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u1209 (我愛胖嘟嘟)
看板BB-Love
標題[衍生] [盜墓筆記] 結 (瓶邪)
時間Thu May 28 18:55:21 2009
粽子節快樂!!! X"DDD
本以為這一篇也要寫一個月,根本趕不上端午
沒想到卻鬼使神差的完成了 www
因為做了點規劃,所以這幾篇的標題都是有連貫意思的
但是這篇寫一寫,才發現打結的不是天真的內心,而是原PO的腦袋......
這篇使用大量秦嶺梗,慎入
私以為內容頗崩壞
打臉可以,但是不要噓我!!!(掩面跑走)
===三叔說 今天可以说是盗墓笔记的节日,大家要和粽子和睦相处 分隔線===
悶油瓶打起火摺子往秘道裡探了探,確定空氣質量沒有問題,接著改用礦燈,一馬當
先走了進去。
在我進去以後,石壁便回到原處。這條秘道非常狹窄,我們要側著身體才能貼著牆前
進,高度也很低,動不動就會磕到頭。依這粗劣的工法來看,應該是工匠挖的逃生道。雖
然不知道通往外面的哪裡,不過依常理判斷,通往殉葬坑的可能性很高。
走了約一支菸的時間,這條路就到了頭。擠出去一看,同樣是用青石板堆砌起來的石
道,但做工明顯沒有我們之前走過的精細。
石道是橫的,往前約三米就是殉葬溝,我猜的沒錯。溝裡滿佈嶙峋的骨骸和陶瓷的破
片,這種東西在考古上有一定的價值,但對我們土夫子來說,只是一堆廢物。
殉葬坑裡有風,悶油瓶讓我沿著風向走,因為風是從外面吹進來的,而我們還得去找
三叔他們。
往前走了一段,一些東西橫在地上擋住去路。這些東西看著就像幾個一米多長,白花
花的繭,我心裡大概知道這些是什麼東西,馬上手臂就冒出了雞皮疙瘩。
悶油瓶用刀劃開一個,撕開那絲被一樣的繭皮,裡面露出一個被完全失去了水分的枯
黑乾皮包住的骷髏,眼神對上那黑洞洞的眼窩,讓我背上直冒涼氣。
屍體身上的衣服已經褪色,但在繭裡相對乾燥的環境下,還是很好地保存著原來的樣
式,看來這屍體是當時修墓的工匠,雖然從秘道裡逃脫了,卻淪落成了蜘蛛晚餐的濃湯。
「太慘了……」我忍不住這麼說。別說是粽子,我這太極命一路上見過的屍體也不算
少,更別提那幾個活生生死在我面前的同伴。但是想到這蜘蛛先用絲把你包木乃伊一樣的
層層裹住,再用毒牙把消化液注進你身體裡,把你全身的肌肉內臟通通溶解成一團濃粥一
樣的液體,最後美滋滋的吞進肚裡,那樣的死法究竟有多恐怖絕望,就覺得與其被蜘蛛吃
掉,我寧可讓粽子一口咬死。
呸呸呸,我他娘的在想什麼!好端端的想什麼死不死的!難道嫌在斗裡折騰的還不夠
嗎!
悶油瓶看了我一眼,把那些人繭通通推到一旁,然後慎重的拜了一拜。我也學他的樣
子,然後收拾起沉重的心情繼續往下走。
殉葬坑的盡頭乍看之下是條死路,實際上卻存在一個很隱蔽的入口通往地宮。以此地
的風水來說,殉葬坑的存在會造成形勢上的瑕疵,使這個格局凝聚起來的氣得以有發散的
機會,然而殉葬坑又是完整的葬制中無法切割的一塊,因此以技術上將兩者隔開的方式,
兼顧葬儀與風水。
重新回到地宮,我忍不住嘆口氣,殉葬坑都安排在整個地宮的最外圍,這表示我們得
再度從最外層往中心逼近。這地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讓我們兩隊人馬碰不在一起
綽綽有餘。更別提重新走這一趟,又會碰到些什麼。
察覺到這些喪氣的念頭,我想我是累了,於是拍拍自己的臉醒醒神。反正進到斗裡來
,咱們幾個都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幹勁十足也好,灰心喪志也好,很多事情不是想
不做就能不做的。
走在前頭的悶油瓶停下來,回頭對我說:「累了就休息一下吧。」
我心裡一跳,想說剛才是不是真的太不上心,動靜太大讓悶油瓶察覺了我的心事?
