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織田認識已經兩年了,是朋友,是性伴侶,從來就不是戀人、情侶的
關係,但來了一趟日本,卻發現自己的心在短短的半個月內有了一百八
十度的轉變,還被織田 信二求了婚,說希望能成為「家人」。
中間的進展也未免太快了吧!正雲有點好笑。
不過織田 信二本來就不是一個按牌理出牌的人,再加上速戰速決的習慣
,只要確定了目標,馬上就會行動。
可是,他畢竟只是一個平凡人呀!哪跟得上織田思考的步伐,這種三級
跳的思考與行動力,讓正雲無法消受。
而織田希望三個月後給他答案的事……正雲無法肯定自己會怎麼做。
老實說,他還有猶豫,還有不安。
就算雙方都有了這樣的心情,那又如何呢?
愛情,能維持多久?
與其將來分手後,不再相見,倒不如就和織田維持著朋友關係,不是更
好嗎?
正雲坐在機場的椅子上苦笑著。
他所渴望的,其實是一份安定的感情,平平淡淡的走完一生,而織田絕
不是這樣的人物,並不是織田所處的環境的關係,而是織田本身的性格
。處在那樣的環境中,織田 信二顯然相當自得,享受著危險與謀略,這
樣的兩人,就算真的在一起了,又能怎樣呢?
或許是年紀長了,對一些事情考慮得更多。
過去對愛情無怨無悔,也絕不會去計較生活背景的問題,但經過前一個
戀人為了父母與形象拋下他與女人結婚的情變後,他學到了教訓--外在
的環境,絕對會影嚮到一份感情的存在與否。
並非懷疑愛情,依然有著期待,但那已成為一個理想。
自己,也變得世故了。
他不再像以前一樣,為愛情奮不顧身,而是考慮再考慮。
這樣的轉變,不知道是幸是不幸?一個人的成長,非得要痛過嗎?
傷感湧上,正雲只覺得眼眶有點熱。趕緊閉起眼睛,不讓眼淚流出,好
半晌才緩緩睜開眼。
織田 信二幫他買好了機票,為了確保安全,不但親自送他到機場來,還
陪著他在機場等,直到剛剛才離開。
距離登機時間只剩半個小時,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了。
正雲準備在進入候機室之前,先去一趟洗手間。
將簡單的手提行李放在洗臉檯上,轉開水龍頭掬起水往臉上潑,精神似
乎也清爽了點,只是,從鏡子裡看去,眼睛似乎有點紅。
驀然,鏡子裡出現了一個令他驚訝的影像!
還來不及回頭,一條帕子俐落的蒙上他的口鼻,哥羅芳的藥效,很快就
讓他失去了意識。
但他已經看清了那男人。
是織田 誠一。
以為自己不可能再看到任何東西,但還是醒來了。
對於自己居然沒死的事實,正雲有點不敢相信。
他的雙手被反綁在一根柱子上,但腳卻沒有被綁。
觀察附近,看起來像是一個小倉庫,昏黃的光線……應該傍晚了吧!
該怎麼逃呢?
開門的聲音讓他震了一下。
織田 誠一跟幾個手下走了進來。看到正雲醒了,織田 誠一讓手下全都出
去守在外面,自己則是搬了張椅子,坐在正雲對面,一句話也不說。
正雲想了一想,既然自己還活著,想來織田 誠一並沒有殺他的意思吧!
但是,他想做什麼呢?
