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miminin: 快去監工兼追老婆~XD 03/12 11:10
推 judge1226: 爲了宮主一定要去看XDD 03/12 12:53
[m瑀公子和夢夏這時候也跟上來了，夢夏探頭看了一眼。「嘩」一聲嚇壞了，回頭就縮到瑀公子後面去，也不怕別人看笑話。
好在這裡的幾雙眼睛，都沒有餘裕去往他看一眼，這裡的幾雙眼睛，都聚焦在倒地不醒的墨炎身上。
墨炎是極樂宮裡面的九尾雪狐，他在極樂宮裡面的地位，只比寧楚楚矮上一階，光是從這樣的地位來看，就可以知道墨炎絕對不是好欺負的種。
可是這時候墨炎躺在地上，他的氣息微弱，如同隨時可能會斷去，九尾雪狐特殊的、半透明如冰雪的膚色，此刻也脆弱得像是要淡化在血腥的氣味裡。他緊緊閉著雙眼，眼皮上細小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見，而他身上的白衣被鮮血染紅，幾乎看不見原本的白色。
墨炎的妖印在哪裡，他們是不知道的。不過如果傷到這個地步還能維持住人形，那就代表墨炎的妖印並未受到損害。
可是他身上開膛剖腹的傷口，和割翻開來的白衣糾纏在一起，看上去血肉模糊、怵目驚心。
「墨炎！」
寧楚楚一邊審視著他全身上下的傷處，一邊出聲呼喚他：「墨炎，聽得見嗎？」
墨炎如果聽得見，恐怕也已經沒有力氣可以回答。他的嘴唇泛白，都已經乾裂，想要發出聲音來是難上加難。
但寧楚楚不是為了要聽他的回答。
寧楚楚看著墨炎蒼白灰敗的臉色，如願看到墨炎的臉上，彷彿為了回應他的問句，輕輕掀動了眼皮。
細微到幾乎像是顫抖的動作，卻讓寧楚楚看見了希望。
「是誰能傷墨炎？寧大哥，墨炎他──」雪無晴幫不上忙，只能在旁邊上上下下的探頭：「難道又是西域的修羅王那傢伙？」
極樂宮和修羅域的矛盾由來已久，而且從未解決，照現在的狀況看來，可能也沒有解決的可能──極樂宮的宮主跟了逍遙侯，修羅王他還能有機會嗎？
姑且不論洛月對他雪無晴還算友善，畢竟洛月在修羅域不過是個少主，真正當家的修羅王如果鐵了心想要對極樂宮下手，洛月能阻嗎？
「不是修羅王。」
寧楚楚跪在墨炎身邊仔細的檢視著血淋淋的猙獰傷口，他乾燥優雅的十指俐落的把礙事的布料掀開，墨炎身上的衣物早就破碎不堪，因此輕易就能將其剝落，寧楚楚面色凝重，眉心中央又凹陷了一條溝壑。
「這不是刀傷，也不是狼族撕咬的傷口，何況修羅王不會對著墨炎這種實力下手。」
墨炎危及之際逃到這裡來，既然已經脫離對手的威脅，妖的身體本能的吸取四周靈氣，他血流的速度緩了下來，可是依然沒有止血的跡象，可見他的身體到底受到怎樣的重創，竟然連再生自癒的速度都不如預期，他的肚腹胸膛血肉翻開，幾乎可以看見內部的骨骼和內臟，可是寧楚楚完全沒有露出一點噁心的表情，繼續嚴肅的審視墨炎的傷口。
「……這是戟。」
視線定在一個窄深的窟窿，寧楚楚眼睛銳利，不必動手去確認，就大約可以確定這個傷口是用什麼兵器造成的：「同樣的傷口，往上四吋還有一個，再往上四吋，也可以發現。如果沒有錯，這是三叉戟一次性造成的傷口。」
「可是如果只是戟，沒道理──」
──沒道理這樣開膛剖肚的啊？雪無晴後半句只敢想在心裡，不敢說出來，墨炎的傷，他光看了就心驚膽戰，害怕會損了墨炎的命，因此一向口無遮攔的他，竟也知道了避諱。
的確，如果是戟，這傷口該是整齊的窟窿，不該像墨炎現在身上的傷那樣一團混亂。
「如果戟上有倒刺，不能排除也是三叉戟造成的傷口。」寧楚楚沉吟：「墨炎被我派到狼族所待的地方附近，為了確認狼族是否安份，避免他們又把主意打到極樂宮來。可是如果是在狼族附近，這傷……」
寧楚楚沒有說下去，但是他不覺得墨炎是傷在狼族的手下。
在這裡，只有他曾經跟修羅王近距離接觸過，也只有他最了解修羅王。當初他落入修羅王手裡，修羅王雖然沒日沒夜的折騰他，可是畢竟沒有存了要他死的心，而現在看見墨炎身上這傷，他不必真的知道敵人是誰，也可以肯定一件事情。
敵人，是把墨炎往死裡傷的。
如果不是墨炎逃得快，恐怕已經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某個誰都不知道在哪裡的地方。
