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Efootball:好喜歡他們兩個相處的模式啊ˇ 真溫馨>////< 01/03 20:53
→ renekwan:不過這篇還到的瓶頸是歷來最多的…… 01/04 01:34
[最遊]2008聖誕賀文‧背月(58)
到底有誰會看見，
微笑的月亮背後的模樣？
其實我們都害怕接觸，
那片柔軟但脆弱的一環。
--
「喂。」悟淨在答錄機裡留言，日夜顛倒的作息生活形態，
讓他已經很久沒看過同居人。
「八戒，明天我休假，要一起去海灘逛逛嗎？聽說明天是十
五年來月亮最接近地球的一天。」
答錄機的按鈕被他按起，留言結束。聖誕節快到了，過了聖
誕節，又到跨年，但身為調酒師的他更是不可能放假。八戒比較
好，身為幼稚園老師，雖然聖誕節沒放假，跨年還是有機會休息
。
長此下去，他們的關係就會像追著自己的尾巴圍轉的小狗一
樣，明知道對方的存在，卻一直接觸不了。
悟淨穿好鞋子，環望曾經視為「房子」的家，內裡的所有擺
設，方位雖然與兩年前相差不大，但總能自添一份特別感覺。
他在滂沱大雨中救了一個受傷的男人，而這男人在他面臨生
死關頭時跑去救了他。
他們都是髒抹布，掛在勾上等待被遺棄的一天，在那之前，
他們惺惺相惜。既然也是髒抹布，既然本質上如此相似，既然如
此，就讓他們擦出溫暖的火星。
帶著一頭並不炙熱的紅髮，悟淨拉起一個笑容踏出家門。
他當然知道，他和八戒的關係才不是這般簡單。
『八戒，明天我休假，要一起去海灘逛逛嗎？聽說明天是十
五年來月亮最接近地球的一天。』
甫進門，脫下鞋子，八戒隨即按下答錄機的播放鍵，然後才
慢慢整理採買補充的一袋日常用品。
悟淨的假期總是要待放假前一天才知道，這不是悟淨的問題，
這是酒吧老闆的問題。有些時候，他會想叫悟淨換另一份工作，或
是乾脆不要做，乖乖的待在家，不過，這又怎麼可能？雖然沒有明
確的生存目的，但他們生存就是為了活著。悟淨捨棄了每天換女伴
的日子，就得讓他找別的事填充活著的時間。
所謂的活著，已經不再只是鼓起勇氣呼吸空氣。
八戒當然無法拒絕邀請，按下答錄機，錄下他的答案︰「悟
淨，我明天五點回家，那拜托你在家等我咯。」
結束錄音，八戒便開始整理家事，明天晚餐的食材。發現，
悟淨竟然把用過的餐具通通清洗乾淨，煙灰缺也清空了，煙灰乖
乖的躺在垃圾筒裡。
原來愛的教育還是有用的。
洗衣機剛好停止運轉，悟淨都會在出門前開動洗衣機，好讓
八戒回來就晾衣服。這種分工，減輕八戒的家務工作負擔。
衣服處理完畢，八戒又在煮房忙碌起來，為了他的晚餐，一
個人的晚餐，孤單但不孤獨。
月亮，在鷭里事件之後，就再沒試過兩個人一起看月亮了。
實際上，八戒並不特別喜歡看月亮，那也不過是一個運轉的
星球，某程度上與地球無異，他在乎的，是誰人陪伴。
他不曾和花喃夜間相約海邊漫步，黑夜之時，他喜歡與花喃
二人共處，感受著花喃的存在，以確認自身的存在。
八戒把碗筷收好，開始他一連串的家務事，一切辦妥後，便
睡在與悟淨輪流使用的雙人大床中，吸收悟淨的味道。
會孤獨嗎？要是希望，他只要跟悟淨說一句，那個傻瓜一個
馬上忙不迭地辭工，每分每刻陪伴他。
只是，他又真的並非時刻軟弱，秒秒鐘需要他去安慰。
不過是，明媚的夜晚，躺於床上，皎潔如雪的月光映入房內，
耀眼得有點過分。
月亮是一雙冷眼，旁觀我們所發生的憾事。