《你為什麼抓我來這裡?》他用英語問著。
《撫子向織田組提出了解除婚約的要求。撫子說,因為信二已經有了喜
歡的人,她不想成為第三者。》織田 誠一冷冷的回答。
《奶奶非常生氣,因為這樣一來,就失去了聯合神谷組勢力的機會。你
的出現壞了我們的計畫,倘若你死了,聯姻的事就有可能重提了。》
《所以,你來殺我?》
《我奶奶和父親想殺你。》他說出了命令的人,也點出了他並不想殺正
雲。
《那你為什麼不殺我?》正雲只覺得背後被冷汗浸得濕透。
《如果你死了,信二可能會和撫子結婚,那他在織田組裡的地位就會不
一樣了。》
平淡的語氣,卻有種風雨欲來的聲勢,在這些話的後頭,可以聽出深切
的憎恨。
正雲深吸口氣,鼓起了勇氣問:《就算他在織田組的地位會有所不同,
那又怎麼樣呢?他是你弟弟……》
《就因為他是我弟弟才更可恨!》適才的冷靜平淡頓時從織田 誠一臉上
褪去,他像是瘋了似的,將椅子捉了起來,狠狠地往地上摔。簡陋的椅
子被他這麼一摔,立刻四分五裂,一支飛散的椅腳砸在正雲的額頭上,
血絲細細流下。
眼前這個男人已經在盛怒之下失去理智了,正雲不敢再說些什麼,只是
忍著痛,小心翼翼的看著織田 誠一。
《你知道嗎?他從小的時候,就樣樣比我好!連我最得意的武術也比不
上他,如果他像個小可憐一樣,乖乖的待著任我驅使的話,我對他還會
有一點情份的,可是他不!他總是笑著,好像在笑我!笑我一個織田組
的繼承人,居然會比不上他!》織田 誠一激動的喊叫著,雙眼冒出了血
絲,失控的模樣讓正雲有點畏懼。
冷然的表情下,是這樣的瘋狂,也許是多年來的壓抑終於到了盡頭了吧
!
《那時候我告訴自己,就算他再好,又有什麼用,不過是一個雜種罷了
,威脅不了我的地位,織田組還是我的東西,只要他待在織田組一天,
他就是一條雜種狗!要供我們驅使的!結果,他竟然是我的弟弟!他把
那份DNA的鑑定報告寄回來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恨嗎?爸爸跟奶奶雖
然不說,但我感覺得出來,他們在比較我和他的能力,我所有的努力全
都快垮了……就因為他是我的弟弟!》他激烈的呼吸著,胸膛不住的起
伏,整張臉都因憤怒而漲紅了,看著正雲的眼神就彷彿是鬼魅一般,好
似隨時都會撲上,撕咬他的血肉來發洩心中的憎憤。
面對一個精神狀況失控的人,正雲是害怕的。儘管織田 誠一說不會殺他
,但以現在的情況看來,一個不小心織田 誠一就可能錯手殺人。
正雲努力的想將手從繩子裡解出來,但扯了又扯,除了手腕的地方傳來
熱辣辣的痛感以外,一點都沒有鬆綁的跡象。
正雲覺得自己真是笨拙,面對這種情況,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要是織田 信二在這裡的話……。'
腦海裡浮現的是織田 信二的笑臉,不知為何,心情突然平靜下來。
他會來的。心裡就是有著這樣的感覺。
說來也奇妙的很,他跟織田 信二似乎有著一種奇特的默契,不僅僅是在
做愛的時候,在生活上也可以察覺,他們對彼此都有著一定的信任程度
。
'織田現在一定在找我吧……!'
