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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龍氣像是一道冷色的彩霞,飛快的隕落在地平線的那端,在落日餘暉被夜色吞沒的時候,那道冷色的彩霞就成為雲層間朦朧的月華。 在夜空裡面騰雲駕霧的身影,如同傳說裡操縱雲雨的神祇。 初昇的月色灑在青白的肌膚上,散發出妖異的光芒,年輕而俊美的面貌帶著肅穆端整的氣質,深藍色的眼睛閃動著粼粼的月光,這是一雙沉思者的眼睛。 可是他的面容卻散發著焦慮的氣息。 妖力捲動龍氣,在夜空裡面移動的時候,雲雨皆聽號令,黑衣的袖子捲動雲霧,在夜空中留下一道流星般的痕跡。 他的移動皆是行雲流水、風馳電掣。 在他的前方百里以上,尋常凡人的肉眼看不到的距離,他在追的氣息,飛快的移動著。 可是對方的移動速度明顯無法越過他,因此他們之間的距離迅速拉近著,青年的速度並沒有因為距離拉近而慢下來,反而越發的快了。 心跳如擂鼓,那麼激動又那麼靜謐。 在這個什麼聲音也沒有的夜晚,在這個月光如水的夜晚,青年身上妖異的龍氣和雲霧,在四面環山的函水縣顯得這麼不協調。 這裡不是他該在的地方。 他屬於水晶宮龍王殿,水晶宮龍王殿遠在東海,遙遙孤立於波濤洶湧的大海之外,水晶宮龍王殿的龍族從來不踏足中原,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可是他在這裡。 現在他已經看見前方的影子了。 月光下對方的一頭紅髮顯得特別醒目,簡直要把人心燃燒起來一樣的顏色,在那個影子身上一點都不讓人覺得違和。 對方移動的速度同樣很快。 飛快移動著的身影,衣袖在獵獵風裡翻飛成海浪,讓這個身影看上去像是洶湧的海浪,又像是熊熊的烈火。 「半夏!」 在後面飛快追上來的青年,口中沉聲呼喚了這個名字。 在他呼喚對方以前,對方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他們顯然並非陌生,只聽了這聲呼喚,那個一頭紅髮的身影就變認出這個聲音屬於誰,也做出了相應的判斷。 紅髮的身影瞬間止住了奔騰。 從飛快的移動到全然的靜止,紅髮的身影完全沒有經過一點點緩衝的時間,他在眨眼的瞬間就停止了一切動作,完全無視於通常在飛快移動的時候存在的慣性,竟然輕輕鬆鬆停止了飛奔,並且還轉過身來,讓自己的面容暴露在追過來的對方眼下,也暴露在明亮的月光底下。 他的面孔那麼柔和。 彷彿用最清澈的海水捏成的、精緻的五官,還有從那雙金色眼睛裡面散發出來的火焰一般的光芒,揉合成矛盾而讓人移不開視線的魅力,讓人覺得每一眼看到的好像是他,也不是他。 每分每秒不停的變換著的神色與光芒,其實皆是觀者的錯覺,在他那張令人驚艷的臉龐上,此刻露出了若說是什麼神色,恐怕只有面無表情。 「鹿訣。」 喚著追來的青年,他的聲音亦如海水動聽悅耳:「你不是該在月牙城麼?怎麼來這裡做什麼?」 「你不該離開月牙城──」被喚做鹿訣的青年開口時,聲音透露出和他隱藏在肅穆外表下面的焦慮一樣的情緒,可是他立刻察覺了自己聲音裡流洩的焦慮不妥,立刻淺淺吸了口氣掩蓋過去,再次開口的時候已經如水柔和:「……半夏,我來找你,我們回月牙城吧。」 「怎麼?你怕我惹事?」 紅髮青年挑起了一邊眉毛,他的眼神在月光下閃動著桀驁的光芒,可是他的表情卻有些許遲滯,不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該有的反應,不管是什麼表情,他做出來都帶著詭異的停頓,甚或是不協調。 