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誅妖(30)

[sylviaxxxx (FO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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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咒界被破壞造成的妖力反噬讓雪無垠心口一痛，但是同時更讓他震驚的是自己預料之外的撞擊。

那朵冰雪蓮花，應該能擋住修羅王的。

同樣的結界，過去在極樂宮時所設下的，是比較複雜的版本，現在的冰雪蓮花雖然簡單，但是應該具有足夠的防禦能力，為什麼……過去能擋住修羅王，現在卻因為這樣一刀就產生了裂痕？

腳下的冰雪蓮花已經凋落一半，就算扛住從上空落下來的鐮刀都有點勉強，雪無垠雙手握緊，加強了防禦咒界的力量，那朵蓮花又生出了花瓣，花開圓滿。

妖力催發到極致，已經不是留手的時候，雪無垠身上環繞著冰冷的霜風，以他為中心，整條長街和民居的範圍內，地上在瞬間鋪滿了厚重的冰雪，並且還在用一種潮水般的速度往外延伸，這是他卓越無雙的妖力。

「好！」

修羅王在心裡暗讚一聲，越發覺得眼前那個冰霜麗人絕世無雙，心裡癢癢，手上自然更加積極，他大刀橫過，流沙燃成流火，附著在那把刀上，產生妖詭的氣氛。

和修羅王的對戰必須百分之百專注，因此雪無垠也沒有時間可以細想，為什麼自己的咒界竟然擋不住修羅王，他果斷的接受這個事實，不去細想原因，只專注在下一次攻勢。

蓬鬆而巨大的尾巴在他的身後顯形，他已經進入了完全的戰鬥狀態。

修羅王的彎刀揮過來的時候，雪無垠不再依靠雪蓮咒界來抵擋，他的身影急旋，毛皮蓬鬆的尾巴突然變成墨跡一樣的黑色，而且黑色不只有他的尾巴，還往外擴散，這種黑色不是單純的黑色，像是黑色的後面還有更廣袤的空間，只要觸碰到了，被吸進去，就是灰飛湮滅、煙消雲散。

「這是……死界！」

就連修羅王也變了臉色，傳說雪無垠的九條尾巴，分別司掌一個自然現象，但是傳說是傳說，目前為止，還真沒有誰看過雪無垠動用他的尾巴，沒想到此刻面對修羅王，雪無垠竟然毫不猶豫的釋放主司「死」的尾巴，可見他想要速戰速決的決心多麼堅定。

任何物體被吸入從雪無垠的尾巴擴散出來的黑色界門，都只有一個下場。

這樣的招數無法對付，修羅王只能針對雪無垠本身下手，燃燒著沙金流火的月牙刀彷彿與他天神般威武的身體連結在一起，雖然修羅王身體強壯，但是矯健靈敏，一次又一次避開朝他包圍過來的黑色霧氣，千鈞一髮之際閃躲灰飛湮滅的危險，逼近雪無垠的身體。

「哼，哪有這樣容易？」

雪無垠冷笑，眼中精光閃過，本來在修羅王右手邊的一片黑霧突然間擴張了，而修羅王剛剛閃過那片黑霧，身體運動的軌跡已經決定，突然間要這樣反應，就算他是修羅王，也不可能違背自然的原則。

那片彷彿有生命的黑暗，突然間像是張開了大口，咬住修羅王的右手！

「唔……！」

不是劇烈的疼痛，反而是一種空虛的不真實感，讓他頓時感覺不到右手的存在，先是手腕、再是手肘，然後是上臂，然後──

「修羅王！」

讓雪無垠驚聲叫出來的，並非修羅王被吞噬的畫面，而是從修羅王肩膀飛濺出來的鮮血！

他的尾巴不會讓敵人見血，那麼修羅王的鮮血，是哪裡來的？

滴落著芬芳妖血的，不是雪無垠的雪刃，而是修羅王那把燦爛奪目的大刀。

為了逃離雪無垠必死的攻擊，修羅王竟然在剛剛那個連猶豫都來不及的瞬間，果斷出手斬斷自己的右手，他甚至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哥哥！」