確實我不管在體能或警覺上都遠不及他們,但這是我個人的問題,不應該讓團體來遷
就我。我看著悶油瓶,這個所有和倒斗有關的的本事都不知高出我幾個檔次的人,內心只
能苦笑。
悶油瓶悶油瓶,我老是這樣叫他,結果自己卻是個拖油瓶。悶油瓶拖著拖油瓶,還真
是絕配。
「不了,」我說,「我不累,還是快點找到三叔他們吧。」
悶油瓶沒說話,舉著礦燈轉進剛剛才發現的一間墓室。他問我要不要休息或許是因為
剛好發現了這墓室的關係,想到這可能性,就覺得自己的拒絕似乎顯得矯情。
管他的,那悶油瓶子什麼都悶在肚子裡發爛,反正他不說,那我也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
我拿出自己的礦燈,和悶油瓶分開照著墓室的樣子。墓室是方形的,四角有四根柱子
,撐著上頭的圓頂,取天圓地方的意思;中央則是一人高的丹爐,想必是丹房的重現。
雖然知道這是一種志於求道的表現,形式意義大於實際意義,但我還是覺得墓主八成
是想登仙想瘋了,明明生前只是個半路出家的半調子,還在地宮裡設丹房,是想誇耀自己
的修為,或者如果生前的努力不夠無法登仙,那鬼魂還有機會繼續補救?
丹房的四壁有三面是壁畫,剩下一面則是幾乎疊到天花板上的百寶格,和其他煉丹製
藥用的器具,如大釜、研缽、或者切藥用的桂刀。隨意拉開幾格,裡頭的藥材早已爛沒了
,只剩下一格格黑色帶有異香的藥泥。
壁畫表現的意思比較抽象,不過還是能看懂,大約是在說墓主受到仙女的啟發,開始
煉丹求取仙道,那仙女則是一直給予提點。壁畫的最後則是墓主得道昇仙,仙女與童子在
雲端上一起迎接他的畫面。
我跟悶油瓶說在迷信未破的封建時代,這樣招搖撞騙的騙子很多,說是某某聖母或什
麼大仙的凡身或傳人,用些小伎倆唬弄人民百姓甚至權力階級以獲得供養,被人捧得高高
的,開開心心享一輩子福。只是如果被揭穿,或者樹大招風,得罪了上頭的權貴,那下場
會有多慘就甭提了。
悶油瓶沒理我,只是專心用礦燈去照那仙女,一會才說:「你仔細看這仙女的樣子。
」
我只有注意情景,沒留意細節,心說那仙女會有什麼古怪,便湊上去仔細看,沒想到
還真看出了一點端倪。
壁畫上那仙女高鼻深目,綠眸朱唇,竟然是個色目人!用現在的話講就是一洋妞。從
壁畫的其他部份可以看出這是按寫實風格繪製,所以應該不是誇大;歷代宗教圖畫的形式
雖然會受時代影響,但從沒聽過有長得這麼像洋人的仙人,我怪道:「這仙女……怎麼長
得這麼像洋人?」
悶油瓶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這會不會是在說,這墓主煉丹的啟蒙,和洋人有關係。」按照壁畫上的線索,我只
能這樣推測。悶油瓶想了想,回答也是有可能。
壁畫引起的懸念到此為止,其他就沒什麼特別的。這墓室裡值錢的大概就只有放藥材
的多寶格跟煉丹的銅鼎,但這兩樣都帶不走。仔細尋了一圈,確定沒有其餘值得注意的物
事,我跟悶油瓶就繼續往下走。
之後一路又經過兩三個小墓室,裡頭堆放的也不過是些爛掉的家具或陶瓷,甚至有間
耳室不知道做什麼用,什麼東西都沒有,小得我跟悶油瓶一起進去,只要三步就能碰到彼
此。
想著三叔他們現在在哪,不知道有沒有遇上危險一邊往前,悶油瓶突然做出噤聲的手
勢,讓我靠在墓道上別動,同時把手裡的礦燈熄滅。
我繃緊神經,少了動作跟光線干擾,我才發現我們前面出現了晃動的光源,一陣混亂
的腳步聲正朝這個方向過來。
隨著腳步聲愈來愈接近,我的心也跟著慢慢提到嗓子眼,不知道往這裡來的是三叔他
們,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對方愈來愈接近,我甚至可以聽到他們的喘息迴盪在墓道裡發出的共鳴,直到一大團
影子進入視線可及的範圍,仔細一看,還真的是三叔他們幾個!