「有什麼好怕?我又怕誰了?難道這城道縣道上的誅妖師比我們強?」 誰比誰強,在那個臉色端謹的青年鹿訣眼中不是重點,可是紅髮青年半夏不了解。半夏渾身都散發著張狂的力量與鬥氣,和鹿訣的謹慎肅穆對比之下,就像是一個天、一個地。 而鹿訣沒有與他爭論,也沒有露出不悅的表情,只是無奈的微微皺眉,道:「半夏,聽話, 我們回去。」 半夏卻輕易動了怒氣:「回去?能回哪裡去?月牙城?月牙城也不是我們的家,回去跟留在這裡又有什麼分別?」 「半夏……」 鹿訣很有耐心,好言想要安撫他,可是一句話才說出兩個字就被半夏尖銳的打斷。 「我早就沒有地方可以回去了,都是你的錯──都是你……你說過你會保護我,你說過無論我到什麼地方,你都會跟著我,你反悔了是不是?鹿訣,你是怎麼跟我說的?你──」 「無論你到什麼地方,我總是跟著你的。」 鹿訣低沈的聲音裡有溫柔的隱痛,他深深望著半夏的雙眼裡翻湧著蔚藍的浪濤,那是他捨不下也放不了的夢境:「半夏,你無需懷疑這一點,我說過的話,句句出自真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對你有所隱瞞,我只求你能懂,我什麼都能給你……」 他的話說到這裡,剛剛還怒氣沖天的半夏就立刻變了臉色,他那張妖美的臉孔綻放出來的笑容懾人心神,轉瞬間用表情就能左右了鹿訣的心志。 「既然如此,為何你千里迢迢竟然是要帶我回月牙城去?我偏不回去,你難道硬要把我架回去?」 他們兩個此刻都已經從天空裡落到了地面,半夏一邊說著一邊朝鹿訣走近:「鹿訣,我們已經沒有家了,哪裡都回不去,哪裡都去不了了──鹿訣,你還不明白嗎?我什麼都沒有,我只剩下你,如果連你、如果連你也──」 「噓。」 鹿訣在半夏說完整句話以前已經舉手堵住了他的唇,將自己的額頭靠在半夏冰冷的額頭上,手指下的嘴唇也如他的額頭一般冰涼,不像是活物的溫度,在自己的手底下又脆弱又精緻, 讓人心驚膽戰,害怕一個不小心,就會碰碎了如此脆弱又眩惑人心的存在。 「半夏,你什麼也不必說──我會一直在,只要你在,我就會一直陪著你,我會留在你身邊,不管你去到哪裡,不管你要做什麼……」 他的雙手握住半夏的肩膀,兩人身形相似,都不是魁梧壯碩的男子,可是觸手的溫度讓他格外的意識到眼前人的脆弱,他的聲音沉穩,是支持半夏走下去的力量,也是支持他自己走下去的力量。 「半夏,是我害你沒有了一切,都是我的錯,可是你不要怕,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哪怕……」 不祥的語尾被半夏突如其來的親吻堵住。 半夏的吻像是火,又像是冰冷的海水。 他的嘴唇沒有生命的熱度,可是他狂烈的舐咬又叫人招架不住。他用盡了自己身體裡所有的力氣去吻,這樣的熱情和他嘴唇的溫度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不但激烈的吻在一起,半夏白玉般的雙手還主動環住了鹿訣的頸子。 「半夏……」 鹿訣微微閉著眼睛,在他的睫毛掩映下的瞳孔已經失焦,觸手隔著衣服是半夏柔軟的肌膚, 微玉生涼,充滿著另類的誘惑。 他們之間,半夏永遠是掌握著領導權的那一個。 他甘願服從半夏的統御,他情願一退再退,只求半夏能夠舒心愉悅,只因半夏已經失去太多,他也已經失去太多,他們都經不起再一次的失去。 他明白,可是半夏不明白。 即便只有他明白,他也甘之如飴。 半夏為他除去了外衣。 