將他們放在眼中的關係吧! 『信二,用日語說話。』小百合以蒼老的聲音下著命令。 織田 信二嘻笑著說:『抱歉呀,奶奶,因為他聽不懂日文,所以我用中 文向他介紹你們。』 『不用介紹太多,反正他跟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可能再有什麼聯繫 的。』說話的人是織田 正。他顯然對兒子帶人回來,感到很不滿。 『你錯了,爸爸。他是我的另一半。我們已經在台灣結婚了,這次是帶 他回來讓你們看的。』 這話一出,五人的表情不一,而織田 正氣得臉紅脖子粗,而信二的奶奶 則是沈下了臉色,叫人看不出她的喜怒。 『你再說一次!!』織田 正怒斥一聲,連外頭的人都可以聽到這屋子傳 出的怒吼。 正雲被這聲音嚇了一跳,看眼前的情景,即使不懂日語,也知道織田 信 二剛才的話,激怒了他的父親。 『我說,我跟他已經結婚了。』邊說,邊往自己手上的白金戒指瞄了一 眼。順著他的眼光,織田家的人全都清楚的看見他手上的婚戒。 『如果只是想嚐鮮,跟男人搞上倒沒關係,但開這種玩笑,就太過份了 。要知道,你和撫子已經有婚約了。』他的大哥,織田 誠一以鄙視的眼 光看了信二一眼,顯然是不以為然。然而不知是不是正雲多心,他總覺 得好像看到誠一微微勾起了嘴角,像是在笑……。 『結了婚,當然也可以離婚。更何況是和男人結的婚!』 織田的奶奶完全不為所動,話裡更是充滿了命令的感覺。 『奶奶,我們家沒有離婚的傳統吧!』信二聳了聳肩,拿長輩的婚姻來 做擋箭牌。 雖然織田家的男人向來就不是什麼專情的人,但依歷來的傳統,正妻只 有一個,即使感情不好,也絕對不會離婚再娶--除非正妻死去。而織田 正之所以能連娶四任太太,也是因為他的幾任妻子,都前後芳年早逝, 否則就算他在外頭的情婦再多,他也無法在名義上同時擁有三妻四妾。 織田提出家裡這項傳統,是想告訴他們,自己絕不可能輕易離婚。 但他奶奶畢竟是個狠角色,當然也有她的解決之道。 小百合冷著臉說:『人生難免會有一些致命的意外。』 '意外?就不知道是人為的意外,還是真的意外了。' 織田當然瞭解小百合的言外之意。 『奶奶,您操太多心了,意外不會那麼常發生的。不過,您想的真多, 看來以後不用擔心您會得老人痴呆了。』 祖孫兩人的話語間暗潮洶湧,聽不懂日語的正雲也覺得氣氛沉重。 『信二,在屋子裡,你的墨鏡可以摘下來了。』織田 誠一突然開口,倒 引來他的奶奶及父親難得的皺眉。 信二挑高了眉,撥了一下額前的瀏海,笑著說:『還是不要了吧!奶奶 跟爸爸看到我的眼睛就不太舒服呢!』 話雖這樣說,但信二仍是把墨鏡摘了下來,露出他那雙美麗的翡翠之眼 。 『夠了!雅子,信二今天才剛下飛機,應該也累了,妳帶他去客房休息 吧!』織田 正難掩厭惡地要妻子將兒子帶開。 『是的,請跟我來。』剛才完全沒有開口說話的織田 雅子,優雅的起身 ,將信二及正雲帶離了這個房間。 被動的跟著,正雲不禁看了織田一眼。 織田 信二依然是那微笑的俊美模樣。 再回頭看了來時方向,想起了剛才的對談。 雖然自己完全聽不懂,但也可以感覺得出來,那並不像是「家人」的相 處氣氛……。 即使心裡有著疑問,但正雲仍是問不出口。而,這個男人,倘若自己問 了他,他會告訴我嗎? 他再次的看了織田一眼。 泡了個熱水澡,正雲穿著日本節目上常常可以見到的日式浴衣,一身氤 氳的從浴室走到房間裡。 織田組的勢力,雖然聽了織田 信二的介紹,明白他們是日本關西地區的 老大,但沒親眼見過,總是無法瞭解那是如何龐大的勢力。但他從這個 建築裡,卻能充份明白這個組織的財力。 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房間裡,是標準的和室擺設,紙門上繪著精美的花 草,每樣東西都是上好的木材所製,木工更是精細,就連浴室也是他從 未見過的檜木浴池……。 「你終於出來了,我還在想你要泡多久的澡呢!」 織田也換上了浴衣,開著兩腳,大喇剌的坐在榻榻米上,若不是他有著 一雙綠色眼睛,看起來活脫就是個流里流氣的日本浪人似的。 「快點坐下來,他們把我們的晚餐送來了喔!」 桌上擺滿了精緻的和食,一碟一碟的,看起來既豐盛又漂亮,不像是家 常菜,反倒像是旅館提供的大餐。 正雲也跟著盤腿坐下,但是這種坐法,他又不是很喜歡,最後還是換成 了跪坐的姿勢。 