可是在狼族附近，還有誰能傷墨炎？墨炎已經是極樂宮裡逃過宮變、只比寧楚楚矮一截的大將，如果不是狼族，還有誰？而墨炎被傷的時候，如果狼族就在附近，難道修羅王不會察覺不平常的妖氣濃度？
寧楚楚想不透答案。
墨炎的傷口他無能為力，只是既然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墨炎的妖印又完整無損，只要等待凝聚靈氣的時間，墨炎終究會恢復的。
只是……
寧楚楚還沒有想下去，肩膀突然一沉，回過頭去，竟然是高高在上的宮主，用那隻尊貴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宮、宮主……」
寧楚楚受寵若驚，他服侍雪無垠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和宮主這麼近距離接觸，更別說是肢體碰觸了。他還沒有回過神來，雪無垠就緩緩說道。
「墨炎身遭此罪，不管敵人是誰，本宮主都不能免責而置身事外，原是因我，連累你們個個流離失所、遭人欺凌。」
他這話說得好重，寧楚楚擔待不起，趕忙把身體彎得更低，急急說道：「宮主您千萬不能自責，屬下等為了宮主赴湯蹈火，都是心甘情願，沒有一絲怨言、更不會有一分怨懟於宮主！」
寧楚楚還要再說，卻被雪無垠阻止了。
「不管你們心甘情願與否，本宮主都不能將你們所受苦難視若無物，你們失了極樂宮庇蔭，四方流離、無辜受累，這些是因本宮主而起，我並非是非不分、忘恩負義之輩──大仇雖已得報，但你們沒了棲身之所，才會連無名小輩都欺到你們頭上。」
雪無垠的語句清冷，可是寧楚楚已經熱淚盈眶。
他知道他沒有跟錯主子。
他知道他不會跟錯主子。
這麼一個高高在上、力量無極的大妖，雖然冷血冷心、賞罰嚴謹，可是他從來不把極樂宮人對他的忠誠視若無睹、從來不把這些價值連城的忠誠當做理所當然。雪無垠都記在心上，記上了，就如同仇恨，此生都不會忘記，也不會有愧於心。
這是他的宮主。
也是極樂宮所有宮人虔誠仰望的神明。
他們不負宮主，宮主也必不會有負於他們。
雪無垠像是冰雪碎渣的清冷聲音，許下了對他們的承諾。
「明日本宮主就親自回到極樂宮舊址，在本宮主的地盤上，你們再也不用害怕什麼了。」
他許下的諾言，就是必須履行的保證。
從此之後，以他之名，極樂宮必將重現往日繁榮。
雪無垠回到北地重建極樂宮的時候，瑀公子在朝裡的政事正繁忙，不但要處理亂平之後善後重建的瑣碎工作，還得補齊了城府州縣道天下誅妖師的空缺。莫永樂帶領的叛亂消耗了太多的誅妖師，為了補齊這些空下來的缺額，瑀公子還得重新往新一代的誅妖師裡面去選拔，選拔的程序繁瑣，關關上呈，從地方最小的單位咒塾開始往上報，經過重重篩選，才把最終的名單送到逍遙侯府裡面，而呈到逍遙國公瑀公子桌上以前，都得往夢夏眼皮底下過一輪。
瑀公子升官晉爵，夢夏也雞犬升天，雖說在府裡，他還是老老實實、盡心盡力伺候著他家公子，可這麼往外頭一站出去，瑀公子官高一級壓死人，又是東方家族的血脈，就算是後三級貴族的子弟，見了夢夏這個東方家的小廝，竟然還得繞著道兒走。
尤其現在雪無垠回北方去重建極樂宮了，寧楚楚和雪無晴自然也跟著走了，沒了雪無晴三天一掐兩天一拎，夢夏日子輕鬆了，腳步那是越發蹦躂。
他這才剛剛替瑀公子去回掉了滿帝都裡面媒婆的盛意，那媒婆送來的畫像可個個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兒，雖然不是送給他瞧的，可主子沒看，他翻著翻著心情也愉悅，不怪主子不想看，雖然這都是萬裡挑一的美人兒，可再美，怎麼比得上他家公子心裡的那隻妖孽狐狸？
夢夏沒瑀公子那麼挑，國色天香是美，小家璧玉也是美，他夢夏懂得欣賞，而且心眼不大，白翻著過去，也就夠他一邊哼歌一邊蹦跳了，這一趟真是美差，宮主不在，看看美女也是好的。
而他回到逍遙侯府的時候，侯府裡正有著客人。
這個客人他不陌生，就是那個他從小認識的司徒墨。
「怎麼眨眼間就榮華富貴重重加身，墨，你平日裡可要多吃點，省得身子單薄撐不起這一身的富貴。」
逍遙侯雖然晉爵，逍遙侯府卻不準備改成逍遙國公府，因為北方四道上，陛下專門賜給他的清涼行宮正如火如荼的興建著，有了清涼行宮，他回到帝都的日子恐怕也會少了，再改建逍遙侯府，那是浪費公帑，會遭天譴的。瑀公子想也不想，就拒絕了重修逍遙侯府的提議。