從空氣裡面顯形的，是剛剛安頓好寧楚楚才趕來的洛月，他一來就看見修羅王斷臂的血腥場景，他沒有修羅王那樣的臨危不亂，反而大驚失色，厲聲吼道：「雪無垠，你不要你弟弟的性命了嗎？」

「什麼！」

雪無垠瞳孔劇烈收縮，所有來自於他的攻擊在他聽見洛月吼聲的時候，全部流回他的身上，剛才還滿地冰雪的城鎮，立刻又恢復了他出手和修羅王對決之前的狀態。

危險而美麗的雙眼轉向剛剛才到的洛月：「你什麼意思？」

洛月哪有空回答他，洛月整個心都懸在修羅王的傷上面，他緊張兮兮湊到修羅王身邊，而修羅王強大的妖力已經包裹住自己肩膀的傷口，金黃色的霧氣隱隱約約，而妖血已經止住，雖然看上去驚心動魄，可是這畢竟只是個不會危害到性命的傷口，以修羅王的妖力，很快就可以治癒，假以時日，甚至可以重生出一條新的手臂。

這就是妖主。

也就因為這樣，修羅王才當機立斷的出手斬了自己的一條手臂，因為斷一條手臂，總比賠上性命容易。

「哥！你這樣一條手臂，修行至少要折損百年的，你還真眨也不眨一下眼啊？好像這不是你的手臂一樣，沒看過你這樣的！」

洛月急起來，聲音就有點焦慮了，他本來就不是像修羅王那樣的王者，何況又是修羅王縱溺著長大的，要想具備和修羅王雪無垠一樣臨危不亂的氣質，恐怕還有得修行。

修羅王都不心疼那百年修行，看上去洛月比他還心疼。

修羅王帶著得逞笑意的雙眼不看自己的傷口，反而看著雪無垠，他知道，為了雪無晴的消息，雪無垠現在心裡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只是因為面子，而死死壓抑住焦慮的情緒。

「雪無垠，現在你願意聽本王說了嗎？」

雪無垠沒心情跟他繞彎，他只想要知道雪無晴現在的狀況，眼神從修羅王身上又移到洛月臉上：「難道無晴在修羅獄？」

「大宮主就是聰明。」

洛月轉過來，笑著打了個響指，明明是看著雪無垠，話卻是對著修羅王說的：「哥，你沒和他說嗎？你沒和他說你還打起來幹嘛？」

他對雪無垠心裡有氣，看到自己哥哥傷成這樣，誰能不氣來著，所以他對雪無垠特目中無人，根本忽略了雪無垠的問題。

雪無垠哪裡能容得這樣的事情。

他只動動手指，細小的冰稜就飛快的脫離他的手指，截斷洛月掛在耳垂上的耳飾，整整齊齊的切落那堅硬的金屬，金屬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喀」一聲。

「無晴怎麼樣了，你不說，本宮主把你們兩個都在這裡滅了。」

能不能滅那倒是其次，光是氣勢就逼人一截，洛月知道修羅王怎麼樣也不會跟雪無垠動真格，自己氣短，只好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手勢。

「好，好，就你家弟弟重要，你要殺我哥可眨也沒眨一下眼──你要是真敢對我們動手，信不信修羅獄的狼族就把那隻小狐狸剝筋抽骨了煮來吃？」

雪無垠不想跟他在嘴皮子上面磨功夫，他不做沒意義的事情：「口說無憑，你怎麼證明無晴就在修羅獄？」

「唉，不只小狐狸，連你家那隻精衛鳥都在。你要什麼證據？親自來修羅獄一趟，你想看什麼就能看到什麼，貨真價實，如假包換。」

洛月說話的語調雖然沒有明顯的敵意，甚至只像是在閒磨嘴皮子，可是雪無垠只要聽他說話就覺得心煩氣躁，索性轉向至少比較能溝通的修羅王。

「極樂宮破時你不在，無晴怎麼會到了你手裡？」

如果寧楚楚也落到修羅王手上，那麼肯定是為了去探查雪無晴的下落，否則寧楚楚不是不懂得避險，若非雪無晴在修羅獄裡，寧楚楚不會靠近修羅獄一步。

對於寧楚楚這個屬下，雪無垠還是清楚兩三分的。

修羅王此行的要務是要收了雪無垠，他態度自然比洛月好，有問有答，而且竟然不在意雪無垠剛剛才毀了他一條手臂。

「本王在修羅獄感覺到了極樂宮的變故，本來是帶著洛月要去看看來著，只是到那裡的時候，極樂宮已經坍毀，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你弟弟，被留在那裡。」

