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kalmia46: 終於要混在一起歐拉歐拉歐拉歐了嗎？(賣用JOJO梗) 02/24 09:31
推 miminin: 要開打了嗎？(搬椅子) 02/24 21:56
[m他手上猶自拿著他的長弓，只是他沒有想到夜鶯真主竟然完全沒有抵抗，任由他的箭矢穿過妖印，妖印被破，只有死亡一途，通常妖都會盡其所能的避開任何對妖印的傷害，可是沒有。
夜鶯真主沒有。
他只是蒼白著臉頰，維持著沉思一般的表情，任由那支箭矢，射入自己的妖印裡！
迎向，自己的死亡！
「夜鶯！」
意料之外的傷害，讓寧楚楚反射性想要奔上來確認夜鶯真主的狀況，其實何須他確認？妖印被破所放出來的潰散妖力就足以證明夜鶯真主的傷勢，可是寧楚楚心裡一急，一半是不願相信，腳步就移動了。
而阻住他的，是修羅王。
修羅王的身影像是一座山，阻攔在寧楚楚和夜鶯真主的中間，他不讓寧楚楚靠近夜鶯真主，夜鶯真主此時已經動彈不得，所以隔著一個修羅王，寧楚楚接觸不到夜鶯真主。
「你別多管閒事！」
寧楚楚揮手想要揮開修羅王，伸出來的手卻被修羅王輕易握住，握住的地方正是從前經歷火焚傷痕猙獰的手臂，修羅王沉聲道：「你受了一次騙，還想讓自己被騙第二次嗎？」
他說的是寧楚楚胸口的傷，他知道如果不是輕忽了夜鶯真主的威脅性，寧楚楚萬萬不會這麼輕易就受這樣重的傷。此刻夜鶯真主雖然倒下，但是只要還沒有斷氣，就還具有傷害寧楚楚的可能。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認識的寧楚楚，不像是會吃第二次的虧的妖啊？」
這句話讓寧楚楚表情複雜的站在原地了，修羅王的顧慮不無道理，夜鶯真主就算是妖印被破，可能都還具有最後一擊的能力，寧楚楚已經吃過一次虧，這一次，他就不應該再上前了。
「楚楚……」
夜鶯真主虛弱的聲音，從修羅王的後面傳來，也解決了兩人的相持不下。寧楚楚從修羅王的肩膀往後看出去的時候，夜鶯真主抬起來的臉孔那麼優雅、那麼蒼白，他像是從來不曾手染血腥一樣，具有禪定般的神祕靜謐。
這樣的一個存在，寧楚楚從來不相信，他會徒手洞穿他的胸膛。
就好像在今天以前，寧楚楚也不會相信，自己竟然會親手毀去夜鶯真主的妖印。
親手，殺死這個每一夜都出現在自己夢境裡的存在！
「楚楚，對不起……」
夜鶯真主的髮和眼都是純黑色的，因此更顯得那張臉蒼白如鬼，他的眼神沒有閃爍，定定的看著寧楚楚，忍受著妖印被破的疼痛，艱難的說出話來：「對不起，沒能救你。」
修羅王笑了：「本王看你不是要救他，而是要殺他，怎麼說對不起沒能救他？」
夜鶯真主對修羅王的嘲諷充耳不聞，只對著寧楚楚，一心一意的說著：「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為何不使用『精衛填海』，葬送整個千羽樓……葬送了他們，你也不必逃避終日，戰戰兢兢了，若是──」
「千羽樓現在不能出事。」
寧楚楚的理智既然回來了，他就能夠很清楚的拿捏分寸，縱然有多想毀滅千羽樓，他也必須以大局為重。
以大局為重說起來只是一句沒有什麼重量的話語，但是真的做到的人，又能有幾個？
這個世界上，又有誰可以放下自己的恨、憎、痴、苦，去犧牲自己，來換取別人的圓滿？
寧楚楚能讓修羅王刮目相看，就是因為他可以。
「……何況，當初宮主封印我的雙翼，就已經設下了制約，如果我強行解封，雖然可以使出『精衛填海』，但是也會命不久長。」寧楚楚淡淡的，緩緩的嘆了口氣，眉宇間是隱忍的悲憫，也是哀傷：「其實你們若不來動我，我又怎麼會去使用這樣的術呢？我和千羽樓沒有深仇大怨，當初你又在千羽樓裡，我怎麼會……怎麼會去毀滅千羽樓呢？」
「楚楚，那是你的原罪。千羽樓容不得你，就是容不得你。」