而無極國公的府第還在趕工修繕，司徒墨這些天來有時奉陛下的詔令進宮，有時就借宿在了逍遙侯府裡，這天剛從內宮裡出來，還沒來得及換身衣服坐下喝口茶，瑀公子那幸災樂禍的聲音就從門後傳出來了。
通往內室的門帘掀開，一把紙扇搖得瀟灑而淡然。
瑀公子帶笑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司徒墨尚未換下來的那身朝服，連語氣也是坐壁上觀的風涼：「官品升了，朝服也愈加雕金鏤玉的，看得人都眼花撩亂了，你自己穿怎麼就不覺得頭暈腦脹呢？」
作為強烈的對比，瑀公子身上還是穿著他慣常穿的那一席月白色長衫，如此淡雅簡素越加顯得司徒墨那身衣裳貴重異常。
「你得了，放我喝口茶。」
司徒墨本來就是不苟言笑的人，臉上一點表情也無，揚著下巴要剛剛蹦進來的的夢夏斟上茶水，喝下一口潤了潤喉，方說道：「你怎麼不瞧瞧你房裡照樣子掛著一套？同樣的官品官銜，你要激我不如先反過身瞧瞧自己，左右不過是陛下容忍你閒雲野鶴罷了。」
「陛下容忍我自然有容忍我的好處，倘若真有這麼容易，你慣常進宮，怎麼就不照樣子求求陛下的恩典？」瑀公子笑著反問，走過來坐到司徒墨對面：「可知你早就知道陛下會拒絕了，不如乖乖認命成天穿著這身朝服，當個會走動的金佛。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墨爵爺，我瞧著你這身，都成了龕上的佛了。」
司徒墨和瑀公子相識這麼多年，就沒有哪一次可以說得贏瑀公子。可那也不是說他笨嘴拙舌，只是瑀公子比他牙尖嘴利多得太多。
司徒墨個性沉穩得體，當今的陛下就是看重了他的沉穩得體，才會如此倚重於他。入能運籌帷幄，出能征戰沙場，確實是英雄出少年，年紀輕輕就榮華加身，未來更當無可限量。
「光說著我的朝服，怎麼就忘了你的清涼行宮還在大興土木的建著？帝都裡的人們看著的是我這身朝服，北方四道的人們可是看著你的清涼行宮拔地而起了。」
話題轉到陛下恩賜的清涼行宮，瑀公子慣常恬淡的面色突然出現了一絲不可捉摸的溫柔。
清涼行宮位於北方四道的月牙城，正是最接近極樂宮舊址所在之處，當初陛下要為他興建行宮以表器重，他想也沒想就選了月牙城為址。
那是他們初見之地。
自然，也是他心中最溫柔的祕境。
司徒墨和瑀公子多少年的交情，看著瑀公子這副模樣好歹也明白了一半，從當初聯手奪回帝都開始，瑀公子和那隻九尾狐狸的八卦就從來沒有斷過，謠言這種東西，就算沒有都可以無中生有、空穴來風，更何況是瑀公子和那隻狐狸之間確確實實有發生過什麼，謠言那是傳得更沸沸揚揚、繪聲繪影了！
司徒墨心腸好，見他如此，竟也沒有趁機酸他個一句兩句，只是當做沒看到他眉眼當中流洩出來的那一股情意，淡淡道。
「我給你帶來了陛下的意思，清涼行宮不日就要建成了，你趕在建成之前去看一看，有什麼不滿意的，都可以作主。」又補了一句：「隨時都可以出發，畢竟帝都裡也沒有用得上你的地方，反而還要請你留意一下四方妖族的動靜。」
「說得好聽，其實不就是要我又出去舟車勞頓嗎……」瑀公子搖頭嘆氣，扇子一收握在手上，話聲一頓一頓：「你們一個一個、就是見不得我清閒。」
「陛下的話帶到了，去不去那是你的事。我白在你府上住著，也不是來當管家監督你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司徒墨說著站了起來，就往他的那個院落走去，留下修長的背影和一句模糊的話語。
「只是若是建得壞了，你那隻狐狸肯住嗎？」
話說完他的背影早就消失在門後，留下被反將了一軍的瑀公子瞠目結舌，只差沒有把手上的扇子落到地上來。
這──這還反了不反了？
旁邊夢夏不識相，湊上來道：「公子，我瞧墨爵爺說得也在理。」
瑀公子扇子一展，沖著他笑了起來，已經恢復了那副雲淡風輕的瀟灑模樣，只有雙唇裡嘶嘶地噴著冷氣。
「他在理，你怎麼不跟著他上朝算了？」EndFrag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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