被留下來的雪無晴是什麼慘況修羅王就不說了，他相信雪無垠也是心知肚明，而雪無垠沒有花時間考慮，雲淡風輕只回了一句話：「好，我跟你走。」




雪無垠終於落到了修羅王手上。

他的元神缺損，在函水縣城經歷激烈的一戰，將修羅王重傷，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手，修羅王有洛月助陣，如果他們兩個一起跟雪無垠動上手，雪無垠沒有必勝的把握。

更重要的是，修羅獄扣著雪無晴和寧楚楚作為人質，否則想要帶走雪無垠，至少要將洛月的命留下來才成。

洛月拍心肝搥胸脯的，幸好幸好，他可不想要莫名其妙地為了莫名其妙的理由而死。

修羅王的一條手臂被雪無垠主司「死」的那條尾巴所吸納，化做煙塵微粒，空蕩蕩的袖子昭示著雪無垠不遜於從前的冷血冷心，即使如此，修羅王還是心服口服。

修羅王既想要得到雪無垠的心，凡事自然得做到進退有度，勝敗乃兵家常事，他在雪無垠手下輸了一條手臂，也不覺得是雪無垠的錯，只當自己技不如人，認賠了事。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他修羅王不想做鬼，可總也不能跟美人計較太多。

但修羅王斷了一條手臂，生生折損了他的妖力，因此不像來時他和洛月都以移形換位之術，千里百里地從遙遠的西域修羅獄趕到雪無垠所在的函水縣，他讓洛月去雇了輛車，洛月駕車，修羅王和雪無垠這兩個向來王不見王的怪物，坐在車裡大眼瞪小眼。

軟硬兼施這麼多年，天時地利共濟，修羅王終於拐到了雪無垠這個冰雕似的大美人，那能不樂嗎？雖然他驕傲的氣度非凡，沒有喜形於色，但從他眼中射出來的妖氣精光，活活就要把雪無垠吞吃入腹一般。

被他那雙眼睛看著，雪無垠哪能安生？

他被看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偏這車裡又這麼一丁點大，想往哪躲沒哪可以躲，只能硬著頭皮頂住修羅王的目光，怒由心生。

「修羅王是嫌一隻手臂太便宜你了？」

他連眼神都不想跟修羅王對上，看著窗外，口中淡淡威脅：「下次想要連一對眼珠都送給本宮主？」

「你要什麼，我自然是能給你的。」修羅王竟然毫不介意，口中吐出來的話嚇掉了雪無垠一身雞皮疙瘩。

「別，你要是嫌眼珠麻煩，挖出來讓你們修羅獄的狼兵狗將吃了也能白增他們百年修行。」

雪無垠可不領情，他就像是一片結冰的湖面，不管修羅王怎麼使力都只能滑得四腳朝天。

但修羅王能統領西域狼族屹立不搖，他這個王豈能是白有虛名？

光看他對雪無垠的忍耐，就能知道修羅王不簡單。

他比一般人更知道什麼時候要忍，什麼時候要動手，什麼時候要迴避，什麼時候該以一敵萬。

他只是保持著他那一張似是而非，邪氣霸道的笑容，若有所思地把雪無垠全身上下打量個透。

「本王聽說了不少傳聞，一個半月以來，那些吠吠叫叫的狗可沒少說什麼，但道聽塗說總歸是太糊塗了，雪無垠，本王數百年攻不破的極樂宮，若沒有什麼因由，怎麼會一夕之間就被『人』給夷了。」