這裡是極深的林地,又有他們強大的妖力作後盾,別說不會有閒雜人等出入,就算真有,也逃不過他們敏銳的感知。而鹿訣因為是急急追著半夏來到函水縣,他的外衣裡面只有一層單薄的寢衣,半夏用兩排整齊的貝齒咬住肩上的領口,輕易就將之卸下。 如此畫面,更添旖旎的遐想。 鹿訣的身體深處已經燃起了一股烈火,但是他本性沈靜自律,不會這麼輕易失控,半夏如此胡鬧,他也只是瞇著眼睛把半夏誘惑的表情刻在腦海裡,輕輕掀著唇角逸出一聲嘆息。 「半夏,你這也不分時間地點的麼……」 半夏笑了,冰冷的臉頰就直接貼在鹿訣散發著熱氣的手臂上,抬起眼來就是春水盪漾:「怎麼,你不要?」 也不等鹿訣回答,就惡作劇似的往鹿訣肌肉結實的手臂上面咬了一口。 「由不得你不要。」 鹿訣能說什麼呢?左右也只能由著他便了。 半夏不帶溫度的親吻,從鹿訣的脖頸沿著肩線往下,到了他的背部。 月光下照得分明,鹿訣的背部並非光潔無瑕,在他肌肉與骨骼起伏優美的線條上面,一個巨大的傷疤撕裂開原本平滑優美的肌膚。那道疤看上去並不是新的疤痕,而是經年久月的舊傷,可是妖本生於自然,受到這樣的傷,可以從自然裡面汲取靈氣彌補,因此再生速度遠遠為人所不能及。 這麼一個巨大的疤痕,幾乎覆蓋了鹿訣的右邊背脊,還帶著猙獰的黑色,似乎是這個疤痕抹滅了、扭曲了原本刺在他肩脊上面的紋身,傷口和紋身一起,癒合成扭曲奇形的模樣。 這道疤不僅難看,還有些噁心。 可是半夏不怕。 嫣紅的唇,冷冷的,帶著纏綿的溫柔,落到這片疤痕上面。 「鹿訣,函水縣道裡有一個妖魂,若是我能得到那個妖魂,我就能夠跨越死界,來到生界,到時候……」 瑀公子回到客棧的時候,已經是三炷香時間過後。他並非如同出門一樣是走路出去的,而是一陣風似的出現在客棧的房內,他的白色衣服已經染著暗色的血跡還有草色,出現地時候還微微喘著氣,焦慮的眼神在看見窗邊的雪無垠的時候,終於平靜了下來。 雪無垠倒是皺起了眉頭。 「你……」 想關心到底城南發生了甚麼事情,但想想好像又跟他自己沒有關係,何必多管閒事,因此一句話到底哽在了喉頭。 雪無垠好歹是千年修行叱吒風雲的大妖,他只不過把瑀公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就知道這 人不過是撐著一臉雲淡風輕,骨子裡的傷是瞞不過他的眼睛的。何況當時城南沖天而起的血 腥氣息,若說這人毫髮無傷,他倒真要仔細查查這半人半妖的是什麼來頭了。 「好在,你沒事。」瑀公子的氣息還沒有平復過來,輕輕喘著扯出一抹像平常一樣的笑容, 那張柔軟如神的面貌上覆蓋著一層肉眼看不見的血腥氣,他的笑容還是一樣乾淨清新,像北 國裡終年不散的飛雪。 咳了兩聲,嚥下咳上喉頭的血沫,瑀公子終是皺了眉頭。 「沒料到……」 後頭的話顧慮到雪無垠在場,並沒有說下去。雪無垠也不在意,別人的私事他從不過問,也 不覺得有什麼知道的必要,只是尾巴一擺,微弱的妖力作用,桌上的茶壺自己動了起來,斟 滿了茶杯,茶杯又凌空飛到瑀公子手邊。 雪無垠的嗓音清冷:「喝吧。」 「多謝。」瑀公子笑笑接過,一口氣灌進乾啞的喉道裡,衣服也沒換,一倒頭就往床上栽, 然後再也沒動過一根手指頭。 方才在城南密林裡,他惦記著客棧裡的雪無垠恐怕有危險,一時不察居然被那個陰氣森森的 惡咒所傷。那個惡咒看上去也不像咒,反而更像一個結界,或是其他更兇狠的東西,就算他 妖力深厚,也花了三炷香的時間才從那個危險的地方走脫,帶走夢夏,回到客棧來,即使如 此,身體受的傷害騙不了人,他雖有女媧血緣,但這副身體畢竟也就是一介凡夫俗子,會傷 會死的罷了。 就算他是位極天下的逍遙侯,那個既不像咒又不像陣的東西,也是第一次見過。 