想得再多，八戒總能入睡，在悟淨的氣息中，安然而眠。
月落。
大概鎮上沒幾個人看過月落，但悟淨常常在下班回家時，抬
頭望見月落。
今天的月落與過去的月落無異，月亮依然帶著冷，雖然悟淨
並非很喜歡月亮，不過今天月落令他心情不錯，因為今天月落代
表他的假期，可以與八戒獨處的假期。
根本不用等待答覆，便已知道答案。
空氣起霧，使街燈更為昏黃。道路兩旁的樹葉浮現一層白露，
似是惡作劇的小孩子般，悟淨用手輕拭表面，露水匯聚，水珠
往地上掉滑。
「哇哈～冷哩～」的確是愉快，連綁起的紅髮也神采飛揚，
手指於褲上擦乾，悟淨差點要高聲放歌。
爾燕走的那個晚上，他把自己捲縮在被窩裡，眼角不敢瞧瞄
被子外的情景。窗外的月是紅色的、彷彿一隻飄浮的水母，要吞
噬仰望它的一切萬物；房子內是紅色的、兄長弒殺母親的血，至
親為了自己殺害至親；就連自己的頭髮，也是紅色的。
每夜的月，猶若在嘲笑他、提醒他，是多麼的不可饒恕。
然而，他不害怕月亮，已經有一段日子了。
在和他並肩，在白月的照射下，證明他們的重生。
悟淨悄悄地扭動鑰匙、推開大門，縱使八戒淺睡易醒－－其
實他都很留意他回家的時間，或許是擔心，擔心在酒吧裡他被什
麼妖精勾去了魂－－想到這邊悟淨笑了，這當然只是他的希望而
己，八戒才不會那麼無聊去研究地位這種蠢問題，八戒對於自己
對他的瞭解簡直是充沛得過分。
沒關門的房間內，睡著一個美人。不管如何八戒都不再是深
入睡眠，悟淨在以前發現了他的同居人這個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的
睡眠習慣後，便決定回家首先報備，並哄他繼續睡。
「八戒，我回來了，你繼續睡吧。」悟淨低頭吻過八戒的額，
有時候他會吻眼簾，有時候八戒會撒嬌要求再親嘴，取決於八戒
的睡眠狀況。
「嗯……」當然地，八戒是有一點意識的，但悟淨比較希望
他不察覺，能延續一場安穩的睡眠。
悟淨拿過八戒睡前為他準備的衣服，動身至浴室洗澡，只要
趕快換洗完畢，他便能儘快與八戒同眠。
不對，今天他應該煮早餐，以減少八戒的家務，不然八戒早
上出去授課，晚上又要陪他，隔天又要早起，那會過於勞累，萬
萬不得。
於是，悟淨慢慢地刮鬍子、吹頭髮，然後進入廚房──自從
八戒來了以後就再沒進入的廚房──開始挑戰廚藝與味覺。
他找找冰箱的材料，取出一盒蘑菇和香腸，還有幾顆雞蛋。
他把前者切片，混入雞蛋一起打，看看大廳的掛鐘，再預熱平底
鍋並倒油，方始煎蛋。
奄列(*注)上桌，同時八戒醒來，時間預算與實際相同，接下
來他便烤麵包，待八戒梳洗完畢，共進早餐。
「早安。」八戒坐下，與悟淨的第一句話。
多久了？他們直接對話，而非透過答錄機，最近一次是多久
以前的事？
「早。」他給八戒一個早安吻，終於不是八戒出門前給他的
送別吻，當下有一剎那興奮與高興。
「悟淨，謝謝你。」其實他知道，悟淨是怕他勞累，所以勉
強撐著渴睡的身子煮早餐，之後還得要洗碗才能睡。
悟淨可是最不喜歡洗碗的呢。
「別累壞自己。」快樂的時光正如風中的一抹雲，輕輕吹，
消逝而去。牆上的掛鐘告示八戒該上課離家，悟淨收拾碗筷，八
戒則至玄關處穿著鞋子。
「我出門了。」餐具乖乖的靜置於洗碗槽裡，悟淨趨至打開
大門，送上送別吻。
「路上小心。」
二人皆帶有些許奇怪，這種角色變換很有趣。
該處理的事項辦妥，兼且掃地再拖地，再對過八戒種的小盆
栽講話，沒事可做了。
留在家的人獨自熬過時間，他捲縮在充斥八戒的氣味的床上，