夜鶯真主嘆了口氣，容不得寧楚楚的不是他，想殺寧楚楚的也不是他，他為什麼會親自來到這裡對寧楚楚動手，這個原因，他願意帶到墳墓裡去，永遠不要讓寧楚楚聽到一個字。
「你們快走吧，這裡是千羽樓的地盤，修羅王，你若念著他是雪無垠的部下，就請你護著他，否則恐怕，後續還會有別的真主來。」
夜鶯真主的妖力潰散得很快，在七位真主裡面，他本來就不是屬於戰鬥力強的，此刻撐著說話已經十分勉強，他的黑髮披散在胸前那一片燒灼的傷疤上，傷疤新長的白肉和紅肉交錯，十分可怖，可是在他的身上，卻不令人害怕。
就算要死，夜鶯真主也是優雅的死。
這樣的夜鶯真主，怎麼會擔上背叛的醜名？這樣的夜鶯真主，怎麼會親自來追殺信任他的寧楚楚？這樣的夜鶯真主，怎麼會傷害他愛逾親人的寧楚楚？
這些問題隱隱約約指向一個答案，而這個答案讓寧楚楚雙手顫抖。
「夜鶯！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他握緊了拳頭，緊緊盯著夜鶯真主幽黑得沒有一點點反光的雙瞳，他的聲音超乎控制，帶著瀕臨崩潰的絕望：「你是故意要逼我毀滅千羽樓的，是不是？夜鶯……夜鶯！」
帶著微笑消逝的，是夜鶯真主慈悲的帶走了所有的答案。
他至死雙眼沒有閉上，一直望著寧楚楚的臉龐，他想要看到最後一刻，把寧楚楚的臉孔留在自己的記憶裡，直到灰飛湮滅。
「夜鶯──！」
瑀公子和雪無垠回到現實世界的時候，首先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強光剝奪了視線，這陣強光帶著散開來的光圈和奇妙的折射，讓他們都不由自主閉上了眼睛。
等到他們重新張開眼睛，眼前還是不周山下的女媧埋骨地，可是在鑲嵌在女媧胸口的那顆蛟華珠，已經失去了顏色，並且粉碎散落在地上。
瑀公子抬頭看去，女媧像太高，從地面抬頭只能看見一部分的輪廓，自然也是看不到原來鑲嵌著蛟華珠的地方。
不過蛟華珠的碎片都灑了滿地了，恐怕也沒有必要去看那裡，確認蛟華珠還在不在。
奇異而神祕的經歷，並非他們此時要關注的重點。
因為瑀公子感覺到了氣脈的擾動。
珠海南方的擾動已經平息了下來，可是這一次驚動他的不是妖氣的動向，而是戰爭。
戰爭──預謀多年的叛亂終於開啟序幕，在「無間鬼域」之陣激烈運轉的現在，在莫永樂已經達到接近魔君實力高峰的現在，叛軍從北方南下，北方四道，已經盡數淪陷！
雪無垠注意到瑀公子的臉色，他知道瑀公子身為逍遙侯，身上咒脈與大地氣脈相連，這片土地上面發生什麼事情，不管瑀公子願不願意，都會透過這樣的連結傳遞到瑀公子的感知裡面，因此瑀公子神色不對，他就本能挑眉詢問：「怎麼？」
瑀公子臉上擔憂的神色一下子就隱去了。
換上那副天塌不驚的笑容，道：「大宮主原來也學會關心本公子了？」
「你少給我耍嘴皮，問你什麼就老實回答，仔細著你的皮。」雪無垠嗤了一聲，瑀公子剛才的反應分明不尋常，這時候還來耍嘴皮子格外討揍。
這時候瑀公子一邊有意識的感受著大地氣脈的擾動，一邊緩緩說道：「早在得知北方四道亂起的時候，我就已經以逍遙侯職權下達調動誅妖師全員備戰的命令，也通知了內宮的陛下和和無極侯，雖然變生亂起，宮內反應即時應該也不致於節節敗退，豈料現在北方四道已經全部淪陷，這樣下去──」
「如果無間鬼域之陣已成，莫永樂的實力無可匹敵，就算你們的陛下做好萬全的準備，恐怕還是逃不過節節敗退。」
雪無垠和莫永樂在函水縣城西流水對戰過一次，只有他真正清楚莫永樂的實力，當時莫永樂提及他根本不再需要無間鬼域的四個子陣，雪無垠就知道莫永樂距離魔君已經是一步之遙，這一步，就是妖神女媧之血。
就算只差這一步，以莫永樂的能耐、以莫永樂的心計，他能夠拉攏多少同盟，雪無垠想都不敢想。
人類本來就是無比脆弱的生物。
為了情、為了義、為了利、為了權，人類有七情六慾，因此容易被誘惑、拉攏，因此歷史上四方征伐、紛爭不絕。