雪無垠道行高深,見瑀公子躺床睡了過去,方才又走到窗邊,遙遙望著城南的方向。 「真不祥啊……」 濃厚的血腥氣味從那裡傳來,幾乎充滿了他整個鼻腔,他縱橫北方多年,坐擁天上界極樂 宮,竟也從未看過如此邪惡而陰森的東西。 回頭看著倒在床上如同死去一般的瑀公子,雪無垠姣好的面容泛起一絲高深莫測:「你究竟 是怎麼活著回來的呢……」 不管是怎麼活著回來的,雪無垠都不會放在心上。瑀公子活也好,死也好,對他來說,都不 足以真正的重視。 瑀公子對他來說的意義,就是囚牢,還有保命符。 依靠著瑀公子每日度給他的咒力,維持著妖魂不致於潰散,雖然能以妖魂的型態繼續留在世 界上,但是被瑀公子拘在身邊,無法轉生,也無法報仇,對他來說,也是不能忍受的狀況。 既然無法轉生,他留給寧楚楚的皓雪石就不會有任何反應,無法帶著寧楚楚找到他。如果沒 有辦法聯絡上寧楚楚,就無法得知雪無晴的消息,還有莫永樂的行蹤。 對雪無晴這個唯一的弟弟,他向來愛護照顧有加,血緣一脈同生,相處千年,怎能沒有深厚 的感情?任何傷在雪無晴身上,只有比傷在他身上讓他痛上百倍,這也是為何當初雪無晴折 在莫家手上百年修行的時候,他會那樣震怒,出手滅了莫家滿門的緣故。 沒料到,滅了滿門,卻逃了一隻漏網之魚。 莫永樂。光是讓這個名字在心裡走一遭,雪無垠就彷彿重新體驗了一次當時的撕心裂肺。 血淋淋的,挖心掏肺。 人家說世間最痛苦的莫過於生離死別,他卻道生離死別哪裡及得上鮮血淋漓的背叛。 妖魂不需要吃飯睡覺,他往窗邊這麼一站,就過去了大半個夜。 彷彿沒有感覺道時間流逝,他本來冰雕玉琢的臉龐在銀色月光照耀之下都成了晶瑩剔透的半 透明色,彷彿真的是用寒冰打造出來的人兒,千年不變,萬年不老。 雪狐修練成人需要多少載寒暑,他早已計算不清,那些流動的日月年華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天地精氣一點一滴將他凝聚成人,先是以人為形的妖狐,再是領略了人心苦恨,怨憎會,愛 別離。 如果不是莫永樂…… 想到這個名字,雪無垠的眼珠子裡冒出絲絲寒氣,手握成拳,牙關幾乎要咬出血來。 「唔……」 攤在床上的瑀公子翻了個身,口中模糊哼出了一句不知所以的呻吟,將雪無垠的注意力轉了 過去。他這麼一翻身,臉龐正對著從窗戶流洩進來的月光,明亮的月光將他的容貌照得慘 白,彷彿還有一點死敗的氣息。雪無垠剛想叫他,卻見他唇角流出一行鮮紅的血,點綴在慘 白的臉皮上顯得嚇人。 「你怎麼了?」 雪無垠靠近兩步,看上去情況不對:「瑀公子?」 這麼近前兩步,離床也不過就是一臂的距離了,雪無垠還拿不準主意,忽然瑀公子一手猛的 伸過來,緊緊扣住雪無垠手腕,那勁兒大得雪無垠隱隱生疼:「瑀公子?」 雪無垠動了動手臂,想要甩開,他不喜歡跟人有過多的身體接觸。但看著瑀公子這麼一副生 死一線的樣貌,也許這麼一甩反而把這半妖的命給甩丟了,這樣一想,終於克制住自己直接 甩開瑀公子的衝動,希望可以用言語溝通。 「你若難受,也許……」 未出口的話還沒到嘴邊,手腕上緊緊箍著的力道忽然加強,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竟然只憑 著單手的力量就用力把站著的雪無垠狠狠的甩到床的內側! 「唔!」 一下天旋地轉,腦袋又磕碰到硬木板床,饒是雪無垠也恍神了一下,腦袋清明過來以後,瑀 公子竟然已經居高臨下從上方壓制住他! 剛才還雙目緊閉的瑀公子此刻緊緊盯住他的雙眼,那雙眼睛帶著令人昏眩的血腥氣息,一點 都不像平日裡繁星一般的明亮。