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雪崩 前傳四
妹妹‧
小孩子的成長總是驚人的快速，三歲只會玩、五歲大一點了要幫忙帶其
他更小的孩子、八歲要分擔些家務了，然後十二、三歲是小姑娘家了，要做
的事更多，更要開始學持家了，到了十六歲正是找婆家的好時機﹔
一點一點的，不只外貌上變化的快速，孩童的純真也迅速地被現實生活
淹沒。
這十幾年間，村落裡沒什麼大改變，除了在每個人身上添加了年歲，還
是一如往昔的運作。而盡蒼穹裡，更是數十年如一日，無視於歲月，靜悄悄
的孤立在這個角落。
當年的小女孩已是待嫁的大姑娘，除了每個月總有幾天往山裡跑，其他
的都和村中差不多年齡的女孩子沒什麼不同﹔
不，也許還是有些許不同的，比起村中其他的女孩，氣質多了一點點，
談吐高了一點點，舉止美了一點點，容貌雖只算的上小家碧玉，但卻聰敏外
露而不過份。尤其最讓她驕傲的，是那個被曹員外在城裡讀書的兒子稱讚「
渾然而不俗媚」的名字。
盡蒼穹裡的一切都很簡單，天然的環境他很少加以改造，一開始甚至也
只有簡單的一間房間，屋裡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一盞燈火一張床，但是，有很
多很多的書！
他說他不愛看書，只是別的東西他也不愛，書至少可以讓他知道外面世
界的事，而且很多以前的記載，有時候可以讓他想起一些忘記了的往事。
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這麼博學嗎？後來我也見過不少所謂飽讀儒士，
卻從沒有人及的上萬一！
但他卻不屑的說：「活的夠久，知道的就比別人多！」
他到底活了多久呢？盡蒼穹裡的時間，彷彿一直都是靜止的，就像他與
這塊空間，已恆古的與天地一同存在一樣。
他看我的眼光也一直沒變，就像時間停止了一樣。從他給我取這個名字
開始，他就真把我當個小妹妹看待了。
就算我的外表一天天變老，看起來已比他老的多，就算我傷他傷得這樣
深，他依然把我當個小妹妹一樣關心；所以從那天起，我改叫他大哥哥，希
望可以永遠永遠的，當他的小妹妹。－－
「恩，那你叫什麼名字？」
「爹說我叫阿美，可是娘和哥哥都叫我阿妹，好討厭喔！哥哥還說音很像，
可是每次隔壁大娘來叫人，每個人都是阿妹阿、妹仔阿、妹妹之類的，根本
都一樣嘛～」
「唔～這字很好聽阿。」
「一點都不好，我一定要改名字！要改名字！」
「這樣…那…我以後叫你『妹娘』好了，很好聽又相差不遠。」
－－ 以後，我就叫你『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