他一開口就直指事情的核心，就連雪無垠也不得不承認修羅王那雙眼睛果然不能小覷，還是該找個時間挖了下來才好。

當初極樂宮被毀，莫永樂帶來的誅妖師未必個個都是守口如瓶的人，何況據修羅王所言，當日極樂宮一破，修羅王就帶著西域的狼族來了，可能有什麼極樂宮的小妖四散奔逃落到了他手裡，那麼修羅王不管聽了什麼都不奇怪。

說到底，還是他信錯了人，現在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是當日種下的因。

而他所要做的，僅僅是以血還血。

天上界極樂宮千年來在神州大陸上遺世而獨立，他們有遙遠雪國裡蒼涼的避世姿態，若不是那日月霞山莊莫家與雪無晴起了衝突，極樂宮人間界是兩不相干，也將永遠避世下去。

但不管是誰先打破了這個定律，是莫家不該對雪無晴動手，是他不該殺滅莫家，或是莫永樂不該報仇，討論這些都為時已晚，命運的因果再強大，也重不過極樂宮上下的血債，還有莫永樂當初加諸在他和雪無晴身上的痛苦。

唯有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既然知道了極樂宮是怎麼滅的，你自然也就該知道本宮主轉生是為了什麼。修羅王，你莫要跟我裝傻。莫永樂一日不死，我必將追殺他至天涯海角。」

雪無垠的聲音雖然雲淡風輕，但字字毒恨，難以藏滅。

修羅王的臉上完全沒有表現出訝異，他早就從極樂宮殘存的小妖口中得知了極樂宮是怎麼被誅滅的，他和雪無垠你攻我守了這麼多年，對雪無垠的脾性也摸清了大概，因此他好整以暇的玩味著雪無垠的語氣，彷彿要從其中嗅出其他更不尋常的什麼。

他精銳而狹長的眼睛妖氣陰森，好像可以嗅出任何埋藏在地底最深處的秘密。

「你太天真了，莫永樂誅妖已成仙，你若要殺他，當初就不該給他殺你的機會。」

「昨事昨非，修羅王應當最明白這其間的道理。」

雪無垠並沒有反駁修羅王帶著奚落意思的話語，此刻馬車一個顛簸，雪無垠身子一斜，滑落在修羅王身邊，雙手撐著修羅王的膝頭，身體幾乎要倚在修羅王身上，卻保持著一種若即若離、撩動人心的距離。

「你此刻有著大好的機會跟本宮主談條件，倘若浪費了這一次，恐怕再也不會有下次了。嗯？」

狐妖天生身柔骨媚，即使雪無垠生著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龐，這一聲令人心醉的「嗯」，還是令修羅王也情不自禁愣了一下。

不，不能失態。

高高在上的修羅王，哪裡不知道御下的權術，位尊者喜怒不能形於色，否則容易讓人猜想，容易讓人捉摸，更加容易失敗。

他是修羅獄的王者，他應該掌控所有的狀況，不管什麼狀況發生，都該喜怒不驚，風吹不動！

因此他迅速的收起了不該出現的表情。

反而，顯露出了高高在上的氣勢。

「雪無垠，你的弟弟和你的副宮主還在我修羅獄，你憑什麼跟我談條件？」

一句話，就抓住了雪無垠的軟肋。

一句話，就企圖壓得雪無垠抬不起頭，俯首稱臣。

這才是修羅王的霸氣。

但雪無垠可是與修羅王齊名的妖界四主之一，難道能讓他這麼洋洋得意？

「本宮主感激你庇護我弟弟，但世間萬物總有個條件，修羅王你很聰明，自然知道強摘的果子不甜，你能脅迫我一時，難道還能脅迫我一世？你能威脅我從了你，可是心是我的心，你就不怕本宮主哪一天往你脖子上一抹，滅了你修羅獄？」

「本王既然要你，就不該怕。」修羅王聲如洪鐘，笑若朗風：「本王能征服你的人，就能征服你的心。你若成為本王的人，也不需要談什麼條件，你要辦什麼事情，本王自然不會拒絕你。」