我馬上叫道:「三叔!」悶油瓶也在這時把礦燈打亮。三叔他們互相攙扶著,看見我
們也嚇了一跳,不過並沒有露出太過驚喜的表情,也沒停下腳步,他們繼續往這裡跑來,
三叔對我大叫:「快跑!後面有蜘蛛!」
一聽有蜘蛛,我頭皮也跟著麻了一下,悶油瓶立刻交代我:「帶他們去丹房,我來斷
後。」接著就往前跑去。這時候三叔也已經到了我面前,他的腳受傷了,給潘子扶著;潘
子的頭磕破了,血流滿面十分嚇人,不過胖子看上去倒是沒事。
我扶過三叔讓潘子喘喘氣,要他們跟著我走。悶油瓶動作很快,轉眼就不見人影,我
想著有多少次他都是這樣,在隊伍後頭跟著跟著人就不見了,心說這次一定也是一樣,嘴
上說是斷後,麻煩是解決了,人也跟著失蹤了。
想到這我氣就不打一處來,難道咱們這倒斗的隊伍就是無法全員到齊,一定非得分隔
兩地不成?無名火起,我對著身後什麼也看不見的黑暗大喊:「小哥你一定要回來!不然
我一定去找你!」
殿後的胖子罵了一聲:「小哥那身手還輪不到你操心,少瞎磨蹭了還不快走!」
跌跌撞撞回到丹房,我擔心這裡沒設下斷蟲道,等會有蜘蛛從別的方向過來會很麻煩
,就劃破手心,把一些血沾在門上。
三叔他們累得夠嗆,坐在地上直喘氣,這丹房相對安全,我點燃邊上的燈奴,讓大伙
休息順便包紮傷口。
沒多久悶油瓶也回來了,不知道是我的話奏效,還是他本來就沒打算單幹。
悶油瓶的手臂被蜘蛛的毒液噴到兩處,傷口黑紅黑紅的,散發出一股近似焦臭的味道
。我給三叔處理完腳上的傷就去看悶油瓶,他用大量的水沖洗傷口,然後拿匕首刮去被腐
蝕的表層。看他整個手臂都是血,我心裡有說不出的自責,如果不是他把上衣給了我,估
計毒液對皮肉的傷害不會這麼直接。
我給悶油瓶止血上藥,然後包紮,他輕聲說了一句:「幸好沒有穿上衣,不然布料會
直接黏在傷口上。」這句話讓我一愣,才發現自己一直死死瞪著他那血淋淋的傷口看,我
接著去看他,悶油瓶卻在這時候把視線移開了去。
察覺悶油瓶是在安慰我,我心裡感覺鬱悶到了極點,難道我就真的這麼不濟,不但要
讓他擋在身後,還要讓他顧慮我的心情?
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我行我素的悶油瓶,居然變得跟王胖子一樣有人情味了,
該不會哪天他也會跟胖子一樣開始扯皮調笑,說些不靠譜的話?我當下真有股衝動去扯他
臉皮,看眼前這悶油瓶子是不是別人給假扮的。
「小哥你……」我吞吞吐吐的說:「是不是撞到頭了?」如果我面前的悶油瓶是本人
,除了這個可能以外,我還真他娘想不到是什麼讓他轉性了。
大概是這問題太過低級,悶油瓶理都不理我。
在這種情況下,一般人被這麼問大概都會翻臉,也只有悶油瓶會面不改色的無視,所
以說他確實是真的;如果是西貝貨,那也太他娘唯妙唯肖了!