戰爭既然已經揭開序幕，四方陣既然已經破除，此刻瑀公子的當務之急，就是回到帝都，去盡他守護蒼生的責任。
他們都明白。
「大宮主，你來麼？」
瑀公子直視雪無垠，他的眼神堅定，帝都危難，如果雪無垠不願，他絕不勉強。
雪無垠哼了一聲：「……現放著我要殺的傢伙在那裡，我不去，難道遠遠躲在安全的地方苟且偷生？本宮主是這麼貪生怕死的妖嗎？」
了然的弧度劃過瑀公子唇角，而說出來的話還是七分真三分假：「你不貪生怕死，是我怕你死。」
肉麻太過，雪無垠果然丟了一記白眼過來：「不走麼？你不走我就先走了。」
「不不，等我啊宮主。」
「你不是快得很嗎，還要本宮主等你？」
「大宮主，你這麼說傷人，我也是有男人自尊的。」
「一個半妖別左右都說自己是人，你娘會傷心的。」
「大宮主這是拐著彎兒罵我不是人？我可沒有哪裡得罪你啊！」
「全部。」
妖力和咒力之風在吵嘴聲裡同時旋轉起來，而眨眼的時間過後，他們就離開了陰森的女媧埋骨地，眼前所見，是恢宏大器的帝都。
瑀公子是握著雪無垠的手施展移形換位之術的，因此雪無垠就算沒有來過帝都，也跟著瑀公子來到了逍遙侯府。
他們腳步都還沒有站穩，劈面一聲悽厲的叫喊就幾乎把他們的腦袋給震懵了，眼光所到之處，一個白衣少年火速跪落在門口，雪無垠認得這樣的裝束，在函水縣看見瑀公子父親的隨從，都是這個裝束。
「公子，您總算回來了！」
這時候瑀公子注意到了，白衣有血。
他父親的護衛一身白衣上面，有殷紅的鮮血。
「什麼事情這樣心急火燎的？」瑀公子本能覺得不對，往前走了一步，眼前白衣少年的頭幾乎磕在地上。
「公子！老爺──老爺被害了！」
「你說什麼？」瑀公子踉蹌往前兩步，突然停住，俊秀的臉上一片空白，語氣空洞。
彷彿空間裡面所有的空氣在一瞬間被抽得一乾二淨。
沒有聲音、沒有空氣的流動、墳墓般的死寂裡面，只有瑀公子無機質重複的問句：「老爺被害了？被誰？」
雪無垠覺得不對，往前伸手握住瑀公子手腕，讓他心下一片冰冷的是，瑀公子的手腕在顫抖。
那個天塌不驚、什麼都不怕的瑀公子，竟然在顫抖。
白衣少年哭倒在瑀公子腳下。
「老爺剛回到帝都，就被人給殺了，小的當時就在老爺身邊，拼著這條性命，也要帶出消息來給公子，那個殺死老爺的兇手是要逼問女媧的下落，但是老爺到死都沒有說出來，公子，老爺他──」
彷彿剛剛受到的衝擊太大，或者因為拼命逃出來所造成的重傷不堪負荷，白衣少年說到這裡，開始上氣不接下氣，怎麼掙扎都只能吐出微弱的氣息，說不出一個字來。
而瑀公子僵硬著身體，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反而是雪無垠看著不對，握住瑀公子的右手沒有放開，左袖揮處，一股妖力飛快的推入白衣少年的身體裡面，不容抵抗：「說下去。」
得到雪無垠無上妖力的幫助，少年那口氣總算緩了過來，掙扎著繼續說下去。
「公子──那個人要的是女媧血，他找不到女媧，才找上老爺，老爺過世，現在只剩下公子了，他只能來找繼承女媧血脈的公子──公子您快逃，您──」
「逃？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再逃能往哪裡逃？」
瑀公子的聲音裡有某種粗糙的、不像是他聲音的無機質，打斷了那個少年氣喘吁吁的話：「對方連帝都都可以這樣來去自如，你覺得還有哪裡是可以保住本公子安全的？」
本來因為顫抖而被雪無垠握住的那隻手，彷彿終於連結到主人的意識，反過手來握住雪無垠，手心裡仍然是乾燥的溫暖。
「他要戰，本公子也不懼一戰！」EndFrag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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