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glimmerseaso: 這對苦命鴛鴛…… 03/02 09:43
推 miminin: 該說作者太後媽？還是瑀公子太傻？小毛球都不想吃了，還 03/02 11:03
→ miminin: 逼他吃…… 03/02 11:04
推 thewaymilky: 寧小鳥衝出來叫公主吃黑心食品之後就閃人了 這哪招啦 03/02 18:06
推 ibkq24: 不是求你不要吃而是求你吃下去嗎？...塊陶阿 03/03 08:22
[m寒冰色的妖眸已經渙散，眼皮輕輕掀動，搖晃著的睫毛在眼瞼上面搧出搖動的光影來。
上一次他還能救他，這一次呢？
這一次……呢？
瑀公子突然發現自己顫抖的雙手幾乎要鬆開雪無垠，連忙抱緊了他，剛才還沒有落下的眼淚，此刻從眼角流下來，落在雪無垠的臉上，劃出讓人心痛的弧線。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其實寧楚楚所聽到的方法，並不是一個安全的方法？難道敵人的後招其實埋在這裡，用這個方法對雪無垠不利？
他不知道。
他也無從知道。
「小毛球，你告訴我……你覺得怎麼樣？你哪裡不舒服？小毛球……你──你別閉上眼睛、別──大宮主，算我求你了，算我……小毛球！」
他的呼喚，喚不回雪無垠的力量，雪無垠最多只能夠抓住他的臂膀，也是他能做到的最多。雪無垠試圖想要說話，可是還沒有說出口，就是可怕的鮮血從他的口中湧出來，無法吞嚥，逼出了懸掛在眼角的淚水，最後那雙動人心魄的眸子終於閉上。
雪無垠就算是閉上了眼睛，還是美得像是難以接近的冰雪之神。
「小毛球！」
瑀公子喚不回他，現在他唯一能夠感覺到雪無垠的，是還抓著自己雙臂的那雙手。可是那雙手也逐漸軟弱了下來，彷彿力氣從雪無垠的軀殼裡面逐漸被抽空，逐漸被奪走。
這是毒。
瑀公子冰涼一片的心，浮出這個想法。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想法，具體的從腦海裡面浮現，化成準確的直覺。
他可以拿他的心竅血毒莫永樂，莫永樂為什麼不能用自己的心竅血來毒雪無垠？莫永樂早就料到雪無垠想要殺他，必須活生生吃下他的心，因此在倒下來以前，就佈下了這步棋。
瑀公子覺得自己已經被懷裡雪無垠的溫度所同化，高速運轉著的腦袋，卻像是不屬於他身體的一個部分，飛快的思考著。
莫永樂竟然比他早一步料想到這個情況，莫永樂竟然比他更早一步埋下這個殺機，是他的錯，是他不該輕忽敵人，是他不該高估自己，雖然莫永樂早一步倒下來，但是──但是莫永樂現在奪走的，是他的心頭肉啊！
他不允許！
不管是誰，不管是什麼東西，想要從他手裡奪走雪無垠，他都不能允許！
懷中雪無垠的臉容模糊了，其實是他雙眼裡泛出來的淚水，泛花了自己的視線。抓住他雙臂的，雪無垠的雙手，終於在這個時候垂落下去。
「小毛球！」
從瑀公子的喉嚨裡，撕裂出沙啞的聲音。
他拼命似的握住雪無垠那雙手，不在乎那雙手上還殘留著莫永樂骯髒的鮮血，手裡不管是雪無垠的手，還是莫永樂的血，都無比冰冷，冰冷到讓他難以承受。
雪無垠的臉龐柔軟，冰雕玉琢的五官玲瓏，可是瑀公子看不清楚了，就算他睜大了眼睛，還是沒法把這張臉給看清楚，後來他發現其實是因為自己眼裡都是淚水，模糊了視線，連忙舉起手去揩。
因為匆忙失措，他不是用他的袖子，而是以他的手掌去揩，從雪無垠手上染到他手上的，莫永樂的鮮血，遇到濕熱的淚水，化開來在他臉上糊成一片駭人的赤色。
但是他管不上。
他管不上自己現在看起來究竟有多狼狽，因為他的另一隻手放開了雪無垠，凝聚他身上最精純的咒力，一遍一遍的往雪無垠身上施加符咒。
聚咒不須要念誦咒文，而他嘗試的每一種咒，都有不同的效果，不管是什麼咒，只要有機會可以救回雪無垠，他都願意嘗試。
瑀公子飽覽天下咒書，他對咒的了解可以說是博大精深，可是咒救不了雪無垠，雪無垠的呼吸幽微，幾乎像是沈睡，所有瑀公子施加在他身上的咒文，都無法讓他把眼睛睜開。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手上的咒印飛快的變換，到達平常人達不到的速度，瑀公子的雙眼赤紅，臉頰上的淚水和鮮血和在一起，看不出是原來風流倜儻的他。他不停的試圖抹去淚水，看清楚雪無垠的容顏，可是越是這樣，他的眼淚越是停不下來，他臉上的血痕也更駭人。
怎麼可能辦不到？
他已經是位極天下的逍遙侯，他已經手掌三界權柄，如果連他都辦不到，還有誰能辦得到？
如果沒有人能辦到，那是不是──
不，不可能！雪無垠不能死、雪無垠不會死！
妖只有在妖印被破的時候才會真正死亡，雪無垠只是中了毒，怎麼能死？
怎麼能！
雪無垠為了他，連莫永樂的心都能吃，這樣的雪無垠，怎麼會離他而去──不，他怎麼能要雪無垠吃了莫永樂的心？他怎麼能？