瑀公子俊美如神的臉也帶著非人的違和感,和平常那個滿面 笑容、什麼事情都不在乎的人簡直判若兩人,被這雙眼睛盯住,雪無垠居然覺著全身發軟, 一時間竟連抵抗的念頭都沒有,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 「你──」 才剛剛勉強開口,就覺得被瑀公子箝制住的手腕疼得厲害,痛得他出了冷汗。 轉頭去看,瑀公子卻壓低身體伏在他耳邊,低語道:「百妖卷記載,千年雪狐明眸善睞,唇 齒含香,雪膚花貌,冰肌玉骨,是以肉身皮相,迷惑人心,以攻雙修採補之術──」 雪無垠瞪大眼睛,身體彷彿瞬間僵化,不聽使喚,像是當頭澆了一桶冰水下來,讓他從血液 到骨髓,都冰涼無比。 原來。 原來如此。 他的頭偏向一側,看不見瑀公子黑幽的眼睛裡面,瞳孔一絲一絲抽搐般的放大與縮小,彷彿 承受著極大的痛苦。瑀公子的手掌更用勁,幾乎要捏碎雪無垠的腕骨。 「瑀──」 雪無垠剛要掙動,瑀公子的舌靈動如蛇,已經舔上他的耳垂:「噓。」 壓制雪無垠的力道不見放鬆,幾乎要把雪無垠的雙手手腕捏碎,好像根本沒有好好控制力 氣,或者是已經沒有餘裕去想那麼多。 瑀公子身上血腥的氣味,讓雪無垠幾乎要昏眩。 沒有時間讓他細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正在發生什麼事情,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瑀 公子整個人從上面壓制住他,雖然瑀公子平常看起來玉樹臨風的,畢竟也是個成年男子,還 是個身為半妖的成年男子,這樣壓制住元神受損的雪無垠,簡直輕而易舉。雪無垠被他的影 子所籠罩,無處可逃,無路可退,想要喝住他,又覺得現在瑀公子的狀態是無論如何聽不進 去。 這樣濃烈的血腥氣味,到底從何而來?到底── 事態不容他再想,瑀公子在他耳邊頸間肆虐的唇舌攪得他方寸大亂,本來就是敏感之處,何 況就像是百妖卷所記載的那樣,千年雪狐以媚惑人心雙修採補可大增功力,天生又比普通人 或妖還要敏感,瑀公子只是用唇舌輕輕挑動,就讓他整個人騰的一聲熱了起來。 但他腦門一懵,瞬間連結起了不堪入目的記憶。 『我恨你入骨,恨不得吞你入腹,吃你入肚,恨不得剮你的骨、恨不得鞭你的屍,恨不得喝 你的血吃你的肉──我恨毒了你,今日你所得到的一切不過是罪有應得!每一次你以為兩情 相悅,我都將你當作發洩的玩具、低賤的男妓,我忍受著那樣的噁心,就為了今日──像這 樣徹底的毀了你!』 莫永樂字字怨毒鄙夷的聲音,清晰無比的在他腦海當中響了起來。砸得他神情一滯,全身冰 涼。 「宮主……」 瑀公子磁性的聲音在他耳邊將他喚回現實,這種時候還以平常那種禮貌的尊稱來稱呼他,更顯出一種倒錯的情色感。 「我想上你。」 wwwwwwwwwww(灑花) FB:https://www.facebook.com/sylvia1224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40.119.158.169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BB-Love/M.1422322060.A.FC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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