「來,你的飯。」織田幫他添好了飯。 正雲接過以後,忍不住問他說:「你不跟你家人一起吃飯嗎?」 「我上了國中以後,就沒和他們同桌吃飯過了。跟他們吃飯,食欲會變 糟,連飯都會變臭。」他毫不在意的說著,覺得這樣再正常不過了。 正雲沈吟了一會,不再說話。他總覺得,干涉織田的家事,似乎不是件 禮貌的事。 但,他不問,織田 信二倒是開始說起來了。 「你不用太介意,我跟我家裡的人,沒有什麼感情可言。我在這裡也沒 有立足的地方。」 「這不是你家嗎?」 「我家?連我的房間都沒有,還能說是我家?」 「現在這個房間……。」正雲一直以為他們現在所在的房間,就是織田 信二的房間。 「這是客房。我高中畢業,離開織田組以後,我的房間就沒了。這十幾 年來,我回來這個地方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從不在這裡過夜。」 「你…討厭你的家人?」 「討厭?不會呀!以前或許有恨他們的感覺,但現在已經連這種感覺都 沒有了。看到他們,只會覺得他們是一群很煩、而且愚蠢的陌生人,就 這樣而已。」 陌生人? 正雲覺得這樣的家庭關係,實在太悲哀了。 雖然他也知道,不是所有的家庭,都像他過去的家一般,是充滿溫馨與 親情的。 可是他只要想起自己的父母,心裡總是會有股懷念。 但是,即使是憎恨,也是因為對父母有著感情。但織田與他的家人間, 關係似乎更為惡劣。 不,與其說惡劣,倒不如說是幾近於『無』。 最起碼,織田信二對他的家人,並沒有感情存在。 他看著織田,心裡一陣冰涼。 如果哪一天,織田必須要殺了這些'家人'的話,他一定會笑著、毫不猶豫 的下手吧! 莫名的,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看到正雲欲言又止的傷感表情,織田笑問:「覺得我太薄情了?」 正雲搖了搖頭。 「其實我以前也很希望能有個像普通人一樣的家庭。不必太溫馨,只要 父母能看看我、受傷的時候會擔心我,這樣就可以了。可是,人生中有 些東西是無法強求的,對我而言,親情就是其中一樣,因為我的家人厭 惡我。」 「厭惡?」 正雲不明白,有那個父母會厭惡自已的小孩?更何況織田是如此的優秀 ,他相信,無論在各方面,織田都是一個足以令父母自傲的人。 「原因,就出在這雙綠眼。」織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你的眼睛很美。」 雖然織田的五官的確是較一般的亞洲人深刻一點,但大體上仍是東方人 的樣子,因此在黃皮膚、黑頭髮之下,那雙翡翠般的瞳眸,便顯得特別 。 但他從第一次見面時,就覺得織田的眼睛十分美麗。 「在我十三歲以前,我從沒聽過稱讚我眼睛美麗的話。」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織田閉上了眼睛,回憶起那未曾抹滅過的美麗身影 。 那個人,是第一個稱讚他的眼睛「很美」的人,現在依然在他心中佔了 一席之地。 「我母親是我父親的第二任太太。她是個很漂亮的女人,我的容貌有大 半是遺傳自她。她的出身也很好,是個大家閨秀,不過她會嫁到織田組 裡來,並不是她自願的。因為她們家欠了織田組一大筆錢,而我父親看 上了她的美貌,沒有任何選擇,她只好嫁了。」 沒有說出口的是,她母親的娘家之所以會背下如此大的負債,完全是織 田 正的設計,為的就是得到這位美人。深怕被關西第一組織追殺,她的 父母當然是在織田 正提出這個解決方案時,便忙不迭地把女兒賣了出去 。 正雲聽著。這是織田第一次說出關於他的過去。 在這個同時,他似乎走進了織田的心中。 他有種宛如走入聖殿的感覺。 「因為新娘子不是自願嫁進來的,所以我那父親一直都很擔心,擔心他 美麗的太太會紅杏出牆,只要接近我母親的男人,他都會很小心,對我 母親,則是不停的施以威嚇,每一次的做愛,都是一次強暴。然後,很 不幸的,我母親進來還不到一年,就懷了我。」 不幸? 正雲覺得能夠理解。織田 信二的母親,當時一定是非常痛苦吧!對她而 言,懷了織田 信二可能非她所願。 大概是看出正雲的想法,織田 信二搖了搖手,說:「我不是說我母親懷 孕是不幸的事,我說的不幸,指的是她懷了"我"這件事。」 「那有什麼不同嗎?」 「如果她懷的不是我,而是一個黑眼睛的小孩,可能就沒問題吧!