定下心來,他低著頭,小心地不與織田 誠一的眼光直接接觸,深怕刺激
到他,然後聽著織田 誠一的自言自語。
《神谷 撫子要求和他結婚的時候,我害怕極了。因為奶奶跟爸爸露出了
驚喜非常的表情,還說要讓他回到織田組來……這個傢伙,他永遠都令
我不安……。》經過之前的瘋狂發洩,織田誠一的聲調降了下來,越說
越慢。但他說得越慢,正雲越不安,因為那表示他逐漸耽沈於自我思緒
中,臉上的神情更顯恍惚。
《不過,他果然還是個賤傢伙,居然跟個男人結婚……這種噁心至極的
事他也做得出來……。》他蹲下身來,扳過正雲的臉細細看著,現出不
屑輕視的表情,唇角掛著的是自認為優越人種而眨視他人的笑容。
正雲緊閉著嘴唇,不願對他的話語作出任何回應。
跟一個精神已經不太正常的人說話,無疑是白費力氣--儘管他對織田 誠
一的發言反感到了極點。
《他帶著你來的時候,我是很開心的……。》
正雲聽到這話時,才想起在織田組的首次見面時,曾瞄到織田 誠一嘴角
的淡笑,當時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現在提起,他才敢肯定當時的自己
沒有看錯。
《……這下子,他再也不可能威脅到我了…跟個男人結婚,外面的人會
把他想成什麼樣子,織田組的人會把他想成什麼樣子……沒有人會聽他
的話的…跟神谷撫子的婚事,自然也就告吹,不能跟神谷組聯姻的話,
他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奶奶跟爸爸,連看都不會再看他一眼……可是他
們竟然叫我來殺了你,想辨法讓他娶到神谷 撫子!》
織田 誠一眼中迸射出憤怒的火光,倏然伸出手掐著正雲的脖子,用力收
緊。
正雲難過的張口,感覺到吸呼困難。他感到頸上的手勁不斷加重,空氣
越來越稀薄,眼前開始出現一片黑暗。
有人說,在臨死前會想起過去的事情,正雲只覺得腦海裡浮現出許許多
多的人影,而最後出現的人是……織田 信二……。
就在他以為會被活活掐死的時候,織田 誠一突然放手,漠然的看著正雲
狼狽咳嗽的模樣。
《…咳咳……你……》眼眶裡還有剛才被掐時逼出的眼淚,正雲忍著喉
嚨的痛楚,小心的看著織田 誠一。
《不能殺死你,你死了就麻煩了。》像是在告訴自己,又像是在對正雲
說話,織田 誠一說明了他之所以鬆手的原因。
《不過……》織田 誠一走到正雲手被綁處,輕輕的抓起他的小指,慢慢
的把手指往手背的方向扳過去,說:《受點傷應該不會有事吧!》
察覺他想做的事,正雲只是咬緊牙關,一聲不吭,但心裡卻不斷的呼喊
織田 信二的名字。
《他現在應該在到處找你吧!》織田 誠一惡劣的在正雲身後這樣說著,
而手上的力道卻始終沒有加重,只是讓正雲的小指與手背呈現不自然的
彎曲,疼痛感不停的持續著。
只要再加把勁,小指就會被他折斷,但他卻遲遲不下手。
'他是故意的!'正雲忍著痛,汗水從額頭滑下。無論如何,他不想在這男
人面前示弱。
《我們來猜猜看,看他會在我折斷你幾根手指的時候來,好嗎?》因為
能夠折磨織田 信二重視的人,織田 誠一的語氣裡頗有興奮的味道。
正雲在心裡暗罵了聲「變態」,也明白這傢伙是真的打算把他的手指一
根根折斷。
如果是兩年前那個一心想尋死的自己,一定是求之不得吧!但現在自己
並不想死,卻偏偏遇上這樣的情況……心裡真是不舒坦……。
《你可以不用猜,因為我已經來了。》雖然是英語,但這熟悉的聲音讓
織田 誠一鬆了手,而正雲原本緊繃的身體也在瞬間整個放鬆,惶惶不安
的心定了下來。
織田 信二將墨鏡拿下,放在胸前的口袋裡,從倉庫的門走了過來。
《你的目的是想找我談話,沒必要動手吧!》轉動著翠綠的眼眸,織田
信二看著織田 誠一放開正雲的手,就這樣站在正雲面前約一公尺的地方
,等著織田 誠一走來。
《你來得真快!》適才那股瘋狂的神態已經消失了,在面對著織田 信二
時,織田 誠一的表情格外平靜,但敵視的感覺依舊存在。
從正雲的方向看去,只能見到織田 誠一的背面,看不見兩人的表情,而
他的心情只有比剛才更著急。
他不過是個誘餌,織田 誠一並沒有殺他的意思,然而對織田 信二就不同
了---從小的多種負面感情累積下來,織田 誠一對自己的弟弟有著深切的
敵對意識及恨意。
織田 信二現在的處境比他更危險!