胖子在一旁用無煙爐煮東西,煮好給每人打了一盆,是用壓縮餅乾跟肉乾煮的粥一樣
的糊,說不上有什麼味道,但我確實是餓了,大口大口的吃著,其他人估計也好不到哪,
一時間沒人說話,只有埋頭吃東西的聲音。
吃到一個段落,才說起分散後各自的遭遇,三叔說當時見我掉下去就想跟來,只是那
蜘蛛已經追到眼皮子底下,吐毒把他的褲腳腐蝕了一塊,好漢不吃眼前虧,他也只能祈求
祖宗保佑他這大姪子福大命大。
我心說吃你這老賊的虧都不知道幾回,還輪得到你求祖宗保佑我。
他們幾個躲過蜘蛛的追趕後也亂了方向,不過往主墓室找就肯定沒錯,打起精神繼續
往下走了一段,三叔卻聽到文錦在背後叫他。
「這怎麼可能!?」我叫道
「我也知道沒可能,」三叔看了我一眼,「但這實在沒道理,所以我就追過去了。」
「然後呢?有追到嗎?」
「沒有。」三叔放下飯盒,臉色陰沉地點起一支煙猛吸一口。他繼續往下說,我才知
道他在追文錦的時候踩中了陷阱坑,整個人馬上直挺挺往下掉,那坑底滿是人臂粗細的尖
頭鐵樁,要不是胖子及時拉住他,他老人家早成坑底的串燒了,幸好只是被刺傷了小腿。
接下來遇上的陷阱更是不計其數,潘子的頭就是在一條墓道崩壞時給砸傷的,別看胖
子表面沒事,他一路上沒少摔少跌,估計也有幾處內傷。
「最奇怪的還不是這個,」胖子插嘴,「你家三爺說文錦在叫他,但我們跟在他後面
,什麼也沒看見。」
我聽了大驚,這時邊上的悶油瓶冒出一句:「吳邪也遇見了。」
我轉頭瞪著他,「你也沒看見!?」見他點頭,我怒道:「那你怎麼不阻止我?」
悶油瓶看也不看我,淡淡道:「你不會聽勸,又不能丟下你。」
這句話讓我十分火大,但他說的確實沒錯。我氣得牙癢癢,心說我又沒求你跟著我,
難道你嫌我欠你的還不夠多嗎!?
胖子十分好奇,說:「這可怪了,你三叔見到文錦這麼激動不稀奇,小吳你又是見到
了誰?」
這問題讓我一愣,呆了一會才回答:「這……我也不知道。」
胖子說不知道你還追,好奇心旺盛是倒斗的大忌,要不是小哥跟著我,我這條小命還
怕不交代在這裡。
那死胖子擺明了損我,但我沒心情跟他生氣。我心說對啊,不過是在我背後笑了兩聲
就跑,我對一個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這麼上心做什麼?是因為見到了那個背影,心裡有種
說不出的焦慮不安,所以我才會追上去的……
和我差不多的體型,短短的板寸頭……我心中一亮,大叫:「老癢!他娘的那個人是
老癢!」這句話一出口,我自己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胖子跟潘子讓我這突然的大叫嚇了一跳,三叔奇怪地看著我:「老癢?你是說你那光
屁股兄弟?」見我點頭,又說:「他不是在蹲窯子嗎?」
三叔不知道老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苦笑說他已經出來了,現在和他老娘在國外呢
。
「是鬼遮眼。」悶油瓶說,「有一種幻術,會將盜墓者誘騙到危險的路上,觸發連環
的陷阱將他們趕盡殺絕。」
「那為什麼只有三叔跟我看見幻影?」我看向悶油瓶,他也正直直的看著我。
「這個幻術的不可思議之處,就是它會變幻出看見幻影者最在意的對象。」悶油瓶淡
淡道,臉上也沒什麼表情,我卻覺得他的眼神好像要在我身上穿出兩個洞。
胖子聽出他話裡的矛盾,於是反駁:「不對啊小哥,歷來很多倒斗的都是無親無故、
刀口舔血的浪子,這種人又會掛念誰?總不會是用拿著針線的慈母引誘他們吧?」
我想像著那畫面,感覺十分不協調,心裡直想笑。
悶油瓶面不改色道:「這樣幻影就會化成盜墓賊自己的樣子。」
悶油瓶說的對,沒有人能在墓裡這種高度緊張的氣氛下,看見自己背後還有個自己卻
依然處之泰然。想到這裡我又看看悶油瓶,心說如果是他,就算看見自己的幻影,八成也
能無動於衷。
「所以接下來的路,除非不得已,否則絕不能走散,不然這鬼遮眼只要變化出走散那
人的樣子,其他人就得遭殃。」三叔表情嚴肅地做出結論,所有人都表示同意。
這時我又想起老癢,或者說那個物質化出來,知道老癢的一切卻不曉得究竟是什麼玩
意的「分身」。那個「老癢」和經由他物質化復活的老娘,現在人在哪裡,又在做些什麼
?
