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renekwan (禦風)
看板BB-Love
標題[衍生] [最遊] 酒徒 (捲簾x天蓬)
時間Fri Mar 13 23:47:50 2009
酒徒
「天蓬,我們來跳舞吧。」
天帝的五百七十四號公主紫蘭要出嫁西方天庭,於是舉行了一場宴會,持續
晝夜不停息,會場上醉的醉、睡的睡,連下等階級的侍隨也可以盡情歡飲,不用
侍候主子。
「嗯?」天蓬喝不醉的,他的體質如此,不過他常常說︰『如果醉了,那麼
閤上眼時發生過的美好事物就看不到了。』捲簾懷疑這是他做人的道理,所以他
才會一直看書看到身體受不了自動倒下。
『醉倒的感覺也很好。』捲簾這麼回應,不過天蓬搖頭微笑。
那個微笑,好像不是為別人而笑。
爾後,捲簾再也沒有在天蓬面前提及「不醉」這話題。
「天蓬,我們來跳舞吧。」捲簾做出請的動作,彎腰、伸出手等待坐於牆側
的天蓬回應,外人的角度看起來就似是乞求施捨。
或許真是如此沒錯。
天蓬定眼凝視他的大將──拜托,不要用這種眼神。
捲簾帶著微醺的藍眸發出信息──你知道,你無法抗拒我。
「沒有音樂。」天蓬還在掙扎,握著酒杯的手卻移動些許,直至大腦下達一
個明確指令而停止。
「沒關係,我會帶你跳。」什麼時候會看到深藍?是大海嗎?還是深夜的天
空,到底什麼才是最純正的深藍?似乎在捲簾眼裡看到一切答案。「天蓬。」
捲簾是對的,他無法抗拒,無論多努力也好。
天蓬流暢地擱下酒杯,遞上右手讓捲簾握著,慵懶地站起,徐徐優雅地步行
至大典中央。
所有動作連串,彷如無剪接的一卷電影,順滑,讓人目不暇給。
狂宴,紫蘭是天帝目前最喜愛的侍妾的女兒,媲美正室王母娘娘的大女兒出
嫁情形。男人的花情早已見怪不怪,對上好幾百萬年,天天都是同一張臉,總會
煩倦。
即是再醇的酒,多喝也會膩。
王母娘娘准許天帝招侍妾,天帝也默許她養一些面首。
當然,只要互不干涉就好,也不要鬧出爭寵奪位之事,天界人永生不老,不
會有帝王更替的問題。只是,不要把這種公開的秘密公告天下,雖然人皆知道丞
相和威武大將軍在玩換妻遊戲,尚書夫人和禮部官員有染。
只要不說不聽便不知,天界的美好。
因此難以理解,睜眼可見的美好事物所指何事。
「天蓬,我們跳探戈吧。」天蓬偏過頭去,怎麼剛剛沒有發現捲簾喝了很
多,而他的很少的定義是一罍。
下界人有一種酒,名為女兒紅,從女嬰出生後開始釀製,埋於地下,十多年
後女兒出閣,取之暢飲。女兒紅,女兒紅,到底是酒色紅潤,抑或憐憫女兒初夜
的落紅?「食色性也」,下界人是這樣說的,無論是誰都不例外,倒有些妄想升
仙為神的,以為天界是一塊淨土。
「怎麼跳?」探戈有男女步,兩個大男人,如果捲簾敢叫他跳女步他會毫不
留情地讓捲簾在美好的酒醉中長眠、永眠,一睡不起。
「我會帶著你跳的。」說畢,捲簾堵上他的唇。好吧,或許他們的關係已經
不止是在床上運動的性伴,不過提及愛情,又能維持多久?八十年?兩百年?一
千年夠了吧?
歷久常新和歷久不衰從來就是下界人創作的詞語。
「來,左腳菱形步,一、二…不對…」捲簾前言不對後語,根本就是醉酒漢
在罵燈柱不開花,哪來舞步?