他怎麼能以他的愛為藉口，勉強雪無垠去做這樣的事情！
「不……」
體內有血腥的氣味傳來，從胃裡翻湧到口腔，但是張開口卻吐不出任何東西，只有虛無飄渺的血腥氣味。
瑀公子一片赤紅的雙頰底層，緩緩的浮現出妖異的紋路。
因為他臉上淚水和血水混雜，這些紋路一開始還看不出來，可是隨著他的雙眼逐漸失焦，這些血紅色的妖異紋路，開始浮出了肌膚的表層。
因為他的眼前一片模糊，所以他看不見，自己的手臂上面，也蔓延開血紅色的圖騰，像是荊棘，像是藤蔓，像是從血裡帶下的詛咒，綑綁住他的身軀。
是他，害了雪無垠。
是他，讓雪無垠執著著吃下這棵心。
他曾經許諾要為雪無垠擋災阻厄，沒想到頭來，他竟是雪無垠下一個災厄！
「不管用什麼代價，不管要怎麼做，不管要犧牲什麼，你必須醒來……雪無垠，你必須醒來！」
跪在雪無垠身邊的他，看不見自己的模樣，奇異的紋路從他的臉頰兩側開始蔓延，頸後、胸前、雙臂、眉心，都像是燃燒一樣，亮起了詭譎的紅色圖紋。
他突然想到了鹿訣。
那個因為和龍主半夏之間禁忌戀情而被逐出龍王殿的鹿訣，那個為了讓愛人復生不惜花費七年光陰折損七百年功力的鹿訣，那個為了半夏情願殞命的鹿訣。
那時候他覺得鹿訣是瘋的，是痴的，是傻的，那時候他覺得紅塵眾生、執迷不悟都是鏡花水月，可是現在，他終於嘗到了和鹿訣一樣的痛苦。
就算是七年光陰、七百年功力又如何？就算是違反天地秩序、觸犯人間禁忌又如何？如果能換雪無垠復生，他情願承受比鹿訣更苦的下場；如果能換雪無垠清醒，他連來生都可以失去！
咒有人間咒、鬼咒、仙咒，術有陰陽術、蠱術、妖術，這些咒術裡面，有些廣為人所知，有些只有少數出身傳統大家的誅妖師才看得見，有些只有生活千年的妖才懂得，有些則在更早以前，就因為太邪惡、太陰毒，而被焚書坑毀，再不留存。
但是他看過。
他是東方家的兒子，所以他看過。
可是，就連他，都無法把雪無垠從狀似死亡的沈睡當中喚醒。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害了雪無垠的他，卻沒能救雪無垠？那麼他飽覽天下咒術又有何用？那麼他度化眾生、悲憫紅塵又有何用？那麼他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
他曾經救過那麼多人、他為了生來的宿命做了那麼多事，他已經肩負天下蒼生，為什麼、為什麼這個世界──連一點點屬於他自己的情愛，都不能容下？
痛苦灼燒他的理智，從胃裡翻騰出來的血腥氣味帶著狂亂的氣息，身體裡有一股熱流，燃燒著他冰涼的身軀，冷與熱交替，痛與苦混雜，他分辨不出哪種感覺屬於哪個感官所感覺到的，充盈在鼻間的只有血腥。
血腥。
「雪無垠！」
破碎的聲音從他的喉嚨裡嘶喊出來，可是卻沒有變成迴盪的呼喊，而只是到了他的唇邊，就消逝無蹤。
滾燙的血液在他體內燃燒，他閉上眼睛，再重新睜開的時候，瞳仁已經變成了雙環的流金色。
「我憐憫蒼生，可是天不憐我；我肩負天下，可是天下不容你──雪無垠，若是蒼天容不得你，本公子就算是死，也必將與天爭命！」
巨大的光柱衝破屋頂。
這道光芒不應該具有實體，但是確確實實的掀翻了屋頂，落下滿地碎磚殘瓦，直達天際。這道光芒帶著血色，像是天邊的晚霞，衝破雲霄，染得整個天空變成了不祥的血色，別說在帝都的王軍，就連遠在南方的修羅王，抬起頭來都看得到。
「這是……這是什麼啊？」
和修羅王會合的洛月同樣抬起頭來，他年輕，知識不足，習慣了什麼事都靠那張嘴問他哥，現在感覺到這陣光芒帶來的可怕壓迫，聲音裡也出現了擔憂的情緒。
修羅王瞇著眼睛，青綠色的雙眼裡面明白映著血色的霞光，他的眉骨高聳，深深把雙眼埋在眼窩裡面，在這樣的陰影裡，看不清楚他的思緒，也讀不清楚他的想法。
可是洛月分明看見，修羅王肌肉結實的肩膀，緊繃了起來。
「這是……」
他不是逍遙侯，身體沒有與大地的氣脈相連結，不能清楚的知道遠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那種不祥的壓迫太強烈，強烈到就憑他模糊的感知，也能感受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感覺到的剎那，就算是他這個君臨修羅獄的王，也變了臉色：「不好！」
洛月被他的神色和聲音嚇到，反射性問：「什麼不好？」
「那是……女媧，入魔！」
遠方的霞光把整片天空染成血的顏色，就連他們的肌膚也被照得紅通通的。
他們沒有想過，也從來不曾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應該發生在四方陣已經被破的神州大陸！
竟然是──女媧入魔！[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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