本來生活的煩瑣已讓我遺忘這件事,但墓門上的陰眼卻又使我重新回憶在秦嶺遭遇過
的種種,也許就是這種下意識的在意,才會被鬼遮眼以老癢的模樣鑽了個空隙。
愈想愈心煩,我點起一支菸狠狠吸了個痛快,然後把那些個破事拋到腦後,躺下來睡
覺。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陣尿意憋醒,便到角落去放水。雖然四周都點著火,墓裡的寒
氣還是讓我打了個哆嗦,頓時睡意全消。
看看時間,還有幾個小時就早上了,地宮裡雖然不見天日,不過大抵我們身上的生物
鐘都還保持著規律。其他人都在睡覺,悶油瓶坐在無煙爐前面,我到他旁邊坐下,問他要
不要睡一會。
悶油瓶沒有反應,仍然看著無煙爐火,卻問我:「那個叫做老癢的,是你什麼人?」
我被問得一愣,也沒多想,就反問:「你認識?」悶油瓶卻搖頭。
這下我蒙了,「你不認識,那問他做什麼?」我心說悶油瓶怎麼這樣莫名奇妙,該不
會真是鬼遮眼不成!?
悶油瓶轉過頭來看我,無煙爐的火映在他深黑的眼裡,如同流光一般閃動,我心裡一
跳,心說那悶油瓶眼睛清徹是清澈,可從來沒有多情到像是有水在裡頭流轉,反而永遠都
是淡淡的,像一池不起漣漪的靜湖。
悶油瓶看了我好一會,張嘴好像想說什麼,卻又什麼也沒說,最後只是搖搖頭,又把
視線移回無煙爐上。
我被他這樣的反應弄得難受,他從來不是會故弄玄虛的那種人,就算不見得有多老實
,但起碼不像三叔,好像不小心露出了什麼端倪,實際上都是老狐狸弄出來吊人胃口、欲
擒故縱的把戲。
我嘆口氣,想紓解一點悶油瓶那陰陽怪氣的德性帶給我的壓力,最後無奈道:「老癢
是我小時候一起長大的朋友,不過已經很久沒往來了。」這不是謊言,真正的老癢在我去
秦嶺三年前就已經死了,那個出窯子後來找我的,只是一個很像老癢的怪物罷了。
我並不認為這麼想是錯的,心裡卻還是難受得發堵,於是默默攢起拳頭。我之所以覺
得難過,並不是因為覺得被欺騙或什麼,而是因為在明白受騙的瞬間,過去那十幾年間積
累起來的信任與親密感,就像海市蜃樓在陽光底下一瞬蒸發了一樣,虛幻而且不留痕跡。
老癢是這樣,三叔也是。
我最恨別人騙我,不完全是討厭被當傻子一樣哄,而是痛恨自己的信任被人當作是放
屁,毫不在意任意蹧蹋;我痛恨在明白事實的瞬間,察覺自己真的好傻好天真的恥辱感。
悶油瓶把手移到我的拳頭上想讓我放鬆,太過專注在自己的想法上,我腦子一熱,就
抬頭惡狠狠瞪著他咬牙道:「小哥,以後要有事,不管是什麼,你可以瞞我,但絕不能騙
我!」
悶油瓶明顯愣了一下,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手上用了點力量把我的拳頭掰開。我這
才發覺自己的失態,暗罵吳邪你腦子進水了,對那悶油瓶子發什麼瘋,但移開視線更丟人
,只好逼著自己和他對看。
悶油瓶的手涼涼的,我卻覺得給他這樣碰著很醒神,好像一些看不透的事情都變得清