「天蓬,你不專心喔,再不專心我就要你自己動了。」
什麼?這是什麼的話語?捲簾竟然把床笫之私拿出來講?很醉,醉瘋了,天
蓬有馬上拿酒壺敲暈他的衝動,可是,他掙不開喝醉的捲簾用無情力牢牢緊握。
「天蓬…天蓬……」然後捲簾抱緊他,強壓他的頭於肩上,順著天蓬的長
髮,捲簾輕掃。不是刻意的溫柔,也不是平日心血來潮的撫摸,而是更深入的、
由衷的、非君不要的佔有,再沒有說其他字詞,如此足矣,這已是一串無法可解
的魔咒,把天蓬鎖緊了。
「天蓬…」對望,捲簾再次呼喚他,然後接吻,而天蓬反應不及。
旁人紛紛站立,即使未醉的也不可能有天蓬的清醒。天蓬掙脫捲簾的唇,環
視周圍的觀眾,還好敖潤大人不在,想必先回去了,不然場面更難堪。
「捲簾,別鬧了。」語氣中帶些苛責,雖然醉了,但也不能如此亂來。
「唔…?」捲簾想繼續親他的天蓬,不過對方別過頭去。
「噢噢噢!」圍觀的人發出驚嘆,天蓬元帥從來未感到過這般狼狽,他這一
面正赤裸裸地於人前揭開,而他十分討厭這種感覺,在陌生人面前,做出親密的
動作。
「新娘子害羞了!」
等等,誰?誰是新娘子?
「新娘子穿的白裙子果然好看!」其中一個圍觀觀眾說。
「新娘子也很美。」有人附和。
夠了,或許把所有酒鬼打昏是最快使他們閉嘴的方法。他只不過是穿了平常
穿的白袍,到底是誰看成裙子啊?
『天蓬,你怎麼不換套正式一點的衣服?』捲簾面對穿著與平常無異的天蓬
質問。
『我打了領帶。』天蓬作狀拉一拉自己的領帶,並反問捲簾︰『大將,你的
衣服也跟初見時一樣而己,難道大將的俸祿就是那樣貧寒以致於你不夠錢買一套
好一點的衣服?』
『什麼?』捲簾瞪大雙眼,這傢伙,也不想想兩個人的俸祿除了一小部分買
酒外,其餘的都買了天蓬寶貝的書。
『唉唉,算了,守衛不讓你進去再換衣服好了。』
『才不會。』天蓬胸有成竹,捲簾也就偷偷握緊他的手,放到大衣的口袋
裡,算了。
天帝大殿外是一個水池,天蓬懷疑是仿照下界的護城河而建,可惜,抄也抄
不足,少了意義也失了神韻,與其如此不堪,何以要丟人現眼?還是天帝以為天
界人都未曾見過下界的護城河?或許如此,天界人總是自大得可憐,天帝是,捲
簾是,他也是。
『天蓬。』說畢,捲簾無端一吻,然後再幫他拉好領口。
有時候,捲簾會給天蓬突如其來的吻,沒有原因,喜歡就會放一個臉部大特
寫,交換一下彼此的氣息。
天帝大殿外有數十名守衛站崗,大概天帝是怕下界的恐怖份子攻擊脆弱不堪
的天界,於是連天界各處也要有人看守。既然如此不放心,不如首先管好自己的
狗。
『呃…天蓬元帥請留步。』二人經過守衛身旁時天蓬被叫停,捲簾一付早料
到的樣子站著等。
『捲簾大將,您可以先行入座。』言下之意即為「你先走吧別妨礙著了」。
『沒關係,我等他。』捲簾就是要看天蓬如何可以在不換衣服的情況下進
場。
『有什麼問題嗎?』天蓬問,捲簾知道他是明知故問。
天蓬散發出一種自信,守衛恭敬地回覆:『天蓬元帥,恐怕這身的衣服,並
不太適合今天的氣氛……』
『唔?』他挑眉,如果雙雙刁著煙,捲簾會吐出一個白煙圈。『衣服不適
合?』
守衛唯唯諾諾,點頭。
『那麼你告訴我,衣服出了什麼問題好嗎?』他瞇起琥珀色的眼睛,嘴角勾
起微笑。
『哧。』捲簾笑出聲音,天蓬這種問,只會把人引導至他想要的答案。
因為他捲簾也試過,就是買書的問題,結果只能啞口無言。天蓬說,他是學
習公孫龍,天界尚未有人懂得,所以效果不錯。
最後,天蓬以「守衛無法明確描繪何謂合適衣服」這點反擊,順利放行,但
如果入場過程減少爭辯此項會更為順利。
當時天蓬很自豪,現在天蓬後悔了。
「新娘子害羞的樣子還是很漂亮!」其中一個酒鬼繼續讚賞。
見鬼,這群酒鬼是怎樣看東西的,為什麼能把白袍當成白裙子,到底他們的
眼裡他長成什麼樣子了,要不要他把身服都脫光驗明正身?