正雲幾乎是戒慎恐懼的望著二人了。
《放了正雲,他跟織田組一點關係也沒有。》
《他是你重視的人,這就夠了。》
《對付一個普通人?你的氣度沒這麼小。》織田 信二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
織田 誠一從胸腔笑了出來,低低的笑著。
《撇開其他點不談,你的確是個很夠格的對手,若不是你對我的威脅太
大,我是很想和你好好相處的……。可惜,你今天還是得死在這裡。》
他迅捷的從外套底下抽出手槍,同時槍聲也跟著響起!
「信二!」正雲不假思索的以中文驚叫。
他以為織田 誠一開槍殺死織田 信二了……他不想再失去他所愛的人了。
過去是父母,現在是織田 信二嗎?
心臟像是被掐住似的,眼前朦朧一片,他只能僵著身體,害怕見到他預
想中的血腥。
織田 誠一並不是對著織田 信二開槍,他只是把槍口對準了織田頭旁一兩
吋的地方射擊,子彈就從織田 信二的髮際擦過,幾根頭髮就這樣飄落下
來。
他把槍口抵在織田 信二的太陽穴上,自信自己已經掌控了局面--要生要
死,全看他的心情。
他想,想看織田 信二露出些許畏懼的神色;想聽織田 信二說出求饒的
話語,這樣,他就可以告訴自己,他是比織田 信二強的。
織田 信二的身體微微的搖了搖,閉上眼睛,蹙緊眉頭,好半晌才以像是
信口說來,卻又略帶沈痛的語氣說話。
『誠一……我從來就沒有跟你爭的意思……聰明如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為了不讓正雲知道他們的言談,他特地換了日語。
織田 誠一臉上原本是得意的神色,聽到這話後就沈下臉來。
『我對織田組一點興趣都沒有。從小到大,我在那裡受到了多少鄙視,
爸爸跟奶奶是怎樣對我的,你不也看得很清楚?若不是無法忍受繼續待
在那裡,我怎麼會跑到東京來?若是想跟你爭組長的位置,我會親自去
拜託撫子,破壞兩人的訂婚?』織田 信二張開雙眸,看到織田 誠一的嘴
唇輕輕的動了一下,隨即抿上。
雖然臉上的表情幾乎沒有變化,但織田 誠一握槍的手,力道卻是時鬆時
緊。
『你敢說你對那位子毫不動心?』他神色平板的問。
織田 信二苦笑著說:『我以為我的舉動已經證明了。若不是奶奶跟爸
爸自作主張,我不可能主動踏進織田組一步。你應該也知道,過去我回
到織田組的次數,用十根手指頭就可以數得出來了,有哪一次不是被奶
奶跟爸爸恫嚇加威脅才不得不回去的。』提起了那兩人,織田臉上的表
情複雜,總而言之,絕不是高興的表情就是。
『就算我身上流著織田家的血又怎麼樣?對他們而言,我這個親生兒子
也是他們的棋子,重要的是他們自已。爸爸已經50歲了,照理說應該退
下來享享清福,可是他還佔著組長的位置不放,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想染
指。奶奶也快70了,還不是對著我們頤指氣使,我就不用說了,就連你
也常被她使喚!你會來東京,是奶奶的命令吧!其實跟撫子的這碼子事
,只要幾個幹部來就好了,何必叫你這個織田組的少主親自過來呢?』
這番話讓織田 誠一的表情出現了動搖。
『我不會上你的當的!』他掙扎著重新將槍用力的頂著織田 信二額頭。
正雲看到織田 信二退了一步,兩人的視線就這樣對上了。正雲聽不懂日
語,不知道兩人在說些什麼,眼裡充滿焦急,而織田 信二卻回給他一個
沈穩的眼神,正雲好像可以聽到他在說:不用擔心。
織田 信二很快的轉過來對著織田 誠一說:『我剛才說的那些都是實話
,我相信你自己也有感覺的。你是長子,織田組本來就該由你來繼承,
我沒想過和你爭。再說,我討厭被人束縛,就算那兩人真有那個打算,
