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煙的味道。」接吻的時候，我聞到他身上染著煙味，口腔裡帶點苦澀。
Marbolo，是他常抽的那款。
「怎樣？」他親吻我的髮鬢，在我耳旁輕聲問著。
「不怎麼樣。」只是脫口說出而已。
認識他這麼久了，對這個味道還不熟？
只是心突然一動，突然覺得這個已經習慣的味道在剛剛那一剎那變得陌
生，但那也不過是一剎那的事，現在的我反而覺得剛剛會有那種想法實在
很奇怪。
交纏彼此的舌頭，交換津液的「嘖嘖」聲在這個安靜的房間裡聽來格外清
楚。
結束了親吻，我聽到自己跟他都不約而同的呼出一口長氣。
他把我赤裸的身體往他拉近了一點，然後再把下滑的薄被往上拉，把我整
個人蓋住，只露出個頭。
「不要又感冒了。」
幾個禮拜前我得了重感冒，在家裡休息了兩天，之後他就老是要我注意我
的身體健康。
可是那是拜誰所賜？
還不是他拉著我在冬天的夜裡，也不開暖氣就在車裡做了起來的原故？
看我眼睛瞧他，他苦笑，拿起放在旁邊的煙盒，打算要抽一根煙，突然想
起什麼，手頓了一下，喀的一聲蓋起煙盒，又把它放了回去。
我的呼吸道不好，二手煙總是會讓我咳上一陣子，所以他從不在我面前
抽——儘管他是個老煙槍。
「今年的二月十四日，有什麼打算？」回報他的體諒，我低頭偷偷在他乳
頭上親了一下。
他的身體震了一下，手不安份的往我下面探。
「還能有什麼打算？每年不都是在公司裡加班？」他邪氣的笑了。
好不容易才平息情交後的熱度，在他的挑弄下，身體又漸漸的熱了起來。
「你呢？」
「我？」我微微張口，喘息。
「我……你都加班了……我…我怎麼能不加班？……晚餐要在公司…裡
吃了……」
「跟去年一樣…訂外快好了，就訂你喜歡的那家飯店的……」
他的聲音是從被子底下傳來的，不太清楚，一方面是因為被子隔絕了部份
聲音，一方面是因為他的嘴巴正在下面忙著。
「好……啊……啊……！」我閉起眼睛，享受那快感。
放肆的喊叫出聲，因為我知道，十點之後的公司頂樓，除了我和他，絕不
會再有第二人。
他專用的休息室，是我們歡愛的天堂。
不過這個天堂是在平常時候是有時間限制的。
再一次的傾瀉了身體的慾望後，我瞄了瞄牆上的掛鐘。
「十點半了。我們今天的『加班』該結束了。」淡淡的提醒。
他嘆了口氣，在我額上親了一下才慢慢爬起，然後拉著我一同到窄小的浴
間，我們擠在一個蓮蓬頭底下為彼此清洗。
沒有什麼曖昧，最曖昧的事剛剛已經告一段落了。
自然的為對方抹上肥皂，自然的為對方洗頭，自然的為對方沖水，自然的
拿著大毛巾為對方拭擦身體。
十數年來，我們都是這麼做的。
穿上衣服，我想起了他今天早上叫我去買的東西。
「哪，給你，你要我幫你找的。」那是一隻史努比的限定布偶。
「謝啦！小婷一直吵著要，我又沒空去買。」
「那我就有空？」我自己兒子的生日禮物我都沒找得這麼辛苦。
「你是業務嘛！不都是在外面跑？」他聳肩。
「那是工作！我不往外跑，你就別想有訂單接！」
「對不起，讓你為我女兒這麼辛苦，下次換我幫你兒子挑禮物好了。」
「筆記型電腦。」
「…真會敲詐。」
我給他一個微笑。
拿起公事包，與他並肩搭乘電梯下到停車場，分別走向屬於自己的車子，
發動離開。
在停車場的門口，他特地放下車窗，探頭出來向我說了聲：「明天見。」
明天見。
明天的早上8點半，我們又將以上司及下屬的身份相見，在晚上的時候以
情人的身份相擁。
而現在，且讓彼此以好丈夫、好爸爸的身份，回去見我們的妻子與孩子吧。
反正，只要再過9小時，我們就可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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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快樂時，深察你的內心吧。
你必會發現，只有那曾令你悲傷的，正給你快樂。
當你悲傷時，深察你的內心吧。
你必會明白，事實上你正為曾給你快樂的事物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