「他是我的!你們不要打他主意!」捲簾攬緊天蓬的腰,宣示主權。抄起兩
個酒杯,倒酒,牽起天蓬的手給他一杯,然後兩手互纏,勾繞成交叉,自顧自地
喝下。
「合巹交杯!」圍觀者起哄,引來更人觀眾包圍,以二人為圓心重重圍住。
結?總是喜慶的,所以天界無論是誰結?都會大排延席人很多,很多人是為了放
縱享樂,做什麼都准許,宴會是一個舞台。
天蓬沒有動,何以要在一群喝了酒變醉鬼,沒喝酒也渾渾噩噩的人面前行這
種人界的禮?尤其是這群人,他們同樣厭惡。
「捲簾。」天蓬正色呵責︰「別鬧了,我要回去了。」天蓬的手一側,打算
掙脫捲簾的手勾,不過捲簾攬腰的手又更為用力。
外圍的氣氛是歡愉的、載歌載舞,而他們正在進行一場戰爭。
放手──天蓬的眼睛很少表露感情,這次的倔強不同往常的柔如水。
藍色眼波流轉,過分誘人的色彩,半醉迷矇──乖,先喝了,我們一起走。
天蓬懷疑到底是捲簾根本沒醉,還是自己醉了,他不會醉,但剎那他彷彿感
到醉了。他喝下那杯酒,在圍觀者的歡呼聲中,捲簾放開手,完全放開,為他處
理手上的杯子。
天蓬側身,毫不猶豫地向捲簾最脆弱的部位,狠狠地踢了一腳。
在場全部人噤若寒蟬,沒人敢說話,沒人敢動,連呼吸也幾乎停止。不過,
天蓬的目標卻沒有預料中的慘叫,反而吃吃笑。
「如果踢中的話,今天晚上就不能滿足你了。」立時用手擋住重要部位的人
笑說。
天蓬見達不到目的,毅然轉身,拂袖離開。
捲簾見狀,馬上追上前,蹲下,礙事和擋路。
「走開。」他不介意再補一腳,反正剛剛沒中目標。
「不要踹我吧,天蓬。」那個人說,像一隻搖尾乞憐的小狗,哀哀地鳴︰
「讓我背你回去吧。」一隻忠心耿耿的狗。
天蓬打算繞路,可是那群圍觀的好事之徒重重包圍,大聲呼喊︰「洞房洞
房!」聲嘶力歇、歇斯底里。
於是天蓬決定繞路,太過煩人的人。但是人群都是醉的,只有他一個非是,
無論他走到哪裡,總有人把他推回中間,臉上的笑容似是在嘲笑他,只有他,不
是他們,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了,只有他清醒,而他被孤立了。
有多久沒試過這種滋味呢?他問自己。
他一直徘徊,捲簾等著他一同搭乘這部列車,由酒鬼歡送的列車,可是充滿
不確定性,隨時有摔死的可能。
是害怕關係暴光的閒言閒語嗎?捲簾和他老早已經對這種言語置身事外,天
界有什麼不可能,天帝有婢女也有男寵,「他們」做不成任何鬥爭工具,要說天
界這點優於人界,無限生命使天界人看得透徹。天界有什麼不可能,什麼都可
能,如果有人說天帝與王母娘娘是親兄妹他也相信,伏羲和女媧便是了,遊蕩在
這種問題找不到答案的是糊塗人。
糊塗人。無限輪迴的問題。根本連問題仍未找出來的糊塗人。還是答案本來
就是問題?他想起下界一個成人式童話故事──
『你為什麼要喝酒?』
『因為我想忘記我的原罪。』
『你的原罪是什麼?』
『酒醉。』
如果他的答案就是問題,那他的答案又在哪兒?