多久他未曾與八戒同眠？其實他不希望八戒同時打理家務又身為
教職，可是那是八戒所希望的、平靜的生活，愛他就該給他選擇
的自由。
漸漸地，進入夢鄉。
黃昏，八戒打開門，房子是少見的、過分的乾淨。
那個傻瓜，也是會打掃的呢。八戒是這樣想的，不過他又記
起，在他出現以前，悟淨就是一個人住，即使他的女伴會幫他打
理一點家務，也是不會為他掃地洗衣服，所以，基本生活悟淨還
是會的。
他攝手攝腳進入房間，悟淨睡著了，經過一夜工作再熬過早
晨，來一場倒頭大睡是少不免的了。
沒有換居家服，不想花時間，就偶爾一次違反自己的清潔標
準。八戒以最小的動作爬到床上去，啊啊，實在是，太長時間的
距離。
「唔…」把自己滑進被子的瞬間，悟淨一手擄獲八戒的腰。
「悟淨，你醒了嗎？」八戒輕輕地問，柔得彷彿只有呼出空
氣，似是聲帶並無振動。
「嗯…」把八戒擁得更緊，入懷。
床墊中彈簧吱吱作響，太久沒睡過兩個人，重量、承受不起
搖晃。
八戒以為他下個動作是接吻，然後脫衣服，居然猜錯了，並
沒有接吻，也不用脫衣服，悟淨不是要做愛。
「悟淨，」八戒偷偷地把頭靠近悟淨的頸項，悟淨的鳳眼還
沒睜開呢，懶惰鬼。「你不是說要去看月亮的嗎？」
「嗯…再躺一會吧。」其實鼻音不濃，並非處於矇矓狀態，
只是賴床。
「會睡著的。」睡著了，也就看不到月亮了。回家的路上，
月亮皓白如雪，但他不敢多看，只望了一眼，的確又圓又大，比
中秋節還更亮，所以他要和悟淨一起看。
「我不會的，如果你睡著了就睡吧，我會背著你在海灘走。」
手指繚繞八戒耳際髮鬢，順摸三隻耳扣。
「唔唔。現在可以出發的了，剛剛買了一些烤地瓜，放久了
會冷掉的。」天氣冷，路途上地瓜從燙手的熱變做溫暖，現在吃
也要稍微翻熱了。
「好的。」悟淨睜開雙眼、血紅的瞳孔，不知道裡面的靈魂看
這世界是否同樣一片血紅的呢？
才躺下床沒多久，反倒變成八戒不想起了。
「很累嗎？讓我背你吧。」二話不說，房間裡另一個人已經做
好準備姿勢，蹲在地上等待。「還是今天就這樣休息好了。」悟淨
又打算站起來。
「沒關係，我現在去翻熱地瓜，你換衣服吧。」
「看你累成這樣子，就別去了，反正只是月亮而己，天天都看
得見。」
「不，今天的月亮真的很大很圓，你沒看到的吧？」八戒勉強
撐起自己，軟軟地說︰「就只是床很軟而己。」
「八戒。」悟淨叫了一句，對上八戒的眼神，算了，不可能拗
得過他。「你再躺一會吧，我去翻熱地瓜和換衣服，弄好才叫你。」
「嗯，一定要去看月亮，你約我的。」怕是悟淨自作主張，八
戒再次提醒。
「我一定會叫你的。」悟淨如此承諾，而他亦不會說謊。
地瓜的香甜味道從鍋子中飄逸而來，暖暖的、溫熱的，悟淨把它
們重新裝進紙袋裡，再到臥室，喚醒八戒。
「起床了，我的睡美人。」尚未清醒，悟淨開被子，為八戒穿著
整理好，直接背起，出門。
在崎嶇不平的路上，八戒醒了，但是沒有要求悟淨放下他。
八戒從悟淨的口袋取過地瓜，用他空閒的兩隻手剝開地瓜皮，送
往悟淨的口中。
溫暖，悟淨的貼心、八戒的細心。始於地瓜，話題展開，延續至
食物，他們講了很多話。
「多加了萊姆酒，那你改調了別的酒嗎？」一般而言，調錯的酒
是要倒掉的，不過鎮上的酒吧才沒有這麼專業，這樣做只會白白浪費
材料，而且悟淨調錯的次數似乎也不少。
「多加了，我就乾脆調了兩杯，反正那種酒很好賣，哈哈。」
從來沒有，沒有試過把工作內容變成談話內容，兩個人都沒時間