明起來,我感覺那手緊了一下,然後他嗯了一聲,人就走開了。
悶油瓶一走,我馬上就好像洩了氣的皮球,全身一軟縮在當場,對自己剛才跟女人撒
潑沒兩樣的行為感到羞愧,卻又因為對象是他,莫名有種無所謂的感覺。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空氣裡瀰漫著菸味,轉頭一看發現三叔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正
斜靠在背包上抽菸。我湊過去向他要了一根,回到原本我睡覺的位置上點了起來。
悶油瓶微涼的手溫還留在我手上,我一口一口抽著菸,一邊玩著打火機,覺得好像有
個我從來沒注意過的念頭,正在不停試著往上浮。我不太清楚那是一個怎樣的想法,只覺
得那念頭莫名惹我心焦,卻又無法捉摸。
幾次試圖抓住那思緒的尾巴,卻怎麼也抓不到,弄到後來我也火大了,乾脆不去想,
反正他娘的該知道時就會知道,不該知道就算想破頭也沒用。
我看著打火機的火苗發呆,腦海中卻浮現老癢給我寄的那張照片。照片裡他媽變得十
分年輕,貌美如花,甚至可能真的比她年輕時來得更加漂亮。當時我看著照片裡他媽的臉
,只覺隱約帶著妖氣,有種說不出的恐怖;現在想想,比起那種物質化出來的仿真怪物,
最可怕的,也許是明知會變成怪物,卻仍執意要讓死者復生的妄念。
三叔多帶了件外衣,現在穿在悶油瓶身上,他找個角落脫了,背對著我們換藥。我盯
著那看起來很單薄,卻有著美麗肌理,而且如同皮鞭一般柔軟強韌的背影,看他解下繃帶
,露出被護陵甲刺穿的傷口,這時我眼前突然出現許多幻影,全是過去倒斗時他受傷的樣
子。
我不知道過了二十年都不會老還是不是人,但我很肯定即便強悍如悶油瓶,也沒有銅
皮鐵骨或神功護體,受了傷一樣會疼會流血,也和我們這樣的凡夫俗子一樣是會死的,這
件事情在阿寧死的時候我就無比深刻的感受到了。
接著我又想到悶油瓶再度回到丹房時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雖然我發下豪語要他一定回
來,但多少還是做好了他不會理我的心理準備。香菸的煙霧讓悶油瓶的背影有些矇矓,我
腦子有些蒙,看著看著就覺得,也許悶油瓶真的沒有回來,現在我們面前的這個悶油瓶子
,其實是這墓裡的鬼遮眼或我實體化出來的冒牌貨也不一定,更別說他之後的行為舉止確
實有點奇怪。
肩上的傷包好了,悶油瓶就去處理手臂上的。這個動作讓我清醒了一點,確定這應該
是真人,如果是幻想出來的,我應該沒變態到好好的悶油瓶子不要,偏要物質化出一個額
外給蜘蛛毒液蝕了兩口的瑕疵品。
就在這瞬間,那個我放棄捕捉的想法噴泉一樣猛的冒了上來,我全身一激靈,手裡的
打火機就滾到了地上。
如果哪天悶油瓶死了,我會不會跟老癢復活他老娘一樣,也讓悶油瓶復活?
這念頭操他娘的太過邪門,難怪我一直想不出來,發覺這麼恐怖的事情除了給自己心
理壓力以外還能有什麼好處!