修羅王是古老的霸者，如果雪無垠真的成為他的人，他確實會說到做到，達成雪無垠所有的要求。可是雪無垠現在還不是，所以他容不得雪無垠跟他談條件。

不管是誅殺前任情人，還是顛覆天地，有什麼要求？可以，先從了他修羅王再說！

尤其是誅殺前任情人那一樣，不必雪無垠要求，修羅王自己就手癢得很。

雪無垠冷笑。

「何必急著拒絕我？你不如先聽聽是什麼條件。我能提供給你的條件遠比你能為我做到的多，西域修羅獄雖然金碧輝煌，富可敵國，但沙漠裡護佑你們狼族水脈的咒陣已經漸漸的衰弱了吧？沒有了水脈，狼族怎麼在沙漠裡存活下去？事情再不有所改變，修羅獄可要從妖界四主當中除名了。」

修羅王聽得心裡一跳。

他怎麼知道？他怎麼、能知道？

西域沙漠裡荒草不生，遍地砂礫，西域狼族的修羅獄能再這樣的惡地裡據地為王，延綿千年，就是因為從遠古傳下來的咒陣，護佑狼族水脈源源不絕，血脈生生不息。

這本是修羅獄當中的秘密，雪無垠避世天上界已久，為何竟像是對此事瞭如指掌？

對雪無垠的欲望，又更勝一分。

如此強大、聰明、美麗的妖族之主，只有他修羅王才配得上他。

雪無垠此時已經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從他臉上看不出蛛絲馬跡，他那張渾然天成的冰塊臉，只有在提到血仇的時候才能讓人感受到活生生的、熱血沸騰的恨意。

「修羅王，不是只有你能打探其他妖族的消息。我能在極樂宮做出花鳥蝴蝶、冰宮雪樓，就能在修羅獄的沙漠裡引出冰涼的泉水。」

對於一個統領一族、領導修羅獄的王來說，這樣的提議，無異於吸引人的條件。

王者，必然保其民以生，護其民以衣食，水在沙漠裡是生命的泉源，對於修羅王來說，沙漠裡的水必須凌駕於其他的一切。

雪無垠準確地抓住這一點，做出了回擊。

修羅王不怒反笑，他古銅色魅力非凡的臉龐散發著逼人的氣勢：「這聽起來不是交易，倒像是威脅了。」

「威脅或是交易，不過修羅王自己怎麼想而已。」

雪無垠有他自己的考量。

即使瑀公子幫他轉生，承諾他聯手殺了莫永樂，但只要一日在瑀公子身邊，其他莫永樂的共犯都會逍遙法外。

他嚥不下去。

背叛與折磨太苦，這種苦，他嚥不下去。

千年來他避世而居，朝夕修行，初次敞開心房，換來的竟是如此苦果，他不甘心。

非把那些誅妖師一個一個找出來，剜其心，割其肉，他才能洩心頭之恨，才能報親族之仇。

何況瑀公子不過是個半妖，與修羅王這樣血統純正的大妖天差地遠，若要說誰能殺了莫永樂，倘若修羅王殺不了，瑀公子肯定也殺不了。

若是能夠誘使修羅王幫助他，瑀公子的限制不再有意義，大仇得報以後，他若與修羅王反目，也有自信不輸給他。

修羅王找到函水縣來，是他的機會。

千載難逢的機會。

「本宮主只是好奇，你敢不敢跟我談條件？」

修羅王笑了。

「你的條件無非是殺死莫永樂和當日的一干誅妖師，如此簡單的條件我怎能浪費？」

他微微朝前傾身，幾乎到兩人鼻尖相觸的距離：「雪無垠，你不要反悔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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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王好man根本該嫁他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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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judge1226: 瑀公子才是我的菜啊啊Q3Q 公子快復活（？）啊QAQQ
公子還沒死，只是睡死了（？）
推 phaiphai: 老婆跑了啊快醒醒 XDDD
綠綠的XDDDDDDDD
推 miminin: 老婆快被搶走了~瑀公子快醒醒啊~
公子要是以現在的狀態，恐怕會被狼哥哥一擊KO啊（慘）
推 sds0331: 阿小狐狸跟著老狼走了，百鬼夜行這邊怎麼辦？
有帝都的誅妖師大軍來救援啦XDDDDD
※ 編輯: sylviaxxxx (140.119.158.169), 02/08/2015 08:57: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