談及工作。沒有時間，然後很久沒有接觸，然後開始忘記，然後，又
再次孤身一人。
「哈哈，和我其中一個學生很像呢。」
「嗯？」快到沙灘，前路變得明確，走起來也不再顛簸。
「之前的烹飪課，要教學生用可可粉加熱生奶調巧克力牛奶，樂
生──那個學生──就因為多加了牛奶所以調了一大杯巧克力牛奶，
喝到下課都沒喝完呢。」八戒也是第一次，詳盡地訴說他的學生。
「他有我這麼帥嗎…？」悟淨嘟起嘴巴，故意說這種吃醋的話，
八戒親親他的臉頰、安撫他。
「沒有沒有，你最帥。」悟淨笑了，連講這話的八戒也都笑了，
兩個傻瓜。
「「到了。」」
冷風凄戚，凜冽且嚴厲，站在海邊，皮膚感受到空氣中的水分，
寒意入骨。
「看，月亮。」
那個名為月亮的星球，大得逼近白日，既圓且亮。沙灘上沒燈，
但月光就如同白街燈一樣，照出他們的影子；月光也映於海面，波光
粼粼，仿若身處虛幻。
美麗，但冷月無聲，白日西下，蒼穹只掛著這一輪孤高的明月。
「悟淨，放我下來吧。」八戒要求，他並非肉眼打量般瘦弱，雖
然他的確比不上悟淨的強壯，不過他還是一個正常男人啊，他的重量
是正常成年男人的重量。
「不要，我不累。」聞言，悟淨捉得更緊。「我要背著你跑遍這
個沙灘。」
「什──」下個字來不及說，悟淨已經拔足狂奔，八戒立刻抱緊
悟淨、牢牢地。
跑了很久、很久，除了縫隙以外，沙灘上沒有沒踏足過的一角，
是八戒強調受不了震撼悟淨才肯停下。
「悟淨，放我下來，你休息吧。」悟淨已經彎腰喘氣，可是還背
著八戒於背後，沒有一絲放開跡象。
「不要…永不放下。」以最小字數，悟淨在喘息中瞬速回應八戒。
就連髮腳也沾濕汗水，紅髮黏於臉頰上，悟淨也不放下八戒，只是
轉身看自己的傑作。
沙灘上，全部都是腳印，同一個人的腳印，印出來，是兩個人的
重量。
「你就是想把腳印滿沙灘…？」其實是事實，不過人類總喜歡用
語言再次確認，彷彿眼睛會說謊，耳朵卻不會。
「好玩嗎？」悟淨還是帶著重重的呼吸聲，或許他需要坐下來休
息，不過他不要這樣。「這是我們的。」
月華濃照，沙灘上紊亂的腳印，不是一個人的腳印，也不是兩個
人的腳印，是一組腳印，分不開誰是誰，已經混合在一起了。
「嗯。」
的確，這就是「我們」，一起了，怎分得開？不能相見，我們還
是我們，不會改變。
--
就算月亮只有一面反射太陽，
月光的哀傷，
就用你的雙手，溫柔地遮蓋我的雙眼，
然後在我耳邊低聲告訴我︰
「不用害怕。」
(*注)奄列︰Omelette，煎蛋捲，西式蛋餅。
完
2009.01.02 02:35
這篇本來是聖誕賀文，不過一直拖，拖了很久…整整一個禮拜……
拖到今天都09年的第二天了……
就當這篇是聖誕+新年賀吧(爆)
寫的途中跑去看了美劇，整季22集都看完了……
另外，寫的時候發現故事情節和感覺和四季文太相似…又寫不下…
爆字數啦！
原本打算寫2000左右，爆多一倍了……
最近都不會好好控制啊……
有想過分兩次貼，但我又不想拆開…矛盾……
希望沒有覺得離題了…(再爆)
--
鮮網專欄‧逆向侵蝕
http://ww2.myfreshnet.com/BIG5/literature/indextext.asp?free=100120292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4.195.1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