矛盾的問題,他逗留在旋渦裡,找不到出口,無法逃出。
宴會上的人都是孤獨的,所以會以酒精麻醉自己,因為孤獨冰冷,於是藉酒
精改頭換面,迸發激情。重覆重覆再重覆。
誰又真正心如止水呢?無論孤獨或熱鬧彷彿都與他無尤,只有龍王大人了。
其實他也醉了,因為他的慾望蔓延曲折,有時候只能閉上眼逃避,睜開眼終始要
面對,再一次逃避。
「要跟我回去嗎?天蓬。」蹲在地上的人問,因為他等的人遲遲未有回答。
他從不希罕有人要收留他的體溫,也不需要壯闊的胸膛,不過他不認為捲簾
和他是分離的兩個個體……
等等,這種柏拉圖式思考方法是怎麼了?打算練就一個忠心的信徒嗎?不,
他只是一個不成功的逃兵。
捲簾見天蓬猶豫,又站起來,表演一段走直線,並呼嚷︰「看,我沒醉,可
以走直線,所以不會把你摔到地上,放心。」
才怪,沒醉的捲簾才不會規規矩矩的走直線,要不是醉了,走直線的捲簾就
是腦袋壞了。
「天蓬天蓬……」有沒有人提醒他,捲簾大將也只是小孩子?他的上司兼部
下端視他的臉,在藍眸中他是何等模樣呢?然後又蹲下。
他認命似的把整個人的重量落到對方身上。以後別說我要騎你了,捲簾大
將,是你自己要求的。元帥這樣想,一會要摔倒也要把摔他的人拉下來。他狡黠
的雙眼醞釀這個想法。
圍觀者又起哄,好事之徒,到底是喜好的「好」還是好壞的「好」?他又陷
入無限迷思之中,就算擁有無限生命,世上仍有太多不解之迷,但往往都是自找
的,如果願意懵懂些許,他不會有那麼多煩惱,不應該有煩惱,但那在一成不變
的天界裡太無聊了不是嗎?
捲簾背著天蓬勇往直前,離開宴會的範圍,天界幾乎空無一人,安靜得很。
「天蓬。」那個人柔聲道,怕掛心的人睡著了,他背後沒長眼睛。
「嗯?」
「終於出來了,是不?」意思是,終於只剩下兩個人了。
天蓬終於了解,捲簾沒有醉,一切醉態都只是假裝,目的何在,不會是……
該死,早知道就補踢一下,補中目標。
「我們結婚了呢,當著所有人面前結婚了。」
一定要踢中,踢不中要再踢。天蓬像隻撒野的小貓一樣,往捲簾的肩咬了一
口。
「哎。」突然被襲擊,捲簾肩肌收緊,稍微弓著背,腳卻繼續走。「咬我
……證明我說得對。」
天蓬決定不予理會,其實他可以爭辯的,不過他沒這種心情。
「如果不是所有人都喝醉了,我們也結不了婚。」
「都一起了,還搞這種東西……」碎碎唸,天蓬自顧自地抱怨。
「不好嗎?可以明正言順洞房。」天蓬估計捲簾正露出那個痞痞的笑容,一
方面思索如何在不會摔倒的情況下攻擊捲簾──背後應該是最佳攻擊點,但他絕
對不想摔下來,原因無他,只是不想。
天蓬氣呼呼的說︰「我肯定你沒醉!」
「我是這樣說的啊。」
「無恥。」
「無恥也就無恥到底,到了,我們洞房吧。」
天蓬看看房門,為什麼沒有帶槍出來?就算是麻醉彈也好,能把人轟了就
好,為什麼他又被騙了?
房間門上的掛牌懸著斗大的字──會議室。
「這裡是哪裡?」天蓬板起臉,慢慢才想起那個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也
沒因此省去。
「不滿意嗎?換一個房間好了。」捲簾又跑起來,但天蓬絲毫未感受到顛簸
搖晃。
「去你的!你一定是醉了──」
完
始2009.01.10 12:46
終2009.03.13 20:44
啊哈哈!終於寫完了。
五千字…真的沒想過…果然爆字數是很容易的事情。(爆)
小天酒醉的迷思我已經解了,可是寫得似乎不夠明確,應該說我看得到但作者看
的本來就和讀者不一樣,我看得到是正常的,因為是我寫的,不過……
至於捲哥到底有沒有醉,這是一個開放結局。
不過,醉好不醉也好,總之故事就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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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40.114.195.160
推 anzi:超棒的!推!>v< 03/15 11:27
推 Efootball:我覺得捲哥沒醉(認真) 他只是想藉酒醉達到目的...吧XDD 03/23 2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