當我 父母看到睜開眼的小孩子,眼睛居然是綠色的時候,那場面當然是亂到 了極點。」 「你不是混血兒?」正雲一直以為織田 信二有著外國人的血統,因此才 會有那麼一雙翡翠綠的眼睛。 「我不是,我父母都是日本人。所以我的出生,就令他們認為,一定是 我媽媽跟別的男人私通,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小孩子。我父親當然是氣瘋 了,雖然他很『愛』我媽媽,但讓他戴了一頂這麼明顯的綠帽子,連遮 掩都不可能,他也顧不得其他事,狠狠地教訓了我母親一頓。而我媽媽 則是哀求著,說她並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他的事。」 正雲垂下眼,手上還捧著飯碗。一個講話,一個聽話,原本還微微冒著 白煙的米飯,現在都已經涼了。 他索性放下碗筷,全心全意的聽。 「那個時候,DNA親子鑑定這回事還不是那麼普遍,所以只驗了血型還 有查證族譜,看祖先中是不是有外國人血統。血型的結果出來,我父親 是A型,我母親是B型,而我是AB型,是很正常的結果,但族譜那邊, 卻找不到曾經混血的證明。」 由於單靠血型的驗證,實在無法令他們信服,因此織田 信二的母親,每 天都面對著巨大的壓力,孩子生下還不到一年就精神崩潰自殺,留下的 是一個無力反抗的幼兒。 織田 正隨即再娶了第三任太太,對於織田 信二,雖然表面上承認了是他 的孩子,但只要看到他那綠色的眼睛,總是免不了懷疑,認為自己是在 幫別人養孩子,對他自然也就沒什麼好感,織田 小百合是個守舊傳統婦 人,對於血統一事非常計較,從不認為他是自己的孫子。 組織裡的老夫人及組長,心裡都不承認這個孩子是織田家的人,那麼下 面的人又怎麼會對他有任何敬意? 因此儘管他在織田組裡長大,該受的教育一樣不缺,但沒人將他當成二 少爺看,而是把他看成是個不知何處來的雜種。 「簡單的說,我在這裡,雖然名義上是二少爺,其實骨子裡是被當成一 個小雜種,他們只要看到我這雙綠眼,心裡就不舒坦。」 這也是他們之前看到織田 信二摘下墨鏡後,就神色大變,中斷談話的原 故。 「我高中畢業後,就立刻離開這裡,同時還做了一件事。」 「什麼事?」 「偷了我老爸的頭髮和血液,去做DNA鑑定,然後把鑑定報告寄給他們 。當然,鑑定結果,證明我的確是他們的兒子。現在一想,覺得自己那 時候真的是太幼稚了,放這種馬後炮,有什麼用呢?」 織田笑了,正雲卻駭得說不出話來。 對他而言,這樣的家庭,他實在無法想像。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葉正雲覺得有些不安。 織田 信二對他說出這些往事,代表他將自己不示人的一面展露在他面前 。 他雖然不比織田 信二來得有心機,但並不代表他愚笨。他心中總有種不 對勁的感覺。 「也沒什麼,你上了我的當,被我拐來這種地方,演出這種奇怪的戲碼 ,什麼都不讓你知道也不好呀!如果真的是我的愛人,怎麼可能連我的 家庭背景都不知道,對吧?現在先跟你交代一下,其餘細節的部分,有 空我會再跟你說。」 織田絲毫沒有異狀,話說完,就忙著吃飯。 聽他這樣說,倒也是合情合理,正雲也就不再疑心了。 只是,看了看織田,再想起他剛才說的。 從外表上,真的看不出來,他過去是處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那麼,為 什麼他還能笑得出來? 過去,由於自己的一念之差,他選擇了愛情,背離了父母,最後父母車 禍過世,愛人拋下他,選擇與女人結婚。 當時他受到極大的打擊,開始過起了與本性不合的靡爛生活,幾乎無法 感覺任何東西,連人類的生存本能,都令他覺得痛苦,消極的尋求死亡 。 笑容,是那時的他,所無法擁有的。在那種心靈封閉的狀態下,他根本 笑不出來。就連他人的善意,他也無法接受。 是二年前的織田在背後推了他一把,才讓他走出那段日子。 想到這裡,他覺得織田真的是比他堅強太多了。 而這樣脆弱的他,真的能幫上織田的忙,讓他順利解決婚約嗎? 他不敢確定了。 -- 冷冷的秋 是做夢的好季節 我在夢裡遨遊 請別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