我也會想盡辨法拒絕的。你想想,奶奶再活也沒幾年,可是爸爸不同,
依他的樣子來看,再活個30年都有可能……我可不想30年內都得聽他的
話,做他的組長傀儡!而且,他就算老了也不可能安份的,說不定哪天
冒出了一個跟我相差30歲的弟弟……光想就夠有趣的……。』
提到織田 正的風流,織田 誠一居然放下了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再
看了織田 信二一眼,眼中的恨竟消了一大半,替代的是一股野心與算計
。
『我從來就不是你的威脅,我也沒有能力威脅你……就算你殺了我,你
依然得不到你要的……我相信你一直都是明白的……我只想待在東京過
我自己的生活,愛我所愛的人,做我想做的工作,我不想回到織田組成
為那兩個老傢伙的傀儡。你有才華,你有能力,你才是適合當織田組組
長的人……。』織田 信二特地放低了聲音,一字一句慢慢的說。
低沉的男聲迴盪在小小的倉庫裡,正雲雖然聽不懂話意,但織田 信二的
聲音就好像撞在他心裡,讓他生出一股莫名的戰憟,好像整個心神都被
那低沉的聲音擄獲。
織田 誠一應該也有相同的感覺,只見他專心的聽著織田 信二的話語,眼
中那股野心的光芒更加明顯。
『我是不會再回織田組的……我在東京,你在京都,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與其把我當敵人,不如把我當成一個有合作價值的人,我給你一份
放棄繼承的正式法律文件,聲明我主動脫離織田家,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
『你想交換什麼?』
『我跟正雲未來的平靜生活。我不想再看到織田組的任何一個人了。』
『成交。』織田 誠一跟著伸出手來,表示要向他索討那份文件。
織田 信二從外套裡掏出了一個白色信封,看起來頗有厚度,似乎除了文
件,裡面還裝了其他東西。
織田 誠一伸手要拿,他卻往後退了一步,又將信封往衣服裡塞。
『我要先帶正雲離開,離開的時候自然給你。』
兩人對峙了一會,織田 誠一終於側開身子表示放人。
走近正雲身旁,蹲下身來解開他手上的繩子後,小心的扶起人。
「還有什麼地方受傷嗎?」輕輕的以手指拂開了正雲額前的髮絲,見到
那依然還有血絲流下的傷口,織田 信二以平板的語氣用中文問著。
「沒有。你……」想說些什麼,卻又想起旁邊還有個宛如不定時炸彈般
的織田 誠一,最後還是閉上了口。
「先離開這裡,之後再說。」在正雲耳邊以低且輕的聲音吩咐了一下後
,兩人就步出這個小倉庫。倉庫外頭倒了5、6個人,全是織田 誠一帶到
東京來的手下,不遠處停了織田那輛深藍色的TOYOTA。
坐上車子,發動引擎後,織田降下車窗,看著立在倉庫門口的織田 誠一
,然後拿出了那信封,往他拋去。
織田 誠一看著那信封落在他面前的地上,遲遲沒有拿起來,因為就一封
裝著法律文件的信封而言,這信封似乎太重了點,裡面不知道還放了什
麼。
織田 信二笑了笑,對他說:『裡面還有份禮物,就當做是你好心放我一
馬的謝禮吧!』
說完,車子便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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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的秋 是做夢的好季節
我在夢裡遨遊
請別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