偏偏我現在明白了,這就很難防止以後有一天我不會真這麼幹!吳邪啊吳邪,你真他
娘的要神經了你!我心裡這樣罵著,沒注意到發了太久的呆,手裡的菸已經燒完給燙了手
指,我罵了一聲,甩掉菸頭將指尖含進嘴裏。
這時潘子和胖子也已經醒了,正在弄早飯,大伙隨便吃過,邊吃邊討論接下來該怎麼
走,三叔對這斗所知情報有限,具體也做不出什麼結論,只能說大家各自小心,還有就是
千萬不可以掉隊。
就算沒有什麼重要信息,這種作戰前的討論仍然非常重要,它能夠起到達成共識的作
用,但我沒什麼心思聽,腦子裡拚命想修正一些在剛才的思考過程中發現的錯誤。
首先,對於悶油瓶這人,我最感興趣的應該是他的背景,他有怎樣的過去、過怎樣的
生活、和怎樣的人往來、喜歡跟討厭的東西等等,這些事情即使這個人已經不在了,也仍
然客觀的存在著,只是少了悶油瓶,我不見得能夠將這些事情和他聯繫在一起。
換句話說,讓我執著的應該是「和悶油瓶有關的事」,而不是「悶油瓶本身」,既然
如此,悶油瓶這人是死是活,在我了解他的事情上並不會起到關鍵的作用,反正連他都對
自己的事一無所知,更別提就算他知道,估計也不會告訴我。
經由這樣的推論,可以得出如果悶油瓶死了,試圖讓他復活是一件完全沒必要的事,
我剛才會有那樣的想法,根本是鬼迷心竅。
理清了思緒,我應該覺得很輕鬆才是,不知怎的心裡卻還是很悶,甚至跟前幾次發覺
受騙或明白自己的不濟事一樣悶。我看著悶油瓶放在地上的兩只手,心說要是讓他握著,
不知道是不是就不會再這樣焦躁?
=== 看在原PO是殘障人士(腦殘)的份上請不要傷害她 分隔線 ===
嗯......那個......
寫這幾篇時,原PO一直以"發乎情止乎禮"來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做出太莫名奇妙的事情...
但這次天真的少女心(=怨婦模式)還是大爆發了 <囧>
身為男一你到底哪來那樣滿滿的少女心............... = =
天真自稱性格謹慎(這是"多疑"的修飾語吧)
又說貌似自己也有點二世祖的神經質毛病
...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謹慎(=多疑)+神經質=滿滿的少女心 = = (毆飛)
然後小張你的醋滿出來了...(指)
有人發現在察覺"天真心心念念想著青梅竹馬癢兄(?)"的時候
那個瓶子裡裝的東西從不明物變成了pH為負值的醋嗎? |||||b
原PO沒有三叔那史上最惡腐男子的功力
無法讓小張的醋意只能隔著腐濾鏡被看見
並對此感到十分羞愧......
對不起小張我讓你光明正大而不是默默的吃醋了 O[]Q (喂)
這回有滿滿的老癢回憶畫面
不過他就只是為了引發小張的醋意而出現的回憶而已
為了鋪這梗原PO還特地在迷夢新增了一段(笑)
補完的版本請洽小B (毆)
對於天真難以掩蓋的少女心跟變質的小張
原PO會在下一篇好好檢討的 = =+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167.104.25
推 cangwei:不不...怨婦化了還是一樣強大(毆) 要沒感覺改改問法就行了 05/28 20:52
→ cangwei:<==人家吃麵你喊什麼燙? 05/28 20:53
推 ixiixi:悶油瓶今天裝醋啊XDDD 天真一直盯著人家裸背可以嗎XDDD 05/28 21:41
看夫君的裸身是妻子的福利&權利 X"DDD (毆)
推 yulya:難得看到有人把老癢放出來溜啊XD 05/28 22:14
青梅竹馬(?)是釀醋的好材料(拇指) ← 毆爆
推 Heechul:後面天真無邪的心理轉折好細膩啊~(樂) 05/29 00:14
天真他的少女心整個點滿了啊!!!
※ 編輯: ru1209 來自: 118.167.104.25 (05/30 00:54)
推 Dymuc:萌推 =////= 05/31 10:04
推 bluewink11:這醋吃的明顯,吃得好......好害羞呀XD 05/31 20:28
因為太害羞所以我修改Word檔把醋意關回瓶子裡了(毆)
※ 編輯: ru1209 來自: 118.167.110.238 (05/31 21:07)
※ ru1209:轉錄至看板 BL 06/06 16: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